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落下,明軍大營奔出五千騎,往荥陽而去,開始夜晚的“鼓噪”。
夜漸漸的深了,曹真這些天倒是睡得不錯,只是聽了一會,就在城門洞內睡下了。
“都休息好了嗎?”
半宿的時間,能休息好?
“回将軍,都好了。”
“那好!”張遼點頭,道,“所有人靜默出營,前往荥陽,能不能将其拿下,就看今天一戰了。”
在得知曹真趕到荥陽之後,張遼就去信向高順禀報,回信是依舊要拿下荥陽,不同的是增加了活捉或者斬殺曹真的命令。這也是張遼多天以來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因為要拿下荥陽憑借疲敵之計已經夠了,但是曹真卻很可能會從中遁走,無法達到預期的目的。
在張遼啓程趕往荥陽的時候,曹泰也來到了荥陽左近。
“咚咚咚……殺啊……咚咚咚……”
“這是什麽情況?”
曹泰臨來之前并不知情,陡然在大半夜還聽到如此大的動靜,心中是又驚又急。只是漆黑的夜空,遮蓋了他的雙眼。
“走,去看看怎麽回事!”曹泰急切向身側的數名親兵分了句,就扔掉手中的火把往荥陽飛奔而去。
“将軍,等等我們!”親兵急忙追上,但并未扔掉手中的火把,因為扔了看不清路。他們可不是明軍士兵,也是曹泰這些将軍,有夜盲症的。
“咻、咻……”
咋起的破空聲讓這些火把就像靶子一樣,被射落在地。
“什麽人?”
曹泰再驚,向側面一滾,直接趴在了地上,緊握手中兵刃掃視着夜幕下的黑暗。看,什麽也沒有看到,曹泰只好豎起耳朵,認真聆聽。
靜,非常的安靜!靜得可怕!
曹泰強忍心頭沖動,輕輕的朝着之前發現的,左側一個較為茂密的草叢爬去。
“該死的,若是讓本将抓到你們,定叫你們不得好死!”曹泰從未遭受到今天這樣的侮辱,剛爬進草叢,便暗暗發誓,“明軍,一定是明軍,他們最喜歡這樣了,總是在黑暗中進行偷襲,一定是他們!”
突然。
幾聲鳥叫傳入耳中,曹泰感覺不對,凝神戒備起來。
“叽叽~”“布谷~”“啾啾~”
“這天是哪裏來的布谷?”曹泰總算是聽出哪裏不對了,頓時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生怕因為那稍微大一點兒的動靜被發現。
曹泰的運氣不錯,并未被發現。不過也僅此而已,他分散出去的那數百殘兵,在荥陽城方圓二十裏的內遭到明軍的襲殺,只有少數聽到動靜被吓得不敢前往荥陽的膽小鬼僥幸得脫。
“怎麽辦?”
這是曹泰不得不面臨的難題。
張遼趕到荥陽下,方布置好攻城所有事項,這邊關于曹泰等人的消息傳來了。
“是誰?難道曹泰只是聲東擊西?那也不對呀,些許如何增援荥陽?嗯……有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動靜,讓他們無法順利進城,所以才會派人這般?那也不對呀……”
張遼想了一會,面色豁的一變,叫道:“不好!快,攻城!不然事情可能有變!”
說完,扭頭看向管亥,道:“老管,沒問題吧?”
“完全沒問題!”
張遼并未全信,認真的看着管亥,見他一臉的堅定,心底一嘆,道:“出發!”
“是,将軍。”
張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也拿着刀站到了選出來的千把人之中,但是離得稍微有些遠。
管亥知道這是為了避免被發現,也并不介意,然後往旁邊擡着的擔架一趟,道:“出發!”
荥陽南門外不遠,陡然出現零星的火把,令城頭的守軍心中好一陣緊張。
“都尉大人,有敵人!”
“費什麽話,老子又不眼瞎,看不到嗎?”都尉沒好氣的說道。
城頭的曹軍都是尴尬一笑,他們這些天可是緊張得不行,總覺得明軍一個轉眼就會殺進城來。不過這麽一喊一吼,倒是讓大家放松了不少。
“大家都小心點兒!”
