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了,我渴了,我渴了!~”
随着雪楓一聲更比一聲高的“河東小獅吼”,耳朵接近失聰的騰霄,忙不疊地遞出水囊。雖然他不明白,那麽多人有水囊,為什麽這瘋子公主只纏着他一個人?但五公子絕不敢發表任何抗議,因為他深知情緒激動的小雪楓會導致如何嚴重的惡果……
“那是什麽?”影夏停住腳步,指着前方大喊,高聲示警。
只見眼前突現墨黑旋風,風勢卷起漫天塵土,呼嘯而來,如同張牙舞爪的惡獸,意圖将旅人全部吞噬。
面對突出其來的大自然異景,即使是不谙世事的雪楓也隐隐感覺情況不妙。忠心護主的“影靈四季”一擁而上,花瓣鑽、烈日浪、掃葉風、寒冰氣同時沖向來歷不明的“黑旋風”。旋風又怎能經受住四種一流靈法的聯合沖擊,稍稍接觸,消然四散,荒野之中再度恢複往日平靜。
目睹此景,騰霄忽然想起什麽,喃喃自語:“難道是他們,難道是他們?”
“喂,臭小子,嘀咕什麽呢?”雪楓剛松了口氣,又向騰霄擺起大小姐架子。
騰霄卻一反常态,絲毫不理會聖靈王朝的小公主,而是身形微閃奔到影食、影琴身旁,濃眉緊鎖地提醒影靈高手:“小心,這不是意外情況,定是南華軍的‘天罡地煞’搗的鬼!”
五公子的忠言警告,換來的不過是影食輕蔑譏諷:“我說驚塵兒子,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南華軍現在肯定被天帝陛下打得落花流水,哪有時間來和我們搗亂?不過是刮了陣怪風,你就這麽疑神疑鬼,太給你父親丢臉了吧!”
“影食,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影琴以不滿目光掃視着同僚,并冷聲反駁,“記得天帝陛下曾經跟我們說過,欲知故鄉事,必問故鄉人。五公子是無憂界人,定對這裏的環境和事物極為熟悉。他既然說是南華軍搗鬼,肯定有他的理由,我們身負保衛公主之責,不能有絲毫疏忽啊!”
影琴話音未落,已經取下肩上長琴,盤膝而坐,将靈法能量運于十指,輕輕撫奏。琴音悠揚長遠,響徹四野,似乎別有深意,卻無人可以領悟。
影棋也沒有閑着,他不知從哪裏掏出幾個棋盤,向四周抛去,棋盤落地,便與地面化為一體,絲毫不留痕跡。此時,如果有任何冒失鬼踏入其間,必然會陷入棋陣之中。
雪楓公主不明所以然,好奇目光幾乎灑遍周圍任何角落,卻毫無發現。正當小公主再度撅起嘴巴,準備放聲宣布無聊郁悶時,周圍忽然頻頻傳來連綿不斷的**聲。
影琴察覺“琴音靈法”奏效,纖纖十指非但不肯罷休,反而變本加厲令琴音愈加激烈。頃刻間,荒野邊際、亂石堆後,痛苦之聲此起彼伏。
影食這才醒悟到确實有伏兵,他對影飲使了個眼神,兩人立即放下包裹,以靈法取出其中食材,以防不測。影繡也護住雪楓,數根銀針連着靈法線漂浮在她身前,随時準備發動進攻。
聽到愈加劇烈的敵人哭爹喊娘之聲,影琴暗自得意,指尖殺意層出不窮,定要置伏兵于死地方休。
“影琴姐姐好棒,加油,加油!”雪楓興致勃勃地開始鼓掌助威,仿佛敵人痛苦就是她最大快樂。側目注視的五公子望見瘋丫頭興高采烈的表情,暗暗懷疑瘋公主有虐待傾向,心中更加恐懼。
