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是訛詐

是訛詐

宋瑞陽的妻子艾清是建安集團董事長艾建安的獨生女。

艾建安,國內著名女企業家,建安集團是她白手起家一點點建立起來的,教育業是她早年創業最成功的領域之一,童童樂園便是建安集團的。

徐岩在電腦裏搜到這些信息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到艾清的照片。她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家庭照片,那是艾清十幾歲時拍的,他們一家三口從家裏出來,艾清牽着媽媽的手,側着臉看媽媽。

徐岩将她的臉與預見場景中的受害者反複比對,确有幾分相似,但是時間久遠,很難确定真的是她。

“作為女婿,艾建安只給他安排了一個園長的職位做,不器重他啊。”

【你看他和艾清才結婚一年多。】

“資料太少了,他以前做什麽,怎麽認識的艾清,如何獲得她的青睐和她結婚,這些事都不知道。”

手機信息音響了,徐岩急忙去看,但又是沒用的信息。

今天她給張沫發了好幾條信息,可是到現在依然得不到回複,她急切地需要找到突破口,也非常想幫張沫解決問題。

她試着給劉老師發信息,将張沫的事情用假定案例的方式講給她聽,希望能得到一些專業指導。

很快,劉老師就來了電話。

“我給你推薦幾本書,如果你對這方面感興趣,最好做主題閱讀。”劉餘寺認真講,“如果你說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受害者确有其人,那麽你首先要取得她的信任,沒有信任,你就沒辦法幫助她。”

“老師,那壞蛋怎麽辦,那種垃圾多活一秒都是給世界浪費糧食。”

常安逸從衛生間出來,客廳裏的徐岩正在和老師通電話,講她在幼兒園遇到的事,三言兩語中,她就對事件的全貌捕捉到了七七八八。

徐岩挂了電話,回頭看見常安逸。

“這是,”常安逸指着貼在牆上的見義勇為證書,“政府發的吧,真漂亮。”

“是小姨貼的,”徐岩耷拉着頭說,“她是為了展示給房東看,我們有時候房租交得不及時,她就向房東展示證書,信誓旦旦保證我們是好人,要房東相信就算房租晚幾天給他,也萬萬不會不給。”

“我覺得你可以拍下來,”常安逸手指向徐岩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給你想要取得信任的人看,讓她相信你是好人,而且又能力幫助她,那不就行了。”

“你都聽見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我昨天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一個禽獸。”

常安逸來到徐岩身邊坐下:“我或許能幫點忙。”她看徐岩的電腦,“我能用嗎?我在這方面有點方法,我可以查到不少普通人難查到的東西。”

電腦上開了好幾個網頁,标題一覽無遺。

“他叫宋瑞陽,是建安集團的女婿。”徐岩有點猶豫,最後還是說了。

“我來吧。”常安逸把電腦拿到自己身前,她沒有用浏覽器,而是快捷鍵調出黑色的運行窗口,開始敲擊一些命令符號。

“謝謝。”徐岩緩緩說出兩個字。

徐岩回房間拿出了一沓見義勇為證書,還有些致謝的錦旗,她一張張地拍照片,拍好後都發給了張沫。

這一次,徐岩終于等到張沫的回應:很感謝你,徐岩你是好人,可是你不知道這裏面牽扯很多,你還是學生,不能因為幫我受到影響。

徐岩沒有回信息,而是直接打電話給張沫。半晌,張沫那邊接通了。

“我在家,今天請假沒去上班。”張沫說。

“你相信我,張老師,我什麽都不怕,我唯一害怕的是壞人逍遙法外,你讓我幫你,這樣你也是在幫我,你不要有負擔,你也要為自己勇敢起來。”

原來在半個月前,張沫去宋瑞陽辦公室,宋瑞陽一定要她看一件古董花瓶,可是張沫接的時候沒有拿住,花瓶落到桌子上,瓶口的地方就裂開了。

宋瑞陽非常緊張,和她說花瓶是北宋官窯,是董事長送給他的結婚禮物,現在壞了,如果董事長和妻子知道就慘了,花瓶價值一百萬。

“獅子大開口啊,”徐岩打斷張沫,“這是訛詐呀。”

“其實我不是沒有懷疑,我也覺得是訛詐,一開始我要報警,可是他一點也不怕,他還拿出手機讓我報警,我就更害怕了。”

“後來呢?”

