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騰霄闖閣

靈帝空海經常喜歡說一句話:“平安宮內最不能輕視的人不是我,而是雪楓。”

普通人都以為這句話不過是空海舐犢情深,暗示得罪雪楓就是得罪他靈帝。而靈後和雪楓公主身邊的影靈六仆,在對小公主産生一定了解後,才深深體會天帝陛下此言的真意。

從小在蜜罐中長大的雪楓公主看起來不過是嬌生慣養的小祖宗,但她的機智調皮總是讓人防不勝防,任何人的小動作都難以瞞過她的慧眼。另外,雖然靈後芸月不允許雪楓修行靈法,但或許是繼承空海血統的原因,小公主情緒非常激動時,就會産生無比強大的破壞力,甚至她七歲時因為喜歡吃的糖果落入禦河之中,大哭之餘竟摧毀了一座宮殿。但事後,雪楓對此毫無記憶,甚至面對着坍塌宮殿,強烈要求父王懲治破壞分子,讓周圍衆人汗顏不已。

這次,影戲的詭異退席,早被明察秋毫的雪楓公主發覺,因此她轉眼也找了個借口偷偷溜出。可惜聖靈王朝的小公主不擅長輕功,只是憑借着與騰霄相似的天生靈法感應力,一路小跑才剛剛趕到這裏。

正因為對雪楓公主極為了解,所以影食聽到那熟悉聲音,立刻把飛天毒鼠重新化為馬肉,自己也率先匍匐下拜。飛鼠消逝,玄明自然也及時收回靈猴,死亡之劫化為無形。

此時,雪楓再也無意關心影食的腦袋,撲到騰霄懷中,無比興奮地打起招呼:“騰霄哥哥,是不是我父王把你救出來的?”

雪楓的熱情讓騰霄頓時面紅耳赤,玄明也沒想到這小子就是武天法口中的“麻煩五弟”,而且在平安宮中竟然這麽受歡迎。

至于騰霄,在害羞之餘則是別有心思,他聽到雪楓提及“父王”,就不由聯想到南華城中慘絕人寰的無情屠殺。幸好,今日的五公子已少了幾分過去的魯莽,他環顧着眼前幾位高手,心知還是随機應變為妙,不然暴怒情緒定會弄巧成拙,因此不得不強忍怒氣。

心懷鬼胎的五公子,慢慢把童心無忌、毫不理會“男女有別”的小美女扶起,強行擠出微笑說:“我是自己到閻浮界玩的,沒有看見空海叔叔。”

雪楓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大惑不解:“你們不是被那個叫戰神的壞蛋攻擊了嗎?我父王率領聖靈大軍去救你們,你怎麽會沒遇上他,自己跑過來了呢?”

“什……什麽,你父王去救我們?”騰霄表情,如同得知猛虎吃素、太陽西升、霸靈帝開始普度衆生。

“怎麽,你不相信我?”雪楓立時芳容大怒,小公主平生最讨厭別人懷疑她的信譽,小騰霄無意中恰巧觸到對方逆鱗。

察覺到公主大怒,影靈六仆轉眼間就到雪楓背後。影食狐假虎威地開始厲聲威脅:“臭小子,你敢質疑我們英明睿智的天帝陛下和聰慧正直的公主殿下,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們在這裏談話,有你什麽事,給我退下!還有啊,你們都擠在這裏,萬一母後那裏出了事怎麽辦?除了影繡,都給我滾!”

野蠻公主正是怒火無處發洩,自己找上門來的影食沒想到拍馬屁拍到馬蹄上,只得忙不疊地謝罪後退,轉眼間就和其他四位兄弟跑得幹幹淨淨。不過,公主喊聲驚動了四周侍衛,不少深谙五行靈法的大內高手,片刻功夫就将這裏包圍得水洩不通,只是不敢現身讓公主看到而已。

察覺到周圍動靜,玄明心知再惹怒公主必然大難臨頭,急忙偷偷捅捅五公子,故作解釋:“騰霄啊,你沒有遇到靈帝陛下,并不代表偉大英明的靈帝陛下沒有去救你們啊?!”

小禪俠的暗示提醒了騰霄,他也同時注意到四周險惡環境,急忙咳嗽一聲:“嗯,我……其實,不過是過來玩玩,馬上就……回去。既然……既然你說,空海叔叔去無憂界救我們了,我趕緊回去通知……通知我義父!”

騰霄吞吞吐吐的回應,更引起平安宮侍衛的懷疑,紛紛從隐蔽處閃身而出,擋住騰霄與玄明的退路。雪楓正要挽留騰霄哥哥,兩位少俠已暗運靈法,準備用武力殺開血路,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是驚塵的孩子來了嗎?為什麽不見見本宮,就要回去呢?”

