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宜姍、宜姍!”

不耐煩的催促聲頻頻響起,正專心低頭使用手機的蘇宜姍,渾然不覺的舞動手指,快速地在通訊軟體上打字。

啪嚓!

黑色公文夾重摔在淩亂的辦公桌上,座位裏的蘇宜姍被吓了一跳,差點失手把手機給砸了。

“蘇宜姍,你這報表是怎麽做的?!亂七八糟,東漏西漏的,這種東西有辦法呈上去給副總看嗎?!”

被辦公室衆人昵稱為“大白鯊”的會計部領頭王姊,炮火猛烈的轟着蘇宜姍。

蘇宜姍将手機往抽屜裏一擱,挪動臀下的旋轉椅,翻開公文夾,面不改色的擡頭看向王姊。

“我立刻做一份全新的報表。”

“不要因為你一個人,拖垮整個會計部門的效率好嗎?用點心好不好!”

看着王姊趾高氣昂離去的背影,蘇宜姍嘴角一抽,笑也不是,嘲諷也不是。

鄰座綽號奶茶的同事轉過椅子,把頭探過來,對她擠眉弄眼。

“前幾天副總誇過你做事情很有條理,大白鯊就開始處處找你麻煩,她會不會做得太明顯了?”

“反正她在會計部門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仗着是老董的表親套關系進來,習慣靠刁難別人來顯示自己有作為。”

看着蘇宜姍一派心平氣和,不生氣也不謾罵,一邊點開滑鼠制起新報表,奶茶對她報以崇拜眼神。

“也只有你忍受得了那只大白鯊,幾乎每個被副總稱贊過的人,都會被大白鯊緊盯到離職,要不然就是請調分公司,宜姍,你果然是會計部門的狠角色。”

電腦後方的蘇宜姍皺了下眉頭,說∶“我不是什麽狠角色,我只是做好我該做的事情。”

“跟你一起進公司的那批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就剩你一個還在撐,你這樣的人如果擺在宮鬥劇裏,肯定是惦惦吃三碗公,默默把人鬥死的那種。”

蘇宜姍忍不住白了平日愛看連續劇的奶茶一眼,也不打算搭話,專心在手邊的工作上,重制一份全新的報表。

直到七點鐘聲響起,會計部門的同事也走了最後一批,蘇宜姍總算完成工作,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然後拉開抽屜,拿出手機查看。

滑開手機熒幕,除了幾封垃圾信之外,沒有任何新訊息進來。

蘇宜姍柳眉一皺,重新撥打好友的手機。

“袁心怡,你到底在搞什麽鬼?一整天都搞失蹤,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聽到留言就快點回電給我!”

無奈的收起手機,蘇宜姍心神不寧的揉了揉太陽穴,倒也不是因為繁重的工作讓她煩心,而是她在擔心從前天起就搞失聯的好友袁心怡。

前一陣子聽袁心怡提過,她正在協助檢察官調查一樁土地案,似乎還牽連了來歷不小的黑道家族,她這兩天無故失聯,不曉得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

蘇宜姍一邊憂心忡忡的想着,一邊收拾桌上雜物準備下班。

當她走出會計部門,準備搭上電梯時,卻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愣了一下。

電梯裏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穿着一襲鐵灰色成套名牌西服的俊美男人。

他原本低着頭浏覽手機,聽見電梯門打開,才下意識的擡起眼,睐了電梯門外的蘇宜姍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蘇宜姍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甚至拎着公事包的手,竟然不自覺的發起抖來。

當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眼前這個俊美到沒天理,頂着國外長春藤名校高學歷,又有一雙任職于中研院的教授級父母,家世好到沒話說的男人,正是此間公司最知名的黃金單身漢。

“副總。”蘇宜姍忍下了就要破表的心跳,鎮定的走入電梯。

被喊作副總的男人——夏宇威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要說不失望,那肯定是騙人的,蘇宜姍忍不住偷偷瞄着身旁的高大人影,表情有點失落。

看來他根本不記得她了……前兩天結束完這一季的財報會議後,當時主持會議的夏宇威特地叫來了制作報表的她,當着大白鯊的面稱贊了她一番。

也因為如此,這陣子大白鯊才會故意刁難她,目的當然是為了挫她的銳氣,就怕夏宇威真的會注意到她這個小螺絲釘。

不過,很顯然的,大白鯊是多心了,夏宇威根本不記得她了。

“會計部的工作很繁重嗎?”

