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殺戮天使

面對七個高傲而冷酷的神秘怪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天罡戰士,個個義憤填膺,誓要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們領教南華軍人實力。

幸免于難的影靈高手則如臨大敵,久經沙場的他們隐隐察覺到對方所擁有的強大實力。他們堅信,即使是三十六天罡,在這等真正超級高手面前,恐怕充其量也只是剛會走路的孩童而已。現在影靈侍衛們顧慮的是,已力不從心的他們,究竟該怎麽辦,是尋機逃之夭夭,還是選擇以身殉職?

少年不知愁滋味的雪楓公主,最容不得別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正要呵令騰霄哥哥把壞蛋趕走,卻發現天不怕、地不怕的騰霄,現在仿佛剛剛從冰窟鑽出,手腳冰涼,渾身發抖,甚至因為驚懼連小公主的聲聲呼喚都充耳不聞。

原來,騰霄不僅是靈法高手,更是位神話傳說的“百曉通”。他自幼就喜歡聽別人講故事,對上古大神典籍中的各種故事典故更是了如指掌。看清這七個怪人的外表和他們手中號角,五公子不由聯想起心月狐姑姑所講述的毀世傳說……

這故事被記錄在《新約》末篇,書中這樣敘述:有位信徒姓約翰,在夢中被自己信仰的神靈——上帝,召喚到天堂去預見未來。在那裏,他目睹有二十四位長老和四只六翼百眼、面目各異的神獸共同守護着神書,此書被封上七道封印,附近還有七盞神燈。當七角七眼的羔羊依次解除封印,不尋常的事情随即接連發生,漸漸為人類帶來災難。

第一印到第四印被揭開時,四神獸分別召來騎士,他們各具神通,影響人間。第五印消逝則令冤魂出現,蓄謀報複世間蒼生。第六印立令天地變色,仿佛末日前兆。但是,最可怕的情景卻是發生在第七印脫離神書之後。

在那刻,初時周圍如同深夜星空般寧靜無聲,仿佛一切都已結束。然而,在漫長寂靜之後,驟然出現七個天使,從上帝手中接過七支神號。随着號角先後響起,各種各樣的災難接連降世,直到将人類幾乎滅絕,只剩下少數上帝忠實追随者。這還不算結束,七位天使又在不同地方分別倒入一碗水,引發更多災禍,毀滅大部分生靈,覆滅人類城池。

當上帝确信罪惡已被掃除,便派遣號稱“萬王之王,萬主之主”的青年領袖率天軍降世,拯救虔信無罪的幸存者,重創盛世,末日災劫才最終落下帷幕。

此故事就是在上帝信徒中廣為流傳的《約翰啓示錄》,又被稱作“末日傳說”。

騰霄看清眼前七個怪人模樣,立即察覺到他們與心月狐口中描繪的天使形象極為相似,再加上對方手中噪音擾耳的號角,更讓騰霄對他們末日天使的身份深信不疑。此時,騰霄腦海中不時回映着天使吹號時的情節,令人驚心動魄的恐怖景象,讓我們的五公子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對上帝毫無興趣的天魁星不知這段典故,更沒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他抱拳胸前,行了個南華軍禮,毫不示弱地出言挑戰:“我們是南華軍三十六天罡,天罡地煞手下從來不死無名之鬼,報上你們的姓名,這是戰場上必要的禮貌!”

七怪人中看起來年紀最幼者不由發出陣陣冷笑:“哼哼哼,卑賤的無憂人也配打聽我們姓名嗎?你們更沒資格用下等人的規矩來約束我們!我們是上帝創造出來的天使族、神靈使者!只有擊敗我們的人才有資格提出要求!”

“呸!我們天罡地煞連懷古四神都不放在眼裏,更不用提那個什麽帝以及你們這些破使者!就讓我天貴星來讓你們清醒,看清誰才是真正卑賤者!”

