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望着這座華貴的皇宮,蘇宜娜坐在轎辇上,被粗使大監擡到了專門用來迎接外國使臣的長樂宮。
轎辇剛落地,芳兒立刻靠過來扶她下轎。
“殿下的身子怎麽這麽僵?”芳兒驚的摸了摸蘇宜娜的手臂。
廢話!她莫名其妙穿越來這裏,還搞不清楚狀況,就得面對這樣的大場面,她沒腿軟昏倒在地,能一路撐到這裏,已經很勇敢了。
蘇宜娜正要開口,當然,另一輛轎辇也在宮門前停下,她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還沒看清楚對方的樣貌,芳兒卻先禁張兮兮的拉住她。
“怎麽了?”薪宜娜一臉奇怪的瞄向芳兒。
“殿下,是珞王,您可千萬別在今晚出亂子,聖上昨日已經警告過,今日魏國使臣來訪,肯定是為了珞王。”
“到底誰是珞王?”
聽見蘇宜娜這麽問,芳兒一臉“您饒了我吧”的哭樣。
蘇宜娜還想往下問,目光一轉,看見從轎辇上下來的修長人影,當場目瞪口呆。
那個男人身長玉立,體型偏瘦,但是高大,長發盤在腦後,用一根白玉簪固定,穿着一襲藏青色長衫,腰帶上佩戴着玉飾,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但是令蘇宜娜震驚的,并不是男人那一身華貴的穿着,而是他那張英俊的面孔,分明就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某人!
顧不得有太監宮娘在場,蘇宜娜用力揮開芳兒的手,撞進了培王的懷裏,緊紫抓住他的雙手。
“副總?副總,你沒事吧?!”嗚,好感動,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活着見到夏宇威,上天還真是沒虧待她。
那個與夏宇威有着相同面孔的珞王,只是一臉古怪的看着她,許久沒回話。
發現對方毫無反應,蘇宜娜沸騰的情緒,當場被潑了桶冷水,慢慢冷了下去。
“殿下,我是魏國珞王周泓,不叫什麽副總。”
聽見珞王帶着調侃的語氣,蘇宜娜愣了許久,直到芳兒将她拉走,她才回過神來,瞪大眼打量那個男人。
真的不是夏宇威嗎?這樣說來,夏宇威死了?
蘇宜娜一顆心直往下沉,臉色瞬間刷白,一雙眼卻不死心的死盯着珞王。
周泓對她笑了笑,一副不把她當回事的往宮門裏走。
“殿下,那個珞王昨兒個被您暴揍一頓,怎麽今兒個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暴揍……珞王?”蘇宜娜被芳兒的說法吓了一跳。
“才昨天的事兒,殿下怎麽忘得這麽快。”芳兒一臉好笑,似乎根本覺得沒有什麽。“那珞王膽小如鼠,做什麽事都讓人看着讨厭,要不是當初魏國硬把他塞來咱們大晉,他這樣的人根本到哪兒都活不好。”
“芳兒,魏國為什麽要把瑤王塞給大晉?”蘇宜娜趁這個話題把事情弄清楚。
“殿下又在跟奴婢鬧着玩了。”芳兒抱怨着。“殿下總不會忘了,珞王是魏國送來大晉的質子吧?也虧得魏國當初會把這個膽小如鼠的王爺送來,聽說最近魏國諸王在鬧政變,打算逼魏皇立儲,此次魏國使臣來訪,肯定也與立儲一事脫不了關系。”
“你說昨天我把珞王暴揍一頓……平日我都是這樣打人的嗎?”
