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
青華此時從昏迷中醒來,她從床上坐起,打量着四周,是蓐收宮,青華認了出來。
外面看守的侍從看見青華醒了,連忙走進來,“神官您醒了,我去給您喊宿暮神官來。”
說完就又退了出去,青華剛醒腦子還不是很清醒,她扶着床邊想站起來,但是身子還是不是很穩,想坐起結果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青華,你醒了,你現在覺得怎麽樣?”宿暮神官從外面走進來,把青華又按回去,讓她坐回了床上,青華掙紮了一會想起來,但是宿暮神官很是堅決,她動彈不得,只能再次乖乖躺回去。
“宿暮姐姐,我師父他們呢?”青華追問着,她記得昏睡前,宿暮告訴她,共工神君和她師父兩人都還在南山,她迫切想知道兩人的消息。
“他們不會有事的,剛剛我派去的小神官回來回複我,已經發現兩人的蹤跡了,他們倆都沒事。”宿暮安慰着青華。
青華聽完安心不少,放松下了身子,門外一個侍從敲了敲門,“神官,青華小神官的藥煎好了。”,說完便端着藥進來了。
青華對喂藥有些陰影,每次喝完藥她都會暈暈乎乎,這會看到漆黑的藥碗又忍不住開始發暈。
宿暮從侍從手裏接過藥碗,端着藥碗送到青華嘴邊,青華皺了皺眉,是熟悉而苦澀的藥味,看了看宿暮此時擔憂的神情,她咬了咬牙,結果藥碗一飲而盡,這是第一次她主動這麽喝藥。
“好了,喝完藥就繼續休息吧,我會派人一直關注桑極神官和共工神君兩人的消息。”宿暮一邊扶着她躺下,一邊安慰她說道。
門外這時候柏沅推門而入,“宿暮,我們被發現了,現在若水宮那邊正在派人往蓐收宮趕來,我們必須趕快離開。”柏沅邊說着,邊和另一位蓐收宮的小神官正扶着昭明走了進來。
宿暮一陣驚訝,她想不到這麽快就已經暴露了,她明明剛剛才帶青華回蓐收宮不久,怎麽會這麽快若水宮那邊就得到消息,宿暮緊皺起眉頭,看來自己宮裏有些不對勁,她環顧四周,是再熟悉不過的裝飾,她已經看了千遍萬遍,但是她來不及多想了,她需要盡快把青華他們一行人轉移。
青華此時也有些懵,她剛剛才從藥廬逃出來,聽柏沅宿暮的意思,他們現在又要去別的地方了,青華雖然不明白是什麽情況,卻也配合着宿暮神官扶起她的手站了起來。
“去找…”宿暮神官想起了什麽,但是随即就被柏沅打斷,“出去在馬車上再說”,柏沅帶着昭明,宿暮帶着青華,一行人很快出發了。
上了馬車柏沅才示意宿暮神官開口說話,宿暮神官這才回過神來,兩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去北山吧,我剛剛給我師父傳去了消息,在他那裏可以保證青華昭明兩人的安全。”
柏沅點點頭,金堯神官那是個好去處,雖然金堯神官已經退休了,但是退休前金堯神官也是出了名的脾氣倔神力強,幾乎神界沒有人敢去叨擾他,而且金堯神官一直以來都和桑極神官是好友,他是不會不管幾人的安危的。
青華看着兩人交談着,終于忍不住打斷兩人,她覺得似乎兩人瞞着自己什麽,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是誰在追我們?為什麽要追我們?為什麽要帶我去找金堯神官?”青華忍不住一連串的發問。
柏沅看了宿暮一眼,兩人沉默了下來,宿暮看着柏沅,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青華的問題,她剛剛才讓青華放下心來說共工神君和桑極神官沒事,轉眼間他們又踏上了逃亡的道路。
柏沅看着青華,他的手覆上青華的手,“青華,師父和共工神君失聯了,現在神界是颛顼神君掌權,他想置共工神君這一派于死地,南山的魔族的侵襲不是意外,而是他們策劃的陰謀罷了。”
青華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宿暮趕緊把手覆上青華的額頭,想再次強制讓青華睡去,但是青華這次并沒有順從,她推開宿暮的手,掙紮着想起身,柏沅宿暮二人趕緊起身拽住有些失控的青華。
馬車外這時候傳來了嘈雜的人聲,柏沅和宿暮對望一眼,宿暮這次用了些神力,把還在掙紮的青華按了回去,青華還很虛弱只能随着宿暮的溫柔的細語,在她的手下再次昏睡過去。
柏沅看着青華安穩了下來,于是召出了長劍率先走出了馬車外。
外面嘈雜的人聲逐漸變大,馬車兩邊出現了無數的神界守衛,密密麻麻把馬車圍繞了起來。
宿暮神官把青華昭明扶好,也召出長劍走了出去,和柏沅立在兩端。
今天必是一場惡戰,宿暮心想。
四周的守衛不斷靠近,柏沅宿暮對視一眼,兩人投入了戰場。宿暮和柏沅的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神力遠在這些守衛之上,兩人也配合十分默契,一波波守衛們被不斷擊退,但随之新一批又撲上來,兩方陷入了僵局。
容光重黎就是在這時候加入的,柏沅宿暮頓感不妙,容光重黎再加上這些守衛,他們很難全身而退。