随着天貴星的狂吼和動作,無數小小旋風立時出現,将衆天使緊緊包圍。如此微薄風力,如果只有一道,最多不過只能卷起路邊幾根樹葉。可是當微不足道的自然力量,凝聚此處,卻足以讓七位“高貴”神使絲毫動彈不得。另外,天貴星的“小旋風靈法”可不僅僅是束縛住敵人如此簡單,它們瞬間加速風力轉動,天使白潔無暇的肌膚轉眼便血痕累累,狼狽不堪。

目睹戰友得手,天煞戰士們不少人紛紛歡呼,可是以天魁星為首的少數高手卻毫不動容。因為,他們注意到,自稱神使的敵人在碎體破肌的殘酷攻擊下,竟然無動于衷,任由鮮血橫飛,俊俏端莊且血跡斑斑的面容上依然保留着嘲諷般的冷笑。

長嘯突起,沖徹雲霄,無數小旋風随即蕩然無存。嘯聲未止的“第七天使”右手高舉,萬裏晴空中似有閃電劈下。其速度之快,如果不是天貴星以及周圍天猛星、天富星、天暗星、天異星、天殺星随之倒地,即使是天魁星、影琴那樣的靈法高手可能也以為晴空霹靂只是自己眼花而已。

“大哥,天貴星他們死了,全死了!”天哭星悲憤哭訴聲證實了第七天使的力量,也讓天罡高手們的心靈充滿恐懼和憤怒,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敵人中最年幼者只是揮揮手,就輕而易舉地結束了六位同伴的生命,那麽其他天使的實力豈不是更加匪夷所思。其實,天罡高手們并不清楚,七天使本領最強者正是這“第七天使”勞底嘉,首領“第一天使”以弗所只是最受其他天使擁護才得以位尊衆首。

讓無憂高手和閻浮高手更為驚訝的是,剛才還滿臉血跡的諸位天使轉眼間皮膚皙白如故,絲絲傷痕早已蹤跡全無,甚至連羽翼和衣衫也恢複如新。如此高明的複原術,即使是懷古四神也無法做到,莫非他們真是神靈降世?

“愚蠢的無憂人,我們要的是驚塵兒子和閻浮界公主,與你們無關。趁你們還保有人類最寶貴的生命,趕緊滾吧!”

聽到“第一天使”以弗所自以為“善意”的警告,剩下的三十名天罡戰士緊咬嘴唇,卻無人肯領情。與天貴星交情最深的天罡星,狂吼道:“南華軍人寧死不屈,我跟你們拼了!”

目睹天罡星不顧生死的沖鋒,天魁星還來不及攔阻,熱血沸騰的天閑星、天微星、天退星、天哭星、天暴星、天壽星也從首領身邊疾速沖過。剛才影靈高手和騰霄的手下敗将,完全不考慮實力上天淵之別般的差異,再次召喚出各自靈戰士。

玉麒麟璧箭四射、入雲龍唾液飛落、九紋龍狂嘯而來、插翅虎疾風再起、雙尾蠍毒鈎搖擺、兩頭蛇獠牙隐現,更有翻江龍在半空翻滾不止,很快便從雪楓公主眼中失去蹤影,仿佛隐身。但是其他靈法高手卻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超高速旋轉産生的錯覺而已。

不等靈獸們攻至天使們面前,在場衆人忽覺眼前黑暗,仿佛光明都在剎那間被什麽人奪去。當短暫黑暗漸漸消逝,靈獸們早已全部失去蹤影,而不知何時呆立不動的天罡星等人慢慢倒下……

七天使中只有“第四天使”泰雅泰拉表現異常,他用手帕輕輕擦拭着雙手上的血跡,又不屑一顧地将帕巾棄之風中。至于其他天使仿佛剛剛欣賞了好戲,面孔上依舊挂着鄙夷冷笑。

原來,剛才正是泰雅泰拉瞬間制造出黑暗空間,恐怖空間雖然短暫,卻遠遠比無憂村小将牧陽的“陰陽靈法”高深,在那刻,整個無憂界人都察覺到驟然降臨的“黑夜”,卻茫然不知究竟發生什麽事。與此同時,身手不凡的“第四天使”,用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從靈獸間的縫隙穿過,用鐵掌割斷了七名天罡高手的咽喉又返回原處。

天罡星本領遠遜于與自己同名的北鬥七衛首領,他的自不量力讓自己和兄弟們白白送掉生命,但也印證了南華軍人有進無退、視死如歸的不屈精神。所以,他們七人的慘死,并沒有吓退剩餘的二十三天罡,他們強抑心中恐懼,或變化出靈法武器,或聚集靈法能量在雙拳,天魁星的“及時雨”也再次籠罩沾滿影靈軍和天罡軍兩隊高手鮮血的荒原。

此刻,天罡高手們已不再把戰神任務放在心上,作為軍人,與其去綁架兩個乳臭未幹的少男少女,他們寧願與殘忍無情的所謂神使一決雌雄。即使他們的結局只有死亡,也絕不會退縮半步!