蘇宜姍此時才注意到,對面的周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敢相信一個女人居然有這麽大的力氣,能把一個大男人揍出傷來。
由此可見,這個貞靜公主平日在宮中肯定是作威作福,嚣張跋扈慣了的人物。
“殿下只有碰上讨厭的人才會動手,特別是那個珞王,珞王打小就不受殿下待見,不是嗎?”芳兒不明白主子怎會問起這些。
頭疼了……沒想到她穿來的這個白富美,竟然是這樣任性妄為,還會對弱勢者動手動腳的糟糕人物。
蘇宜姍正暗自苦惱時,此時,大殿裏走進了一名穿着魏國服飾的臣子,他領着同樣穿着魏服的下屬,雙手作揖的走進來。
那名魏國使臣上前向靖帝拜安,對皇帝說了些吉祥話,使臣身後的兩名下屬随後奉上了魏國皇帝贈予的禮物。
同時,魏國使臣更讓下屬将某些禮物轉交給周泓,周泓起身擡手接過,面無表情的坐回原位。
“王爺,聖上讓微臣向王爺問安。”那魏國使臣直沖着周泓笑,态度說不出是恭敬還是親近,就是覺着少了點莊重。
“殿下您瞧,那珞王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連他們自家的使臣都瞧不起。”
芳兒低下頭,靠在蘇宜姍身旁,一副嗤之以鼻的咬起耳朵。
蘇宜姍完全狀況外,根本不大明白眼前是什麽局勢,不敢有任何表示,只能舉箸假裝忙着吃食。
就在大殿裏一片歌舞升平,氣氛看似和樂融融的當下,驀然,宮人的尖叫聲響起,蓋過了絲竹樂聲。
剛含了一口酒,差點被酒嗆着的蘇宜姍,趕緊放下酒杯,與大殿上的衆人一樣,順着宮人發出尖叫的方向看去。
“珞王爺中毒了!”
聽見宮人驚慌失措的喊叫,蘇宜姍僵了僵,下意識站起身,在混亂中看見周泓單手捂住嘴巴,鮮紅色的液體,不斷從指縫間流出來。
她白着臉,全身發抖,顧不得芳兒的阻止,飛奔上前查看情形。
“殿下千萬別靠近!”宮人與太監們慌張地阻止蘇宜姍靠近周泓。
“菲兒,危險!”就連靖帝也變了臉,出聲制止。
蘇宜姍哪管得了這麽多,盡管方才周泓已經否認了他不是夏宇威,但是她怎麽想就是覺得個中有古怪。
“快将王爺扶至側殿!”混亂中,魏國使臣發落起來。
太監們七手八腳攙扶起珞王,将他扶到了長樂宮的側殿。
蘇宜姍也拉起裙擺,跌跌撞撞的尾随而去,卻在準備踏入側殿時,一名魏人手持匕首往她腰間一抵,硬是将她拖進了房裏。
“把門關上!”她聽見魏國使臣大聲命令。
那些個攙扶珞王的太監,立刻上前把側殿的門關上。
蘇宜姍一臉茫然,全然不知眼前是什麽情形,只知道有把短刀一直抵在腰間,對方只要使點勁兒,便能置她于死地。
“王爺,您得趕緊換上這套魏服。”
蘇宜姍看見原本被太監攙扶上貴妃椅的珞王,将手從臉上拿開,然後直挺挺的坐起身來,他伸手接過了魏國使臣遞來的錦帕,擦拭臉上的血跡。
看着周泓目光炯炯有神,動作自然流暢,與剛才需要旁人攙扶的虛弱模樣大相迳庭,蘇宜姍當下恍然大悟。
“你——你根本沒中毒?!”
周泓拿開臉上的帕子,眼神帶着笑意,又有些狂妄的看向她,那表情像是在嘲笑她。
“王爺,一會兒晉人就會來尋貞靜公主,我們該拿她怎麽辦?”
魏國使臣眼露冷芒,瞥了依然被匕首抵住腰間的蘇宜姍一眼。
蘇宜姍再怎麽狀況外,也多少能自行拼湊出事情大概的輪廓,她白着臉來回看向魏國使臣與周泓,已經僵硬的身子因害怕而發着抖。
“珞王,你這是打算造反嗎?這裏可是大晉——”
“我是魏國王爺,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大晉,我得想辦法回魏國。”周泓打斷了蘇宜姍的質問。
蘇宜姍垮下臉,表情哀怨極了,她心想自己真是倒黴透了,大難不死,穿成了個古代白富美,都還沒能好好享受一番,結果又遭遇珞王造反,她的運氣究竟能有多背啊?
周泓站起身走向她,朝手持匕首的魏人做了個手勢,那魏人猶豫了下,但還是順從的拿開匕首。
蘇宜姍緊憋住的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周泓已站定在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舉動很是輕佻。
“殿下過去對我諸多關照,就連我中了毒也急着追來查看,可見殿下對我有情有義,這樣的人兒上哪兒去找?”
