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開導

第十三章  開導

謝青硯休整一下,打開了屋門,暖色的陽光照射在了他的臉上,原本冰冷無波的臉色被這麽一渲染顯得倒是溫和了許多。

謝青硯騎着馬去了碧羽軒。

現在碧羽軒剛開門不久,很多小二都在忙着整理一天要用到的貨物。

“謝公子。”小二見着謝青硯來了,恭敬地俯了俯身,朝他說道。

謝青硯将馬繩遞給他,自己轉身上了自己的包廂。

“呦,來了啊?”一個穿着藏青色道袍的男子站在樓梯拐角處,看起來倒是極為正經。

但能和謝青硯這種人玩在一起的又能是什麽好人,此人乃戶部尚書的嫡次子,井白澤。

井白澤雖然看起來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但只有交好的朋友知道他私底下是個什麽樣的人。

可以說,即使他沒有像其他人那麽明目張膽地将自己的心思顯露出來,但知道的人都知曉他本人就是那種自私自利的小人。

謝青硯“嗯”了一聲,繞開他上了樓。

井白澤跟在他身邊,“這是怎麽了?被哪家姑娘甩了?別傷心,兄弟我轉頭就給你找個更好的。”

見謝青硯不想理他,井白澤也不惱,他覺得謝青硯就是受了情傷,好好開導一番就行了。

“是不是被之前你帶上來的那個姑娘甩了?”井白澤靠着門框說道。

聽到這話謝青硯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你把話放好聽點,我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別讓我聽到你說她的壞話。”

井白澤臉上浮現了一絲無語,“你這一邊說你們沒有在一起,一邊又別讓我說她壞話,那你這是以什麽立場說的?青硯不是我說你,京城當中那麽多好看的姑娘,各種各樣的都有,你為什麽非要死盯住這一個呢?”

他坐在木椅上,“我聽人說了,說那個姑娘長得是挺好看的,但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樣,你是不是瘋了?”

謝青硯将不悅的心情寫在了臉上,“說完了?說完了就滾!”

“你……”井白澤簡直被謝青硯這樣子搞得無話可說。

他将手中的折扇重重地放在了木桌上,此時的井白澤脾氣也上來了,“我好心開導你,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

“用不着,我又不是因為這個事才心情不好,你自己瞎猜怪誰?我說過別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最後幾個字謝青硯簡直就是咬着牙說出來的,足以看出他此時心情煩躁不已。

井白澤今天還就跟他杠上了,他實在是好奇能占據謝青硯并讓謝青硯這種人生氣成這樣的人究竟是誰。

“行,那你說說你怎麽了?”井白澤一條腿搭在另一個凳子上,雖然穿着一身規規矩矩的道袍,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對他這身道袍的尊重。

謝青硯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她昨晚遭到刺客襲擊了,差一點就出了意外。”

井白澤突然來了興致,“刺客?怎麽回事?”

謝青硯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還是今日一早接到的消息,還好他弟弟去的及時。”

此時謝青硯還不知道喬疏桐是否有自保的武功,萬一之前那只是他誤會了的話,喬疏桐真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那豈不是相當危險?

雖然喬府侍衛衆多,但誰能保證裏面不會混入什麽人再次動手?

就算有人貼身保護他也還是不放心。

井白澤手中折扇一展,手腕微微轉動,折扇帶起的風掀起了他的頭發,一副世外高人的高深模樣,“這麽說來,還是因為那個姑娘的事情了?”

謝青硯不情不願的點點頭。

井白澤臉上轉為一副期待的樣子,“能讓我謝兄擔憂成這樣,我還真想親眼見見她。”

謝青硯嘴角微勾,有一種炫耀的感覺,“不日後京城世家子弟們前去踏青的時候,她不知道會不會去,但若是他弟弟去了的話不出意外她便也可以去。”

井白澤想了想可能的人選,這麽半天還是沒有想到謝青硯這般維護的女子究竟是哪家的。

原以為是哪個小門小戶的小姑娘,但這時聽謝青硯這麽一說,原來和他們一樣同樣都是京城當中的世家子弟。

“有弟弟……病弱……誰啊?”井白澤還是想要問出來那個人究竟是誰。

喬家回來的時間并沒有多長,加上喬疏桐并不喜歡在外面過多地抛頭露面,他不知道倒也不算意外。

謝青硯賣了一個關子,“保密。”

“公子!”就在這邊氣氛稍微緩和一點下來的時候,謝青硯的一名手下進來。

“什麽事?”謝青硯看向手下的方向。

手下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這是喬府的人今早送過來的。”

謝青硯臉上露出欣喜,三步并兩步地上前接過了信件,但考慮到此時井白澤還在,便耐着性子沒有直接拆開。

“還有,屬下知道昨晚行刺喬小姐的人是誰派去的了。”

謝青硯眼神一凜,餘光瞥了瞥身後方的井白澤。

井白澤此時嘴裏喃喃,“喬小姐……”

聽到這個稱呼,他便能猜到那人究竟是誰了。

姓喬、病弱、溫柔姑娘、有個弟弟,除了不久前回京的喬家嫡出大小姐喬疏桐還有誰?

察覺到謝青硯的目光,他擡起頭和他對視了一眼,便看見了謝青硯眼中明晃晃的意思:“出去。”

井白澤臉上帶上了些許不可思議的眼神,“你趕我走?”

