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陵——”
“終于到了!”
公孫毅攜大軍進抵東平陵,感受到周圍緊張的氣氛,心底不由松了口氣。
公孫毅并未直接前往太史慈或典韋所在的大營與之彙合,而是與東平陵西面紮營,與另外兩座大營遙相呼應,展現一幅圍攻的态勢。雖然這樣做有可能導致東平陵守軍的拼死反抗,但更大的可能是烏合之衆的青州軍看不到半點希望,最後不戰而降。
屆時,即便田楷以手下的親兵鎮壓住了所有人,但軍心潰散是絕對的。這樣一來,只要再施加幾分壓力,炸營将會成為最後的可能。
誰讓田楷這厮那麽的貪得無厭呢!
“召集所有人前來議事!”
公孫毅命令下達,很快傳向另外兩座大營。但是還未等到衆将抵達,曹操興兵而來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曹操起兵了?”公孫毅頗是驚疑,他摸不透曹操的舉動是為何意。
待衆将抵達,公孫毅沒有先提及東平陵的戰事,在他看來,田楷不過是甕中之鼈罷了,不值一提,而是說起了曹操的事情。
“諸位以為曹操此舉何為?”
張纮等文士俱是皺眉不已,他們對于曹操突然興兵而來的目的捉摸不定,需要靜靜的思考。
典韋則不然,這個狂躁的家夥在接連的取勝中已經被蒙蔽了眼睛,猖狂道:“大公子無須擔心曹矮子,他看上去黑,那只是曬的,實際上并不厲害,只要他敢出現在俺老典面前,俺老典就把他的腦袋看下來送給主公當賀禮!”
導致這次征戰青州差點出纰漏的太史慈,也忍不住出聲道:“大公子,典校尉所言極是,不過慈先前差點導致計劃失敗,還請大公子能給慈一個将功折罪的機會!”
“你……”典韋頓時對太史慈怒目而視,在他看來太史慈這簡直就是在和他作對,偏偏這個理由還十分的正當,讓他無法反駁。
公孫毅不理會二人的争執,只是将目光放到了張纮身上。
張纮見此,只得說道:“典校尉所言不虛,曹黑子能拿下兖州,更多的是依靠運氣,然而兖州乃四戰之地,人口稀少,産糧亦是極低。即便拿下了富庶的徐州,在短時間內也難以扭轉缺兵少糧的事實,更何況劉備尚占據泰山、琅琊,使得曹操不得不分心以對。”
“而如今曹操卻興兵而來,實在是令人費解!”
“費解?”公孫毅适時的問了句。
張纮肯定道:“沒錯,就是費解!”
“兖州比鄰青州,而且曹操仍在尋求擊敗劉備的機會,以曹操的謹慎,必然不會無視我們,未免為他人做嫁衣,細作是必不可少的。如此,曹操必然早就得到了消息,而我們攻打田楷已經過去快要一個月的時間,到了最後關頭。”
皺了皺眉,方才又繼續道:“然而,在之前的大半個月裏,曹操沒有半點動靜,現在卻突然冒出來,做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态勢,為何?”
“救下田楷,為将來征戰青州提供一個完美的借口?”
“這很難!想要做到這一點,非五萬大軍不可,否則他面臨不僅是失敗,還有可能無法逃回去,至少也是損失慘重!”
“與我們達成某種協議?”
“完全沒必要,要達成這一點,他只需要派遣能言善辯之士到來即可。當然了,或許是為了展示實力,能達成彼此平等的協議。”
“最後一種可能,也是可能性最大的可能,那就是聲東擊西!”
“于公于私,對青州用兵都不是一個好的決斷,而以曹操的狡詐來看,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決斷,所以他很有可能只是為了吸引我們和劉備的注意力,然後攻打泰山,如果可以,再趁勢拿下琅琊郡,即便不能,也要徹底孤立劉備。”
“除此之外,未嘗沒有警告我們不得插手徐州的意思。”
“這厮未免太過猖狂了吧?”不等公孫毅說話,典韋就憤憤道。
公孫毅淡笑一聲,道:“這說明我們的實力已經足以引起曹操的重視了,否則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末了,話音一轉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幫劉備一把,把這個消息傳過去?”
