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章

第 55 章

回答的人正是原本應該在京城當中的謝青硯。

謝青硯蹲坐在牆頭,嘴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臉上帶着獨屬于謝青硯的笑容,讓人看了之後只感覺心頭暖暖的,好像被感化。

見喬疏桐甚至懶得回頭,謝青硯索性自己跳下來,走到喬疏桐身後,探着頭将脖子伸長,他的下颚和喬疏桐的肩只空下了一指的距離。

喬疏桐可以感覺到謝青硯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癢癢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避。

而謝青硯卻直接拉住喬疏桐的手腕,語氣當中帶了些委屈的意味。

“這麽久不見,桐姐姐不給我保平安就算了,現在我自己找過來,你還不想見我。”

喬疏桐深呼吸一口氣,“沒有。”

謝青硯很是霸道地将手放在喬疏桐肩上,讓她轉身面對自己。

喬疏桐很想知道這個小霸王想要幹什麽,索性擡起頭,和謝青硯對視。

像謝青硯這種在情愛當中純得不能再純的人,這種比他方式才是對付謝青硯的最佳選擇。

和喬疏桐料想的一樣,在喬疏桐對視上來的時候,不過一息的時間,謝青硯便繳械投降。

“桐姐姐我錯了。”謝青硯往後退了兩步,一只大手将自己的臉捂住,試圖不讓喬疏桐看到他已經紅透的臉頰。

喬疏桐有一種得意的感覺,她反問道:“還敢嗎?”

謝青硯連連搖頭。

活躍了氣氛後喬疏桐正了神色,“來這裏做什麽?我可不信你是單純來看我的。”

她對于謝青硯心裏的那點小東西可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謝青硯握拳抵在唇角輕咳兩聲,眼睛躲閃,不敢看喬疏桐。

他若無其事地回答道:“沒什麽,就是想來告訴桐姐姐,最近朝堂上已經朝着我們預想的方向偏移了。”

喬疏桐眸色深沉,唇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那便好。”

在喬疏桐離開京城前,他們曾預想過一個大概的方向和要做的事情。

喬疏桐負責來到江南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安心準備外力,而謝青硯等人則在京城當中攪動局勢,讓謝正卿無暇顧及這邊,以及讓他皇帝的名聲徹底爛掉。

到時候就算他們起兵也只會是為了天下蒼生,畢竟蒼生可不會站在一個昏庸的皇帝那邊而抵抗救他們出水深火熱的恩人。

“謝正卿想要一個屬于他的天下,那我便送他一個天下,至于能不能拿好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喬疏桐之前想過,若是謝正卿在登基後和昭德帝一樣仁政愛民,當一個千古名君,那麽之前的事情就算結果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謝正卿竟然朝着他們最開始預想的那邊偏移,那麽就不能怪他們手下無情了。

謝青硯緊緊地跟在喬疏桐身後,兩人之間只差不到一步的距離。

喬府很大,兩人一直逛到了天色暗下來才原路返回。

坐在廳堂處,喬疏桐擡手将剛煮好的茶倒進上好的瓷盞當中,聲音淡漠:“如今我也已經和謝嘉澤的那方勢力取得聯系,據他所言,半年時間便可恢複元氣。”

謝青硯收了打趣的神色,正聲道:“萬不能叫謝嘉澤完全恢複元氣,我們最多還剩下……”

喬疏桐接話:“四個月。”

最多四個月,他們便要展開對謝正卿的報複。

不然謝嘉澤也徹底恢複,若是這兩兄弟突然扭過頭聯合起來那麽他們将會變得腹背受敵。

再者,謝嘉澤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若是讓他完全恢複,就算和商量好的一樣同他們一起将謝正卿拉下水來,說不準會不會轉頭就捅他們一刀,那樣就不太好玩了。

兩人簡單商量了一番到時候要做的事情,确保萬無一失。

喬家的兵力此時已經沒有隐藏,喬府之外圍了一圈将喬府密不透風地圍了起來,确保不會有任何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喬府內部。

“話說回來,桐姐姐是如何确定謝嘉澤會好好合作的?他會這麽輕易妥協?”

喬疏桐把玩着手中的茶盞,細細端詳上面的紋路,輕笑一聲,随意道:“猜的。”

“謝嘉澤心有不甘,抓到一絲機會便會狠狠地往上爬,沒有別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害他至此的謝正卿付出代價。”

“所以桐姐姐将他放了出去,讓他抓住了這一線機會,順勢讓他記住姐姐的恩情,對嗎?”

喬疏桐回道:“聰明。”

她将手中茶盞放下,“既然都有同一個仇人,何不合作呢?”