“嗖”聲驟起,什麽東西破空飛向撫琴人,就連擅長發射靈法暗器的高手影繡,匆忙之間都來不及截下不明物體。不過,影琴畢竟是影靈四藝之首,她暫壓琴弦,玉軀及時後仰,讓暗器擦着她鼻尖掠過。在此瞬間,影琴看清這東西看似短箭,但箭尾無羽,而且閃爍着靈法光芒,不由暗暗驚異。
琴聲斷絕的剎那,空中轟鳴頓起,血紅閃電直劈而下。眼疾手快的影琴縱身躲閃,卻來不及取琴,與她朝夕相伴的古琴随即被熊熊烈火包圍,化為灰燼。
怪異霹靂并非只針對影琴,幾乎每個影靈高手都“收”到致命禮物,幸好他們身手還算不錯,才幸免于難。閃電落地處,立時引發遍地烈焰,并很快連成火海,将來自閻浮界的旅人變為籠中之獸,無路可退。
不過,或許是上天有眼,霹靂閃過,疾雨立下,瓢潑大雨籠罩了危機四伏的西部荒原。小雪楓正要為自己的死裏逃生歡呼,卻意外發現,雨水只是模糊了他們的視線,落在火海中卻如同潑入燈油,讓火勢愈加猛烈。
騰霄拔出“逍遙聖劍”,護住雪楓。他固然對瘋子公主沒什麽好感,可是自幼接受義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教育的他,絕對不能辜負對靈後許下的諾言。
此時,雨幕中傳出青年聲音:“空海部下們,我是南華軍天罡地煞隊主将天魁星。我們三十六天罡奉帥令來邀請騰霄公子和那小姑娘,你們如果不想平白送命,就請将他們交出來。不然,莫怪我們手下無情!”
“大哥,你跟聖靈軍這些濫殺無辜的畜生羅嗦什麽?幹脆讓我天猛星用霹靂火送他們歸西得了!”不等影靈高手們回應,大漢聲音已急不可待地請命。
“對啊!大哥,如果你擔心天猛星的霹靂火傷了那兩個孩子,就讓我再用‘黑旋風’将他們擒下!”
“天猛星,天殺星,不要魯莽。雖然他們聖靈軍是畜生,但我們不是!如果不先禮後兵,會讓閻浮人笑話!”
在天魁星呵斥下,天猛星和天殺星不再堅持己見,不過天殺星還是忍不住嘟囔道:“他們侵略我們南華國、屠殺百姓時,有講過先禮後兵嗎?”
天殺星的埋怨聲清清楚楚飛入衆人耳中,率直怒斥與騰霄所述不謀而合。聽到最後嘀咕,雪楓對父親堅不可破的信任也似乎略有動搖,她那漸現迷茫的目光落在騰霄哥哥後背上,問話到嘴邊又由于強烈自尊心咽了回去。
暴雨之中,忽然閃現點點粉紅,似乎正與傾盆雨水攜手共舞,讓隐身在雨幕後的大部分天罡高手驚訝不已。這,正是影春對天魁星的回應——漫天花舞。
可惜,天魁星的雨陣又豈能等閑視之?急沖而下的雨水淋濕了花瓣,沖淡了迷魂清香。在天罡隊首領面前,影春除了任由雨打花落去,又奈之如何呢?
忽然,影飲身形閃動,雙手抖動,附近雨水竟被怪廚子引到身體四周,甚至發出鮮美香味。接着,雨水化為濃湯直奔天魁星話音處而去,并伴随着影飲陰險話語:“嘿嘿,各位既然是無憂界主人,我們這些過客理應有禮物獻上,才不失禮數。薄湯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疾速而去的湯汁突然在雨中止住去勢,懸挂在半空中,如同被凝固的湯羹。天魁星優雅聲音再次發出:“呵呵,既然你們是客人,理應由我這主人來招待!更何況,如此美湯,是用我‘靈法雨’做成,理應我借花獻佛,招待客人才是!”