“他拿出了花瓶估價的證書,上面寫着估價120萬,我一看徹底灰了心,那可是建安集團董事長的禮物啊,別說100萬,1000萬也是有可能的。”

“這真的說不定。”

“我沒有那麽多錢,宋瑞陽就讓我和董事長單獨談,于是我去了和他約定的地方,一家茶樓。我去了後發現他先到了,董事長還沒到,他讓我在那喝茶等,我不知道他會往茶水中放東西,我暈了過去,宋就,把我弄去一個房間,然後……”

“別怕,你接着說,他還拍了照片是不是?”

“對,我半昏半醒的,他放的東西有問題,之後他說董事長沒時間見我,他讓我簽保證書,賠償損壞的花瓶,80萬。”

徐岩挂斷前好好地安慰了張沫一番。

“是不是她弄壞的都不一定。”常安逸一邊打電腦一邊說,“瓶子真假先不說。”

“這種小人。”徐岩氣憤,“這就是他設的圈套。”

“岩岩你來看看。”常安逸把電腦轉向徐岩,“這是宋瑞陽婚禮上的一段視頻。”

看了視頻,徐岩現在可以确定預見場景中的受害者就是艾清。

那是個小型的婚禮,參加的人不多,除了新郎新娘,還有艾清的父母,十幾個親戚朋友,看情形,宋瑞陽方沒有親朋好友到場。

艾清很清瘦,從婚禮上能看出她有些緊張,看樣子她不是多麽外向的人,但是也可以看出她很開心,她的父母對于她結婚很欣慰。

常安逸打開一個網站說:“這是他畢業的大學。”

“國際知名高校,他是海外留學生?”徐岩不敢置信,明明是個粗俗沒文化的老痞子。

“是的,他學金融管理,雖然讀的名校,但他大學畢業後并沒有繼續深造。”

“他多大了?”

“30歲,華國南方沿海秉城人,他畢業後回國自己做進出口貿易,這是目前可以查到的部分。”

“那查不到的部分呢?”

“具體開的公司,在校學習期間的資料,以及成長經歷這些都查不到,你要查得很細嗎?想徹底搞倒他?”

“我認為這種無恥之徒一定不止做過一樁壞事。”

“懂了,可若要拿到他的更多資料,我得破解幾個網絡關卡,這需要時間。”

徐岩看到電腦上正在自動運行的程序。

“對,好在不需要人工,”常安逸起身,“借着這個時間,我們可以出去走訪調查。”

徐岩沒想到自己會多出一個幫手,她感到既開心,又意外。

“你怎麽這麽厲害。”徐岩一臉仰慕的神情。

“看刑偵和間諜片看得比較多。”常安逸溫柔地笑。

徐岩想要再去幼兒園看看,常安逸要她先走一步,自己随後就到,徐岩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沒有問下去。

徐岩騎自行車到了幼兒園外,她觀察到外面的監控,門口的警衛室。擡頭就能看到主樓,三樓最大的窗戶就是園長辦公室的,有個人影出現在窗口,徐岩隐藏身體到樹後,觀察窗戶內的情況,看身形,屋裏的人正是宋瑞陽。

這時,有人拍徐岩,她以為是常安逸,回頭看竟是張沫。

徐岩示意她先走,她們一前一後去了附近的咖啡廳坐。

“正好,我突然想起,幼兒園裏還有和你一樣被他騷擾的老師嗎?”徐岩問。

“我不知道,沒有人會說的,不過從園裏一些同事對我的态度能看出,他們私下裏肯定在講,其實在我之前,大家議論的對象還有一個老師。”

“是誰?”

“她辭職了。”

“如果她和你遭遇了一樣的事,那要解決問題就又多了一份力量。”

張沫想了想說:“我和她的關系一般,不過我會試着聯系她的。”

徐岩握住了張沫的手,鼓勵地眼神看她:“你好勇敢,一定可以戰勝他的,我們一起加油。”

為了不被人察覺,張沫率先離開咖啡廳,進幼兒園上班了。

幾分鐘後,徐岩走出來,她剛出咖啡廳的門,就有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駛來,停在她面前。

“上車。”駕駛位的人說。

徐岩定睛看去,開車的人是常安逸,她上了車,諸多疑問萦繞心頭。

“剛提的,有車方便出行。”常安逸先開口。

果然是富豪。徐岩由衷地對常安逸的新車贊嘆了一番。

“幼兒園裏有什麽情況?”常安逸問。

“一切正常,他在辦公室。”

“花瓶呢?”

“我剛才見到了張沫,據她說,那個瓶子還在宋瑞陽的辦公室裏,一進門左手邊有個陳列櫃,那個瓶子擺放在中間的格子,是個高20厘米的白底藍花大肚瓶。”

“交給我,我進去一趟。”

常安逸将車停好,讓徐岩等着她,然後獨自進了幼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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