“哇!這件不錯,這件也不錯!”手持燭火的無憂村五公子騰霄,置身于空海的收藏品之中,真有些流連忘返,對每件寶物都是愛不釋手,甚至差點忘記了本來目的。
騰霄并非貪財之徒,而空海珍藏也絕不是琳琅滿目的金銀珠玉,在普通盜賊眼中,這些東西不過是堆破書爛瓶而已,還沒有放置它們的翠玉架更令人垂涎欲滴。可是,對于五行靈法修行者來說,大部分“破書”卻是金山銀山也無法換取的稀世珍寶,因為它們是靈帝陛下在閻浮界內花費巨大人力財力搜集到的各種靈法秘笈。
即使是剩下的發黃古書和瓶瓶罐罐也不能忽視。根據騰霄找到的花名冊,查詢架子上的編號,那些東西竟然基本都是至少有七百年歷史的文物。少數古董甚至來自上古大神創世時代,真不知道空海究竟是如何弄到?想必花費了不少心思吧!對當中的某些寶物,騰霄在觸摸它們時,竟然隐隐感覺到有靈法能量蘊含在內,看起來,它們曾是上古大神和天靈門前輩高手修煉五行靈法時的必備法寶。
唯恐守衛援兵趕來的騰霄,不敢仔細翻看每本秘笈,只是胡亂拿了幾本塞入懷中,打算就此離去。忽然,他的腦海中強行闖入某個聲音:“施主,請帶我走!”
伴随着神秘聲音出現,五公子也同時感受到非比尋常的靈法能量反應。做賊心虛的騰霄,以為寶庫中早有伏兵,本能性地回身拔劍,但目光所及,哪裏有半個人影?
“難道是我聽錯了?”騰霄正暗自納悶,強烈感應再度迎面撲至,來源竟是本發黃破舊的古書。在好奇心驅使下,五公子走過去,拿起書正要看個究竟,門外突然傳來喧雜腳步聲,并夾雜着影食氣急敗壞的吼聲:“快,快,別讓他跑了!”
“天吶,不會吧,還要打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也開始暗暗叫苦,筋疲力盡的他現在恐怕連二流靈法戰士都打不過,就算和影食單挑也無勝算,何況敵人又不止一個。
腳步聲忽然消失,密室大門外頓然寂靜,仿佛三九寒冬荒郊野外的夜晚,所有聲音都被無情寒冷所扼殺,偶爾會有旋風刮過,卷起幾點殘雪,便再無聲息,讓一切再度歸入沉寂。
此刻的騰霄,心跳如同戰場上的沖鋒鼓聲,如果不是大門相隔,恐怕早已被心細如發的影食察覺到他的恐懼與膽怯。他緊握逍遙聖劍,透過門縫瞥去,影靈軍的援兵除了影食和被他打倒的兩個藏寶閣“侍衛”以外,還多了兩名妙齡少女。
其中一個女戰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驚恐,以顫抖聲音向六仆首領請教:“影……影食,難道,難道四藝都是被……被驚塵的兒子一個人打倒的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影食的表情似乎猶豫不定,“我昏迷時,只看到驚塵兒子進入秘道,不過應該沒有其他幫手再進來過。如果,如果四藝真是這小子打敗的,那這小子也未免太厲害了吧?……”
“就算他再厲害,和四藝這樣的絕頂高手較量之後,他還能有幾分力氣?”另一個女戰士似乎比較鎮定,她從容指揮,準備圍剿:“影冬,你負責查探密室動靜。影夏和影秋,随我入內搜查。影食大人,在後方壓陣的重任就交給您了!”
“嗯,你們一切小心!”影食面色凝重地叮囑着“影靈四季”之首——影春,如果影靈軍中實力僅次于影王、影妃的“四藝”都是驚塵兒子手下敗将,那麽對付“四季”當然更不在話下。
“不用小心了,我投降!”密室內傳出騰霄聲音,随着大門緩緩開啓,無憂村素來無畏無懼的五公子,竟然扔出逍遙聖劍,高舉雙手,乖乖走出。
奇怪的是,面對主動示弱的十五歲孩子,影靈高手竟然如臨大敵。在他們眼中,這滿臉委屈、看似疲憊不堪的小子,絕不是什麽待宰羔羊,而是随時可能反撲的出山猛虎。
“這裏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啊!我進來的時候,他們四個就已經這樣了!我只是被偷我寶劍的黑影引到這裏而已,我的過錯,最多不過是看見你影食大人和兩位侍衛大人昏倒在地,沒有及時救助。你們也不至于動刀動槍的嘛!”騰霄言語間,“純真無邪”的眼神中似乎還伴随着淚花。
目睹疑犯“無辜受屈”的表情,影秋雖然還不敢改變戰鬥姿态,但還是忍不住扭頭請教:“影食大人,您真的看清打暈您的人是他嗎?”
