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危機重重

雷神的敗逃讓戰神火冒三丈,他惱怒的不是日游神、夜游神落于敵手,更不是數千南華将士陣亡被俘,而是這三個不争氣的老部下,竟然将數千把聖輝弓丢棄在無憂村中。這次混沌界運來的聖輝弓總共不過才一萬,而現在竟然大半都“送”給了無憂村人。以玄武的智慧,戰神相信無憂村人很快就能靈活運用先進的混沌界武器,賒帳購入的一流神弓很快就會反過來成為南華将士的噩夢。

更讓戰神大人煩惱的是,如此威力巨大的炎龍炮,雖然可以夷平小小村莊,卻不能消滅該死的無憂高手。所以,當負責火炮軍的歲破星和天敗星,前來要求再次發射火龍彈時,極其沮喪的南華國攝政王,卻在再三猶豫之後,揮手讓兩員戰将退下。

戰神身邊有兩員心腹愛将,一個是足智多謀、能言善辯的三眼族高手卷舌星,另一個是力大無窮、所向披靡的虎人破碎星。這兩員大将随同戰神出生入死。屢立奇功,深得戰神信任。眼見主公悶悶不樂,破碎星甕聲甕氣地請命:“元帥,您不必擔心,您只要再給我五千人馬,我一定把玄武和朱雀的腦袋給您取回來!”

“哼哼,什麽時候你有這麽大本事了?”戰神忍不住諷刺起親信,“玄武和朱雀,與我們的師父青龍齊名。即使是我,都沒有半分擊敗他們的把握,難道你的本領還在我之上嗎?”

戰神一番話,讓有勇無謀的虎人不敢再多說半句,低頭躲避着主公不滿目光。

卷舌星急忙上前為好友求情:“元帥,破碎星也是立功心切,才會說錯話。請您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不要介意。其實,我看目前首要任務并不是攻克無憂村……”

“不是攻克無憂村,那你說是什麽?!”戰神的火氣立時又轉移到卷舌星身上。

“是防止無憂村高手與懷古閣會合!”卷舌星的眼中露出狡黠目光。

麾下第一謀士的進言讓戰神頓時恍然大悟:“對啊!雷神既然親眼目睹無憂村已化為廢墟,那群不知好歹的家夥定然不會再原地固守。如果讓他們往東與懷古閣會合,我們的計劃不是将受到嚴重影響嗎?卷舌星,你說該怎麽辦?”

“元帥,屬下認為我們應當雙管齊下。首先,立即派出輕騎在無憂村與懷古閣的路上,到處張貼告示,聲稱後天我們将在南華城內處死所有無憂村奸細。無憂村人重情重義,時間又如此緊迫,他們定會暫時放棄前往懷古閣,前來南華城相救,到時我們可以設下陷阱,一網打盡……”

“可是無憂村高手如雲,萬一讓他們劫走了犯人,我們将會顏面盡失,陪了夫人又折兵啊!”深知無憂村實力的戰神對此依然憂心忡忡。

“元帥請放心,我這計策最主要目的是延緩敵人去懷古閣的時間。我最近聽說有批無憂村高手冒充混沌界人,從天鬼族搶走了麥克·安德森大人的未婚妻。為此,天鬼王怒不可遏,正招兵買馬準備攻打無憂村。只要我們拖住玄武等人,然後派人聯絡天鬼族,請他們埋伏在通向懷古閣的要道阻擊,我南華大軍再前往追殺,兩面夾擊,何愁不能大獲全勝?”

“好計啊,元帥,末将認為可行!”破碎星大喜過望地高聲贊成。

戰神也是喜上眉梢:“對啊,不要說天鬼族,只要能多拖延幾天,混沌界也必然出兵。到那時,不但能一舉鏟除無憂村和懷古閣這兩個心腹大患,或許混沌共和國的帳單也可一筆勾銷。好,你們立刻去安排!”

“遵命!”卷舌星與破碎星欣然領命,匆匆走出帥營。

注視着部下們的背影,戰神冷笑着自言自語:“只要三方合圍,何愁大事不成?”……

當無憂界戰火紛飛之時,閻浮界菩提城也是陰雲密布,因為聖靈大軍再度攻向三界第一佛城。失去了八大護法的佛軍完全不堪一擊,這次空海精心挑選、不信佛教的精兵強将,很快包圍了神聖莊嚴的紅蓮寺。

驚惶失措、手無寸鐵的群僧,被聖靈将士分割包圍,無一漏網。在甲英和乙天率軍保護下,靈帝空海面帶微笑、龍行虎步地向妙昙的禪房走去。在空海陛下眼中,昔日在菩提城前讓他威嚴掃地的一代高僧,如今已是他板上魚肉,無處可逃了。

禪房中的妙昙若無其事地依舊打座頌經,即使甲英和乙天破門而入,聖靈軍士虎視眈眈地将其圍住,佛門領袖仍是我行我素、視若無睹。

空海悠然自得地邁入禪房,以勝利者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百歲老僧,得意洋洋地問:“方丈,我們又見面了,這幾天您心情想必不錯吧?”

