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狗腿的歷史

今天的一戰,可謂是大獲全勝。然而,這一場大戰的戰報,公孫度只是看了兩眼就不想看了,殺了半宿的他着實有些累了。

公孫度随手往桌上一放,輕輕向後一靠,半閉着眼睛說道:“清平,還是你直接說吧!這會看這些某覺得有些頭疼。”

頭疼?

魏攸沒管其真假,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由屬下來說,主公聽着就是了。”

“嗯!”

“十餘天前扶餘左賢王攜兩萬鐵騎來勢洶洶,但最終倉惶逃走的卻只有不到四千人,其餘人全部埋骨遼隊。”

“清點之後,共計繳獲皮甲一萬五千餘具,鐵甲也有百來具,由此可以看出這些人是扶餘的精銳。”

“除了皮甲以外,其餘的武器一類根據主公的吩咐并未計算,全部送到了匠作坊。最大的收獲,是繳獲的戰馬,有四千八百八十六匹戰馬完好無損或者受傷很輕,另有一千三百六十八匹戰馬受傷頗重,但經過大夫的醫治,會在三個月以內逐漸恢複,其中九百五十匹可以繼續作為戰馬使用,剩下的四百多匹,只能作為辎重用馬。”

“再有死掉的一萬左右的扶餘戰馬,屬下建議将其分給城內的百姓。”

“嗯,就這樣辦。”公孫度點點頭,道,“另外,那四百多受傷較重的馬匹恢複以後,直接分給城內的老百姓,用于耕作算了。”

“這……”魏攸婉言道,“現今局勢不明,再有朝廷一直未對主公有所支援,此次正是好機會,如果能以部分戰馬換得朝廷的支援,那……”

公孫度眉頭皺了皺,擺手道:“某另有打算,這事兒就這麽辦就是了。”

“是,主公!”魏攸不知道公孫度有何打算,但還是立即應道。

接着又繼續說道——

“雖然我們大敗來襲的扶餘大軍,但是我們的損失也不小。之前主公準備的守城物資幾乎消耗一空,也就沒怎麽用的箭矢、床弩弩矢、投石車的投石還剩下不少,其餘的要麽沒了,要麽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

“物資的消耗雖多,但只要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就能補充回來,但是士兵的損失就不容易了。”

“共有三千六百五十一人戰死,又有一千九百八十五人重傷,只能轉為屯田兵,輕傷無算,基本人人帶傷。如此,若是按照以往的撫恤,我們剛剛存下的那點糧草将會剩不了多少,甚至連秋收都撐不到。”

公孫度多少有些明白魏攸為何此時來找他了,多半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不過這也不無道理,糧草是軍隊的保障,要不然怎麽會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語呢!

不過魏攸既然說到此事,必然是有了解決的方法,于是公孫度回道:“清平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魏攸一拱手,道:“主公,屬下以為遼隊的人氣漸漸增多,人們的需求也不再僅僅是能吃上飯,因此,屬下建議對于戰死,的士兵的撫恤稍作變動,以以往一半的糧食,加上與另一半糧食等價的五铢作為撫恤。”

公孫度皺眉道:“這樣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是我們并沒有多少錢?三千多人的撫恤,得有數十萬錢才行。”

魏攸面不改色的回道:“戰馬向來消耗甚重,一馬比之五人都多,以如今遼隊的情況來看,若是将繳獲的數千戰馬盡皆收入囊中的話,很可能會拖累後勤。”

魏攸這話說得很委婉,五千多戰馬的消耗等同于三萬大軍,以遼隊目前的情況來看,能留下兩千戰馬已是極限,要知道本身公孫度手下還要有近千的戰馬,再多兩千就是三千了。

公孫度點點頭,沒有說什麽。魏攸卻明白公孫度是聽進去了,是以又轉口道:“主公,這次扶餘的動靜很大,但是昌黎和玄菟沒有絲毫表示,尤其是玄菟郡,扶餘大軍從其玄菟經過,沒有阻攔也就算了,還連個信兒都沒有,屬下覺得可以參他們一本。”

嗯?

公孫度頗是不解,這麽幹不是得罪人嗎?一瞧魏攸,見他一臉的狡黠,頓時明白參一本是假,勒索倒是真。雖然有點陰險,但是誰讓這兩個郡的太守要給他留下把柄呢,不敲詐一筆都不好意思啊!

公孫度大手一揮,道:“這事兒交給你去辦了!”

頓了頓,又道:“不過,你要記住,糧食比錢重要,人比糧食更重要。”

魏攸會意,以目前遼隊的情況來看,錢的作用确實沒有糧食的作用大,人才是遼隊,乃至遼東最缺少的。不過他卻不知,公孫度雖然也是這個想法,但是他更多的是以人為本,而他更多的是以利益為本,哪種更有利就偏向哪種的利益。

“主公放心,屬下一定會将此事辦得妥帖。”“妥帖”二字魏攸咬得很重。

到此,公孫度以為魏攸應該就要告退了,不想,魏攸突然拜倒,悲怆道:“主公屬下等人無能,還請主公降罪!”

公孫度先是一怔,接着就明白了過來,這是變相的在向他表示不滿呢,既有對他自己違反自己的命令的不滿,也有對徐榮等人,尤其是陽儀這個親兵隊長的不滿。但公孫度卻沒法不滿,因為這代表的是屬下對他的關心,怕他出現意外,畢竟戰場無情,冷不防就有可能馬失前蹄,陰溝裏翻船。

因此,公孫度再三表示今後會注意之後,魏攸才放心告辭離去。

只是,公孫度心底不禁自問道:“這一次是六合刀,下次會不會是太祖長拳,或者其他什麽武功?”

他實在沒法保證!

經過魏攸的“折騰”,公孫度突然沒了睡意,于是決定将奏折先寫好,天明之後便立即派人送往洛陽。早一天,也能早一天獲得封賞不是。

不過在臨提筆的時候,公孫度想起一事,又從書房某處的暗格中取出一物。

“哎,這狗腿的歷史!”公孫度看着手中書信上的署名,心中好一陣感慨。

該書信非是劉宏的密令,也不是自家父親公孫延的問候,而是來自張讓的威脅和拉攏。

由于劉宏有了公孫延的幫助,登基未久就鏟除了以窦武為首的一應外戚,以及一些忠心窦太後的宦官,張讓、趙忠等人悄然崛起,被任命為中常侍。

然而,前車之鑒尚在眼前,張讓便開始尋找起了後路。

經過多方尋找,他知曉了公孫延的存在,但公孫延性子剛正不阿,又不怎麽瞧得起宦官,尤其是其妻因為宦官而死,是以,沒傍上不成,反倒惹了一身sao。但也不是沒有收獲,張讓知曉了公孫度被任命為遼東太守一事,原本他想借此威脅公孫延,因為這不合祖制,不過未等他動手,就截獲了陳陽的書信。

陳陽,就是那個被公孫度敲詐的都尉。

于是,張讓又起了別的心思,想要将公孫度掌握在手中,他覺得若是有了公孫度這樣一個外在的力量,不說一旦有什麽意外,劉宏不敢對他下手,起碼公孫延很可能會為他求情。以劉宏對公孫延的重視來看,逃過一劫的可能性極高。

如此,張讓一面威脅拉攏公孫度,一面做好拉公孫延下水的準備。

對于這封書信,公孫度本想不理會,但現在一看,或許與之虛與委蛇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琢磨了半晌,公孫度提筆寫了三封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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