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門謝客?”
吳讓離開後,公孫度的舉動很快就傳遍到了洛陽城內所有有心人的耳中,就連劉宏也有所耳聞。張讓在說起這事兒的時候,看到劉宏渾不在意的驚訝,心裏有了決斷。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吳讓,也從張讓口中得知了這一消息,讓他不由感到有些不解,甚至私下幾次上門想要再次拜訪公孫度,但都被拒絕了。
殊不知,他的舉動,絲毫不差的落在了張讓,以及其他的有心人眼中。
就在這些人絞盡腦汁,想要得到些什麽的時候,遼侯府卻不像他們所知道的那樣,完全閉門謝客。此時的公孫度,正在接待一位老友。
“升濟,你可知閉門謝客意味着什麽?”
皇甫嵩仍舊做着最後的努力,雖然他心底一直對公孫度抱有很大的警惕心,但是他真沒想到公孫度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因為真說起來,他要比公孫度大很多,或許沒多少年就要逝去,到時候朝廷沒了他們這些老臣,誰來阻擋何進這樣的外戚,張讓這樣的內宦?
所以,他對公孫度抱有警惕心,更多的是因為謹慎,他擔心自己選出來的接班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徒,這對于對劉氏忠心不二的他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九泉之下又如何去面對歷代的陛下,以及自己的列祖列宗呢?
公孫度卻淡笑着回道:“如今度已是遼侯,食邑萬戶,還有什麽可求的!”
皇甫嵩是誰?
幾十年的老流氓,啊呸,是老江湖,也不對,是幾十年的面善心也善,卻城府極深的家夥,一眼就看出了公孫度話裏的不滿。
這讓皇甫嵩立馬就想到了不久之前衛尉被殺一事,當時為此,他也曾和朱隽等人在朝堂之上據理力争,奈何,劉宏除了貪財好se以外,對自身的安全也分外的重視,所以并沒有多大的用處,公孫度依舊被革職。若非還有遼侯的名頭,指不定就直接讓公孫度告老還鄉了,呵呵,不過三旬,就告老還鄉,嘿嘿!
“升濟,你怎麽可以這麽想!”
皇甫嵩想到這裏,立馬就急了,快速說道:“陛下雖多有為小人所蒙蔽,但鎮壓黃巾的大魄力,不也說明陛下之英明神武不下武帝、光武帝嗎?像老朽這樣的老家夥,尚在朝中為陛下效命,為驅除小人出力,升濟你正值壯年,豈能心生退縮!”
恐怕你怎麽也想不到所謂“鎮壓黃巾的大魄力”,所謂的“英明神武”,其實是在為漢朝的傾覆埋下最為重要的炸藥包吧!
公孫度心底暗暗搖頭,但他知道皇甫嵩這樣的人是不會聽他的勸告的,在他們這樣的人心中,只有一個字——忠!無論是誰登基為帝,只要是劉邦的血脈,他們都會對其忠心不二。
皇甫嵩看着沉默的公孫度,心中惶急愈甚,繼續開口勸着,什麽樣的話都用上了,就差用破口大罵來罵醒公孫度了。
最後,公孫度仍舊不為所動,皇甫嵩只能遺憾離去,他打算回去和盧植、朱隽好好商議一番,然後再來。
只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等他再來的時候,卻吃了閉門羹,連門都沒能進得去,更遑論再勸了。
嘭嘭嘭~
連綿不絕的敲門聲在遼侯府的側門響起,但令人奇怪的是,許久都不見有人開門。皇甫嵩一臉黑色,默默地注視着這座側門許久,然後才轉身離開。
回到府上,皇甫嵩與等在這裏的盧植和朱隽沒有半點打招呼的意思,兀自不爽的坐到一邊,喝着茶水。
“怎麽了?”朱隽看了看盧植,不解的問道。
盧植搖了搖頭,然後來到皇甫嵩左面坐下,略帶猜測的問道:“義真,此行仍是不利?難道那家夥已經鐵了心想要告老還鄉?”
“哼!”
皇甫嵩怒哼一聲,羞怒道:“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問題是這次連門都沒能進得去,要不是知道他并未離開的話,某都得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回遼東去了。”
“這不能吧?”
盧植滿臉的不可置信,不遠處聽到皇甫嵩的話的朱隽也走了過來,同樣的驚詫不已:“他竟然這樣做?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三人之中,皇甫嵩和公孫度相交的時間最久,公孫度對盧植有救命之恩,還有贈藥之情,相比之下,都要比朱隽與公孫度的關系要好,所以,朱隽一下子就相信了,而且說話相當的不客氣。
盧植看了眼朱隽,沒有說他什麽,只是拍了拍已經差不多痊愈的雙腿,輕聲說道:“要不要某去找他試試?”
皇甫嵩聞言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是一暗,搖了搖頭,道:“還是等過上一段時間再說吧!”
盧植一聽就明白了皇甫嵩的意思,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既然如此,那某就先回去了?”朱隽看兩人已經做出了決定,也沒有另起的意思,起身道。
朱隽離開後,盧植也選擇了告辭,只是在盧植即将離開的時候,皇甫嵩突然說道:“子幹,你說之前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盧植滾動輪椅的手一頓,旋即回道:“若是連這點兒考驗都無法接受的話,那他對朝廷的忠誠,恐怕也就并不是那麽的充足了。”
說完,盧植就滾動輪椅離開了皇甫嵩的視線,而皇甫嵩也沒有再說什麽。
就在忠心三老偃旗息鼓的檔口,張讓首先得到了消息。
“是放棄了嗎?”
“放棄了好啊!放棄了好啊!”
“這樣,棄子消失才不會引起注意啊!”
“來人,去将……”
大将軍府。
何進同樣得到了這個消息,但并不是他想要知道,而是袁紹故意提起。只是上次公孫度的拒絕,讓何進自覺自尊心收到了極大的傷害,聽到這個消息也只是一笑置之,并無其他想法,甚至心底還在罵着愚蠢、活該之類的,代表着幸災樂禍的詞語。
時間溜得很快,伴随着飄飄灑灑的雪花,來到了年底。只不過今年這個年,大抵是公孫度過得最有意思的一個除夕了。
“今天又有人來了?”
正在書房看書的公孫度,看到管家出現在面前,一臉的詫異。
“是的,主公!這次一共有三人,均已被拿下。”管家面色不變的回道。
“好吧!這些人真是……一點兒都不願意讓某安寧啊!”公孫度無奈的丢下手中的書籍,說道,“是死是活?都處理了嗎?”
“都死了。正在按照主公的吩咐對他們進行處理,最多還有兩個時辰就可以完成。”
管家回着話,心底想的卻是: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傻,非要惹主公。現在好了,主公的親兵生氣了,哪還有留活口的想法,一個個直接送命,連主公的面都見不着。不過,這材火的消耗有點大啊,是不是應該想想辦法呢?
“怎麽了?”公孫度第一時間發現了管家的走神。
管家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聳了聳肩,回道:“回主公,老奴只是在擔心府裏的材火會不會不夠用而已。”
“哈哈哈!”
幽默風趣的回話,引得公孫度大笑起來。
走到管家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孫度說道:“謝了!”
管家笑了笑,沒有回話,只是一躬身然後退了出去。
公孫度随即,也提着出雲劍走出了書房,在院裏再次練起了三才劍。與早上的練習不同的是,公孫度此時心底滿是輕松。
“張讓、劉焉,放馬過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死士,夠不夠殺的!希望你們能撐到開春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