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都是我殺的?

第二天大早,我正在賴床,迷迷糊糊中,希爾敲響了我的房門。

“殿下,請您醒醒!”

“吵死了……”我拿被子捂住耳朵。

“殿下,再不起來,您就要遲到了。”

“遲什麽到啊……”我被連續不斷的敲門聲吵得青筋直冒,只好爬下床,搖搖晃晃走到門邊,頂着一頭稀亂的頭發開了門,拿死魚眼瞪着門外的希爾,發現他最近又變煩了。

門外,希爾站得筆直,恭敬地朝我行了一禮,語氣板板地說:“殿下,法師交接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請您務必在三十分鐘之內完成洗漱更衣,三十分鐘之後我來接您。”

“哎哎!”我打了個哈欠,還沒來得及叫住他,他就已經昂首挺胸地走了。

我眨巴了幾下惺忪睡眼,啧了一聲。這小子,怎麽感覺最近越來越嚣張了?不過,有個啥都懂的秘書在,做上司的也可以輕松許多。我撓了撓頭,迎面來了幾個侍女,将我拖進房內,打算幫我洗漱更衣,被我全轟了出來。

好險……我這一身屍斑可千萬不能讓人撞見。

三十分鐘過後,我穿着一身華貴的猩紅色長裙,夾在一行護衛中間,跟在希爾身後,前往進行交接儀式的地點。撥了撥頭上沉甸甸的礙事皇冠,我無語道:“那個,希爾啊,我幹嘛非要穿這麽隆重?”

“殿下,您要出席宮廷法師的交接儀式,衣着隆重是必要禮節。”他微微回過頭來,一板一眼地回答。

我說:“希爾,老實回答,你是不是對我越來越無語了?”

他說:“屬下不敢。”

我斜過眼,切了一聲,問:“那你剛才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他抽了下嘴角,依舊一板一眼地說:“您皇冠戴歪了。”

我默默将皇冠擺正,繼續問道:“咳,那個交接儀式究竟要我幹啥啊?是不是說句‘我宣布×××正式開始’再說句‘我宣布×××正式結束’就算完事了?還是說,我要發言?你有幫我預先準備演講稿嗎?”

希爾板板地說:“回殿下,這些您都不必操心,屬下會給您指示,您只要照做就行。”

我哦了一聲,摸了摸鼻子,皇冠又歪了。

宮廷法師交接儀式的召開地點,定在這個城堡裏一個我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叫做地下宮。

當我畏手畏腳,像個囚犯一樣被希爾領着,被一票穿盔帶甲的護衛夾着,經過一條幽深潮濕充斥着腐臭氣息的隧道之後,我居然到了一個像極了集中營的地方。

我瞠目結舌:“這裏?儀式在這裏舉行?”我抖着手指頭,指着那一排排刑具,和牆角那一堆堆發臭發爛的屍骨,臉色慘白。

希爾瞥我一眼,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殿下,地下宮還在下面一層。這裏是地牢,我們只是經過這裏罷了。”

“地地地牢?”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陰冷潮濕。我腿軟,很沒種地抓住希爾的胳膊,滿臉怕怕。

希爾明顯僵了一下,低頭瞥我,語帶遲疑地道:“殿下,您……莫非害怕?”

我扯着嗓子吼他來壯膽:“廢話!這裏這麽多死人骨頭!本公主都快吓尿了!”

“殿下……”希爾忽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忽然,語調幽幽地道:“抱歉,殿下,我不知道您會怕。畢竟您曾經在屍山血海裏出入,什麽樣的腥風血雨都見識過。”

我眼淚汪汪地申辯:“我失憶了。”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骷髅頭,今晚定會失眠啊!

希爾默了一陣,幽幽問道:“殿下,您連這些屍骨的來歷都不記得了嗎?”

“……什麽來歷?”

“有些是紅月季王國的餘黨,有些是藍玫瑰王國的戰俘。殿下,您不記得您攻破紅月季王國那一日的事了麽?您一聲令下,紅月季的王氏與藍玫瑰的戰俘全被處死,紅月季王族的屍首懸于城牆上,直到曬成了幹屍才被遺棄荒野。被您圍剿的藍玫瑰戰俘全部處以極刑,死在這地牢之中,化為您眼前這堆屍骨。經過您這番高壓手段,黑薔薇王國從此得以雄踞一方,與藍玫瑰王國勢均力敵。殿下當真英明。”

聽完他這一番話,我沒什麽可說的,可他就這麽定定地站着,看着我,好像在等我說話。于是我只好說了句話:“在權利的游戲裏,不是贏就是死。”

他這才滿意了,眼神深邃地盯着我,“殿下,您說的對。”

從地牢再往下走了一層,我終于來到了所謂的地下宮。我誇張地眨了眨眼,像個鄉巴佬進城一樣,感覺快被眼前之景亮瞎了。

原來這城堡的地底下,還別有一番天地!

只見寬敞的視野範圍內,高大的穹頂黑咕隆咚,兩座石像巍然屹立于兩側,活像兩座女菩薩。再看下方,滿室燈火通明,金碧輝煌,各式各樣的金銀珠寶堆砌成一個大圈,圍着中央空地。一群身披黑袍的黑暗法師就站在那塊空地之上,見到我,皆彎腰行禮,恭恭敬敬齊聲道:“參見瑪麗公主殿下!”