湯羹猛地抖動,掉轉湯頭原路返回,猶如猛豹飛奔,又似獵鷹疾撲。影飲躲閃不及,竟然被毒湯鑽入口中,立時鮮血湧出七竅,仆倒在地。他本來有意制敵,摻入的劇毒無藥可解,不想敵人藝高一籌,影飲作繭自縛,竟死于自釀毒湯之下。
“影飲!”雪楓目睹忠心耿耿的家仆遇難,淚水止不住地流出,哭喊着意圖沖向影飲屍體,卻被影繡緊緊拽住。影靈高手皆知,影飲**狠毒無雙,而且無孔不入。小公主如此冒冒失失地跑過去,如果毒液透過皮膚滲入公主體內,誰能擔當?
影飲的死亡,卻未曾讓他的老大影食有絲毫猶豫或者傷悲。影食很清楚,加入影靈軍就意味着随時要與死亡擁抱,只有天帝陛下才會萬古長存。作為影靈戰士,還沒有完成任務就丢掉生命,這是恥辱,更不需要任何憐憫和同情。這,就是影靈軍永恒不變的守則!只不過,發自內心認同此守則的影靈高手寥寥無幾,而他影食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察覺此等小懲大戒,敵人并未放在心上,似乎依然堅持頑抗到底。天魁星終于決定開始進入先禮後兵的第二階段——“兵”。
随着雨夜中金光閃動,收到信號的天罡戰士,遵從天魁星戰前安排,準備展開第一輪攻擊。
天罡隊與地煞隊最大不同是,他們多數人喜歡自報家門,以他們的話來說,讓敵人成為明白鬼,這是軍人最起碼的禮貌。只有天殺星、天猛星、天捷星例外,而天捷星就是剛才那支“沒羽箭”的發射者。出于天罡原則,雨簾中不同挑戰聲層出不窮:
“在下是三十六天罡中的天罡星,嘿嘿,可不要弄混了,此天罡非彼天罡。我的絕招是靈獸——玉麒麟,你們很快就會見識到它的厲害!”
“在下天閑星,我擅長召喚靈獸入雲龍!”
“在下天富星,我的靈獸是撲天雕!’
“在下天暗星,靈獸青面獸!“
“在下天異星,小心我的赤發鬼哦!”
“在下天微星,被我的九紋龍咬中,上古大神在世也救不了你們!”
“注意了,我天退星的插翅虎要來喽!”
“嘿嘿,老大的雨陣最适合我天壽星的混江龍出擊!”
“看我天暴星的兩頭蛇啊!”
“還有我天哭星的雙尾蠍!”
雨幕後頻頻傳來天罡高手耀武揚威的呼喝,但卻雷聲大雨點小,不見任何動靜。眼尖的雪楓首先發現異常情況,如同遇到**般發出刺耳尖叫:“蛇,蠍子!救命啊!”
只見細雨泥地之上,雙頭毒蛇與雙尾毒蠍并行而來,它們步步趨行,緩緩而來,如同情侶在雨中散步。
突起獸嘯,似虎非虎,似獅非獅的青面怪獸,從雨中閃電般躍出,後發先至,直撲近在咫尺的影冬。獸未至,青面獠牙的獸臉竟然如同面具,脫離獸體,加速攻向影冬。
素來冷靜的影冬,絲毫不把青面獸放在心上。他右手前伸,寒氣化為奇冷無比的寒冰網,将怪物連同面具與慘叫冰封。與此同時,影冬還扭頭對影夏說了三個字:“燒毒物!”
