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夷校尉大人,這裏就是太守府了,裏邊請!”在一座明顯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的府邸面前,公孫琙滿是自豪的說道。
公孫度看向公孫琙的目光有些詭異,他本以為太守府即便不是富麗堂皇,也得大,不是大氣的大,而是很大的大,地盤很大的那種大,能彰顯身份的大。這莊嚴肅穆是什麽情況?
不過,這無法改變公孫度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陽隊長,帶我們的太守大人到前廳好好歇息歇息。”公孫度玩味兒的說道,“封鎖太守府,沒有本校尉的命令,嚴禁任何人進出。”
“是,大人!”陽儀手一揮,早已忍不住的親兵們立即分出兩人将公孫琙架着往太守府裏走去。
“你們要幹什麽?”事情變化太快,以至于公孫琙都要進門了才反應過來。
陽儀絲毫不理會公孫琙的叫喊,向門口蠢蠢欲動的守衛眼珠子一瞪,眼中殺機一閃而過,暴喝道:“玄菟太守勾結異族,奉陛下之命緝拿歸案,但有脅從者,一律視為同黨。”
守衛聽到勾結異族,下意識後退兩步。然而,這時公孫琙完全反應了過來,吼道:“此乃叛賊,速速将其拿下,額~”
卻是架着他的親兵嫌他太聒噪,一掌将其打昏了過去。不過他的話已經落在了守衛耳中,又有些猶豫起來,畢竟能被安排守衛太守府大門,自然是公孫琙信得過之人。
“殺!”陽儀腳下重重一踏,飛步上前,将四名守衛斬殺當場。
公孫度沒有絲毫表示,就好像沒有看到一般,只是眼睛朝着太守府的匾額上看了一眼,就邁步往裏走去。
“圍起來,未得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陽儀甩掉大刀上的血珠,沖剩下的親兵說了句,就趕緊跟了上去。
太守府前廳一如外邊的大門那般樸素,沒有任何華麗感,但公孫度不信公孫琙沒有貪污、敲詐勒索。
目光四下一掃,便見竟然和他在遼隊的太守府沒有多大的區別,給他一股特別的熟悉感。
“呵,某就是說嘛,怎麽可能呢!”
公孫度自前廳內的桌椅之間一一走過,撫摸了一下,啧啧贊嘆道:“樟木做的椅子,黃花梨木做的桌子,不愧是玄菟太守,厲害,厲害啊!哎喲,這個更了不得啊!”
站在最上首的椅子面前,公孫度不僅摸了摸,還坐到上邊仔細看了看,半晌才頗是感慨的說道:“千葉紫檀木,還是上千年的千葉紫檀木。看來公孫琙比某想象的還要有錢啊,好!看來這一次要有大收獲了,也不枉某親自走上一趟。”
“只是,公孫琙未免也太過心黑,太過大膽了吧,就這麽放在前廳,就不怕別人知道了嗎?要知道千葉紫檀木乃紫檀木中的皇者(杜撰),尋常人別說獲得,恐怕連聽都沒能聽過,只有皇宮大內擁有不菲的數量,少數頂層的世家大族則僅有少量作為珍藏。”
公孫度看向公孫琙的目光滿是森寒,相信若是此時對方醒來可以不用擔心夏天難過了。
“去看看外邊好了沒有,如果好了,就弄盆涼水來,讓我們的太守大人好好清醒清醒。”
“是,主公。”親兵掃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公孫琙,然後分出一人出了前廳。
公孫度則陷入沉思,就這會兒所見,他覺得需要重新認真思考一下應該如何來對待公孫琙了。
嘭~
一桶涼水淩空澆下。
“誰?”公孫琙剛醒來,腦子還不太清醒,但滿臉的水珠,令他勃然大怒,“誰幹的?給本太守滾出來,如若不然,抽筋扒皮……”
嘭的一聲,公孫琙只感覺大腿處一陣要命的痛感傳來,打斷了他的話,欲要再言,卻猛地一個激靈,想起了自己的處境,轉頭一看,就見公孫度坐在自己往常最喜愛的位置上正向自己看來。
對上公孫度的目光,公孫琙感覺恍若一柄利劍直刺心房,慌忙底下了頭,慌亂之中連自己依舊倒在地上都沒有發現。
“說說吧,你的錢都藏在哪裏?”公孫度不屑一笑,說道,“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有什麽地方疏漏了,卻又被本校尉發現了,那……可就不要怪本校尉心狠手辣了。”
公孫度說話的時候已經帶上一絲殺機,公孫琙只覺得渾身一冷,本想說沒有的話立即咽了回去。但他也不會就這麽認輸,就此沉默了下來。
公孫度見他這模樣,懶得再廢話,對一旁的親兵示意。然後公孫琙的悲慘人生就開啓了第一步,很快就交代了出來。
兩千多金,數千萬漢五铢,這就是公孫琙手中的金錢,對于一個太守來說,可謂是多之又多啊!這還不止,除了這些金錢,尚有宅邸六處,各類器物無數,珍貴皮毛數百。
土豪!相對公孫度來說,那是大大的土豪。
“好,立即帶人去把本校尉的錢財都搬出來。”公孫度大笑着說道。
“是,主公。”
公孫度接着又看向公孫琙,見他鼻青臉腫,心底一陣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太守大人随便坐。不然以後就沒得坐了。”
公孫琙聽到前半句正準備起身,但後半句一出,立馬跪倒在地,哭訴道:“大人,你放過小人一馬吧!小人所有的東西都說出來了啊,求大人放過小人一馬啊!”
