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神靈降世

神靈降世

黑衣的殺手們只覺得眼前一黑,黑暗褪去後卻來到了這個古怪的地方。深知這可能是眼前女子的異能,他們紛紛擡起手中的武器。

蘇安走出第一步,腳下開出一朵銀色的蓮花。

“放下。”

殺手們驚駭地發現□□紛紛化為黑色的灰燼,飄散在地面上。

蘇安走出第二步,腳下開出第二朵銀色蓮花。

“看破。”

“我看不見了。”有殺手駭然驚叫,緊接着其他的殺手也紛紛發現自己失去了視覺。

蘇安走出第三步,腳下開出第三朵銀色蓮花。

“贖罪。”

殺手們手腳被無形的力量折斷,哀嚎着倒在了地面上。

“爾等以人類之軀,行殺戮之事。可曾想過生命的可貴?”銀月下的神明神情肅穆,垂眸含着悲憫注視着他們,“倘若擁有力量是為了殘殺弱小,那麽被絕對的力量壓制時,是不是也該獻上生命作為祭祀?”

“餘生好好地為自己手上沾滿的鮮血贖罪吧!”

此時此刻,現實世界。

穿着深紅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從敞開的廠區大門慢慢走了進來,他所過之處,地面到處都是黑衣人昏迷的身影。

他看都沒看自己的手下一眼,出自名匠之手的手工皮鞋踏着滿地的灰塵,神情優雅自得地穿行過車間,仿佛這裏不是廢棄廠區而是名流觥籌交錯的舞會現場。

他徑直走到廠區後門,來到員工住宿區,站在門口停了下來,推開了寧清和蘇安所在的員工休息室的大門。

看到來人的瞬間,寧清的瞳孔驟縮。

男人卻露出滿意的笑容:“親愛的弟弟,找你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怎麽樣,喜不喜歡我的見面禮?”

寧清的眉頭皺起,有些忌憚地擋住了蘇安:“家族的事與她無關。”

“哦?”男人的神情裏帶着上位者的睥睨,“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動用爸媽留給你的賬戶吧?多虧這樣,我才順藤摸瓜找到了你。”

“你想做什麽?”寧清警惕地問,将懷中緊閉雙眼的女子安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右手持刀橫在身前。

“不要這麽緊張,我來是找你合作的。”對方雙手抱胸,“老頭子快死了,我需要你回來幫我。”

“不可能,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寧清斷然拒絕,“早在我去藏地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此生不會再回來。”

“我承認,這些年那些老家夥把你藏得很好。”高大的男子語氣平靜地道,“爸媽也慣着你,默許你選擇自己想走的道路。但是現在,這個家是我做主。”

寧清的回答是面無表情地扭動手腕,“咔擦”一聲将刀刃轉向了外側。

“看來是談崩了,”男子不為所動,嘆了一口氣,“你是不世出的刀術天才,是刀術宗師梵音唯一的入室弟子,我可打不過你。”

他伸出手打了一個響指,四五個紅點突兀地出現在了睡着了的蘇安的身上,分別瞄準了她的太陽穴,心髒和動脈。她在睡夢中毫無所覺。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蘇安,醒醒,快醒醒。”

蘇安睡得正香,被稀裏糊塗地搖醒,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靠在一列地鐵的座椅上睡着了。

“快醒過來,他要被人帶走了。”對方無奈地道。

蘇安睜開眼,霜仙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霜仙?!”

她驚喜地坐了起來:“真的是你嗎?”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當然是她啊。”

對面的座椅上坐着孟婆,她笑嘻嘻地看着兩個人:“你拜托我照顧她,她又放心不下你,賴着不肯去轉世。我只好偷偷摸摸把她從陰世帶了出來。你可低調點,上次這種事害我被BOSS扣了500年的獎金。”

她也曾經拜托過孟婆這樣照顧過誰嗎?

但來不及發問,霜仙拉着她道:“你趕緊醒來,這裏的時間是暫停的,但是外面有人用你威脅你男朋友。”

“什麽男朋友?”蘇安莫名其妙,“我哪來的男朋友?”

