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送走謝青硯之後緊接着喬疏桐便找了喬文翰。
這段時間像是知道喬疏桐可能會随時來找他,喬文翰就算出去也不會出去太長時間,大多數時間都在府內。
于是喬疏桐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喬文翰站在牆邊,手中拿着一把長劍正在擦拭着,被擦的反光的劍刃上照出了喬疏桐的臉。
“謝正卿他們走了吧?”喬文翰将手中的劍放下,朝着喬疏桐這邊走來。
“當然,不然我怎麽可能過來。”
“他們說什麽了?”喬文翰詢問道。
喬疏桐眼睛看向他,帶着深思熟慮後的神色,異常堅定,“謝正卿說就在這幾天了,叫我們調動自己手下的人,另外讓我明日入宮到皇後身邊裏應外合。”
喬文翰的眉頭皺了皺,但還不等他說什麽,喬疏桐便繼續說着,“但你需要即刻出城,調集周邊城鎮內的軍隊,以備不時之需。”
喬文翰擔憂的話還是說了出來,“你被送入宮中就是變相的将你當做人質,不管怎麽說都不安全,萬一謝正卿這方失敗,那麽你在宮中就會成為衆矢之的。”
喬疏桐對此卻好像絲毫不介意,“無所謂,而且謝正卿輸不了,你只需要聽我的出城,調集人手,随時盯好京城內的一舉一動便可。”
她很少用這麽強硬的語氣吩咐,喬文翰便也知道了自己姐姐心意已決,而且看她這模樣想必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好,我稍後會立即出城,絕對不會叫謝正卿有機會聯系上我并且交給我其他的事情。”
喬文翰自然明白喬疏桐的意思,無非就是叫他在城外做那黃雀,若是圈子內的螳螂有什麽不在計劃之中的異動,他這只黃雀便可以立即将其扼殺在搖籃裏。
喬疏桐又補充道:“你出去的時候順便幫我聯系上一萬人,在這幾天慢慢進城,畢竟該做的表面功夫也得做。”
“好。”
和喬文翰快速地将事情過了一遍之後喬疏桐便立即回去,就怕什麽地方有別人的眼線正在盯着她。
喬疏桐回到屋內之後立即将屋門關上,回過頭看見的便是謝青硯一手托着腮坐在桌後無聊的翻着一本冊子。
聽見喬疏桐回來的聲音他才擡起頭來,眼神當中閃着光亮。
“沒有被人發覺吧?”喬疏桐有些擔憂的問道。
方才她去找喬文翰之前和謝青硯商量的是讓謝青硯先走,其餘的事情回頭再說,但謝青硯卻不幹了,到最後就成了先裝作離開,然後回頭再偷摸進來等着她。
喬疏桐對此也很是無奈,但沒辦法,對于弟弟的寵溺已經刻進了她的骨血當中,她根本沒辦法謝青硯眨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的眼神。
最後還是一咬牙同意下來。
于是喬疏桐回來後看到的便是謝青硯坐在她屋中翻看着她之前搜集的一些話本子。
喬疏桐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無地自容的情感。
“這些話本子……”喬疏桐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
謝青硯反應過來喬疏桐為何突然這副樣子了,看了看手中翻看到一半的話本子,他心中生起了一種惡趣味的念頭。
“這些啊,”他聲音帶着些散漫,每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都帶了些挑逗的意味,“當然是我從桐姐姐屋內找出來的,但是沒想到桐姐姐還喜歡看這些啊。”
喬疏桐被他說的越來越羞了,最後直接上前将他搜羅出來的那幾本話本搶走,臉上帶着誘人的紅暈。
“這些都是給鵲兒的,不許看了。”喬疏桐将話本子都一股腦的扔到一旁,為了防止謝青硯起身去搶她還專門站在了他的面前,讓他沒有絲毫可以動作的空間。
“真的嗎?”謝青硯嘴角帶着得逞的壞笑。
這時候喬疏桐才算是開始領教到謝青硯到底為什麽會被戲稱為京城一霸,就這種随便一弄都會叫人惱羞成怒的手段,可真是當之無愧。
“你愛信不信。”喬疏桐也知道自己和謝青硯比不要臉是絕對比不過的,于是便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坐在椅子上一副是生是死與我無關的樣子。
沒想到自己還沒說兩句話喬疏桐便被逗得不想見人了,謝青硯感覺有趣極了,好在他還知道些分寸,要是沒了分寸的話想必喬疏桐會立刻把他趕出去。
簡單的放松過後兩人便又開始商量起了之後的事情。
“方才我同文翰說讓他立即出城,以防萬一。”喬疏桐臉色沉了下來,但相比起之前那樣子要好些了。
看來剛才那麽一鬧确實是有些作用的。
通過之前謝正卿的話謝青硯也知道了喬家是有一支特殊的軍隊的,并且在之前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将軍隊分散開,在各個城池當中都安插了喬家的軍隊。
想必周圍的城池當中也都安插了喬家的軍隊,也算是一層保障。