就在電梯即将抵達一樓大廳時,夏宇威忽然開口,用着低沉的嗓子問起話來。

蘇宜姍愣了一下,看見夏宇威轉頭看向她,才敢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呃——剛好今天比較忙一點。”蘇宜姍有絲尴尬地回答。

夏宇威對她笑了笑,擡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辛苦了。”

“不會——副總慢走。”

蘇宜姍紅着臉,不知所措的目送夏宇威走出電梯,說話還結結巴巴的,一點也不像平常那個說話流利的自己。

夏宇威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轉過身看向還呆在電梯裏的蘇宜姍。

“你不走嗎?”

察覺夏宇威那張帥氣的臉龐,揚起了狐疑又好笑的表情,蘇宜姍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多蠢。

她紅着臉快步走出電梯,假裝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往前走,卻差點撞上迎面走來的公司同仁。

“小心。”關鍵時刻,還是夏宇威伸手拉住她。

蘇宜姍重心不穩晃了一下,差點倒進了夏宇威懷裏。

夏宇威扶了她一把,感受到他扶在手臂上的掌心溫度,她瞬間渾身僵硬的彈開,拉開兩人的距離。

見她這麽大動作,夏宇威愣住,表情好笑的問∶“我有這麽可怕嗎?”

“不、不是的。”蘇宜姍尴尬死了,整張臉漲紅成豬肝色。

她向來是緊張就會想躲開的個性,沒想到竟然會遭夏宇威誤會。

蘇宜姍才想開口解釋,夏宇威已經邁開步伐往前走,她只能暗自懊惱的輕敲自己頭一下。

“蘇宜姍,你平常不是這樣的,為什麽一碰到夏宇威就變蠢了。”

蘇宜姍在心裏咕哝着,邊走出公司大門,當她準備過馬路時,不意瞥見一輛銀色廂型車速度極快地從她身邊駛過。

她納悶的停下腳步,看着那輛車駛進了公司的停車場,警衛急急忙忙的握着指揮棒沖出來,似乎打算阻止那那輛車。

她覺得奇怪,趕緊小跑步的奔向停車場,卻撞見一名黑衣壯漢跟警衛起沖突,兩人扭打在一起。

“你這是在做什麽?!”蘇宜姍心中警鈴大響,當場大聲尖叫,想吓跑黑衣壯漢。

黑衣壯漢卻無動于衷,另一頭,剛才那輛銀色廂型車在偌大的停車場裏繞了一圈後,忽然一個打橫,擋在某輛保時捷休旅車前方。

蘇宜姍當下就認出那輛車是夏宇威的,她臉色發白,卻沒有退縮,立刻拔腿朝那頭奔去。

“副總——”大叫的同時,蘇宜姍看見幾名壯漢強行将夏宇威拉入廂型車。

“快走!”夏宇威神情冷靜,似乎不打算與對方硬碰硬,只是當他看見蘇宜姍時,當下臉色大變,高聲命令。

蘇宜姍正打算回公司讨救兵時,已經把警衛打暈的那名黑衣壯漢折返回來,發現她想離開,當機立斷就把她一起拉入廂型車。

“放開我——放開我!”

拚命掙紮間,蘇宜姍被壯漢硬拉入後座,跌進了夏宇威懷裏。

蘇宜姍一臉淩亂的爬坐起身,正想着一搏沖出去,冷不防地卻被夏宇威拉住。

“別亂動。”

“副總?”

盡管身處險境,但夏宇威神情凝重卻不慌亂,他緊緊按住了蘇宜姍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冷靜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蘇宜姍驚魂未定,但是在他的眼神安撫下,也逐漸恢複理智。

“最近公司有一筆并購案,涉及了債權歸屬問題,對方公司似乎臨時反悔,又不敢公然毀約,所以就私下放話要我們公司自己收手,不然後果會很難看。”

聽完夏宇威的解釋,蘇宜姍心中涼了半截。

“但這是公司的事,他們為什麽要抓副總?”

