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9 章 青州之戰(中)

“什麽?你說什麽?東萊的大軍到城下了?”

這天,一大早,田楷尚在被窩的時候,就被吵醒了,親兵驚慌失措的告訴他兵臨城下的消息,令他震驚異常。

原本孔融還在北海的時候,他将州治安在繁華的臨淄,不僅有享受的意思,同時也有窺視北海的意思。他覺得孔融聲望夠大是夠大,治理百姓也有一套,但要論治軍可就不行了。然而,才他想要動手的時候,那個之前參與了讨董的東萊張纮竟是先一步動手了。

當時田楷也想分一杯羹,不想北海的潰敗的速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他這邊才剛拿下東安平東萊的大軍就已經殺到了北海國郡治劇縣城下。田楷仍是不認輸,舉兵前往想要撿便宜,卻在半道被伏擊,大敗而歸。而後,剛拿下的東安平也丢了,張纮完全拿下了北海。

田楷見識了東萊大軍的強大實力,驚懼之下,将州治遷移到了東平陵,這裏雖然比不得臨淄,但好歹也是濟南國的郡治,城池不小。最關鍵的是,這裏離北海足夠的遠,中間隔了整個齊國和半個濟南國。

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東萊大軍兵臨城下,起初他是不信的,但是看着親兵的驚懼之色總算了清醒了過來,趕緊穿好衣服,奔向城門。

來到城牆上,看着滿目的旌旗,田楷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不過也僅僅是懷疑。

良久。

田楷平複心中的激蕩,頭也不回的問道:“其他三面也是這樣嗎?”

東平陵能成為郡治,城池真的不小,自然不會只有三面城門,而是四面都有,而且南面的城門甚巨,超過其他三面。

“主公,其餘三面沒有人!”

“沒有人?”

面對手下的回答,田楷不由一怔,旋即沉思道:東萊大軍突然而來,卻不突襲,亦不圍城,他是想要幹嘛?

田楷并非草包,草包要是能坐到州牧的位置上,那這個草包也必定不是一般的草包。

田楷比草包也就好上那麽一點,對于心中的疑惑卻怎麽也無法想明白。不過他到底不是草包,反而有幾分果斷,這從他見勢不對,立馬就從臨淄退走就能看出來,雖然氣勢上顯得有些弱,但果決卻是分毫畢現。

既然想不出結果也就不想,田楷當即道:“傳本州牧的命令,立即讓臺縣、土鼓領兵來援,到了之後,不必進城,就與城西北、東南兩面下寨,牽制東萊大軍,并讓他們小心夜襲。若是被東萊大軍夜襲擊破,他們提頭來見好了。”

頓了頓,又道:“另外,派人前往于陵、梁鄒二縣,質問他們為何沒有就東萊大軍的動向發來消息。并着人讓齊國國相守好齊國,若是丢城失地,本州牧治他個玩忽職守的大罪!”

……

城南。

東萊大軍軍營。

“太史将軍,不知是否已經按照計劃在東平陵四面的要道布下人手?”對于太史慈領兵前往東平陵耀武揚威一事,沮授并不反對,反而頗為支持。通過晝伏夜出,不斷的繞路,本來五天的路程,硬是讓他們花了十天,整整兩倍的時間才抵達東平陵。既然到了目的地,也就無需遮掩了,雖然這樣做有陷入困境的危險,但是也會對田楷麾下的大軍産生極大的震懾力,尤其是不明真相的底層士兵。

士氣,是一種看不見摸不着,卻又對戰局有着深遠影響的神秘力量。

太史慈顯然對這次“耀武揚威”,聽到問話,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不爽的回道:“這田楷怎麽這麽慫?敵人都殺到門口了,結果連門都不敢出,真是……真是……縮頭烏龜一個!”

沮授聳聳肩,顯然是早有所料,田楷要是不慫,會從臨淄跑到這裏?從過往來看,田楷就是一個喜歡華貴生活的,不算草包的草包而已。

不過對太史慈的轉移話題也有些不滿,聲音不免提高了幾分:“太史将軍,希望你能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這裏是敵人的腹地,四面皆是敵人,少有不慎,我們這一萬人馬随時都有可能傾覆。到時候損失是小,壞了主公和大公子的計劃,恐怕不好了。”

太史慈脖子不由一縮,對于大公子公孫毅他倒是不怎麽擔心,二人接觸這麽就以來,關系極佳,絲毫不能升起畏懼心理,但是對于僅有一面之緣的公孫度,卻是打心底裏有些發怵。無他,威名在外爾!

“軍師放心,慈已經安排好了人手,保證萬無一失!”

見太史慈将胸膛拍得嘭嘭作響,沮授也不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卻不知,正是他沒有細問,讓……

臨淄。

齊國郡治,或者應該叫郡國國都。

此時一片寂靜,但城頭的斑駁,顯示着這片寧靜的到來并不是那麽容易。

自公孫度的命令傳來,東萊、北海二郡就立即開動了起來。兵分三路,一路便是太史慈領兵,沮授為軍師,撿生僻路徑或水路,晝伏夜出,前往東平陵,直接斷絕州牧府與其餘郡縣的聯系;第二路便是公孫毅親自率領,與黃敘一道,從離臨淄最近的東平陵發起突襲;第三路……

一天前,齊國國相尚在睡夢中,公孫毅突然領兵殺至城下。在黃敘親冒石矢的襲殺下,守城的大軍并未多做抵抗,便被擊潰。接着公孫毅殺入城中,在國相剛穿好衣服,還來不及逃走的時候就殺到了國相府。國相是個聰明人,看到殺氣騰騰的公孫毅直接就投降了,半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但公孫度并未就此放過他,直接殺進府中,将其所有家眷都看管了起來,然後對其進行言行逼供。

因為從銀杏樓傳回的消息,公孫毅知道這個家夥不僅是色中餓鬼,更是比田楷更甚的,搜刮民脂民膏之徒,府中藏有大量錢財。

另一邊,黃敘的動作同樣不慢,及時堵住了其餘三面,僅有不到百人因為先一步棄城而逃而得以安全離開,剩下的全都淪為階下之囚。

“那家夥全都吐出來了嗎?”早上起來後,公孫毅用過早飯,對身側的親兵問道。

“已經全部說了出來,并找到了所有財務,如今正在清點。”

“還在清點?”

公孫毅一驚,覺得有些低估了國相的搜刮力度了。緊接着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寒聲道:“既然全都吐出來了,那這家夥也就沒必要留着了,送他下去吧,也省得浪費糧食。”

“是!不過,他的家人怎麽辦?”

公孫毅聞言稍作沉思,道:“家人就算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所有人都貶為苦役,讓他們修建道路。”

公孫毅這是繼承了公孫度愛修路的“毛病”了,以前只是因為沒有辦法,現在既然有了人,那就修吧。

“是,大公子!”

親兵離開不多時,黃敘便過來了。

“大公子,現在怎麽辦?昨天逃出去的人最後還是有十多人沒有抓到,讓他們逃了出去。我們是否立即兵進西安(齊國居然有個城池叫西安,真是見鬼),免得讓他們有了防備?”

公孫毅沉思了一下,搖頭道:“不急!”

“這些逃走的人不過是仗着自己熟悉周邊才逃了出去罷了,他們憑着兩條腿,根本沒法這麽快将消息傳出去,而且若是他們稍微有些腦子就應該知道齊國已經完了,再為他們賣命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還是按計劃,等張祭酒那邊的消息傳來之後再說。”

黃敘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大公子心裏有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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