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那既然青硯都這麽說了,我要是再說的話就顯得有些無理取鬧了。”喬疏桐咽下口中想要繼續辯解的話。
她順着謝青硯的話接下去,“反正你都這麽壞了,我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乍一聽她這話好像有些誇大,仔細想來卻的确如此。
喬疏桐站起身來,“青硯,我要出去辦點事,很重要的事。”
“我也去。”謝青硯聽到後也立刻站了起來,匆忙的動作還差點将桌上的茶盞打翻。
喬疏桐才答應他,他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獨處機會呢?
在喬府當中多少有些顧慮,若只是想到男女之情上面倒還好,但就怕會被其他人知道他們之間有其他的關系,接着被聯想到某些合作上面。
這些東西可不是随便可以暴露出來的。
喬疏桐側眸看了他一眼,笑盈盈的點頭,并沒有拒絕。
“我派人備車吧,讓喬府當中的人安排我安心會有人居心叵測的人知曉。”謝青硯考慮了一下之後說道。
他也不想猜忌喬府當中的人,但是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的好。
正巧喬疏桐也是這麽想的,聽見謝青硯這麽說也就應了下來。
她可還記得母親身邊跟了多年的綠蓉都叛變了的事情,現在的她怎能再那麽輕易地相信自己府上的這些尚且還沒有綠蓉熟悉的人。
雖說謝青硯的手下她也信不過,但好就好在對方也都不熟悉她,就算被有心之人抓住什麽她也好處理。
謝青硯拉着喬疏桐來到了他一直翻進來的牆頭,這處地方周圍有幾棵正好可以将這一塊遮掩起來的杏樹,倒也更方便了他每次翻牆進來。
謝青硯臉上有些躁,他不自然的撓了撓自己的臉,看向了喬疏桐。
“桐姐姐,現在咱們要想不動神色的出去只能走這裏,你……”
他想要出去自然是輕而易舉,随便一個躍身就可以了,但是喬疏桐就不一定了。
就算喬疏桐表現出來過很多次她可能練過武的跡象,但謝青硯依舊擔心喬疏桐出不去。
所以他打算将喬疏桐直接抱出去。
可是直接說出來的話他又擔心喬疏桐覺得他是個放蕩的人,剛确定對方的心意就想要抱對方,這放在哪都是要被打的吧。
而且之前他們只牽過一次手……
謝青硯心中的顧慮越來越大,但走正門的話又容易被人發現然後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喬疏桐自然将他心中的顧慮看了出來。
她看了看比她高上五六尺的牆頭,說實話,她想要上去并不費力。
喬疏桐笑了一聲,故作不知曉謝青硯心中想法,“想什麽呢?我怎麽了?”
“就是、就是我們要想不引人注意地出去的話,只能走這裏,我的人已經将馬車在外面備好了,只要出去便可以直接走。”謝青硯越發不敢看喬疏桐的那張臉,他擔心喬疏桐會覺得他心思不純。
“原來如此,青硯考慮的還真是周全呢。”喬疏桐看了看謝青硯因為羞澀而變得通紅的臉,又将視線放在了牆頭,“可是該怎麽出去呢……總不好我專門從跑到側門,畢竟側門也有很多人守着呢。”
自從林幼竹離世,喬府的幾名當家人基本都是精神不振,為了以防萬一特意安排了更多的守衛看守着喬府當中的每一個角落。
可以說,喬疏桐這裏是唯一一個守備松懈的地方了。
當然,謝青硯并不知道府中的守衛都是喬疏桐安排的。
“要不……我帶着桐姐姐出去?”謝青硯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略微有些發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那就麻煩青硯了。”喬疏桐唇角的弧度不變,但讓人看起來卻覺得變了意味。
得了喬疏桐的肯定之後謝青硯才好些,他一只手臂從喬疏桐的腋下穿過,另一只則放在了腿彎處,一使勁喬疏桐便被打橫抱起。
謝青硯別過臉沒有看她,但側面紅透了的耳朵卻将主人的心思全然暴露了出來。
喬疏桐心中覺得好笑,擡手十分惡趣味地碰了碰謝青硯紅透且非常燙的耳垂,激的後者身上又是一個戰栗。
“桐姐姐,抓穩了。”謝青硯低聲說了一句,身體一個用力直接翻越了牆頭。
他的衣擺被帶動的風吹起,額前略微有些雜亂的發絲也被吹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
謝青硯穩穩地落在地上,周圍被激起一層薄薄的塵土。
喬疏桐從他的身上下來,理了理被弄得有了些許褶皺的衣裙,擡頭便看見謝青硯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停在不遠處。
“你什麽時候準備好的?從我說出要去辦事到出來最多也才半炷香的時間吧。”喬疏桐心中起疑。
她之前只說要出去辦事,可是根本就沒有說要去做什麽,這些天她不管是在喬府內還是喬府外所做的任何動作都确保了萬無一失,那麽謝青硯是怎麽那麽直接地就說陪她去呢?