“這案子是由我主導的,對方知道我在公司的影響力,不抓我要抓誰?”

看着夏宇威臉上露出冰冷的嘲笑,蘇宜姍這才發現過去衆人所看見的那個夏副總,溫文儒雅,具有紳士風範,但是在公事上可就不盡然如此。

商場如戰場,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親眼看見仰慕的人露出狼性,她一時之間還真不習慣。

“別說話!”那幾名黑衣男子坐上了車,惡狠狠地警告他們。

“把手機交出來!”緊接着有人動手想掏他們身上的手機。

蘇宜姍當然不可能乖乖任人撫摸,當下就激動的掙紮起來。

見狀,黑衣人不耐煩地擡起手想給她一巴掌。

“不準對女人動手。”夏宇威神情陰狠,一把抓住了黑衣人就要落在蘇宜姍臉上的那只手。

那群人當場被夏宇威的懾人氣場愣住,居然也忘了反擊。

夏宇威甩開了那人的手,主動配合的交出手機,然後轉頭叮囑蘇宜姍。

“把手機給他們,安全為上。”

蘇宜姍看得出來,夏宇威是寧可智取,也不會無腦一味反抗,反而讓自己陷入險境的人,于是只能聽話的打開公事包,把手機交出去。

“我們老板想請夏總喝杯咖啡。”黑衣人邊說邊露出猥瑣的笑。

“你們老板要找的人是我,不關她的事,下一個路口放她走。”

“副總!”

蘇宜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在這種時候,不是多個伴才能多個幫手嗎?夏宇威居然打算自己面對這群匪類,這也太危險了!

“不行,放她走,萬一她亂報警,我們不就麻煩了。”黑衣人斷然拒絕。

“明明是你們幹這種違法的事,什麽叫做我會亂報警?!”蘇宜姍既害怕又氣憤,即使渾身發着抖,也忍不住想開口反駁。

“蘇宜姍,你別說話。”夏宇威冷冷的發號施令。

蘇宜姍愣了下。沒想到他竟然記得她的名字……

夏宇威迳自看着那群黑衣人,目光炯炯,沒有一絲恐懼,就仿佛他真的是被請上車,而不是遭人強行綁架。

他用着談判的口氣說∶“你們老板的目的是要找我談判,不是要殺人滅口,你們有什麽好麻煩的?剛才你們打了警衛,頂多吃上一個傷害罪的官司,還不至于坐牢,但是如果你們對我做出什麽事,我想就不是找律師罰個錢這麽簡單了。”

這些黑衣人也不蠢,他們肯定調查過夏宇威的背景,他父親是法學界權威,在法界遍布人脈,假使夏宇威真出了什麽意外,這些人絕對會吃上最重的官司。

果然,當夏宇威說完這席話,後座裏的黑衣人臉色微微變了。

“當然,你們老板跟我談的是生意,如果我怎麽了,你們老板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況且,剛才停車場的監視器都已經拍到車號,你們如果不想把事情鬧大,最好先讓她下車離開。”

夏宇威說完後,又轉頭吩咐蘇宜姍∶“待會兒下車後,你別報警,直接回家。”

“副總……”蘇宜姍傻了。

“她只是小員工,什麽都不清楚,你們把她扯進來也沒用,只會替你們自己制造更多麻煩。”

那群黑衣人互望了幾眼,又跟前座駕車的黑衣壯漢小聲讨論,最後才一致做出決定。

“你要是敢報警,下場自負!”黑衣人對蘇宜姍下達警告。

蘇宜姍雖然害怕,但也知道對方有所忌憚,不是真的要把事情鬧大,于是她沒反抗,順着夏宇威的意,點了點頭。

“停車。”黑衣人向前座喊話。

廂型車正好駛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前方號志燈已經轉黃,黑衣壯漢為了搶快,猛踩油門,同時蛇行往右側靠。