從沒見過這種架勢的我,腿一抖,腦一抽,條件反射道了一句:“平身。”

衆人皆木有平身,相互茫然對望。我深知出了洋相,于是尴尬一聲咳,跟在希爾身後,提起裙擺朝高高的臺階走去。臺階盡頭,擺放着的一個珠光寶氣的座椅。希爾朝我示意,我便毫不猶豫地走過去,一屁股坐下。

我摸了摸座椅兩邊扶手上那兩碩大的銀珍珠,啧了兩聲,喃喃一句:“這土豪座還真是有夠顯擺的。”

忠犬希爾耳朵忒好,輕咳一聲,嘴角微微抽搐,生硬地說:“殿下,這不是土豪座,這是王者之座。”

王者之座?這麽霸氣!一想到目前這個王國的實權統治者,居然是我,一種強烈的違和之感在我心中陡然而生。穿着別人的皮囊接受衆人膜拜,這感覺,真是折壽。

“公主殿下,可以開始了麽?”一個老态龍鐘的聲音莊嚴而洪亮地響起。

我朝下方衆人一瞥,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胖爺爺上前一步,朝我微一躬身,表情很嚴肅。

我看了看旁邊的希爾,向他請求提示。

希爾這小子的表情似乎特別無語,将拳頭舉到嘴邊,看似咳嗽,實則在說悄悄話:“殿下,您說開始就行了。”

切,原來就這樣?我清了清嗓子,氣沉丹田地對着下面說:“那就開始吧!”

胖爺爺道了聲:“是。”不慌不忙地架起一副老花鏡,從袖子裏抽出一卷羊皮紙,字正腔圓地宣讀起來。

整個地下宮都回蕩着他如若洪鐘的聲音。我聽了不到三分鐘,就開始犯困了。

突然想起了讀中學的時候,每回周一早上,我們在升旗儀式上都要聽一段由領導或者學生代表發表的講話。若是每個學期開學的第一周,這種講話更是長得要命。這種時候,每位學生的身體素質都經受着最直接的考驗。

記得我讀初一那年,剛開學,一大早,所有學生都聚集在足球場上,一起踐踏草坪,搞得漫天塵土飛揚。校長講話,教導主任講話,老師代表講話,高年級學生代表講話,然後,咚!咚!中暑的同學接二連三地倒下。我嘴一咧,正想要幸災樂禍地一笑,忽然眼前一白,低血糖犯了,我也咚了……

微微打了個哈欠,我眼角的餘光忽然瞟到下方一個挺拔的人影,哈欠立馬消了,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才盯着他一秒鐘不到,莫斯的視線就移了過來,與我的正好碰上。他朝我微一颔首。

隔着這麽遠的距離,我卻似乎能看清,他的嘴角牽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他像其他十二個參加交接儀式的主角一樣,黑袍加身,法杖在手,腰間纏着一根明黃色的絲綢緞帶,末端垂下一截騷包的流蘇。

我的激靈變成了哆嗦。差點忘了這家夥了!這個在座右銘裏寫下“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家夥……

胖爺爺的開場白極其冗長,羊皮紙都垂到了地上,我坐在王者之座上,渾身都不自在,見臺下的人都在專心聽着胖爺爺的講話,莫斯也神情專注,沒有人擡頭看我,于是我朝左側靠了靠,打算和希爾講小話。自打進入這個地下宮以來,我就有幾個問題想問他,礙于場面太莊重,我又是焦點人物,一直沒能開口。現在得了空,索性問他。

“希爾希爾。”

希爾瞥我一眼。

“希爾希爾,問你個問題。”

希爾猶豫了一下,挪着小碎步,朝我的王者之座走近了一點,好聽清我的聲音。

我用眼神環視了一圈整個地下宮,目光最後落在斜上方。“那兩座石像是什麽?”我指了指那兩座頭幾乎頂着穹頂,巍然立于大廳兩側的高大石像。

“那是女神像。左邊那座是靈絕女神——戰争與智慧之神,右邊那座是葉蒂女神——美麗與財富之神。”希爾淡淡解釋。

我哦了一聲,目光忽然掃到了一坨挂在半空中的不明物體,不由自主“咦”了一聲。

那是什麽?那一坨吊在穹頂之下,黑咕隆咚像個吊死鬼一樣的東西,是什麽?我将眼一眯,勉強分辨出來,是個匣子。再将眼眯得更細,發現是個被幾道鎖鏈拴着的……匣子。

“希爾,那是什麽?”

“那是鐵索黑匣,頂級黑魔法鑄成的儲物空間,防火防磁防盜。”

保險櫃?我點了點頭,表示懂了,于是就好奇了:“那裏面裝的是啥?”什麽稀奇的東西被瑪麗公主這麽寶貝的藏着啊?

“琉璃魔法石——曾經是藍玫瑰王國的鎮國寶,傳說是靈絕女神的一滴眼淚所化,具有神力。”

“藍玫瑰王國?鎮國寶?”我不禁驚嘆。

“是的。”

“現,現在是……”

“現在是您最珍貴的收藏品之一。”

“……”瑪麗公主其人,略牛。

作者有話要說: 安娜:在權利的游戲裏,不是贏就是死。

希爾:殿下,這真是您(這種智商)說出來的話嗎?

安娜:……好吧,是瑟曦·蘭尼斯特說的。

作者:HBO劇《權利的游戲》大愛啊╰( ̄▽ ̄)╭You win, or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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