都尉同樣如此,接着轉頭喊道:“明軍多日只是騷擾卻不攻城,今日卻有此舉動,很可能就是要攻城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聽好本都尉的命令。”
“是,都尉。”
“快開城門,我們是護軍将軍的人,奉丞相之命前來相助,但在虢亭遭到明軍附近,曹将軍受了重傷,還請看在同僚的份上打開城門,讓我家将軍入城療傷。”
“什麽?”荥陽都尉大驚。曹仁的名頭并沒有原本的歷史那麽大,他的兒子自然名頭更小,但是曹泰不管怎麽說都沾了一個曹字。況且之前幾天曹真還曾和他們提過曹泰會領兵來援的事情,所以倒也沒有懷疑。
剛要下令打開城門,荥陽都尉陡然想起曹真說過“小心明軍使詐”的話,故揚聲回道:“不知你家将軍姓甚名誰、有何字號?又乃是哪家的後人?”
“好你個王八蛋,難道我家曹泰将軍都不知道?到時候此事定要禀報鎮南将軍知曉。”
荥陽都尉聞言卻是喜上心頭:是了,的确是曹泰将軍的人!
“快,開城門,接應曹泰将軍入城!”說話間,荥陽都尉已經在想着等解救了曹泰之後将會如何飛黃騰達了。
“曹泰狗賊哪裏走!”
城門尚未打開,遠處遠遠傳來呼喊。
“快、快、快!務必要将曹泰将軍安然接進城來,否則鎮南将軍開罪下來,咱一個小小的都尉可承受不起。”于公于私,荥陽都尉都急切了起來。
“快點開門,快點開門,明軍要到了,明軍要到了,快……”
城門口,管亥聽着開門聲,以及手下裝出來的急切聲,心裏既感到好笑,又有些焦急:快啊,快啊!
似是聽到了管亥的心聲,城門打開的速度快了不少,轉眼就裂開了一拳的縫隙。然而就在這時——
“将軍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打開城門!”
管亥聽到城內的呼喊,心中一急,翻落擔架,手中的大刀一下子就裂開的口子砍了過去,登時便有兩人成了刀下亡魂。
管亥并未多想,扔掉手中的大刀,雙手撐着城門使勁往裏:“快,一起推!”
這般變故是城內的曹軍所沒有料到的,不論是曹真的命令,還是管亥的劈斬。就這麽一瞬間的愣神,還真就讓管亥帶着人又将城門推開了半尺,剛好可容一人側身進到城內。
“你們繼續,本将去攔着他們。”管亥感覺胸口有些疼,放開雙手,抄起地上的大刀一個側身就進到城內。
“這是敵人,快攔住他們!”這時城內的曹軍總算是回過神來。
“哼!”管亥聞言只是冷冷一笑,手中的大刀便揮舞了起來,将幾個伸手準備關閉城內的家夥斬掉了雙手。
“殺了他,不然一旦城破,我們都得死,家人也得死!”
曹軍士兵的眼睛瞬間就紅了,看管亥如看殺父殺母的仇人。
管亥來不及思索城破和他們死不死,以及他們的家人死不死有什麽關系,就見所有曹軍都朝着舉刀、舉槍殺來。
“死!”管亥森然一笑,揮刀又将那幾個被斬掉手的曹軍士兵送下了地府。
曹軍士兵對此置若罔聞,只是一如既往的撲殺。
管亥面色一變,大刀再動,及時将他們攔下,但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以及——
“遭了,沒想到之前自己砍的那一刀反倒幫了敵人的忙!”
胸口的刺痛讓管亥有些不安,但也激起了他心中的狠意。當初他能從一衆黃巾之中越衆而出,武藝只是其次,靠的就是狠。
“來一百人跟本将入城,其餘人繼續打開城門!”
張遼總算是從後面來到了前面,正好城門已經打開兩尺有餘,他一個踏步,提着大刀就進到了門後。
“噗呲~”
一刀斬了一個欲要偷襲的曹軍士兵,張遼見管亥有些不對,問道:“老管,你怎麽樣?”
“将軍,咱沒事!”管亥咬牙應道。
真沒事
張遼還欲再問,不想管亥猛然暴喝一聲,奮力向前厮殺了起來。張遼也好再打攪,要是因為他話多導致同僚身死的話,可就過意不去了。
“噌……噗呲、噗呲……”
張遼認真動起手來是有些吓人的,一應曹軍士兵無有一合之敵,輕易就被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