就在這時,一輛正準備左轉的大貨車,同樣車速極快,看見銀色廂型車時已來不及,就這樣迎面撞上。

叽!尖銳的剎車聲響起,緊接着是巨大的撞擊聲。

一切發生得太快,兩輛車都沒有時間反應,車上的人只是在一陣混亂中,來不及放聲尖叫就失去了意識。

蘇宜姍昏迷之前,只記得有一雙溫暖堅實的手臂,在她要被彈飛的瞬間,将她緊緊抱住……

副總——

昏迷中,她在黑暗裏試圖大喊夏宇威,可惜,太黑了,她什麽也看不見,就連張開嘴也喊不出聲。

結束了嗎?她短暫的二十八歲人生,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這樣的死法也太烏龍了啊……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至少在臨死之前,她能跟夏宇威說上話,還能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甚至在危急一刻,他還這麽有紳士風度的抱住她,讓她的遺憾少了一點。

不,不對,她還是很遺憾,遺憾沒能在生命結束的最後一刻向夏宇威表白。

就算時機點很奇怪,就算會被當成神經病也無所謂,總比懷抱着遺憾慘死好啊……

“殿下醒了嗎?”

遠處傳來模糊的交談聲,蘇宜姍皺了皺眉,試着睜開眼,但是這具身體真的太困了,她連眼皮子都撐不開。

腳步聲越來越近,依稀還能聽見有杯盤撞擊聲,蘇宜姍又貪睡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看清眼前的景色。

不是醫院。

眼前的場景仿佛是連續劇片場,入目所見都是些古色古香的中式複古家具,甚至,就連房裏走動的那些女人,身上也穿着古裝。

蘇宜姍一秒驚醒,大動作的坐起身。

“你們是誰?這裏是哪裏?”她瞪大眼,東張西望。

“殿下醒了。”離床榻最近的古裝女子笑着迎來,同時将捧在手上的熱茶奉上,溫順恭敬的說∶“殿下請用溫茶。”

蘇宜姍愣住,來回看着床邊的女子,又看向她手邊的骨董瓷杯,腦中一片空白,完全反應不過來。

“殿下,您這是怎麽了?”女子緊張的問。

“你們——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蘇宜姍翻開被子下了床榻,光着腳丫在房裏繞圈圈,不停地打量四周。

“殿下快穿上鞋襪,萬一着涼了可就不好了。”

房裏那些古裝女子一看見她赤着雙腳,個個臉色大變,立刻拿來了鞋襪跟外衣,準備幫蘇宜姍着裝。

看見她們準備逼近,蘇宜姍趕緊往後退,靠在一面梨花木屏風前,舉高雙手阻止她們繼續靠近。

“你們先把話說清楚,這裏是哪裏?你們是誰?”

那些古裝女子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見她們在笑,蘇宜姍當下覺得這一定是場惡作劇。

只是她不明白,前一刻她才剛出車禍,為什麽醒來會碰上這場惡作劇?

“殿下,您又在跟小的鬧着玩兒了。”

剛才奉上溫茶的女子走過來,邊笑邊說,一臉了然于心的表情,看得蘇宜姍一頭霧水。

“殿下,昨兒個您鬧月露宮的大夥兒還鬧不夠呀?”旁邊的古裝女子幫腔。

蘇宜姍只是緊皺眉,滿臉狐疑的看着這些人,十分納悶,這些人是去哪裏學來的腔調?怎麽真像是古人在說話。

“殿下,您還繼續裝失憶嗎?”那群古裝女子笑嘻嘻的上前拉住蘇宜姍,将抵死不從的她拉到太師椅上。

蘇宜姍抵不過這些人的力量,被迫坐在鋪了繡花錦墊的太師椅上,像個洋娃娃似的任由她們幫自己穿上鞋襪。

“殿下別慌,這兒是大晉,您是大晉的貞靜公主,是大晉的無上珍寶,您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聖上也會想盡法子讓人幫您摘下來。”

聽着女子滔滔不絕的描述起來,蘇宜姍的表情很驚恐,腦袋瓜很混亂。

“這兒是月露宮,小的是芳兒,她們是小桃、小桂,是殿下最得力的貼身宮女,平素陪着殿下瞎鬧兒,讓殿下拿我們幾個尋開心。”