“阿彌陀佛,陛下,六欲本世人痛苦之根本,想得到的東西越多,得不到的也就越多,以至心魔日重,才會受盡七情折磨。老衲乃是方外之人,淡泊以明志,寡欲以清心,心情自然不會差!只是不知陛下去而複返,究竟是來拜佛還是讓老衲治療心病?”

不卑不亢的回答讓空海的臉色微變,他沒想到在重兵圍困下,妙昙還能如此鎮定。他冷笑回答:“方丈,朕的心病,朕知道該如何治療,不勞方丈煩心。朕此次回來不為別的事情,只是為表達對佛門敬意,想請方丈搬到平安城參禪念佛,不知方丈意下如何?”

“阿彌陀佛,施主真意,老衲已盡知。求佛之人,無處不可悟道,普渡衆生,六道亦可輪回。只是陛下執着愈深,猜忌日重,老衲只怕陛下之禍不是他人強加于您,而是您自己種下禍根所致啊!”

“老禿驢,你竟敢詛咒陛下?”乙天怒不可遏地伸手就要施展靈法為陛下出氣。

空海心知愛将不是妙昙對手,急忙制止部下:“住手!神僧面前怎可如此無禮,妙昙方丈也是好意嘛。方丈,說實話,朕也正需要您時刻在身邊教誨,才能消除心魔,還望方丈即刻起程吧!不瞞方丈,我這次帶來的部下都是些沒有分寸的莽漢,時間拖延下去,萬一我那些不争氣的部下闖出什麽禍,誤傷了佛門弟子,可就傷了我聖靈王朝與佛門的和氣了。方丈,你說是嗎?”

面對靈帝陛下的威脅,妙昙不過是發出嗤之以鼻的冷笑,随即緩緩起身,不失風度地向空海打了個稽首:“阿彌陀佛,佛門雖屬方外,也畢竟在凡塵之中,陛下身為閻浮界之帝王,老衲又怎敢違抗陛下旨意。只是老衲還有一事,不得不向陛下請教……”

面對妙昙的緩和态度,空海也不敢過分嚣張,微微抱拳還禮說:“方丈有事盡管問,‘請教’二字讓朕如何敢當?”

“陛下不必過謙,老衲幾個不成材的弟子出寺辦事,幾天前突然毫無聲息。說起來慚愧,老衲空懷佛法,卻不知弟子是生是死。聖靈王朝奇人異士層出不窮,神通廣大,想必陛下應該知道我徒弟下落如何吧?還望陛下如實相告。”

“方丈,朕也并不是很清楚你弟子的下落。只不過,朕最近得到西方幾個國主上奏,古蘭聖林最近被古怪藍霧覆蓋,此後便不見林中有半個人出來。那幾個國主也曾派人入林調查,均是有去無回。如果方丈弟子恰好也是前往古蘭聖林辦事,恐怕必然是陷落林中。不過方丈請放心,朕已派我朝祭司虛陰子前往調查事情真相,想必近日便會有結果。”

“原來如此,是古蘭聖林出了事啊!”妙昙點點頭,又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佛谒:“有因必有果,因果自循環。萬物無常故,煩惱自心生。我憐世人苦,苦在不自知。淨土無處覓,菩提永存心。”

在似有所指、又讓聖靈将士面面相觑的頌念聲中,妙昙自行向寺外走去。目睹老方丈鎮定自若的神色,甲英在靈帝身後輕聲問:“陛下,這老禿驢會不會搞什麽鬼?”

“哼,失去了八大護法,他還能搞什麽鬼,不過裝腔作勢罷了。”空海似乎已不再在意得道高僧,回身對親兵下旨,“蓮華寺、古蘭聖林兩處大患已除,立即傳令聖靈各軍,調集閻浮界精銳,于三日後在安德森家族協助下随朕出征無憂界!”

“遵旨!”親兵恭敬領命,匆匆向外奔去,而甲英和乙天則護送着躊躇滿志的靈帝陛下,以來時同樣的速度緩緩離開。

等到空海大軍撤離蓮華寺,身穿紅袍的身影從禪房大梁上躍下,赫然正是當年蓮華寺八部護法的大哥——赤靈賢“紅蓮護法”。

原來,離開蓮華秘道後,紅蓮借口去平安城探聽消息,實際上是放心不下老方丈,潛回菩提城。可是,在空海率軍圍寺之前,早已察覺到驚塵乃至梵天氣息全無的妙昙,則強令紅蓮藏身禪房中,不得出手。因為妙昙很清楚:對于三界蒼生來說,他一人安危是小,驚塵生死是大。所以他有意套出空海口中真相,暗示将救援驚塵等人的重任交予了紅蓮。