在涼爽雨水的沖浸下,七天使漸漸感受到天罡戰士們愈加高漲的鬥志和殺意。“第一天使”以弗所無奈搖頭嘆息:“五行靈法的傳人還真是群笨蛋,不知道老主人怎麽會敗在這群白癡祖先的手中?看起來,小小懲戒還不足以讓罪人們迷途知返,那麽,‘第二天使’士慕那、‘第三天使’別迦摩,與我引導這些無知罪人走上贖罪聖路吧!”

“是!”士慕那和別嘉摩随同首領緩緩走向嚴陣以待的天罡戰士們,他們的神情與其說是去戰鬥,不如說是去郊游更為恰當。

與此同時,仿佛為哭泣亡者而落下的雨水,稍稍沾到天使們的衣襟或肌膚,便随之彈開。因此,任由天罡星如何施展靈法,卻絲毫不能阻止敵人慢慢逼近的腳步。

“呀啊~,你們去死吧!”天慧星在怒呵中率先出陣迎擊,他的雙拳已因土系靈法化為巨石,足有千鈞之重,卻依然被主人運用自如。

天慧星縱然神力非凡,但是他的攻擊只不過增加了天使們的笑料。因為随着士慕那目光忽閃,被烈火燃燒的巨石便從天而降,恰好将莽撞戰士壓在石下。火石的體積至少是天彗星石拳千倍,熊熊火焰更迅速蔓延至石下俘虜全身。

聆聽着天慧星臨終前的陣陣慘叫,三天使仿佛在品味悠揚悅耳的鋼琴曲,閑庭信步般從火石邊走過。此時,士慕那還不忘“教誨”慘叫聲漸漸消失的手下敗将,以神父般口吻說:“以石殺人者,必死于石下。既然你這麽喜歡石頭,我就送你顆火石。不必感激我,到地獄虔誠忏悔去吧!”

士慕那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出現無數呼嘯飛來的暗器,暗器形狀不一,個個閃爍着五行靈法獨有的各色光芒。三天使自恃本領高超,不閃不避,似乎想親身領教南華軍人的暗器究竟能發揮多少威力?

三天使的輕敵讓身體付出代價,當暗器飛至他們面前,立即異象突現。先是那數百閃爍藍光的“五角星镖”,接近目标竟瞬間化為無數星光,封閉了三天使所有神經,讓他們動彈不得,這正是天機星的傑作。

還有數十把飛刀,忽然凝為一體,化為青龍偃月刀,對士慕那迎頭砍下。天勇星的“龍刀靈法”非同尋常,強如士慕那也被劈為兩半。

天捷星“沒羽箭”雖然尾無箭羽,卻勢如閃電,眨眼間已在以弗所身上穿梭數十個來回。再加上天威星發出的暗器凝結成雙鞭,對以弗所無情毆撻,頓時讓“第一天使”遍體鱗傷、千創百孔。

暗器化兵器,似乎是天罡高手的通用絕技,天立星的支支短槍,也化為兩支長槍,把別嘉摩當作草靶,不斷“練習”着槍法。

天巧星發出的飛燕镖則化為真正燕子。它們似乎将雙槍的“草靶”誤當作食物,繞着“第三天使”,避開長槍沖殺軌跡,上飛下撲,不斷啄食。鳥喙所至之處,別嘉摩立即被削骨剔肉。

傳說佛教始祖釋迦牟尼轉世千輪成佛,在其中某輪轉世中,他以高僧身份,曾以身喂鳥,別嘉摩現在的“善舉”與佛祖相比,似乎也是相差無幾吧?不過,看他冷笑依舊的面容,哪有絲毫承受槍刺鳥啄的痛苦?根本就是在享受被按摩捶背的快感。

不知過了多久,三天使全身忽然白光大放,所有暗器、靈獸再度無影無蹤,而三天使再次讓自己恢複如初,連士慕那從頭到腳斷為兩半的身體也自行合攏,毫無傷痕。如同怪物般的複原本領,讓被戰神培養出來的青年高手們不禁不寒而栗。

別嘉摩仔細審視着自己的肌膚,似乎唯恐留下什麽傷疤瑕疵,同時他還不忘誇贊對手:“不錯,不錯,在卑賤凡人中,你們的暗器功夫算是比較有意思的。出于對你們的欣賞,我就按照凡人規矩自我介紹。我叫別嘉摩,位居‘第三天使’,是七天使中最擅長使用暗器的專家。我的暗器或許沒有你們的精彩,也比較單調,卻從來沒有失過手!請你們小心注意了!”