影夏頓然醒悟,他正要施展“烈日靈法”,忽然什麽東西從它面額邊輕輕一觸便随即返回。躲閃不及的影靈侍衛,麻痹感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臉上擴散向全身乃至腦部,強壯身軀如同凍僵木頭砰然倒下。充滿憤怒與驚異的眼睛,不知是因為**的麻痹作用,還是由于主人臨終前不甘心的忿忿不平心理,久久未能閉上……
“影夏!”雪楓撕心裂肺的哭喊再次傳遍四野。
此情此景,讓騰霄不由想到猛獅和牧陽,他們不也是為了保護同伴、保護他五公子,慘死在無恥的天鬼戰士手上嗎?怒火、痛苦、悲傷仿佛不可抑止的巨流湧入騰霄心頭。當那無恥的殺人兇手又如影似風地故伎重施、沖向同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影秋時,銀光閃現,逍遙聖劍一揮而過。
怪異慘叫聲驟然響起,聖劍揮過之處,血肉模糊的蛇頸匆匆縮回,而落地蛇頭瞬間恢複能量體原形再随之消散。這時,閻浮人和騰霄才發現,原來兩頭蛇的脖子可任意伸縮,再用它的毒牙“問候”遠道而來的客人,幸好它每次只會伸出一個頭顱,不然現在蛇身上只能留下分叉的兩道蛇頸,絕不會再有任何蛇首。
可以任意伸縮的不僅僅是蛇頭,不知好歹的雙尾蠍也開始施展它的“毒鈎偷襲,蠍尾如同疾電穿梭,閃爍着星星藍點奔向前方敵人。早有防備的影琴,十指在雨中輕輕撥動,不知她作了什麽手腳,千條萬線的急雨中竟然發出和諧樂聲。雖然樂聲只有一瞬,卻足以令人驚嘆,毒蛇惡蠍随之四分五裂,化為綠光與金光,飛回各自主人懷中。
影繡毫不遲疑地舞動銀針,以靈法能量繡成的紅梅、金菊、白牡丹、紫桔梗、紅棕茶花,呈現半空。既然影棋的棋盤陣,對靈獸無效,那麽自然只能用影繡的花繡靈法來對抗。
花繡剛剛完成,雨中忽然沖出幾道靈法能量形成的青繡,好似什麽人一時興起的塗鴉之作,讓影靈高手和騰霄神經再次緊繃,至于依然望着影夏慘死之狀的雪楓,則絲毫沒有察覺到敵人的再次進攻。
聲東擊西似乎是天罡高手慣用把戲,青繡剛剛吸引住敵人眼球,幾聲怪嘯随之響起。先是光芒四射,白潔如璧的麒麟,穿越雨簾咆哮而來。繼而雨空中,蒼龍自遠處翻滾而至,經過之處,攪起無數漩渦。更可怕的是,空中暴雨急增、光彩閃爍,雨雲翻騰處,青龍穿雲而下,嘯聲如雷,唾液似雨,威力十足,讓人膽顫心驚。
随同青龍落下的還有斑斓猛虎,它身插雙翼,翅膀撲打處,狂風立起,讓雪楓保衛者們跌跌撞撞、站立不穩。翻雨蒼龍背上也傳來陣陣鬼笑,只見腦後系着條長辮的赤發惡鬼端坐龍背,他在獰笑聲中發辮驟至,如同火紅長鞭抽打在雪楓等人面前。在動作劇烈的蒼龍背上仍然能發出如此準确的攻擊,足見此靈鬼不是等閑靈戰士,與無憂五傑曾經遇見過的“操刀鬼”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随着發辮收回,抽打處落下的血紅發絲,轉眼間化為沖天烈火。借助天魁星的奇雨增勢、插翅虎的狂風助威,火舌直撲影靈高手。可惜,赤發鬼忘記影冬的存在,火焰死敵并非水流,而是低溫,即使是靈戰士發出的靈火也無法擺脫火焰本性弱點。在“寒冬靈法”作用下,嚣張火勢立即得到遏制,沒有可燃點所需要的溫度,再厲害的火系靈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赤發鬼的火焰攻擊只是前奏,漸漸熄滅的烈火背後,翻江龍、玉麒麟、入雲龍、插翅虎接踵而來。