張纮微微一愣,便想明白了公孫毅是何意思,然後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樣未嘗不可。”
一旁的沮授也是嘴角含笑,顯然他也想明白了這些。不過,他眼眸一閃,卻又給出了一個建議,道:“如果果真如此,我們不如再多賣一點人情。”
“多賣一點人情?”公孫毅腦子一轉,不明白這個人情如何能多賣一點。
沮授沒有半點拖沓的意思,徑直道:“東平陵對我們而言,不過是随時可以吃到嘴裏的肉,想什麽時候吃,就怎麽吃。所以我們完全可以拖延些時日,等曹軍到來再說,到時候如果曹操的真實意圖是聲東擊西的話,我們這樣做,不僅能讓曹操放心東進,還能在之後迅速拿下東平陵,然後在劉備無力抵擋之時,兵進兖州,迫使曹操退兵。”
公孫毅眉頭一皺,道:“這樣做的話,豈不是徹底将曹**到我們的對立面?”
沮授搖頭道:“其實,我們和曹操必然會走向對立面,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公孫毅聞言恍然大悟,不再提這茬。張纮卻是想到早些年從公孫度口中聽到的一些話——
“天下大亂在即!”
已經應驗!
“周末的群雄并起,将要重現!”
如今正是!
“屆時無論有多少路諸侯,曹操必然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實力極強的諸侯之一。”
現在看起來曹操的實力還沒那麽的強,哪怕占據了兖州,還有大部分的徐州,但是當年黃巾之亂,讓兖州損失慘重,一個徐州只能是有所緩解。不過從地盤上來講,除卻主公,曹操已經算是最強大的諸侯了。
曹操的意圖,非是一天兩天可以得知。而這個時候,遠在幽州的公孫度卻是感到頭疼了。
“呂布這是瘋了嗎?”
看着荀攸送來的消息,公孫度很是不解。
呂布自領兵北上,實力擴張得并不快,及至今日,完全掌握的只有雁門的定襄二郡,而五原和雲中則是只有南面一部。加之并州早些年為鮮卑所禍甚重,民生凋敝,呂布手底下攏共只有一萬八千大軍,雖然因為邊地民風彪悍,士卒戰力非是中原腹地可以,但一萬八千人到底是少了些。
但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呂布不領兵南下奪取并州,擴大地盤,擴大手下的大軍,反而突然聚兵東進,攻打公認的實力最為強大的幽州,這不是瘋了?
恐怕沒人會覺得不是。
公孫度想了半晌,想到一個可能——
“呂布可能是想要找回面子!”
荀攸聞言回想起數年前的汜水關大戰,當時呂布正大展神威,欲要一舉擊潰聯軍,不想黃忠橫空出世,将其從雲端打落凡塵,硬生生的擊敗,并奪得天下第一武将的名頭。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怎麽辦?”
公孫度輕笑一聲,在荀攸好奇的目光下說道:“既然他想,那就随他好了。正好,某也想知道呂布到底有何依仗能與漢升一戰!”
末了,又調侃道:“況且,某還記得漢升還有将赤兔和方天畫戟獻給某的打算,當年錯過了,現在人家送上門來了,也不好拒絕不是!”
“哈哈哈!”
荀攸大笑道:“主公此言大妙,如此,一人便可擋一軍,避免了計劃被打亂。”
荀攸如此作想實在是合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公孫度正覺得家裏的氣氛有些詭異,想出去散散心,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借口,現在正好有機會,豈能不把握。
一來,遠離詭異的氣氛!
二來,他也想看看呂布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
三來,若是有可能,別人獻上寶物,哪有自己奪取來得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