随着溫柔聲音,一個貴婦緩緩走來,剛剛離去的五仆正緊随其後,十只眼睛狠狠盯着膽大包天的“小崽子”們。騰霄立刻認出對方就是雲鳳宮的主人靈後。機智果斷的他立即下跪問安:“在下騰霄,拜見靈後!”

“呵呵,快起來,快起來,何必這麽多禮?我是你義父的師妹,你叫我芸月姑姑就可以,到了平安宮,就等于到了你的家。”靈後芸月扶起騰霄,忽然察覺玄明絲毫沒有跪拜之意,只是呆呆望着遠方。

不等六仆責怪玄明無禮,小禪俠突然指着前面天空發出警告:“着火了,你們快救火啊!”

果然,沖天火光映紅了平安宮上空,影食匆忙指揮侍衛:“有刺客,有刺客,保護靈後和公主,保護靈後和公主,快,快!”

作為影王愛将,影食深知靈帝此次出征的真正目的,如果騰霄再和靈後說上兩句,萬一穿了幫,他影食有十個腦袋也不夠靈帝砍啊!雖然這大火不知因何而起,但影食絕不會放過這機會,正好借機将靈後母子與騰霄分離開,再乘機除掉眼中釘、肉中刺。

可出乎六仆意料的是,靈後大驚之餘竟然一手拽緊雪楓,一手拽緊騰霄,這才在侍衛們保護下,奔往雲鳳宮。在如此緊急情況下,靈後做出這種反應,仿佛騰霄同雪楓都是她的兒女,這讓六仆頗有些始料不及。

混亂之中,影食與影飲驚覺不見玄明蹤影,他們心中大驚,匆忙奔向靈帝臨走前囑咐務必看守的要地——藏寶閣。可是他們卻沒發現,那失蹤訪客,正在暗處監視他們……

藏寶閣表面看起來防守最為松懈,可是守護此閣的侍衛是由四位影靈高手影春、影夏、影秋、影冬假扮,輪流當班。今天正是影夏和影冬當值,望見影食、影飲匆匆前來,無疑是有大事發生。

目睹藏寶閣無事,兩大“禦廚”才略略放心,飲食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那件東西沒事吧?”

“當然沒事,你們怎麽慌成這樣,到底是哪着火了?靈後、公主沒事吧?到底是蓮華寺叛軍作亂,還是南華軍反撲過來?”

影夏性如烈火,崩豆般的提問,讓影食不知該如何回答。性格穩重的影冬卻忽然冷冷說:“有客人!”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對其他影靈高手來說,卻如同寒冬北風吹過,每個人的神經都立時緊繃。影食、影飲再次四手微動,附近樹上的紅果綠葉在靈法能量作用下,紛紛飛至禦廚高手面前,并也是汁、體兩分,各歸其主。影夏更是不由分說,手持靈法長矛,向影冬注視的可疑處發射出靈法能量。

靈法沖擊之下,亂草紛紛飛起,卻不見半個人影。影夏正懷疑是兄弟産生錯覺,回頭卻不見影冬。

慘叫在衆人頭頂響起,接着影冬從容落地,似乎還有道黑影匆匆遠遁。面對衆人疑問眼光,影冬的回答依然是冰冷如初:“凍傷,逃了!”

“你是說刺客被你凍傷了,那為什麽不追?”

影夏風風火火地邊責怪邊意欲追趕,卻被影冬拽住,對方理由也只有四個字:“調虎離山!”

影食和影飲心知影冬唯恐敵人施展調虎離山之計,不敢輕離崗位。在影夏埋怨聲中,兩大禦廚與懸在身體四周的飲食材料,飛速向刺客逃走處移動。

此刻,平安宮中烈火已熄滅,奉命留守宮中的影靈高手,也及時發現縱火者。交手之下,影靈軍竟然半點不占便宜,甚至有幾人身受重傷,不過他們也從對方靈法分析出,無心交戰而只知逃遁的縱火者都是蓮華寺高手。

平安宮中的無妄風波終于平息,靈後芸月才稍稍放心。她本來還想向騰霄多問幾句驚塵的近況,但五公子卻裝出疲憊至極的倦容,讓靈後不得不立即安排房間供客人休息,也令雪楓公主又發起大小姐脾氣。

騰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幾個非要留在他卧室伺候的宮女轟出屋外。最主要的是,騰霄實在不明白,閻浮界王者的宮殿中,為什麽會有如此奇醜無比的宮女。其實原因很簡單,這幾個宮女,是雪楓公主為“招待”騰霄哥哥,而特意從打雜廚娘中剛剛“提拔”上來的。