“當然看得清清楚楚!”聽到騰霄無理狡辯,影食不由怒從心起,“這小子用‘電流靈法’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又怎麽會認錯?再說,被打傷的難道就我一個人嗎?你可以問影夏和影冬啊!”
“未看清,酷似!”影冬說話從來客觀,當他被襲擊時,騰霄容貌完全被陰影遮擋,他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只有對方體形與襲擊者無異。
影夏本來認定這小子就是持劍襲擊他的真兇,但是騰霄胡言卻讓生性耿直的彪形大漢陷入雲山霧海,他忽然突發奇想:“影食大人,這小子确實很像襲擊我們的人,可是那家夥靈法修為很高,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小孩兒。我猜想,或許他精通易容靈法,在襲擊四藝後早已離開,反而留下這孩子當替罪羊!”
“你……你……你那笨腦子究竟在想些什麽?”
影食盛怒之下,毫不顧及影夏薄弱得如同翠玉杯般的自尊心。果不其然,正如暗自得意的騰霄所料,影食的無心之過再次點燃眼前活生生的“火藥桶”。
“你究竟說誰是笨蛋!是誰把那家夥引到藏寶閣?是誰為那家夥打開秘道?到底是你還是我!我看只有真正的笨蛋,才會把這孩子當作疑犯!”影夏暴風驟雨般的怒吼,真可謂振聾發聩。
其實,在影靈軍中,且不說影夏并非影食直屬部下,就算是影王、影妃在此,也未必壓得住粗魯部下的暴脾氣。恐怕除了影夏口中的“天帝陛下”,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放在他眼中。
騰霄趁勢“可憐兮兮”地慢慢走向影食,嘴裏依然是苦求不斷:“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我是個從來不撒謊的好孩子,如果被人誣陷成強盜小偷,我以後怎麽做人啊……”
“等等!”影春似乎發現了什麽,“你的懷裏有什麽東西!”
其他影靈高手這才發現,騰霄的胸肌似乎過于發達,看似合身的衣服幾乎快被撐破。影食見狀冷笑:“好,我就來仔細搜搜,究竟是誰撒謊就不言自明了。”
影食說做就做,可是一抓之下卻落了個空。騰霄雖然疲憊不堪,但也并非力氣全無,他故作懈怠,就是等待影食移動的機會。在那傻瓜禦廚撲向他的同時,騰霄展現出非凡身法,只是輕輕閃動,便以獵豹般的速度沖入通道,逍遙聖劍也随之飛起,緊跟着主人拼命向外奔去。
目睹羔羊化獵豹,影秋、影夏不由瞠目結舌,影食片刻間甚至沒作出任何反應,而素來冷靜的影冬和早有懷疑的影春,則幾乎同時疾步追去,唯恐裝神弄鬼的小子逃出藏寶閣。
不知是否在生死關頭被激發出最大潛力,本來已無幾分餘勁的騰霄,此刻卻感到強大力量從胸口湧入全身。沒多久他就看到入口,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機智聰明的騰霄逃出通道,并沒有急于離開,而是果斷移開寶鏡。随着他的動作面玉屏風再次合攏,完好如初,絲毫沒有曾經裂為兩半的痕跡。不等屏風內部傳出影靈高手們氣急敗壞的敲打聲,五公子便匆匆向樓梯奔去,一路小跑來到閣門外。
此時,騰霄真有些佩服自己,如果剛才影靈高手們用這招來對付他,恐怕現在他已成為板上魚肉、任人宰割。想到這裏,他不由出聲自譽:“真沒辦法,誰讓我這天才總是遇到笨蛋呢?”
當得意洋洋、縱橫兩界的超級“盜賊”跨出藏寶閣,卻不敢再邁步半分,因為閣外早已有無數聖靈軍人族與半獸人戰士嚴陣以待,其中還不知暗藏了多少靈法高手。看清領軍元帥的模樣,騰霄不由吐吐舌頭,因為他初次與雪楓公主相遇,就已目睹這位半獸人元帥的非凡靈法修為。
癸元之所以姍姍來遲,是因為他前幾日被靈後強迫歸家省親。但心中牽挂職責所在的半獸人靈帥,到家中與老母妻兒打個招呼,便匆匆趕回,恰好望見平安宮中失火,他二話不說,率領親兵隊入宮護駕。得知靈後無恙,他便立即趕往這座空海極為重視的要地,也正因有癸元到來,影食與影靈四季才敢前入密室支援。不過根據空海旨意,除了影靈高手,即使是癸元,也不得随意進入藏寶閣,因此大軍只能在閣外看守,卻等來騰霄這漏網之魚。
“原來是你這小鬼搗亂。”癸元橫眉冷對,恨不得張開半獸人的血盆大口,将頻頻與靈帝作對的小家夥吞到肚子裏。
騰霄故伎重施,再次展現出自己表演方面的驚人天賦,眼淚汪汪地申訴冤屈:“這裏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啊!我進來的時候……”
“癸元元帥,不要放走那小子!”随着影春的提醒和急促腳步聲,騰霄驚訝看到,五大影靈高手竟盡數追來,不知他們到底用什麽方法從秘道內部打開了玉屏風。
停下腳步,影食氣喘籲籲地開始指證騰霄罪行:“元帥,這小子殺害影書,擊暈其他三藝,偷走了天帝陛下的寶物。”
“我沒有,我只是被人引到這裏而已,你們哪只眼睛看見我殺人了?誰能證明!”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騰霄猶自狡辯,心中卻在偷偷盤算如何溜走。
癸元冷笑說:“捉賊拿贓,我搜搜身不就清楚了嗎?”