謝嘉澤能發展成可以和謝正卿分庭抗禮的勢力,足以說明他不是個傻的,相反,他很聰明,只是輸在了最後的那張聖旨上的名字不是他。

巧的是,上面的名字也不是謝正卿,真正的聖旨早就随着喬疏桐一道回了江南,就算謝正卿将京城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

這便是他們的又一大把柄。

朝中那麽多老臣,他們一看便知曉哪封聖旨才是真的,到那時,謝正卿就算不想下位都要下來了。

當了近半年的皇帝,該下來了。

“天色已晚,青硯去休息吧。”喬疏桐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謝青硯帶着眷戀的眼神死死粘着喬疏桐的背影,直到喬疏桐消失在拐角處才将視線收了回來。

謝青硯到達給他安排的小院內,迅速的洗漱一番後睡下。

·

第二天一早,謝青硯便離開。

他是以出來辦事的名義出的京城,京城中的人沒有人知道他順道來了江南,但也不能久留,若是被發現就不好了。

于是等喬疏桐出來的時候,便在門縫處看見一張信紙。

上面寫道:“見君如此,吾心安。”

後面留了一個“硯”字。

喬疏桐哼笑一聲,将燙金信紙收進了懷中,轉身進了書房,将這張信紙放進收放重要信件的暗格中。

“扣、扣。”敲門聲響起。

喬疏桐擡起頭,臉上并無其他多餘的表情,“進來。”

進來的是袁河靈,手中一如既往提着一個藥箱。

“就知道你在這裏。”袁河靈将藥箱放下,示意喬疏桐将手擡起來放在桌上。

喬疏桐放好手之後袁河靈開始為其把脈。

“恢複的不錯。”袁河靈得出這個結論後兩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多謝了。”喬疏桐道。

若不是袁河靈,恐怕她不知道在多久以前就死了,是袁河靈一直吊着她這條命。

袁河靈擺擺手,“不用,醫者救人,天經地義。”

她坐在對面,翻出一本醫書,然後将醫書展開放在喬疏桐面前,眼中帶着光亮,“你看看。”

喬疏桐将醫書拿過來,一字一字地讀着,越到後面她越是心驚。

她不可置信地猛然擡起頭,嘴唇哆嗦着,“這……”

袁河靈笑笑,肯定得點頭,“我找到你這病的治法了,雖然不能讓你像常人一般,但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擔驚受怕的。”

“阿靈,多謝。”喬疏桐臉上帶上了真情實意的笑容,讓人只感覺被陽光暖暖的烘烤着,格外舒服。

“我說了,不必,當時是你救了我一命,現在換成我救你罷了。”袁河靈一笑。

當初她剛出師門,還是個半大的小姑娘,未經世事,沒過多久出來時帶着的銀錢就花完了。

袁河靈空有一身醫術,卻連最基本的溫飽都無法解決,若不是半路得喬疏桐相助,她恐怕早就死在了那年冬天。

袁河靈細細地将要用到的藥物告訴喬疏桐,大到這些藥材要到那裏去取,小到這些藥材的長相,事無巨細的統統告訴了她。

“我回頭再給你将這些寫下來,至于能不能尋到就是你的事情了。”袁河靈道。

喬疏桐道:“我明白,我會讓人按照你所說的去搜尋。”

袁河靈環顧了一圈四周,突然壓低聲音道:“怎麽樣了?”

喬疏桐哼笑一聲,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只答道:“盡在掌握。”

袁河靈點點頭,她明白喬疏桐既然敢這麽說自然是真的盡在掌握之中,于是便起身離開了這裏。

喬疏桐坐在書房當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這麽一直坐了半個時辰之後,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捂得極其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在喬疏桐面前站定,拱手道:“喬小姐。”

喬疏桐一手撐着下巴,“四皇子殿下,好久不見。”

來者正是與其合作的謝嘉澤。

謝嘉澤眼睛掃視了一圈周圍之後才将身上披着的那件鬥篷褪下,露出了原本的面孔。

“西北風沙大,殿下受苦了。”喬疏桐眯着眼睛,依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現在他們可不是君臣,一個是被通緝的通緝犯,一個是被送回來養病的病秧子,誰也不必瞧不起誰。

謝嘉澤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兩口咽了下去。

“哪裏,總比在那大牢裏強。”謝嘉澤苦笑一聲。

“也是,大牢裏不見天日,還要受人桎梏,哪有外面來得自在。”喬疏桐睜開眼睛,眼眸微微上揚,以一種不自覺的蔑視的感覺看着謝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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