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俘虜中選兵,還有很多其他原因,但陳登沒有和張飛說,在上禀公孫度的心中,才将所有想法盡數倒了出來。
回看參與選拔的俘虜,完成考核的共有兩千三百多人,未能完成的僅僅不足千人之數。
“身強體壯雖是一個重要原因,但強大的意志力亦是不可缺少的部分。”陳登将這兩千三百多人盡數納入軍中。但是由于種種原因,只能暫時将他們放在一塊,準備先把他們身體養起來再說。
剩下的那些人,則是累趴下了,暫時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累昏過去的可是不少,也幸虧明軍之中軍醫不少,不然難保不會有人直接累死。
不過在吃着混着肉味的稀粥的時候,他們這個時候真的不想走了,更有甚者,聯合一塊兒求見張飛,請求能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但被拒絕。為了補償這些人,以及拖延時間,張飛告訴他們,可以在此休整三天,會按照,明軍軍中的标準供給他們吃食。
此後三天,安邑周圍的聞喜、汾陰、解縣等城相繼被拿下,而在安邑休整了三天的數百已經轉為平民百姓的前曹軍士兵也被放了回去。
又數日,河東郡除了大陽城,其他城池盡數被下,而大陽城——
“将軍,這裏就是我們接下來需要進駐至少半年時間的地方了。”
張飛點點頭,看向大陽城的目光充滿了探究,許久才回道:“軍師,大陽比鄰茅津(這個是我買的地圖上看的,如有誤,請勿噴),按理說也算是兵家要地了,可是看着模樣,怎麽也不像防禦森嚴的模樣。”
說着,還指了指破舊的城牆。
陳登自然也看到了這點,沒好氣道:“将軍,且不說曹丞相才拿下河東不過兩年,也不說他有沒有足夠的物資進行修葺,就說曹丞相的根本在哪兒?在兖州,在豫州!那裏才是他的大本營,這些地方……”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張飛卻聽懂了,也不再深究這個問題,轉而道:“根據消息,大陽城的守軍不多千餘,是直接攻城,還是喊話?”
“還是喊話吧!”
陳登并未多做猶豫,回道:“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更好,我們的傷亡也才會更低。”
張飛同意的點點頭,然後叫過眭固,讓他上前喊話。同時,三萬大軍動了起來。迫降,自然不可能只是一兩句話就能完成的,得讓對方感受到壓力,甚至是恐懼才行。
只是……
“城內的人聽着,本校尉乃是明公坐下征南将軍帳下先鋒眭固,今征南将軍親至,還不速速開城投降,更待……”
話還未說完,大軍也還未完全展開,形成威吓之勢,城頭飄起一塊白布,城頭傳出呼喊,城門也緩緩拉開——
“不要動手,我們投降了!”
張飛和陳登看到這一幕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是陰謀,還是真的投降。
陳登反應極快,當即道:“将軍,可着重盾兵先行入城,若是有詐,也能堵住城門。”
“好!”
張飛爽快的應下了,同時趁着陳登一個不注意,親自操着盾牌,混在重盾兵之中,進了城。
最後事實證明,大陽城的曹軍并沒有耍詐,他們是真的投降。
這得歸功于河東郡守的怕死,原本大陽的守軍僅次于安邑,但因為郡守的怕死,将大陽的守軍抽調大半,只剩下千餘老弱。再加上,之前從安邑歸來的那些沒選上的曹軍一宣傳,大家都知道明軍乃是仁義之師,幹脆的沒了抵抗之心。
當然了,最關鍵的是,他們看着烏泱泱的數萬大軍就知道根本擋不住,還不投降,等死嗎!
張飛和陳登也是接收了城池以後,才知道了這些,同時,城內的軍營,以及倉庫等也是讓他們皺眉不已。
“大陽城作為河東與弘農的紐帶,不僅倉庫全是空的,就連軍營都是破得厲害,看來曹操是真的沒有将這些地方視作自己的地盤,目的只不過是招兵買馬,增加實力啊!”陳登了解到實情之後,眉頭皺得緊緊的。
張飛卻手一攤,道:“軍師,接下來還有個消息,恐怕你聽完會更加的生氣啊!”
“嗯?”