“你別過來,我最讨厭的就是半獸人吶!”騰霄驚恐之下的胡言亂語,效果卻恰得其反。在他“挑釁”下,更多半獸人将士不等主帥下令,便主動圍上,個個臉上表露出的猙獰兇相,哪裏像過來搜身?簡直是要吃人!
“放開他!”怒吼在聖靈軍身後響起,接着黑影直沖癸元,似乎要與半獸人靈帥同歸于盡。
數根綠藤從癸元手中發出,将對方纏得結結實實,而這時影食卻不由發出驚呼:“是影飲!”
綠藤将俘虜送至主人面前,果然正是六仆中排行第二的影飲,只不過這家夥現在完全陷入昏迷狀态,這才會任人擺布。幾乎與此同時,部分聖靈軍人發出陣陣慘叫,轉眼間便有數百人如滾地葫蘆般倒地哭爹喊娘。
目睹此景,癸元再也顧不上騰霄,飛身躍起,在空中又以木系靈法發出數道藤蔓。疾飛而去的藤蔓突然斷為數節,紛紛落下,代表佛家正道的神聖“卍”字再次現身平安宮中。黃金佛光中暗含護法金剛獨有殺氣,讓癸元不得不閃身躲避,襲擊者乘機躲在一往直前的“卍”字後沖到騰霄身邊,他正是小禪俠玄明。
“卍”字在藏寶閣中爆裂,騰霄與玄明還來不及交談,空中忽然落下片片花瓣,散發出絲絲醉人清香,如同春天使者闖入殺氣騰騰的險惡之地。在溫馨氣息之中,幾乎所有人的殺意不知不覺中慢慢消退,在不斷從天而降的“粉色天使”包圍下,他們不禁沉醉在花香彌漫的夜色之中,即使是騰霄、玄明、癸元也不例外。
突然,騰霄懷中傳出密室裏的聲音:“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不亦色,色不亦空。”
聽到佛門弟子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心經名言,玄明、騰霄宛如被人當頭棒喝,驀然清醒。只見柔情萬種的花雨之中,少數盡解英雄豪氣的花瓣已赫然形成尖鑽狀,再加上它們高度旋傳所産生的風力,只要逼近足以鑽透兩位少年英雄的咽喉。
影春的“花雨靈法”實際上同街頭戲法原理相似,不過是用種種假相迷惑住所有人視線,再對毫無防備的目标暗下殺手。正是因為世人往往被外物所迷惑,反而忽視了對真相的重視,才會讓這少女屢屢得手,并升任影靈四季首領之職。
在懷中佛音指導下,騰霄逍遙聖劍與玄明“卍”字再次出手,擊碎了花瓣氣鑽,擊散了滿天花雨,也喚醒了差點迷失自我的聖靈戰士和影靈高手們。
影春靈法被破,如同密室中的影琴般,随即口淌鮮血,摔倒在地。與她情同姐妹的影秋,怒火中燒,雙手擺動,便隐隐有秋風微起,似乎是要施展她的得意絕技“落葉靈法”。
“你們這麽晚不睡覺,在這裏吵什麽吵啊?!”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秋風”轉瞬即逝,影秋不得不與其他聖靈将士、影靈高手共同跪拜高呼:“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行了,行了,我最讨厭你們喊千歲吶!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嗎?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百年不死的老刺猬!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們是拐着彎罵我啊!”
“臣不敢!”
“小人不敢!”……
在雪楓公主胡攪蠻纏下,将士高手們除了連聲辯解,還能做什麽呢?而他們的公主殿下毫不理會,徑直跑到騰霄身邊拉住對方手問:“騰霄哥哥,你怎麽在這裏?難道他們欺負你嗎?”