聽着芳兒越說越深入,蘇宜姍逐漸收起臉上的驚恐,也開始沉澱思緒,恢複理智的觀察眼前這一切。

怎麽看都不像是惡作劇。

沒有人會把惡作劇編得這麽逼真,而且還能完全模仿古人說話的腔調,更不會有人為了惡作劇,把這些老骨董都搬過來。

蘇宜姍在腦中拚命推測各種可能性,但每一種可能性又立刻被推翻。

到最後,她已經無法再做出任何的假設,甚至,她發現自己心中已有了最後一種可能性的答案。

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更很難相信的答案。

穿越。

這種只會出現在連續劇或小說裏的事情,真有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嗎?

“殿下,您玩夠了嗎?”芳兒一臉無奈。

蘇宜姍不動聲色,點了點頭,卻不敢随便開口,就怕一說話就露餡。

她眼前的景物與人事,毫無概念,只知道這個地方叫大晉,自己成了大晉的公主……等一下,這樣說來,這副身體根本不是屬于她的?

蘇宜姍臉色一變,慌張地擡手摸向自己的臉頰,邊問芳兒∶“我的臉怎麽樣了?”

“殿下為什麽會這樣問?”芳兒被她過于驚惶的舉動吓壞了。

蘇宜姍沒法兒吐露實情,只能自己幹着急,東張西望,看見房裏有一面銅鏡,當下不假思索的上前一照。

這一照,她着實愣住。這……這是怎麽回事?臉,還是她自己原來的那張臉,沒有任何改變,只是這副身體看上去又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其餘的真沒什麽兩樣。

“太神奇了……世上竟然會有這種事,我根本成了時空旅人。”

芳兒她們聽着蘇宜姍自言自語,全都露出納悶不解的表情。

蘇宜姍飛快的冷靜下來,她假裝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再次詢問起芳兒。

“芳兒,我問你,我叫什麽名字?”

芳兒一臉“又來了”的頭疼表情,但還是乖乖回答∶“殿下還真是玩不膩。大晉連氏為皇族,殿下出自高貴的連氏皇族,由先皇親口賜名為詠菲,起封號為貞靜,賞賜月露宮。”

蘇宜姍在心底暗暗驚呼,沒想到她不僅穿越了,還瞬間完成了人生逆襲,成了古代的白富美。

高興的同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張英俊臉龐,蘇宜姍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那場車禍過後,她不但沒死,而且還穿越了,成了大晉公主連詠菲,那跟她一起遭遇意外的夏宇威呢?

想起夏宇威,蘇宜姍整顆心涼了半截,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殿下,時候不早了,您得趕緊梳妝穿衣,今日魏國使臣來訪,聖上在宮裏設宴接風,您得好生打扮一番才行。”

蘇宜姍一頭霧水。“魏國使臣?這又跟我有什麽關系?”

“殿下又在尋奴婢們開心了。”芳兒扁扁嘴,手倒是沒閑下,與其他婢女一同忙着替蘇宜姍着衣。

蘇宜姍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随她們擺布去,等到她們笑着退開時,銅鏡中的人影,不僅穿上了華麗的錦緞刺繡齊胸襦裙,臉上更抹上合宜的胭脂,原本散亂的發也給梳成了發髻,更簪上了金釵絨花。

看着鏡中十足古人裝扮的自己,蘇宜姍一時也看傻了。

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芳兒等人催促起來∶“殿下,再不上轎可就要遲了。”

“等等——”

蘇宜姍來不及把話問清楚,就這麽被這一群女婢推出房外。

一出了寝殿,她才曉得這個地方寬敞得不可思議,她走在迷宮般的回廊上,在芳兒等人半推半扶中,來到前院,坐上了粗使太監所擡的轎子。

“殿下,您可千萬記得,一會兒見着了珞王爺,別再欺負珞王爺了。”

臨上轎前,芳兒耳提面命的叮咛着,蘇宜姍只是一臉茫然,根本毫無頭緒。

珞王爺又是誰?天哪,她初來乍到這個時空,什麽都還弄不清楚,就得應付這些皇親貴戚,誰來救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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