“送”走雪楓妹妹的“禮物”,松了口氣的騰霄上床閉目養神,忽然感覺床前有微弱靈法能量,吓得他急忙睜眼起身。看清不速之客,騰霄更加驚訝,因為對方正是玄明,而且小禪俠的右臂似乎有薄冰緊緊包圍,右手肌膚幾乎變得紫青。更可怕的是,薄冰似乎在不斷沿着玄明臂膀延伸,他嘴唇看起來也有些發青。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騰霄簡直無法想象,兩次救他性命的靈法高手,竟然在半個時辰內被人用冰靈法傷到如此程度。

玄明猛地倒在床鋪之上,不等慌亂之下的騰霄出聲,他立即囑咐:“不要說話……驚塵的兒子,我是……是‘小禪俠’玄明。你父親……和大哥,應該……應該對你提過我,我……我有事情求你!”

“我父親和大哥?”騰霄撓撓腦袋,猛然想起武天法似乎是和他提起過,在閻浮界蓮華寺有個年青高手,叫什麽明。不過當時騰霄正陷入義父失蹤的悲憤情緒之中,所以并沒有在意。

“求你,求你到……到東邊的……藏寶閣,去……去救方丈……”玄明再吐出一句話,便昏迷過去,騰霄急忙施展火系靈法為對方融化寒冰,控制住傷勢。

此刻,門外響起耳熟聲音:“這客房住了什麽人?有沒有可疑者進去?”

“禀報影食大人,這裏是靈後為無憂界客人安排的房間,裏面只有客人,并沒有可疑人物!”

侍衛恭恭敬敬的報告,并未能讓對方滿意,又有聲音反駁說:“值得我影飲和影食大人追蹤的刺客,當然不是泛泛之輩。以你們的本領,就算敵人溜進去也不會發覺。閃開,萬一客人受到傷害,靈後和公主那裏你們如何交待?!”

影靈高手發話,地位卑微的侍衛們無言以對,只能閃到兩邊。影飲正想率先闖入,房門卻不觸自開,開門者正是少年騰霄。

面對眼前心懷叵測的對手,騰霄冷笑問:“我像是那麽容易被傷害的弱者嗎?你們平安宮六大高手都奈何我不得,難道還有比你們更厲害的刺客嗎?”

騰霄的嘲諷讓影食等人恨得牙根發癢,可是現在人多嘴雜,他們也不便公然向騰霄發難。影食只能笑容可掬地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客人沒事就好,打擾了,打擾了。”

待到讨厭鬼離去,騰霄才轉身回屋,關上房門的霎那,他突然露出少年獨有的狡黠笑容,好似計上心頭。

影食身為六仆之首,當然不是易與之輩,他剛離開客房沒有幾步,就拉起影飲,共同縱身上樹。他們堅信,那已經找到藏寶閣的刺客,絕不會永遠留在騰霄房中,不是出去尋藥養傷,就是想再度冒險。所以,他們要守株待兔,不捉到刺客絕不罷休。

老奸巨猾的影食果然沒有空等。沒多久,黑影便從客房窗內鑽出,徑直奔向藏寶閣。影食、影飲不敢有絲毫遲疑,馬上緊緊追随,果肉葉片、果漿葉汁也再度被兩人分別采集,随時會成為他們斷送刺客生命的武器。

來到藏寶閣,影食和影飲不由停住腳步,因為他們發現自己已失去刺客蹤影。見兩位同僚在一夜之間再次來訪,影夏和影冬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然。

影飲迫不及待地問:“有沒有外人進去?”

“我們在這裏守衛,怎麽會放外人進來?你這麽問是不信任我們的實力喽?剛才你們去抓刺客,無功而返,是不是把刺客放跑了?”

“影夏,火藥味不要太濃,影飲沒有惡意!”影食知道這位兄弟一點就着,只有不喜言語的影冬才能和他相處,因此急忙替影飲解釋,“剛才我們看到刺客去而複返,怕那東西有失,才會趕回來。”

“不可能,凍傷難愈!”影冬難得一次說五個字以上,意思也很明确,被他凍傷的人是不可能去而複返的。

影食卻并未因此放心,厲聲叮囑:“對方可能是蓮華寺高手,或者是驚塵兒子,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天帝陛下臨走前,命令我們六仆、四季、四藝務必保護好靈後、公主以及那件東西。職責所在,還請讓我看看秘門是否被破壞,我才能放心,還是請一位兄弟帶路吧!影飲,你不用跟我進去,你現在回客房調查,務必查清客房裏有沒有人,究竟是什麽人?”

