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送信人

第十四章  送信人

“小姐,鵲兒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鵲兒手上幫喬疏桐捏着肩,帶着一副憂思的模樣。

“哪裏不對?”喬疏桐想聽聽鵲兒究竟覺得哪裏不對,有時候鵲兒反倒可以給她一個她之前沒有想到的很好的靈感。

鵲兒嘟着嘴,“确切的鵲兒也說不上來,但是鵲兒總覺得昨晚那個刺客不僅僅是禮部侍郎家的那位派來的。”

喬疏桐沉思片刻,的确如此,若是卓飛融命人調查到了她究竟是哪家的小姐,就不應該這麽莽撞地叫人來府上綁人,畢竟這是一個将軍府,府上無數武功高強之輩,豈是一個小小的刺客可以挑釁的。

所以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就應該直接放棄,而不是過了幾天之後還專門讓人到府上綁人。

那日在回來之後,喬疏桐淺淺的從別人口中探查過卓飛融這個人,貪圖美色、好吃懶做,各種各樣的壞事都做了個遍,若不是家裏有個當禮部侍郎的爹,早就不知道進了多少回大獄了。

所有由此可見,卓飛融腦子确實不怎麽好使,這麽一看來派刺客直接進來确實是他這種人可以做得出來的。

但,就算他腦子再不好使,也應該知道喬邬比他父親官職高的事情,若是腦子沒有全丢的話應該也清楚不要去招惹喬家。

這種矛盾在這裏碰撞,那麽就多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名刺客背後的人另有其人。

或許卓家有摻和,但所占絕對不大,應該是和一個不知名的人合作。

但為什麽會來這裏試圖綁架喬疏桐呢?

是為了威脅喬府嗎?

喬疏桐腦海當中迅速地過了一遍喬家近些年來和各個世家之間的往來,都不是很深,若是有深切的交流的話恐怕就要追溯到之前了。

喬疏桐不認為有什麽人會來這裏無緣無故地找事。

要麽就是她還沒有想到最終的結果,要麽就是那個結果她從開始就根本不知道。

喬家當中的很多事情都礙于喬疏桐的身體不會告訴她,以至于現在喬疏桐對外界的消息還處于一個封閉的狀态,完全沒有思考的方向。

喬疏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鵲兒看見了擡手幫喬疏桐按摩着。

“鵲兒,被你這麽一說,我也感覺這些事越來越不對了。”喬疏桐長嘆一聲,最後說道。

鵲兒擔憂道:“小姐,要不要先把這件事告訴老爺他們?你不能過多憂慮的。”

喬疏桐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放心吧,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鵲兒這才閉了嘴。

“小姐,安平侯府有人送信來了。”門外,阿平的聲音響起。

鵲兒得了喬疏桐眼神的示意,走上前打開書房的木門從阿平手中接過了那張書信。

她将這封信遞給了喬疏桐,“小姐,估計是謝公子吧。”

喬疏桐将外封拆開,拿出了裏面的紙張。

上面的筆記勁道有力,應該是謝青硯的親筆了。

“桐姐姐,三日後,辰時一刻,喬府門外,我等你。”

喬疏桐看完,嘴角含笑地将信件放在了書桌下的一個夾層內。

看着喬疏桐的動作,鵲兒心中一動,果然小姐心中是喜歡謝公子的吧,畢竟那塊地方從來都是放置重要物品的位置。

但是看着喬疏桐這一臉平常的模樣,絲毫沒有小姑娘含羞帶怯的樣子,鵲兒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畢竟這副模樣,絲毫不像是收到心上人專程派人送來書信後的反應,在鵲兒的印象當中,不應該是欣喜地将信件捧在懷裏,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嗎?

鵲兒現在又覺得喬疏桐只是随手一放罷了。

門外,阿平并沒有離開,他繼續說道:“小姐,安平侯府派來的人并沒有走,他說有事需要和小姐當面談。”

喬疏桐擡起頭,“好。”

聽着阿平離開前去叫人過來的腳步聲,喬疏桐看了一眼自己身側的鵲兒,“鵲兒,你先出去吧。”

她有預感,接下來那人說的恐怕不适合有人在旁邊。

鵲兒領了命令,出去了。

喬疏桐一個人坐在書房當中,安靜等待着阿平将那人帶過來。

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穿着喬疏桐見過的服飾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身形修長,一種冷冽的氣質由內而外散發出來,讓人只是看一眼便覺得這人不是個善茬。

謝青硯身邊的手下除了經常面見外人的駱回之外全都帶着一個鬼面面具,讓人看不見他們本來的面貌。

男子站定,朝喬疏桐俯身一拜,“喬小姐。”

聲音低沉,但喬疏桐覺得自己應該聽過這個聲音。

她微微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阿平出去時将門關上。

“喬小姐,謝公子命我來和您當面說一些信中不方便說的事情。”男子說着,聲音當中是無法掩飾的冷意。

喬疏桐撐着頭笑着,“好,你說吧。”

面前男子說話的聲音顫了一下,并不明顯,“謝公子讓我告訴您,三日後,郊外,務必保護好自己,不要離了他……或喬二公子的身邊。”

說到“喬二公子”這幾個字的時候,還帶上了不是很明顯的咬牙切齒,似乎是十分不情願。

喬疏桐淡然地點頭應下,頭上朱釵上面的珍珠鏈條随着她擺動的幅度也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還有嗎?”喬疏桐眼神當中饒有興趣地等待着面前男子的下文。

“在下說完了,告辭。”說着就打算退出書房。

“先別走。”喬疏桐叫住他,男子肉眼可見的動作一頓,回過身來。

他的聲音還帶上了一些不着痕跡的心虛,但都被他隐藏地極好,很難被發覺到,“喬小姐還有何事?”