“哎呀,來不及多說了,把你的身體借我用一下。”霜仙的雙手向蘇安伸來。

現實世界。

寧清猶豫了片刻,将蘇安輕輕平放在地上。

他現在受傷了,沒有把握能保護好她全身而退。

“我跟你走。”他神色帶着倦怠,“但是有前提條件。”

“放心吧。”寧臣峰回答,“這些人都是雇傭兵,錢到位了不會有人自找麻煩。至于你的……”他看了一眼蘇安,皺了皺眉頭,“也會平安無事。”

就在寧清準備起身的時候,他的手被抓住了。

沉睡的蘇安突然睜開眼,眼中一片淩然,她動了動唇。

寧臣峰因為站在門口,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是他評估了一下雙方的戰力,覺得這女人不足為患。

寧清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他似乎傷得頗重,捂着傷口有些踉跄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襯衫上全是血跡和灰塵。

寧臣峰的眼中露出一絲不悅:“該死,他們把你傷得這麽重?我明明交待過除你之外,剩下的人才可以随意處置。”

“能不能來扶我一下,”寧清仿佛非常疲倦,有些搖搖欲墜,“子彈卡進肩胛骨了。”

寧臣峰站在原地審視了他片刻,直到寧清指縫裏的鮮血汩汩地浸濕了半邊身體的襯衫,突然一個踉跄,向地面倒去。

行動比大腦更快,等到寧臣峰反應過來,他已經下意識沖進了員工蘇宿舍。

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地面上的女子突然眼中精光大盛,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腳尖一勾,挑起地上的長刀,半空中一個利落的轉身,瞬間欺身而上,幾個呼吸間寧清那把閃着寒光的長刃就抵上了他的頸部動脈。

“讓你的人退出去。”她厲聲道,“否則我就割斷你的喉嚨。”

她将寧臣峰的身體一扭,徹底擋住了她和寧清兩個人,上前一腳踹上了員工宿舍的門。

“你不是蘇安,你是誰?”寧臣峰眯起眼,“我對她有過很全面的調查。情報上蘇安學習格鬥才不過幾個月,根本不可能達到你這種程度的身手。”

霜仙根本不搭理他,她對寧清道:“我不能附身太久,否則對她的壽歲有傷害。你照顧好她。”

說完,她閉上眼軟了下去。

寧清伸手接住了蘇安的身體,将她靠放在床頭櫃上。

他咳嗽了幾聲,看向自己多年未見的親人:“大哥,我們談談吧。”

增援來到的時候,偌大的廠房空無一人,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彈痕和淩亂的腳印。組織的人順着血跡找到了毫發無傷的蘇安。

她靠在一間員工宿舍的床頭櫃,多傑措盤腿守候在她身邊。

蘇安被同事搖醒,他們所有人對廠區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也沒有找到寧清的身影。那些雇傭兵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地面上淩亂的血跡。

寧清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就像之前突兀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他又突兀地消失了。

蘇安站在他們共同生活過的別墅門口,嘆了一口氣。

她走上樓,推開了他的卧室門。

之前她從未來過這裏。

寧清的卧室出人意料的簡樸,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和滿牆的書架和書。

他似乎很喜歡坐在書桌前看書,桌面上還堆積着厚厚的教輔書和一些其他書籍。

蘇安拿起其中一本,發現是《百年孤獨》。

其實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又或者他并不願意讓她過于接近真實的自己。

他們之間仿佛隔着什麽蘇安不知道的秘密,讓他總是若即若離,付出許多卻害怕她覺察。

她打開衣櫃檢查,發現随身物品已經被帶走了。

他顯然回來過一趟。

蘇安在衣櫃裏發現了一封信。

【見字如面,我有重要事情離開,歸期不定,勿念。】

看着熟悉的字體,蘇安終于忍不住,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

多傑措站在門口,他手足無措地在門口撓着頭轉悠,不知道該怎麽辦。蘇安卻已經擦幹淨了眼淚,将信紙反了過來,發現後面還有一段話。

這段話好像被塗改過一樣,寫了又被圓珠筆劃掉,蘇安都能夠想象寫信人當時匆忙又矛盾的心情。

【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故事嗎?如果你是那個妻子,你會怎麽選擇?】

什麽故事?

蘇安有些不解。

信封下面是一個小盒子,盒子裏裝着房産證和鑰匙,以及一份財産贈予證明。蘇安看了一下證明的日期,就在大半年之前。

購置的房子和車子都在條款裏寫明了贈與給她。

他是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随時會離開的準備。

蘇安的淚意又湧了上來,她心裏五味陳雜,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懷裏的簪子,卻摸了個空。之前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簪子和繡着“護”字的小布袋一起被人拿走了。

她從寧清的房間裏走了出來,來到大廳裏,坐在沙發上,抱着自己的膝蓋。就在幾天前的晚上,寧清也是這個姿勢坐在這個位置上,對她說:“你走吧。”

她漸漸回憶起那對五百世夫妻的故事。

“多傑措,”蘇安淚眼汪汪地轉向他,露出像被丢棄的小動物一般可憐兮兮的表情,“寧清丢失的究竟是什麽東西,你能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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