現在除了喬家當家的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其中具體的事情。
因為其特殊性,喬家可以說是唯一一個可以擁有私兵的世家。
現在京城當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喬家的人,但看喬疏桐這麽有恃無恐的樣子,估計京城當中也是留有後手的。
還好喬家沒有做皇帝的念頭,不然就以這種兵力布滿天下的優勢,若是想拿下皇位簡直不要太簡單。
謝青硯在短短幾個呼吸間便想到了這些。
“現在距離你被送進宮只剩下不到六個時辰,等進宮之後一舉一動都需要注意,想必這段時間他們會以一個合理的理由讓你一直在宮中,但桐姐姐放心,我會去找你的。”說到最後,謝青硯眨了眨眼。
喬疏桐也明白這件事,想必最遲今晚就會有人送來消息讓各家女眷進宮的消息了。
剛想到這裏,門外鵲兒便匆忙的跑了進來。
她貼近喬疏桐耳語了幾句,随後道:“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喬疏桐卻絲毫不見慌亂,反倒有一種計劃之中的自得感。
她朝謝青硯遞了個眼神,“這不,來了。”
謝青硯也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麽快,他們才剛說到這件事對方就将東西送了過來。
沒過多久喬文翰便帶着旨意走了進來。
他将卷軸放在桌上展開,熟練地拿出喬疏桐屋內的筆墨。
喬疏桐立刻便知曉了他想要幹什麽,趕緊上前把筆抽走,“不能畫,現在還不能得罪他們。”
喬文翰冷哼一聲,抱臂冷眼看着這卷軸,“一天天的為了個皇位鬥得你死我活,禍害自己還不夠還要來禍害別人,還真是臭不要臉。”
謝青硯很是理解地上前拍了拍喬文翰的肩,“我理解你,他們真是太可惡了。”
喬文翰毫不留情地将謝青硯的手拍開,“滾開,你別忘了你姓什麽。”
對了,謝青硯也姓謝,好巧不巧也是個皇親國戚。
謝青硯深知喬文翰這是不滿他搶了自己姐姐,再加上從小不對付的原因,沒有直接動手已經算是在給喬疏桐面子了。
謝青硯自從和喬疏桐互相确定了心意之後對于喬文翰也是愛屋及烏,也不像小時候一樣一直和喬文翰鬥嘴、明裏暗裏互相比對了。
而喬文翰對他可沒有這種顧忌,被搶走姐姐的是他又不是謝青硯,他就算有脾氣謝青硯也不能放一個響屁。
喬疏桐對兩人之間明裏暗裏的鬥争已經習慣了,并沒有理會他們,自己自顧自拿起了喬文翰放在桌上的卷軸,開始看起來。
大概意思就是明日召集各家女眷進宮,太妃娘娘要籌備一場百花宴,順便召集各家小姐講一講規矩,為下一次選妃做準備。
知曉一些東西的便都知道什麽太妃娘娘的百花宴,根本就是一場為了奪嫡之戰而準備的鴻門宴,她們這些進了宮的人都是人質。
喬疏桐心知這一點,但她也沒有什麽異議,不管怎麽說,就算被當做人質他們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麽。
連謝正卿都知道喬家手中有一支不受管轄的軍隊,那麽其他的皇子想必也是知曉的,既然知道,那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
更何況喬疏桐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就算到時候他們要對自己下手,她也有些把握可以逃出來。
喬疏桐看了看時辰,發現已經不早了,便對兩個依舊在大鬧的人說道:“你們別鬧了,文翰,事不宜遲,不能再拖了;青硯,你也該回去準備一下你那邊的事情了。”
被喬疏桐這麽一說,兩個人都不多言了,突然裝出一副好兄弟的樣子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喬疏桐心中明白,這是他們不想讓她再多操心。
她可還記着自己的身體不宜多勞神費心,最近操勞的有些多了,連她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上有些不舒服。
喬疏桐并未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只是暗中叫人将調理身體的藥量加大了幾分,泡的藥浴的味道都比之前的味道濃郁了幾分。
她扶着牆慢慢坐到了床上,深呼吸幾下後感覺好多了。
她有些無力地扯動着自己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略帶無奈的笑容。
之前在旁人面前她自然是能忍則忍的,以至于沒有人看出來此時喬疏桐身上就舊病隐隐有了複發的趨勢。
不過還不到時候,還不是能夠松懈的時候,喬疏桐知道在這段時間內她是斷然不能夠松懈的。
等回頭找袁河靈再抓服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