玉麒麟白光四射,宛如無數碧玉利箭,并含有凜然正氣,讓喜歡暗箭傷人的影食、曾經歷數年殺手生涯的影琴、影棋個個心生懼意。影秋不知好歹,竟然引發秋風,企圖将玉箭吹散。但風未起,箭已至。年輕生命在無數白光之中黯然消逝,毫無傷口的身軀慢慢倒下,因為體內的五髒六腑已全部被璧玉箭雨粉碎。
倉促避開玉箭襲擊的影春尚來不及哭喊姐妹名字,入雲龍的唾液已吐向這美麗少女。肮髒的靈獸唾液,通過影春皮膚滲入了呼吸系統,充斥鼻腔、食管和肺部。影春繼而感到陣陣窒息,那感覺如同幼時感冒,無法呼吸到新鮮空氣。她習慣性地張嘴吸氣,卻毫無效果,似乎空氣從此将與年僅二十歲的人類少女絕緣。
或許是不忍心目睹可憐的美女在恐懼和窒息中死亡,翻江龍用它翻騰而起的漩渦,制造出致命氣壓,将影春身軀四分五裂。貌似“仁慈”的攻擊殘忍狠毒,竟讓“影靈四季”的美女首領死無全屍,足見翻江龍主人對閻浮人銘心刻骨仇恨之深。
恐怖情景讓雪楓差點昏迷過去,影繡不敢再有任何猶豫,操縱花繡發動攻擊。
寒梅化為烈火纏上插翅虎,任由對方如何舞動翅膀,強大風勢都無法将這火魔驅散,直到猛虎蹤影全無。
傲菊利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黃金箭芒從白玉般的麒麟身軀穿過,當玉碎般連綿不斷的聲音随着獸嘯響起,玉麒麟很快化為金光逃遁。
牡丹寒氣找上入雲龍,将它周遭水氣盡數化為寒冰,僵硬龍軀轟然落地,幽藍光芒稍現即逝。
茶花泥漿成為翻江龍和赤發鬼的噩夢,它們兩個轉瞬間便被泥團包圍,就連痛苦**都被不斷湧入的泥漿所淹沒。在如此狠毒攻擊下,被包圍的靈戰士與靈獸不斷縮小,最後化為能量四散而去。
影繡報複充滿憤怒,敵人的殘忍無情深深激怒了她本來已被佛法淨化的少女之心。但憤怒往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影繡恰恰忽略了她最先提防的目标——神秘青繡。
在泥漿即将重現茶花花繡的剎那,半空中停留許久的青繡終于發動。九條暗青繡龍長吟飛出,其中五龍攻向五大花繡,另外四龍分別攻向影食、影琴、影棋、影繡。
影繡促不及防之下,不僅只能任由五大花繡被繡龍吞噬,就連眼前張牙舞爪的繡龍都不知如何應對。驚懼中,她只能雙目緊閉,靜靜等待死亡來臨。
“你們都給我滾!”騰霄充滿怒火的大吼,響在每個人耳邊。無論是睜眼者,還是閉眼者,都感覺到眼前瞬間有強光閃現。那光芒如同春日摧毀嚴寒的陽光,卻并非黃金,而是如同月光般潔白。
龍吟沖天,是“九紋龍”恐懼嘯聲,它們連同漫天急雨,在逍遙聖劍威力下,化為無形。而在雨水消散後無處藏身的天魁星同天微星,都是随之喉頭微甜,鮮血頓時吐出。此時,每個天罡高手都不由聯想起地煞同僚們當初描述,如此駭人聽聞的力量,竟然被驚塵最喜歡惡作劇的小兒子所擁有,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啊!
死裏逃生的影靈高手們,不由坐倒在地,大口喘氣。而騰霄則緊握寶劍,對準已然現身的天魁星等人,步步逼近,厲聲挑戰:“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和聖靈軍那幫畜生有什麽兩樣!來啊,我騰霄不怕你們,我一個人就可以把你們全部收拾掉!”