“了”字餘音尚在,別嘉摩也似乎仍然在欣賞自己白淨高雅的手背,但六顆如同被火焰包圍的星芒已轉瞬從“第三天使”前方飛出,一閃即逝,準确無誤地沒入六位天罡暗器高手體內。

初時,天巧星等人只是心中大驚,卻沒有絲毫異覺,他們正要放聲嘲笑天使暗器的無用,忽然舌尖感到苦澀。不僅僅是舌尖,他們很快便感到體內似乎不斷有苦味湧出,所有體液仿佛瞬間全部化為苦水,即使是流出冷汗也散發出難聞味道。

沒多久,他們就因為致命般的窒息在地上翻滾**,并向周圍夥伴頻頻伸手求救。可是,不明所以然的其他天罡高手,根本不知發生什麽事,更不清楚究竟那火焰星芒對戰友作了什麽?束手無策的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六位戰友在痛苦折磨中,慢慢走完人生最後歷程,永遠閉上雙眼……

望着地上二十位部下的屍體,耳中充斥着敵人獰笑聲的天魁星,他的眼淚混入自己靈法制造的雨水滴落在地。“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人親如手足,共同修煉,共同成長,對于天魁星來說,其他人都好似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可是如今,他二十個弟弟就這樣慘死眼前,三十六天罡損失過半,可他天魁星卻什麽都做不了!殺人兇手近在咫尺,但那曾經被戰神譽為“無敵于天下”的“及時雨”,居然奈何不了敵人半分,更無法禁锢敵人殘忍無情的毒招!

想到這裏,天魁星仰望雨空發出悲憤長嘯,仿佛感受到主人心意的急雨立刻有所變化,竟然幻化成無數液體組成的兵器,對準不同位置的七大天使,蓄勢待發。莫非,這才是雨陣真正威力所在?

即使如此,殺戮成性的天使們也毫不在意,“第七天使”勞底嘉故伎重施,他只是與天魁星同樣仰天長嘯,所有雨水便如同剛才天貴星小旋風般消失無蹤。不過這次,站在旁邊觀戰的騰霄,立刻發現其中奧秘,原來勞底嘉可以将五行靈法攻擊還原成能量吸入口中,這正是他“第七天使”的絕技之一。

“哈哈哈,你的雨不見了,現在輪到我來下雨了!小子,感受我們天使族獨有‘雨水’吧!”随着以弗所狂妄嘲笑,十六天罡頭頂立時烏雲密布,但随之落下的不是細雨,而是燃燒中的冰雹和鮮紅血液,它們出現世間,只為奪取敵人性命!

“住手!”少年怒斥伴随着銀色劍光轉瞬而至,目空一切的“第一天使”以弗所終于“品味“到剛才天魁星嘗受到的痛苦。冰雹和血雨來不及落到天罡戰士身上,便随同烏雲被劍光完全吞沒,而以弗所也是口吐鮮血、噴灑地面。七天使以震驚目光望向手持寶劍的少年,簡直不敢相信現在所發生的情景。驚塵兒子究竟是什麽來歷?他手中寶劍又是何方寶物?為什麽能讓天使族首領,體味到痛苦滋味,吐出寶貴神血?

其實,這痛苦對于以弗所乃至所有天使來說并不陌生,在老主人施羅德以基因技術造就他們天使族時,有個人很快便讓具有複生與麻痹神經能力的天使們親身體會到痛苦為何物,并将他們封印。那個因為畏懼天使族強大力量而出手偷襲的家夥,不是別人,正是施羅德上司——邪神王元霆。只是七天使萬萬沒有想到,在事隔千年之後,被施羅德後人安德森家族喚醒的他們,竟然再次遇到如此強悍的敵人,而且對方只是他們要捕捉的小小獵物而已。

以弗所抹去嘴角血跡,大惑不解地發出疑問:“小家夥,我們來之前,明明是這些人要傷害你們,為什麽你要救他們!”

“不為什麽!我不管你們到底是不是心月狐嬸嬸說過的末日天使,我不準你們再殺人了,不準你們再殺人了!”雙手緊握逍遙聖劍對準以弗所的騰霄,此刻不知為何淚流滿面。難道,年僅十五歲的少年,要以自己尚不成熟的靈法修為,獨自對抗殺戮成性、威力無窮的七大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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