“珞王……你別亂來!”
蘇宜姍瞪着周泓,可惜,對上那張與夏宇威同個模子印出來的俊臉,她的氣勢立馬弱了一截。
周泓別具深意的一笑,輕捏了下她尖巧的下巴,惹來她一陣皺眉狂瞪。
周泓不以為意,一把拉起她的手,将她扯到他身旁,順手抽過魏人手裏的匕首。
“我們若想順利逃出大晉,勢必得有個護身符,貞靜公主是靖帝的一塊肉,只要她在我們手上,就算事跡敗露,我們還能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聽見周泓這番說法,那幾名魏人神情有些古怪,但又不敢反駁,只是面面相觑,互望了一眼。
相較之下,蘇宜姍反應可大了:“我可是大晉的公主,你想挾持我?!珞王,你別亂來,你趕緊把我放了,我保證絕對不會洩漏你們的計劃。”
聞言,周泓大笑兩聲,那笑聲可嘲諷了。
“你平時最看不順眼的人是我,總要欺壓得我求饒才肯罷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冤枉啊!她只是被迫穿越的時空旅人,根本不是平日嚣張跋扈的連詠菲,可不能把帳算在她頭上。
蘇宜姍反應快,立刻求饒:“珞王,你千萬要相信,其實我根本不是貞靜公主……”
周泓嗤笑一聲:“你不是貞靜公主,那你會是誰?”
蘇宜姍心中一涼,差點脫口的話,當場又咽回喉頭。
她說出真相又如何?這些古人怎麽可能相信她的話,說不定還會把她當成瘋子看待,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将錯就錯,別再節外生枝。
蘇宜姍随即又改口:“珞王,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其實,我之所以會百般針對你,那是因為……”
“殿下?殿下,您在哪兒?”
驀地,外頭傳來芳兒焦急的呼喚聲,寝殿裏的衆人全愣住。
周泓率先做出反應,他伸手勾抱住蘇宜姍的肩,将她拴在懷中,另一手則是緊握匕首,抵在她腰後。
蘇宜姍欲哭無淚。“珞王,你的手可別抖,你一抖,我的腎就要不保。”
周泓眼神一冷,低着聲命令她:“把你的婢女遣走。”
蘇宜姍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聽話的拉高嗓門,說:“芳兒,我在這兒。珞王毒發得厲害,你趕緊去找太醫來。”
“殿下,殿下——”門外傳來芳兒緊張兮兮的聲音。“哎,你們這些人真奇怪,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門外的衛兵早讓那些魏人給換了一批內應,怎可能會放芳兒進來。
“你要幹什麽?你別亂來——啊!”
聽見芳兒的叫聲,蘇宜姍心中一緊,正想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沖出去,豈料,緊靠在她身後的周泓忽然壓低了聲說話。
“別動。”周泓說。“蘇宜姍,你配合一點。”
聽見那句“蘇宜姍”,被緊緊勾抱住的蘇宜姍當場一僵,“我們得先想辦法離開大晉。”
蘇宜姍忍住了回頭的沖動,同樣壓低了聲音說:“副總,是你嗎?”