望着妙昙遠去的方向,紅蓮忍不住熱淚盈眶,心中暗暗保證:“妙昙方丈你放心,救不出驚塵和大家,我紅蓮誓不為人!”……

如今,南華界、閻浮界都已是亂相叢生,文明民主的混沌共和國則顯得相對平靜,只是有謠言通過街頭小報正在各種族民衆之間傳播:“執政官安德森先生兒子的未婚妻,在無憂界被一群野蠻人劫走,據說主謀者竟然是當年與霸靈帝同歸于盡的閻浮英雄——驚塵。”

對此謠言,安德森家族不置可否,各界人士反映不一。作為精靈族的政敵們,在暗自幸災樂禍同時,于公衆場合接受采訪時表現得義憤填膺,發表的言論大體都是同樣的意思:

“一群野蠻人對崇尚婚姻自由的混沌共和國公民,犯下如此暴行,這是對文明世界的侮辱,對混沌共和國尊嚴的挑釁!另外,身為執政官的安德森,連自己兒子的婚姻都不能給予有效保護,實在懷疑他是否有能力繼續維護全體共和國公民的共同利益,是否有能力維護混沌共和國的安全和尊嚴?!”如此雲雲。

英俊倜傥的小安德森頓時也成為公衆評論的對象,同情目光和嘲諷話語幾乎可以在混沌共和國任何地方同時聽到,讓頻頻出入各處的麥克·安德森極為尴尬。

這天,剛回到家中的小安德森終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不快,所有怒火同時爆發。昔日溫文爾雅的精靈族第一帥哥,如同瘋狂獅子般闖入父親書房,憤怒聲音幾乎傳遍別墅每個角落:

“父親,你究竟還要忍到什麽時候?現在每個人都把我看作小醜和可憐蟲,每個政敵都把我們家族稱為懦夫、膽小鬼。您為什麽還遲遲不向長老會提出開戰提案?再這麽下去,我們的家族都将被這恥辱毀掉!”

老奸巨猾的安德森動動精靈族特有尖耳,微笑着示意失去平日紳士風度的兒子坐下,用鎮定語氣解釋:“我的孩子,你太着急了,忍耐與冷靜是上帝賜予我們的美德,也是政治家必備的素質。失去個女孩兒不算什麽,我要幫助你得到的,是長老會的信任與我下一任執政官的位置……”

“父親,我不是為了區區女人,我是為了家族……”

小安德森又忍不住狂吼起來,可是他的父親再次微笑着打斷對方噪音:“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所有的想法,你畢竟是我的兒子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不過,政治比你想象得更要複雜,如果我們現在要求開戰,你以為那些胡言亂語的敵人們就真的會支持我們嗎?而且你有把握保障我們将一鼓作氣,在最短時間內取得勝利嗎?開戰後,如果我們不小心敗了一仗,只要一仗,騎士會的人類政客、鐵拳會的半獸人莽夫,還有號角聯盟的獨角獸人和龍人議員們,就會對我們群起而攻之。他們将在長老會上,指證安德森家族犧牲納稅人的錢和無辜公民生命來報私仇,那我們必然會輸掉下次大選!

我最親愛的兒子,我的小麥克,我請求你恢複清醒頭腦,重新看清眼前形勢。你的奪妻之仇要報,仗也必然要打,但是我們最終目标是大選,而不是戰争勝負、私人恩怨情仇啊!”

父親的諄諄教導讓小安德森閉上雙眼,躺靠在椅背上。他那憤怒沸騰的熱血正慢慢冷卻,理智逐漸回到精靈族睿智頭腦之中。半晌,小安德森睜開雙眼,接過父親為他親自倒的冰水,讓那冰涼感覺從舌尖傳到咽喉,從咽喉傳到髒腑,又從髒腑上升到大腦。

終于恢複理智的精靈族少族長這才緩緩開口:“我明白了,父親!我們現在的目的,是要挑逗聖靈、南華、天鬼三大勢力,同時向無憂村和懷古閣發難,賺些軍火錢,順便試驗新型武器的效果,改良不足之處。至于何時參戰,如何參戰,則視戰局發展而定!”

“這就對了,我的好兒子!你先去休息吧,我已得到我國駐閻浮界大使的‘傳音快報’,空海已要求我們明天去打開空間門,以方便聖靈軍進軍無憂界。同時,我也已派人送那批東西給天鬼族,相信他們很快會向無憂村發動進攻,好戲就要上演了!”

聽說進展如此順利,麥克的心情才稍稍平緩,他起身正要回屋休息,忽然回身問道:“父親,你說空海能戰勝驚塵嗎?”

安德森冷笑作出回答:“我不知道空海和驚塵,誰能戰勝誰。我只知道一點,這場戰争的最後勝利者,只能是我們——施羅德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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