陳登一怔,道:“還有什麽壞消息嗎?”
張飛搖搖頭,滿是無奈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竟然将南邊的茅津給毀了個大半。”
“啊?”
陳登一驚,旋即就冷靜了下來,分析道:“兩種可能:第一,曹操早就做好了丢掉河東的準備,所以在看到情勢危急的情況下,幹脆毀了茅津,既能挑起我們的怒火,也能拖延一定的時間,這樣恰好就能解釋大陽城為何如此的破了。”
“第二,是南面的弘農派人搗毀。據登所知,司隸校尉喚做張陟,手下有一人叫王淩,此人乃前太師王允之侄,出身不凡,有着不俗的才智。”
張飛想了想,道:“本将覺得那河東郡守作為一郡之守,也算是封疆大吏了,都不知道這些,第一種的可能性真的太小了。”
“不!”
陳登搖頭道:“就憑那郡守怕死的樣子,以曹丞相的眼光怎麽可能瞧得上,很可能只是推出來的替死鬼罷了。”
“這樣嗎?”
……
東郡,樂平雖破,但曹操不僅未能報得大仇,更是得到的只是一座毀壞的城池,不得不退走陽平,又分兵屯駐莘亭、岡成亭,與南面的東武陽成四足鼎立之勢。而張繡,則在李儒的建議下,西走發幹城(百度為發平,地圖發幹,總之大家記得是同一個就是了),在曹軍追來之前将其奪下,。
陽平(不是陽平關,東郡确實有個陽平城),曹操得到了來自弘農張陟的消息。曹操沉默了一陣,還是讓人招來了賈诩。
賈诩片刻即至,曹操也拖拉,直接将所得消息盡數道出。
賈诩思索半晌,道:“丞相,明軍果然是要行聲東擊西之計,我們是否按照原計劃進行。”
曹操揉了揉發疼的腦門,并未立即回話,而是感慨道:“公孫度果然就是公孫度,厲害啊!”
賈诩眼睑下沉,默然。
曹操瞥了他一眼,接着說道:“原本以司隸換徐州的計劃是不錯的,但是現在看到公孫度果然如此作為,本相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賈诩遲疑了一下,道:“丞相的意思是?”
曹操盯着賈诩半晌,見其面不改色,才收了回來,道:“本相擔心的是,公孫度早就有此打算,而且非是聲東擊西,而是雙管齊下啊!”
“這樣的話……”
賈诩沉吟了一下,道:“為了保險起見,不如向汜水增兵!”
曹操聽完,就是一擺手,道:“汜水關不用擔心,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兖州的明軍吧!”
賈诩點點頭,沒有細問,只是低頭思索了起來。他哪裏知道曹操在決定以司隸換徐州之後,就暗中将養子曹真派了出去,作為曹氏真正的,完全的千裏駒,曹操相信有其親自鎮守,當是無虞。(話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曹真原名秦真,是曹操的養子。)
好半晌。
“丞相,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明公這一路攻勢強大,有勢不可擋之勢,更是拿下了濮陽,随時可以增援呂布、張繡,亦是可以直接南下,進取陳留,威脅許都。然而,诩以為,明公或許會增援,但絕對不會南下,将自己陷入孤軍深入的危局之中。”
“不錯!”
曹操先是不解,但随即就明白了過來,道:“無論是公孫度現在的地位,還是出于軍心的考慮,他都不能将自己放到太過危險的情形之下。易地而處,換做是本相,也定然是如此。”
賈诩淡淡一笑,接口道:“而呂布攻勢亦是甚強,張繡這面雖屢遭阻擾,但時有進取之意。倒是另一路,我們一直忽略了他。”
“徐榮?”曹操心頭一震。
“徐榮此人,乃明公同鄉,早年随明公起兵,可以說是明公最為信任之人。這從其餘幾路領兵不過數萬,而徐榮所領大軍超過十萬就可以看出。”
賈诩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也有些不解。按說徐榮有此能耐,應該大舉進攻,狂突猛進,吸引注意力才對,至不濟也不應該往魯國進軍才是。畢竟再往南可就靠近揚州了,那裏可是有孫策的大軍,很可能會陷入兩面受敵的被動局面。
那,這是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