身後的周泓回了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別怕。”
聞言,蘇宜姍差點紅了眼眶。原本她還以為夏宇威已經遇難,幸好他沒事,也跟她一起穿越了,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到自己在這個時空裏不是孤單的,蘇宜姍頓時整個人放松下來。
不過,一對上那幾個魏人兇狠的眼神,蘇宜姍不敢大意,立刻配合起周泓,假裝露出害怕的神情。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你們快點放了我——”
蘇宜姍還沒說完,嘴巴已經被周泓一把捂住。
周泓冷着臉命令魏國使臣:“你帶進宮的那些人呢?趁着那些晉人還沒發現,我們得趕緊離開皇宮。”
魏國使臣忙道:“王爺別急,方才屬下已經命人去傳信,一會兒他們就會在宮中大鬧,到那時趁着混亂,我們便能離開。”
使臣話剛說完,外邊就傳來鬧騰騰的吵雜聲。
“走水了!榮樂宮走水了——”
“王爺,我們的人開始行動了。”魏國使臣欣喜的禀報。
周泓點了點頭,然後就這麽扣着蘇宜姍往外走。
一走出偏殿,只見遠處火光沖天,人聲鼎沸,蘇宜姍一臉驚詫,雖然不是很清楚內情,但她沒想到魏國為了救出周泓,竟然如此費盡心機。
此時,有一批身穿太監服飾的魏人趁亂趕來。
“王爺,我們已從內務府盜取令牌,馬車就在南邊宮門外等着。”
周泓滿意一笑,“做得好。”
魏國使臣催促着:“王爺,趁着晉人忙着滅火,我們得趕緊離開。”
周泓點了點頭,然後拉起蘇宜姍就随那批魏人一同離開。
一行人順利地出了南邊宮門,就在準備上馬車時,那些魏人直盯着這一路上被周泓拉着跑的蘇宜姍。
“王爺,咱們就要離開大晉了,貞靜公主該怎麽辦?”那魏國使臣問出了其它人心底的困惑。
“自然是跟着我們一起走。”周泓毫不猶豫的說。
如今蘇宜姍已經知曉他的真實身份,自然是很樂意跟他一起走,這一路上她的配合度可高了。
“靖帝若是發現她不見了,肯定會大發雷霆,派兵追緝我們,這樣……”
“此時我們若放她走,她肯定會通風報信,屆時不也是一樣的下場?”
聽見周泓冷冷的反駁,魏國使臣一噎,當場說不出話來。
周泓眉一挑,反問:“難道說,你想殺了她?”
此話一出,魏國使臣臉色大變,連忙搖頭否認:“屬下不敢!聖上派屬下來大晉是為了援救王爺,可不是為了挑起兩國紛争。”
貞靜公主在大晉受盡榮寵,這是舉世皆知的事,倘若貞靜公主被魏人所殺,大晉必定會傾盡全力攻打魏國。
“等我們到了邊界,再放了她也不遲。”周泓提意議。
魏國使臣點了點頭。“全聽王爺的。”
于是周泓拉着蘇宜姍上了馬車,在這批身穿晉服的魏人護送下,摸黑駛出了皇城,一路往魏國與大晉的邊界駛去。
馬車裏,總算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雖然只能借由窗外透進來的月色看清兩人的臉,但蘇宜姍仍是努力将坐在對面的周泓看個仔細。
“副總,真的是你?”蘇宜姍難忍激動握住了周泓的手。
周泓——不,應該說是夏宇威心中一動,又想起兩人先前在最危急的時刻,是他抱住了她一起遇難,莫名地,他對她不禁産生一些微妙的情愫。
眼底升起了不自知的溫柔,周泓安慰起她,“你應該吓壞了吧?沒想到我們竟然沒死,還跑來了這個奇怪的時空。”
“幸好你沒事……”蘇宜姍欣喜的紅了眼眶,沒發覺自己一直緊握着他的雙手。“副總,我剛醒來的時候,一直想着你怎麽樣了,我一直祈禱着你也跟我一樣,穿越來這裏……”
“穿越?”周泓不解的皺眉。
“副總,你從不看電視劇或小說的嗎?”蘇宜姍驚訝反問。
“我還真的很少看那些。”
“穿越就是像我們這樣呀,從原本的時空穿越到另一個時空,而且還成了另一個人。”蘇宜姍幫他科普起來。
如果說是在過去,周泓肯定會對這種虛構的理論嗤之以鼻,但如今他親身經歷,聽見蘇宜姍說的這些話,他只能強迫自己接受。
“那你說,我們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周泓好笑的提問。
這可把蘇宜姍問倒了,她蹙了蹙細眉,說:“副總,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才對,珞王不是魏國的質子嗎?你若是跑了,大晉那邊不就亂了套?”
“魏國內亂,魏皇有意将周泓召回去,似乎是打算立他為太子,另外再派別的兒子來大晉當質子,然而,魏皇幾次要求靖帝放人,大晉那頭總是給魏皇碰了軟釘子,因此魏皇只能出此下策。”
蘇宜姍聽得頭都疼了,她努力消化完畢後才發問:“這麽說來,這些人是魏皇派來救你的?”