“是,遵命!”影飲不敢多作停留,立即身子閃動,已直奔客房而去。

影冬對同伴微微點頭,影夏悶哼聲中前行引導走入寶閣。當閣門重重關閉,盡忠職守的影冬忽然察覺到什麽,可是又無法确定。他正在疑惑不已、右察看時,寒氣猛然突抵咽喉,讓他不敢再動彈。這感覺,不是任何五行靈法的效果,而是來自三界罕見的青鋒寶劍。

看清持劍者是名乳臭未幹的小子,影冬卻産生莫名恐懼。身為影靈四季鬥士中身居末位的影冬,本領卻高出二哥影夏。他不僅擅長以凍氣傷人的“冰寒靈法”,甚至能夠通過感應附近溫度,來體察周圍環境變化。靈法修為高如玄明,都難以逃過影冬的溫度感應,可是這少年卻能渾水摸魚接近他身前,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

随着悶響,陷入沉思的影冬,被來人徹底打暈,這當然是無憂村小霸王的作風。雖然騰霄并不知守衛在思考什麽,但他那“有便宜不占非君子”的人生哲言,絕不允許他放過制敵機會。當然,他更不會知道,正是因為拔出的“逍遙聖劍”發出陣陣寒氣,所以才會讓影冬感覺失誤,否則他或許會成為第二個玄明。

走入藏寶閣的影靈高手,來到閣樓頂層深處才停住腳步。影夏随手移動寶鏡,恰好将燭光反射到某翡翠獅的寶石眼珠上。受到反光刺激的翡翠獅微張嘴巴中,射出光箭,恰好擊中近在咫尺的金屏風。

雖然這光箭不過牙簽大小,但二十米寬、三米高的金屏風卻随之裂為兩半。不,應該說并非是被擊裂,而是如同兩扇大門被主人推開。金屏風背後本應是書架,但打開屏風內,呈現在衆人眼前的景象卻如同連接三界的時空通道。如果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在入口處有土系靈法能量形成的封咒,讓“開門”者無法順利進入。

确定封咒完好無損,影食才略略放心,他頭也不回地揮手示意影夏收好寶鏡,卻聽到同伴怒聲呵問:“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影食仿佛猜到什麽,心中如同被閃電擊中,連回頭一探究竟的勇氣都完全失去。他背後先是傳來影夏怒吼和“酷夏靈法”的炎熱,接着又感受到入骨三分的冰冷殺氣,最終一切都平靜下來,更讓他驚若寒蟬,不敢輕動。

騰霄聲音在影食耳邊響起:“喂,你在這裏楞着幹什麽呢?是不是還打算變出你的破飛鼠來?可惜這是寶庫,恐怕你本事再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這禦廚也不可能再做出什麽‘美味’了吧?快點打開封印,我饒你不死!”

影食在騰霄威脅下,猶豫着掏出一面令牌,對準能量符咒,符咒立時如同即将被清水融化的冰塊,忽隐忽現漸漸消逝。當目睹秘道暢通無阻,騰霄發出歡呼,便從俘虜身後箭步蹿入秘道。而剛才還神情無奈的影食,嘴角卻現出陰險冷笑,半握左手慢慢展開,現出幾片碎葉,而且正慢慢向毒蟲形态“進化”。

騰霄忽然想起什麽,又轉身返回,尚未完成“化蟲靈法”的影食急忙再次握起左手,并吞下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騰霄公子,還有什麽交待?”

面帶笑容的騰霄客氣回答:“我義父從小就教導我要懂禮貌,別人幫助你,至少要說聲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為公子效勞是我的榮幸。”影食言不由衷的話語連自己都有點惡心,他只是希望騰霄趕緊轉過身去,以完成毒蟲偷襲的計劃。

“既然你這麽喜歡為我效勞,就請幫我再作件事吧!”

“什麽事,公子盡管……”影食話還未說完,騰霄的兩根大拇指就以閃電般的速度,分別按到對方兩個太陽穴上,兩股以金靈法形成的電流迅速鑽入大禦廚的每根神經,讓他身如電浴,在劇烈痛苦的折磨中倒下。尚在“轉型”階段的碎葉無助地落在地上掙紮,很快就“退化”為原狀。

望着地上依然顫抖不止的影食,騰霄吐舌道歉:“對不起哦,留你在外面我總是不放心,我不得不用‘電流靈法’幫助你在這裏乖乖睡上一覺!放心,我可是說話算數,絕對會饒你狗命哦!”

五公子偷襲得逞,便蹦蹦跳跳進入秘道,再也不顧及大禦廚死活。影食憤怒注視着敵人背影,可是強烈電擊讓他的力氣漸漸消逝,再也無力保護這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秘道。當他的腦海空白之時,不聽話的眼皮終于遮住了視線,所有感覺都如同風中落葉般黯然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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