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
青華來到赤水之時,入目都是幹裂的大地,禾木倒下無數,青華有些心痛。
青華沿着旁邊的道路往前走,一路上都是這些,稻田邊的小溪也幹涸了,地上還有翻着白肚的魚兒。
青華聽見遠處傳來喧鬧聲,青華循着聲音往前是一波婦人正朝着這邊走來,見到青華她們中有兩人停下了腳步。
“小姑娘,你也是去前面桃山接水嗎?”這位婦人手裏拿着一個水袋。
“不是,我只是路過此地。”青華搖了搖頭,她看到這些婦人手裏有的拿着盆有的拿着瓶子,還有些像面前的婦人一樣拿着水袋。
“姑娘,是不是你家讓你來投奔別的親戚啊?別往前走了,前面也都旱的厲害,你還是早點回家吧。”婦人好心勸說者青華,以為她也是家裏受了旱災出來找出路了。
“姐姐謝謝你,我知道了,你剛剛說到的桃山有水是嗎?”青華問着婦人,她的當務之急是需要找到河神,那她必須先找到河流才行。
“前面桃山有個汾河,姑娘可得早點去啊,再晚些你今晚就回不來了,你一個姑娘家可千萬別一個人走夜路。”婦人看着青華臉上都是擔心,青華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單純好騙。
“是啊,妹妹,這地方旱災到現在,人都走投無路了,白天還好說,晚上可什麽都有。”另一位婦人也幫着勸青華。
“謝謝你們。我一會就去桃山,姐姐你們快去吧。”青華趕緊對着兩人道謝,也不敢再耽誤兩人的行程。
兩位婦人也沒再說什麽,扭頭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隊。
青華繼續往她們另一個方向走去,她想看看幹旱的土地上是否有什麽線索。
青華沿着道路走了許久,路上的景色基本都是相同的,都是幹裂的土地和傾倒泛黃的莊稼農田。
就在此時,青華看到面前有一抹粉色,在這一片的荒蕪大地上很是突兀。
青華往着那抹綠色走去,走近了青華發現這是一株桃樹,上面正在綻放着朵朵桃花,而桃樹身邊都是枯死的草木。
青華走近了這株桃樹,越走近她越能感覺得到熟悉的氣息。
“青華,你來找桃子啦!”桃子從樹上倒挂下來,用尾巴勾着枝幹,倒立着和青華說話。
青華在這裏見到桃子十分驚訝,她上次和桃子分別已經快一個月了。
“桃子,你怎麽會在這裏。”青華想着,也同時開口問了桃子。
桃子挂着尾巴在樹上晃蕩着很開心的樣子,“桃子是桃山出生的呀,我一直都在桃山這裏玩的。”
桃山,就是昌伯說的白玉赤水兩地中間的那座山,原來桃子就是桃山的山魈。
只是桃子怎麽會剛好在這裏出現,而這裏又有一顆桃樹在這裏,“桃子,這顆桃樹怎麽回事,到處都是幹旱的土地,這棵桃樹怎麽會活下來。”
“桃子給的桃核就可以,桃子給的桃核在哪裏都可以活下來。”桃子挂着尾巴繼續晃蕩,看起來真的很開心青華的到來。
“你怎麽會知道我來這裏?”青華覺得桃子像是早在這裏等着自己的到來。
“桃子在不周山等青華好久,青華都不來,然後那天來了個老爺爺,他說到青華你的名字,還說到了赤水,桃子回去問了小希赤水在哪裏,小希說赤水在這裏,我就來赤水等你了。”桃子晃得青華有些頭暈,青華只能伸手把桃子的胳膊按住讓它不再左右晃着。
“小希?”青華記得桃子似乎也是提過這個名字。
“嗯嗯,小希”桃子肯定地點了點頭。
“小希是誰?”青華繼續問道。
“小希是桃子的朋友。”桃子笑的十分單純可愛。
青華想着小希大約也是桃子什麽精怪朋友吧,青華來不及深究桃子來到這裏的真實原因,桃子既然是桃山的山魈,那就一定知道離這裏最近的河神是誰。
“桃子,你知道最近的河神在哪裏嗎?”青華把桃子從樹上抱下來,桃子似乎覺得跟青華這樣倒立說話很有趣,青華沒有時間跟桃子玩鬧,趕緊把桃子擺正,跟自己目光相對說話。
“什麽是河神?”桃子繼續眨着眼睛看着青華問道。
青華有些挫敗,桃子這個腦子,她想了想給桃子換了個說法,“桃子,你見過一直生活在水邊的人嗎?自己一個人那種。”
“你是說雲澤嗎?”桃子歪着腦袋想了想,随即回答青華。
“對,就是他,桃子你可以帶我去見他嗎?”青華不确定桃子說的人是否是河神,但是這個雲澤就算不是也應當是比桃子要靠譜一些的。
桃子點了點頭,爬上青華肩頭給她指引着方向。
桃子發揮着山魈的優勢,帶着青華穿過幹涸的河流土地很快就到了一條河邊,這裏有一塊巨石擋在他們面前。
桃子從青華肩上跳了下來,敲了敲巨石,“雲澤,你在家嗎?”