“不是。”夏宇威搖頭。
“啊?”蘇宜姍傻了。
“他們是來殺珞王的。”夏宇威語出驚人的宣告。
“啊?!”
夏宇威連忙一把捂住蘇宜姍的嘴,并向她示警:“小聲點,別讓外面那些人聽見。”
蘇宜姍一手被他反握住,小臉又被他一只手捂住,兩人一時之間靠得頗近,近得能聞見彼此身上的衣物薰香。
瞹昧的氛圍,迅速蔓延開來,他們相互凝視了片刻,各自感覺心頭有股異樣的灼熱。
夏宇威把手拿開,目光依然炯炯的注視着她。“那時,你為什麽要來救我?”
蘇宜姍心一跳,眨了眨眼,不知該怎麽回答。
“一般人看見那種情況,應該是先離開報警,沒有人會傻到沖過來。”
“我……我當下沒有想太多,只是想說副總有危險了……”
面對夏宇威的質問,蘇宜姍只是紅着臉不斷傻笑,支支吾吾的說不明白。
夏宇威怎可能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女人是愛慕他的。
不只是她,公司裏有無數的女員工愛慕着他,他也知道自己單身又身居公司要職,加上家世背景優渥,自然會被女員工列為首選。
但,在那樣驚險的關頭上,又會有多少女員工願意挺身而出,像蘇宜姍這樣不顧一切的想幫他。
“你很勇敢。”夏宇威說。
聽見他突如其來的贊美,蘇宜姍臉頰更紅了,目光左閃右躲,不敢與他對視。
“哪有啊……副總過獎了,其實我很膽小的。”
“既然你很膽小,那為什麽敢跟那些歹徒反抗?”
“那是因為……因為……”
驀地,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手背,那掌心的溫度燙着她,令她心頭悸動不已。
順這個勢,她擡起了眼,總算肯與夏宇威四目相接。
“你放心,既然我們幸運的逃過一劫,眼前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望着夏宇威信誓旦旦的對她承諾,她紅着臉點了點頭,但是心裏多少明白,恐怕他是出于感激,才會這樣對她,她可不能自作多情,把他的心思想歪了。
蘇宜姍強裝鎮定的點着頭。“有副總在,我不怕。”
看見她一臉的信任,夏宇威胸口一熱,不免有些驕傲起來。
“你為什麽這麽相信我?”
“副總的能力,公司裏每個人都清楚,每次公司發生狀況,都是副總出面解決……上回處理高嘉公司那件項目的時候,也是在副總的協助下,會計部門才能順利拿回貨款。”
聽見她如數家珍般,細數他過去的豐功偉業,夏宇威嘴還的笑意更深了。
“聽起來你對我的事情格外注意。”
蘇宜姍愣了下,對上夏宇威充滿笑意的眼神,她當下困窘得慌亂起來。
“我——我沒有——副總,你不要誤會——”
“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麽沒有勇氣說出來?”
聽見夏宇威這樣直截了當的詢問,蘇宜姍大大一愣。
就在尴尬蔓延之際,不知在黑夜中奔馳了多久的馬車忽然停下來。
蘇宜姍愣住,夏宇威卻是臉色一沉,他舉起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見狀,蘇宜姍連忙閉上嘴巴,警戒萬分的東張西望。
“為什麽停下來?”夏宇威問着外頭的馬夫。
蘇宜姍悄悄探近馬車窗口,撥開簾子,看見騎在馬背上的魏國使臣,正在與另一名前來接應的人交頭接耳。
蘇宜姍心中一涼,連忙放下簾子,将身子挨近夏宇威那頭,貼在他耳邊描述自己所見的情景。
她貼得太近,柔軟的嬌軀幾乎是半靠在他懷裏,她身上的女性馨香一陣陣飄來,若有似無的撩撥着他。
幸虧夏宇威自制力過人,否則沒有一個正常男人能禁得起這樣的誘惑。
他沉住氣,聽她把話說完,然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一會兒你在馬車裏別出來。”
聽見夏宇威這聲低沉的警告,蘇宜姍心下一跳,正想問個清楚,他已經放開她的手,一把将她捺在座位上。
“副總——”她來不及阻止,只能愕然地瞪着他伸手挑開簾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