“宿暮神官,柏沅神官,為何如此匆忙,蓐收宮裏沒找到二位,還好在這裏追上了,颛顼神君想請兩位去若水宮裏聊一聊。”容光上前禀退了一衆守衛們,站在宿暮柏沅面前,對着兩人說道。
“有勞二位神官親自前來了,但是今天實在是不太方便。”柏沅看着容光笑的溫和的樣子回複着,手裏提着的長劍卻一直沒放下過。
“哦?不方便?是因為馬車裏兩位嗎?”容光說着便往着馬車的方向靠近。
柏沅宿暮立馬提劍指向容光的方向,兩人死死盯着容光靠近的步伐。
“看來真是因為馬車裏的人,青華和昭明的傷都很重,這樣折騰對兩位實在不好,我也不想用強硬的手段帶你們回去,不如今天就此休戰,幾位都跟我回若水宮養傷如何?”容光停止前進,停在兩人面前,面露笑意跟柏沅宿暮商量着。
“容光,回若水宮,颛顼神君會留青華昭明一條活路嗎?”柏沅反問道,明明問的是容光,但是柏沅目光看向的卻是重黎。
重黎回望着柏沅,一言不發,只是看着馬車的方向。
“如此,那就只能一戰了。”容光提起劍來,示意守衛們,随即一起沖了上去。
柏沅和宿暮兩人也提劍迎戰,柏沅一路厮殺到了重黎面前,兩人對視一眼随即纏鬥了起來。
宿暮這邊還在和容光糾纏不休,容光這才發現這位宿暮神官并不像看上去文弱的樣子,甚至神力在他之上好幾個階層,要不是有守衛們和他配合,他好幾次都快被宿暮傷到。
容光還在和重黎混戰着,他們兩的氣場都過于強大,周圍守衛自動給兩人讓開了一片區域。
柏沅是冬官,像是春官可以熟練運用草木之力,夏官擅長運用火焰,秋官擅長風雨雷電的自然之力,而冬官可以借用玄冥之力。玄冥之力在外者看來像是灰色的沙石狀流體生物,但只要接觸到玄冥之力,任何神力都會頃刻間化作沙石狀,成為玄冥之力的一部分。
而此時在半空裏,屬于重黎的金色火焰和屬于柏沅的灰色玄冥之力,兩股力量緊緊纏繞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圈,把中間争鬥的兩人繞了起來,金色的火焰被不斷吞噬成灰色的沙狀物,但是随即灰色沙狀物中間又生出新的金色火焰包裹灼燒着玄冥之力。
柏沅重黎兩人都在不久前受過重傷,但是兩人都倔強地不願放棄,如同不斷交纏的金色和灰色,兩人此刻也鬥的不可開交。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長劍穿過守衛們,從容光宿暮兩人中間穿過,容光和宿暮均是一驚,兩人各退開好幾步的距離,也制止了正在混戰的守衛們,長劍一路飛速向前直挺挺插入一個守衛騎着的神駒身上,神駒發出凄厲的嘶鳴,随後倒下。
長劍這時又像是有生命一樣,從神駒體內自己緩慢拔出,沾着鮮血懸在半空中,守衛們被震驚地四散開,自動給慘死的神駒讓出一片區域,上面的守衛被吓得從馬上摔下,尖叫着爬到別的守衛腳邊。
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柏沅重黎兩人還在争鬥不休,兩人已經顧不上周圍發生的一切了。
一個人影這時候忽然出現了,衆人來不及看清他的臉,便被一陣強風卷挾着退後了幾米遠。
人影穿入了重黎柏沅争鬥的的圈內,重黎的火焰之力和柏沅的玄冥之力看起來對他沒有任何影響,那人左右手各制住提劍的兩人,重黎柏沅被迫停了下來。
這時候衆人才看清來者,是金堯神官。
金堯神官放開重黎,拉着柏沅穿過衆人,來到宿暮身旁,看着宿暮身上挂了一些傷,瞬間臉上挂上了不悅,金堯神官一擡手沾滿血的長劍瞬間回到他手裏,穿過幾個守衛時還劃傷了他們的四肢,但是即使是受傷,四周也不敢有守衛出聲,金堯神官的氣場完全壓死了衆人。
“我要帶走我自己的徒弟,若水宮可有異議?”金堯神官守在馬車旁,看着容光重黎兩人說道。
“金堯神官,颛顼神君想和幾位小神官聊一聊,您何必插一腳進來。”容光知道此時靠着武力,他和重黎兩人對上金堯神官也是毫無勝算,何況還有柏沅宿暮的幫忙。
“颛顼…”金堯神官緩緩念着這個名字,随即哈哈大笑起來。“我可從不怕他,你盡管告訴他,是我金堯帶走的人,如果有任何問題,讓他自己親自來北山要人。”
金堯神官說完便要帶着幾人離開,容光重黎兩人趕緊上前攔住。
“怎麽?你們兩個還想跟我這個老骨頭打上一架嗎?”金堯神官看着面前的兩人開口說道。
“金堯神官不要讓我們為難,颛顼神君不會對柏沅青華昭明怎麽樣,請您不要牽扯進來這件事。”容光還是不死心,繼續說着。
“進了你們若水宮,那還能有出來的道理嗎?我認識颛顼多久,他什麽脾氣我可清楚的很,回去告訴颛顼,這件事我不僅要管,我還要一管到底。”金堯神官盯着容光回他。
“還要繼續攔着嗎?”金堯神官提起長劍,望向衆人,守衛們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容光看了看重黎,兩人點了點頭,給馬車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金堯神官對着柏沅宿暮兩人點點頭,他們兩随即收了長劍走進了馬車裏,金堯神官架着神駒引着馬車往前。
容光和重黎只能立在原地,看着金堯神官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