青華又是一陣驚訝,怎麽會有人住在石頭裏。
桃子敲完沒一會石頭中間就開始慢慢裂開一道縫隙,縫隙越來越大,沒過多久一個人影從石縫裏走了出來,青華看見是個穿着白衣的男子。
“雲澤,我帶着青華來找你玩了。”桃子從地上又跳到雲澤懷裏,雲澤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就伸手接住了桃子。
“青華?您是神界來的神官嗎?”雲澤看着青華的打扮,又是和桃子一起來的,再加上桃山旁邊的旱災,應該是神界派人前來了。
“您好,我是句芒宮的預備神官青華,我來是為了幫忙解決赤水的旱災。”青華對着雲澤解釋道。
“我是桃山汾河的河神雲澤,赤水的旱災我也知道一些,最近有許多赤水的人來我這取水,我也想幫他們,只是我的力量微小,離開這汾河我就很難施雲布雨,神官大人如果可以幫忙那就太好了。”雲澤對着青華笑的很是溫和。
“叫我青華就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聽到自己可以出力幫忙青華燃起了希望。
“我把汾河的水力資源彙集在這一杯水裏。”雲澤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青色小茶杯,裏面大約有半杯水,“青華你只需要在赤水上空灑下這杯水即可,我的神力離開汾河就無法施展,只能讓你幫忙了。”
青華點了點頭,接過了水杯,“雲澤,謝謝你。”
雲澤也對着青華點了點頭,“青華,我也很開心我可以幫上忙。”
青華看着雲澤的目光,她明白雲澤作為一方河神,無力幫助當地人民的挫敗。
“那我先走了。”青華對着雲澤道了別正準備離開。
“桃子也要去!”桃子聽着雲澤和青華一來一回,它不太明白兩人在做什麽,但是它知道青華要走,它好不容易再遇上青華,它這次一定要好好跟着青華。
桃子就着雲澤抱的胳膊往青華懷裏撲去,剛蹬出去不過半個腳掌距離就被雲澤攔腰抱了回去,“桃子,青華還會再回來的,你聽話一些。”
雲澤對着青華使了眼色,青華瞬間明白,她趕緊轉身召來神駒出發了,留下桃子在雲澤懷裏不停掙紮叫嚷着青華的名字。
青華騎着神駒到了赤水半空按照雲澤說的倒下了那杯水,水滴落到半空開始快速增長分散開,雲層也朝着青華的方向聚集來,青華聽見雷聲在雲層中響起,沒多久赤水便落下瓢潑大雨。
青華收起茶杯架着神駒來到了地面上,此時的土地貪婪吸食着每一滴雨水,幹涸的小溪也重新湧動起來,青華站在雨裏閉上眼睛感受四周草木的靈力流動。
有了雨水的滋潤,萬物的靈力又流動起來,青華剛到赤水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只有死氣沉沉微弱的靈力存在。
青華蹲下身子,把手放在被雨水浸潤的土地上,她朝着這篇土地散播着屬于她的靈力,四周的草木也從枯黃色變成了蒼綠色,土地也恢複了充滿的生機的模樣。
雨勢慢慢減小,沒一會雨便停下了,青華收起了靈力,沒有雨水,她的靈力輸出再多也無用。
青華召來神駒,她從一路從赤水前往桃山,剛剛下完一場雨幹旱緩解了許多,只是只有她剛剛施法的區域恢複了往日生機,而其他地方還是一片枯黃。
還不夠,還需要更多的雨水。
青華回到汾河邊,雲澤正在石塊邊等着她,而桃子背對着雲澤,背影看上去就氣鼓鼓的。
“青華謝謝你,我看到你布下的雲雨了。”雲澤湊上來對着青華說道。
桃子聽見聲音轉過身,看到是青華趕緊跑過來,跳進了青華懷裏。
“青華,你回來了!”桃子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很快。