公孫度皺了皺眉,冷聲道:“本校尉讓你坐,你就坐,哪那麽多廢話。”
“多謝大人!”公孫琙身子一顫,才坐到了最末的一個椅子上,而且只坐了半個屁股,兩只小眼不時偷看公孫度。
“某問你,為何你有這麽多錢,卻沒有将這太守府好好休整一番啊?”公孫度見半晌無言,就随意聊到。
公孫琙聞言不由有些得意:“這不是怕被異族得知之後來搶劫嗎!再說了,遲早有一天小人也要離開這裏,修好了給下一任用嗎?”
說完,公孫琙不由想到下一任似乎、很有可能就是眼前之人,又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了公孫度,見他面上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随後的時間就在二人的聊天中過去,公孫度也逐漸了解了玄菟的詳情。公孫琙自己倒是不想說,只是身上的疼痛告訴他若是不說,那就要再“享受”一遍,所以,還是說了吧!
陽儀拾掇完原來公孫琙的家底,來到前廳:“主公!已經清點完畢,與公孫太守所言無有差別,應該是沒有隐藏起來的了。”
公孫度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倒是把公孫琙吓了一跳,心道:還好、還好,幸虧沒有藏着掖着一星半點,要不然麻煩大了。
“主公,公孫太守大人的家眷怎麽辦?”陽儀說着,還瞥了一眼公孫琙。
公孫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求大人放過我一家老小!所有的一切都不關他們的事啊!”
公孫度輕輕擺了擺手,道:“等張祭酒處理完城內的防守,你就帶他去與他的家人彙合,然後好生看管起來,明白沒有?”
“是,主公。”陽儀應道。
公孫琙感激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話音剛落,門外有人喊道:“主公,祭酒大人到了。”
“讓他進來。”公孫度應道。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張纮輕搖着扇子走了進來,及至公孫琙身前,方才站定,拱手道:“大人,一切都處理好了。”
公孫度點點頭,道:“那就好,一切以維穩為主。”
張纮又道:“不過,大人,遼隊來消息說公主到了,請大人速回遼隊。”
“啊?”公孫度傻眼了,下意識道,“她這麽快就來了?”
張纮拱了拱手,沒有說話,顯然也是不知個中緣由。
公孫度急忙起身,道:“那這裏就有勞祭酒暫時看顧了。”接着不等張纮回話,又對陽儀道:“趕緊集合親兵隊,立即帶上我們的錢財回返遼隊。”
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出了前廳。
陽儀手一揮,帶着親兵隊跟了上去,太守府的“防守”就交給了張纮帶來的人。
公孫琙看着屋內的變化,心中好奇得不行,最後看張纮面上,忍不住問道:“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張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叫某祭酒就好了。”
張纮的淡然沒讓公孫琙警惕,反倒是心底一松,又問道:“敢問祭酒,不知這個公主是哪位公主?幹嘛要找東夷校尉呢?”
“哪位公主本祭酒就不知道了。”張纮揮着扇子,頗有風度的說道,“不過,前兩天陛下剛下旨賜婚大人,好像正是讓一位公主下嫁于大人。”
“啊?”公孫琙雙目一突,驚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