謝青硯毫不留情的點頭。

“行,我走、我走行了吧。”井白澤站起身來,拂了一下自己的衣擺,手中扇着自己畫着山水的扇子出去。

在屋內沒有其他人之後謝青硯才重新将視線轉移到了面前的手下身上。

“說,是誰?”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要把那個人扒掉一層皮、

手下低着頭,回道:“禮部侍郎,卓家卓飛融,他派人前去喬府準備将人強行綁回去。”

謝青硯腦中立刻回想起他重新見到喬疏桐的時候,那時卓飛融就借着酒勁騷擾着喬疏桐,若不是自己去得及時,恐怕不知道還會有什麽麻煩。

恐怕當時卓飛融心有不甘,這才找人調查到了喬疏桐,并讓人前去喬府準備綁走喬疏桐。

這個人就是腦子不好使,喬家就算不說上百家丁侍衛,就是喬邬和喬文翰兩個人,也足夠把他好好教訓一番。

卓飛融竟然腦子不好使到派人前往武将家中,還要劫走武将家的人。

“不自量力。”謝青硯冷嗤一聲,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既然知曉了是誰,那麽就省事多了。

“派人去卓府,讓幾日後卓少爺必定前去。”謝青硯吩咐道。

手下領了命令,離開了這裏。

謝青硯這才從懷中打開了喬府送來的信封。

謝青硯一字一字地讀着,生怕錯過一個字。

上面寫道:不日後,我與家弟同去。

筆跡娟秀,一看就是喬疏桐親自寫的。

謝青硯強壓着自己的嘴角才沒有讓嘴角直接上揚上去。

上面說……喬疏桐會去!

謝青硯是第一次收到情詩的青澀少年,臉頰瞬間燒得滾燙,好一會兒才平複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現在謝青硯腦海當中全是不久之後喬疏桐站在他身側,眉眼溫柔,淡淡地淺笑着。

畫面極其美好,讓謝青硯一時沉浸進去,都沒有察覺到身旁多了一個人。

井白澤就這麽看着謝青硯一副少女懷春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心上人同意和他成親了。

等謝青硯從想象中抽離思緒之後,便看見原本早應該離開了的井白澤此時正坐在他包廂內的紅木椅子上,手中正拿着他這裏上好的葡萄一顆顆地吃着。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謝青硯冷了臉。

井白澤對他的冷臉不以為意,“就在你思考到時候是牽着喬小姐的袖子還是直接牽上喬小姐的手的時候。”

謝青硯臉上呆滞一瞬,“你還聽到了什麽?”

井白澤如實說道:“還有你打算什麽時候将人家弟弟甩開自己取而代之地帶着喬小姐四處游玩。”

“不過你這就一點缺德了,人家姐弟過去你摻和什麽?摻和就罷了,還想着把人家弟弟甩開?鬼才受得了你。”

這些确實都是謝青硯剛才想的,他的确打算走到半路帶着喬疏桐将喬文翰甩開。

同樣都是弟弟,為什麽喬文翰可以和喬疏桐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就只能在這兒可憐兮兮地等着喬疏桐送書信過來。

雖說他和喬疏桐只是小時候在一起玩過,那頂多也只能算是好友,喬疏桐應該算是他童年時期的一束月白色的光。

而喬文翰呢,那是人家實打實的親弟弟,自己和親弟弟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謝青硯突然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苦笑着。

井白澤不知道他又抽什麽瘋,但看這副樣子估摸着應該是被自己剛才的話傷到了。

井白澤試着安慰道:“雖然喬小姐有弟弟,但若是她心中有你,你們之間成了那種關系,還擔心嗎?”

但說完了還不忘再嘴欠一句,“但可惜你和人家不是那種關系,你管不了哦~”

“兄弟給你支個招,你想點辦法把她拿下,然後你懂得。”井白澤站起身來,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謝青硯的肩膀。

謝青硯還在猶豫着,“我不知道她在我心中是朋友、是姐姐、還是別的什麽……我對她的感情很複雜你懂嗎?”

“不想懂,”井白澤毫不留情道,“你就把這當成愛!”

此時井白澤已經帶了些不耐煩,他就想不明白了,謝青硯平時看上去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麽今天就蠢成這樣?

現在連他都能看出來謝青硯是個什麽感情,就他本人想不明白,今天和謝青硯說話還真是費勁,早知道不來這裏找罪受了。

“可是……”謝青硯還有些不敢想,喬疏桐是他放在心尖多年的一抹月光,他感覺自己對喬疏桐的感情還停留在多年前。

多年前把她當姐姐和玩伴的情感和現在晦暗不明的感情交織在一起,讓謝青硯一時不敢确定自己的內心究竟是怎麽想的。

“別可是!這就是愛!是你經驗豐富還是我豐富?信我!”井白澤絲毫不懷疑自己多在這裏待一會兒會被謝青硯今日的表現逼瘋。

最後揪了一串葡萄之後起身快速離開了謝青硯的包廂。

為了快,他并沒有走門,而是直接翻窗跳了下去,穩穩落在地上之後擡步離開了碧羽軒。

·

喬府內,喬疏桐坐在書桌後,鵲兒為她捏着肩。

“當時謝公子的人拿了信之後便讓我回來了。”阿平站在對面說道。

喬疏桐擺擺手,示意他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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