喬疏桐淺笑一聲,“麻煩給青硯傳句話,我很期待三日後。”

“遵命。”男子加快了腳步快速地離開了書房當中。

喬疏桐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覺得越發有趣。

這人身上的那種木質香味她可太熟悉了,不正是謝青硯身上的味道嘛。

就算這人是謝青硯的貼身侍衛,身上沾了味道,但這麽濃郁,不用猜也知道方才那人是謝青硯本人。

謝青硯親自來了這裏,就為了給她送封信說句話,還真是……閑得慌。

·

三日後,辰時。

喬疏桐穿了一件荷花白的襦裙,頭上佩戴了一支竹節紋玉簪,看起來增添了一些活潑。

她穿着和往常一樣,都是偏素雅的類型,人群中一眼看起來并沒有多起眼,但若是注意到了,便又是獨一番的風味。

“姐姐,走吧。”喬文翰抱臂站在一邊,等待着喬疏桐。

喬疏桐含笑點頭,和他出了門。

這一出門便看到了在門外停好的馬車,是謝青硯的。

謝青硯此時正站在馬車旁,靠着車廂等待着他們出來。

喬文翰也知道今日謝青硯回來這裏接他姐姐,本着有人送不坐白不坐的原則,喬文翰也是相當自覺地拉着喬疏桐上了車。

謝青硯緊随其後,三個人都上了馬車後車夫駕駛着兩匹上好的踏雪寶馬前行起來。

郊外距離并不是很遠,喬家祖宅位置本就偏僻,從喬府前去就更近了幾分。

喬疏桐絲毫沒有提起幾天前謝青硯僞裝成自己手下過來的事情,也算是給了謝青硯一個面子,不讓他在喬文翰面前那麽丢臉。

謝青硯其實當天回去之後就有些後悔了,自己為什麽不真的派一個手下過去呢?非要自己去,現在倒好了,不管喬疏桐知不知道,他自己心裏倒是尴尬到了極致。

喬疏桐掀開了簾子,看着外面不斷變化的景色,“城郊大概在什麽地方?”

她這一句話打破了原有的寂靜,讓車廂內沒有之前那麽沉寂。

喬文翰将視線轉移到了謝青硯臉上,也帶着好奇的視線。

他回京城之後也沒有出來過幾次,也并不清楚到底具體的目的地在哪裏。

而謝青硯是三個人當中唯一一個知道具體內容的,不問他問誰。

謝青硯清清嗓子,視線到處亂瞟着,不敢對上喬疏桐的眼睛。

他說道:“出了城之後往北再走大約五百米的地方就是了,我們的人在那裏提前會做接應。”

“原來如此。”喬疏桐了然,便不再問了。

喬文翰見姐姐不打算說話了,他也沒得說,便閉上眼睛閉目養神起來了。

謝青硯在他心裏一直是一根難以下咽的魚刺,他明明只比謝青硯小一歲,但兩人之間的官職确實差了兩級,這讓喬文翰很不爽。

礙于喬疏桐的面子,他也只能盡可能地不去和謝青硯交流,免得讓自己再氣出病來。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時間,直到謝青硯說了一句“到了”之後,馬車上的沉寂才算是被打破。

喬疏桐扶住喬文翰伸過來的胳膊,下了馬車。

謝青硯站在一邊恨得牙癢癢,心中又在盤算為什麽自己不是喬疏桐的親弟弟,現在出個門他連扶喬疏桐一下都還要斟酌斟酌。

喬文翰将謝青硯眼中的氣憤收進眼裏,他的眼眸忽然亮了亮,難不成……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喬文翰低了低身子,在喬疏桐耳邊說了一句話,順便觀察着謝青硯的反應。

和他料想的一模一樣,謝青硯簡直快要被氣死了。

雖說現在謝青硯心中還有有些疑惑自己對喬疏桐究竟是個什麽感情,但井白澤那句“你就把這當成愛”一直萦繞在他心頭。

難道自己對喬疏桐的感情真的變成了愛嗎?

分別前謝青硯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娃娃,哪裏懂得情情愛愛,回到京城後雖然接觸了很多,對情愛也有了個大概的認知,但萬一自己這只是對喬疏桐下意識的對姐姐的喜愛呢?

謝青硯并不覺得自己會突然地愛上一個人,至少需要培養一段時間的感情才對吧?

現在他自己內心可謂是相當矛盾了,一方面覺得自己對喬疏桐的感情是弟弟對姐姐的情誼,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對喬疏桐升起了別樣的情愫。

喬疏桐站在對面,自然也發現了在喬文翰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謝青硯臉色的變化,她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的地方,只是看着他。

和謝青硯一樣,其實喬疏桐心中也是相當矛盾的。

她覺得自己對謝青硯利用大于情誼,但在一些細微的地方,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做一些範圍之外的事情。

喬疏桐覺得自己一直都是一個對于感情看得透徹的人,但為何自從重新見了謝青硯,她就變成這樣了呢?

“呦,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京城小霸王嗎?”一道欠揍的聲音響起。

聲音感覺是夾在一起,聽起來格外刺耳,很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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