“嗯嗯,但是我們只是暫時緩解的這場旱災,汾河的水力最多支撐一周,我們還需要更多的雨水。”青華摸了摸桃子的腦袋,轉過頭對着雲澤繼續說。
“神界沒有派應龍大人來嗎?”雲澤覺得有些奇怪,只有青華一人來,按理來說這種大面積的旱災應當有龍族幫忙。
“應龍大人在南山處理相柳鬧出的災禍,神界派我先來緩解旱災,只是…”青華沒再說下去,只是她也不知道應龍大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來。
雲澤也沒再說什麽,神界的争端他不甚了解,他只能盡力去幫助青華處理這次的旱災。
“對了,雲澤這次發生的旱災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你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青華想起自己的任務,除了解決旱災,她還要調查旱災的緣由。
“旱災大約是半年前,那是冬天還沒過,赤水的河流解凍後大家發現水位都低了許多,但是當時并沒有幹旱地如此明顯,直到後面春天到來,氣溫逐漸升高,水位也越來越低,大地也随着開始幹裂,一直到今天。”雲澤想了想回答青華,雲澤住在桃山,赤水當地的河神都是依水而存,水流幹涸了他們也跟着一起消失了,雲澤能感受到自己的同族正在逐漸減少但是卻無能為力。
“不過,半年前我确實發現了一些蹊跷的事情,那件事還是桃子看到的。”雲澤把目光投向了桃子的身上。
青華也跟着望向了懷裏的桃子,桃子看到青華望向自己,便給她回了一個極燦爛的笑。
“桃子,你那天跟我說,你看到一個青衣女子是嗎?”雲澤看着桃子問它。
“桃子看到一個姐姐從桃山經過,桃子問她去哪,她沒有理桃子,桃子不喜歡她,她身上都是後山的味道。”桃子歪着頭對着青華說道。
“後山有一處沼澤,桃子說的是腐爛之味。”雲澤對着青華解釋說。
有腐臭之味的青衣女子,青華皺着眉頭想着,這件事似乎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
“桃子,那個女人去哪個方向了?”青華問桃子。
“那裏。”桃子指着赤水的方向回答青華。
青華雲澤對視一眼,這位青衣女子大約和旱災真的有些關系。
青華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她需要再去赤水深處打探一些青衣女子的下落,而應龍那邊…青華想到這裏便随手摘下一片葉子,她把赤水的消息借由草木之力附在樹葉上傳給昌伯,等她放開手樹葉便朝着神界的方向飛走了,她只能希望昌伯能早日給她帶來一些好消息。
“雲澤,我需要再去一趟赤水,謝謝你的幫忙。”青華對着雲澤端正地行了個禮。
“青華,如果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随時找我。”雲澤也回了個禮。
青華點了點頭,她看了看懷裏的桃子,又開始發愁,桃子這會抓着她的衣服抓的很緊,她不想帶着桃子一起,萬一路上有什麽危險,桃子還是留在桃山比較好。
“桃子,你留在這裏等我好不好?”青華想跟桃子好好商量。
“桃子和青華一起。”桃子手腳都抓着青華身上的衣服,沒有絲毫想松開的跡象。
“帶上桃子吧,桃子對桃山附近的山地都很熟悉,有桃子幫你領路也能快一些。”雲澤對着青華提議。
青華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于是帶上桃子一起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