“無憂村五公子,你不要太激動!”天魁星抹去嘴角鮮血,似乎依然成竹在胸,“我們天罡地煞軍,只想為南華國建立戰功,不是濫殺之人。戰場上各為其主,死傷難免,這本來就是戰争定律。你把我們和聖靈軍那幫屠殺無辜的混蛋相比,是不是有失公允啊?”
對方诘問,讓騰霄一時啞口無言,不得不再次施展他的得意絕技——轉移話題:“行了,我沒時間和你嚼舌頭!現在你們是繼續和我一較高下,還是趁早夾着尾巴給我滾啊?!”
天魁星身後某天罡高手嘿笑說:“五公子,你着什麽急啊?我們剛才那輪攻擊還沒有結束吶!你忘記了我天富星的撲天雕了嗎?”
騰霄心中頓寒,背後風聲立起,接着傳來雪楓哭喊聲:“放下我,放下我!”
五公子回首望去,只見靈雕正掠起雪楓高高飛起,它那餓鷹撲食般的速度,讓筋疲力盡的影靈高手們有心無力,只能掙紮起身搖搖晃晃追趕。而撲天雕似乎有意挑釁,并不遠去,它抓緊雪楓,任由獵物如何喊叫,只是自行其事,忽高忽低地在影靈高手頭頂打轉,愚弄着腳下的閻浮人。
騰霄目睹此景,脫口而出:“哎呀,不好!”
天富星自以為得計,得意洋洋地開始要挾:“知道不好就行,你還不趕緊丢下寶劍,束手就擒?不然,我可不保證發生什麽事……喂,你去哪裏?”
已向撲天雕跑去的騰霄還劍入鞘同時高聲回答:“小子,別傻了!我不是說我們‘不好’,而是你那只靈鳥快出事了!”
五公子的解釋很快真相大白,大惑不解的天罡高手望見空中随着雪楓“放開我”的閉眼芳嘯,立時白光四射,撲天雕也在哀嚎中化為綠光。而眼疾手快的騰霄縱身躍起,便将落下雪楓輕輕抱在懷中。
眼淚汪汪的雪楓“健忘症”複發,她撲在騰霄哥哥懷中,抽泣着表示感謝:“騰……騰霄哥哥,謝謝……謝謝你又救了我!”
原來,小雪楓睜開雙眼,看到騰霄抱住自己,還以為是對方趕跑怪鳥,救自己于危難之中。“當仁不讓”的騰霄笑容可掬地立刻回應:“嘿嘿,我答應靈後要保護好你,又怎麽會讓怪鳥欺負你呢?”
面對如此“無恥”又可怕的十五歲少年,冷汗涔涔的天罡戰士們打算再次發動襲擊,而幸存影靈高手們也紛紛擺出作戰姿态,誓要與面前三十六人決一死戰。
突然,奇怪聲音振聾發聩、從天而降。敵對雙方循聲望去,只見萬裏晴空中出現七個怪人,他們如同精靈族般金發碧眼,身後卻長有潔白美麗的雙翼,比翼人族的蒼羽翅更加高貴神聖。怪聲則來自他們正在吹鳴的號角,其樣貌雖讓人肅然起敬,但號角聲卻令聽者心煩意亂。
當七個怪人徐徐落地,收起號角,他們的首領将目光投向雪楓和騰霄。這位英俊怪人微微以右手擋胸,鞠躬行禮,發出悅耳卻不失莊嚴之聲:“空海女兒、驚塵兒子啊,我們七天使奉上帝旨意來接你們了。為了你們朋友的安全,請不要作無謂抵抗,乖乖跟我們回去。如果你們不聽話,我們将把這裏化為廢墟,将其他人全部殺死,再把你們強行抓走。請注意,這不是威脅,而是最後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