“這裏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啊!我進來的時候……”騰霄本能性地又開始辯解,讓聖靈王朝的小公主一頭霧水,不知騰霄哥哥在說什麽。
“公主小心,他……他……他靈法修為很高……”從影食身後傳來略帶痛苦的聲音,影食回頭看去,原來是剛剛醒來的影琴、影棋和影畫互相扶持着走下樓來,提醒者正是影琴。
雪楓正要斥責影琴多慮,寒氣逼人的寶劍已架在她咽喉之上,讓保護雪楓前來的影繡護衛不及。癸元更是吓得用接近野獸狂嘯的聲音發出警告:“驚塵兒子,你這是幹什麽?如果傷了公主,我保證将你碎屍萬段!”
在半獸人靈帥怒吼聲中,影靈高手和聖靈軍紛紛嚴陣以待,唯恐公主受到半點傷害。只要稍有機會,他們便會一擁而上,将不知好歹的小子挫骨揚灰。
騰霄的冒失舉動也吓壞了玄明,他急忙勸止:“騰霄,你幹什麽,雪楓公主不是你的朋友嗎?”
“哼哼,什麽我的朋友,我才不跟這瘋子公主作朋友吶!我其實就是來抓她的!”
“騰霄哥哥,你說什麽!”雪楓如同被五雷轟頂,真沒想到她日日夜夜思念的騰霄哥哥,不但心中絲毫不把她當朋友,還特意進宮來利用她、害她。這究竟是噩夢,還是騰霄哥哥中了哪個壞蛋的靈法。想到這裏,雪楓忍不住大聲提醒挾持自己的家夥:“騰霄哥哥,你醒醒啊,我是雪楓!雪楓啊!”
“別吵啊!我知道你是雪楓,抓的就是你!哼,你不要以為你裝出熱情天真的樣子,我就會相信你!你爸爸是亂殺無辜的大魔頭,你就是小魔頭,我要把你這瘋子公主抓到無憂界去,逼那大魔頭自盡謝罪!”
玄明正要提醒騰霄如此作為有失俠士風範,雪楓卻突然掙脫扼制,面對騰霄哥哥大吼:“我父王不是大魔頭,不是!”
“哼,我親眼看見他縱容部下到處殺人,他就是大魔頭!”
“不是!我說不是就不是!”
“就是,我說是就是,他是大魔頭,你是小魔頭!”
“你胡說八道,你忘恩負義,我父王去救你們,你還誣陷他!”`
“看起來,你不但是小魔頭,還是個小傻瓜,你父王那大魔頭去無憂界是去殺人的,根本就不是去救人的!小傻瓜,小傻瓜,小傻瓜……”
于是,騰霄開始喋喋不休直斥雪楓的愚蠢、玄明忙不疊地開始勸解、影繡匆忙去請靈後、聖靈将士們捂緊耳朵、影靈高手蓄勢待發。此刻,雪楓竭盡全力發出驚天動地般的芳吼:“不是,就不是!”
随着吼聲,小公主渾身發出白光在她周圍爆裂開來,防備不及的騰霄和玄明連同不少聖靈将士被抛上天空,就連五公子懷中的書籍也化為碎片,如滿天雪花般紛紛落地。更可怕的是,在如此劇烈沖擊下,藏寶閣竟搖搖欲墜……
當一切平靜下來,空海的珍寶、秘道連同藏寶閣化為烏有,影琴開始後悔沒有及時帶出影書屍體。影靈高手們個個灰頭土臉,幸好性命無礙,而雪楓公主依然緊閉雙眼,拉着“不是!”的尾音。雖然她沒有絲毫躲避,但所有落石爛瓦,竟都在白光作用下,與小公主擦身而過,讓衆侍衛白白吓出冷汗。
當小公主咳嗽着停止高音表演,才發現周遭變故,她不由毫無目标的放聲詢問:“騰霄那壞蛋呢?這裏究竟怎麽回事?是不是騰霄那大壞蛋搗的鬼!”
聽到瘋子公主的吼聲和“栽贓”,從“哥哥”變為“大壞蛋”的騰霄真是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他現在因為滿身疼痛無法動彈,定會再次高聲重申“雪楓公主是個小傻瓜”這不折不扣的事實。
在騰霄身邊還躺着兩個人,似乎與五公子屬于同樣的狀況,一個自然是玄明無疑,另一個卻是位老和尚。清醒過來的玄明看清身邊昏迷不醒的老人,急忙爬過去,輕聲呼喚“方丈”,騰霄這才知道那素未謀面、突然出現的高僧就是妙昙,真不知他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附近沒有受傷的聖靈将士,匆匆趕到,将各種武器架在三個犯人的脖子上。癸元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聲令下:“給我推出去斬!”
“慢着,我還沒有罵夠!”不依不饒的雪楓公主,發現騰霄所在,也匆匆邊嚷邊奔來。
癸元正想向公主殿下解釋“遲則生變”的道理,但卻把要說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因為,他望見幾個宮仆手提燈籠正引導一人前來此處,僅從那人身邊影繡的恭敬态度就可以猜出,此人必是靈後——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