喬疏桐不想過多地猜忌謝青硯,但他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也未免太過可疑了。
喬疏桐眼神當中帶着一絲打量,等着謝青硯的交代。
這可把謝青硯給難住了,他總不能說自己每天來的時候都讓人備好馬車,以防不時之需吧,這多少有點像觊觎姑娘家美色的變态了。
“呃……”看着喬疏桐猜疑神色越來越重的臉色,謝青硯知道自己要是不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就完了,輕點被教訓一番,重了的話剛覓到的良人就要離他而去了。
想到這裏,謝青硯立即将所有的事實都說了出去:“是我這幾日每次來的時候都讓人備好馬車,以備不時之需,但我絕不是為了其他的一些有的沒的,桐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人。”
他眼神真摯,生怕喬疏桐不相信他。
“我還沒說什麽,你着什麽急?我自然是信你的。”喬疏桐很适時的說出了最能夠安慰謝青硯的話。
謝青硯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殊不知他的這些小動作全部進了喬疏桐的眼中。
“走吧,先上車再說。”喬疏桐朝着馬車的方向走去。
到了馬車上之後,喬疏桐說了一個距離綠蓉所在的院子比較近的位置,但沒有直接将具體位置說出來。
感受着馬車走了起來,喬疏桐又将打量的視線放在了謝青硯身上。
這讓剛松懈下來的謝青硯又立刻繃緊了那根弦,生怕自己說錯什麽喬疏桐轉頭就不要自己了。
“青硯,你都不問我這是要去做什麽嗎?”
謝青硯堅定地搖頭,“桐姐姐不告訴我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我不必自己來問,若是桐姐姐想要告訴我了自然會說的。”
他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成功地将喬疏桐逗笑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謝青硯還能這麽一本正經地說出來怎麽不要臉的話。
但可惜,她對這些話相當受用,倒也不繼續追問謝青硯了。
喬疏桐靠在窗邊,手指掀開簾子的一角,看着周圍的環境逐漸由繁華變得僻靜。
喬家給綠蓉安排的院子在京城較為靠外的一圈,這還是綠蓉提議的,說的是年紀慢慢大了,比起城中的喧鬧她更喜歡安靜的環境。
綠蓉在林幼竹身邊侍奉了幾十年,這點要求喬府自然是滿足,立刻找到這處好環境并安排了一個住處。
剛好,若是喬疏桐問起什麽來也不擔心會有旁人聽了去。
當時在安排完綠蓉的去處之後,喬疏桐立刻派人來了周圍看着綠蓉的一舉一動。
畢竟當時的喬疏桐雖然不想要懷疑跟了自己母親幾十年的綠蓉,但比起這些,還是找到真兇更重要些,不管是誰,只要是出了喬府的人她都十二時辰派人不間斷地盯着,且每次盯着的人都不重樣,就為了有人借着機會做一些她不喜歡的事情。
馬車最後停在了一個較為僻靜的小道上。
車夫不确定地問道:“喬小姐,真的是這裏嗎?這裏什麽都沒有啊。”
喬疏桐很确定地回答:“沒錯,有勞了。”
她和謝青硯先後下了馬車,囑咐車夫等人在這裏等候便可。
謝青硯看了看他帶來的十幾個人,這些都是他為了以防遇到不測安排的人手,結果喬疏桐都讓他們留在這裏,要不是他死纏爛打估計現在他也要在這裏等着。
喬疏桐精致的衣擺自然地垂落了下來,上好的絲綢沒有沾到一絲灰塵。
“走吧。”喬疏桐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謝青硯示意手下看好周圍,若是有意外他會發出信號,屆時他們再過來。
安排好之後謝青硯便跟了上去,跟在喬疏桐身後看着喬疏桐走向了一個好像并沒有路的方向。
走了約莫不到三裏的距離之後,謝青硯看見了不遠處坐落着一處由茅屋搭建而成的房屋。
房屋外有一個看着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在織着布,身旁還站着一個六七歲的小孩。
這兩個孩子喬疏桐見過,正是綠蓉的孩子。
兩個孩子都在這裏,那麽綠蓉一定也還在。
見到喬疏桐來了,正在織布的姑娘站起身來,朝着喬疏桐行了一禮,“小姐。”
“妙音,你娘呢?”喬疏桐也不打算多費什麽口舌,直接問道。
被叫做妙音的女子看了看屋內,回答道:“回小姐,我娘在屋內。”
雖然綠蓉的兩個孩子沒有繼續在喬家當值,但也跟着自己母親一樣叫人。
喬疏桐點頭,将目光移向了她身邊的小孩子身上。
小孩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正在打量着她,瞧見喬疏桐看他,他瑟縮着躲到了姐姐身後。
喬疏桐的形象一向是溫和的,但今日難得被一個小孩子所畏懼了,喬疏桐竟然覺得還挺新奇。
“小姐勿怪。”妙音站在了自己的妹妹面前,隔絕了喬疏桐看向她的視線。
“沒事。”喬疏桐善解人意的笑笑,擡步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屋內也有一個人注視着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