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返程

第二十章  返程

謝青硯口中的那句話眼看就要鼓足勇氣說出來,但就在此時,一陣鼓掌聲從不遠處傳來。

謝青硯眼神當中閃過不快,他好不容易準備好和桐姐姐告白了,究竟是誰壞他好事?

兩人轉過頭,便看見謝正卿帶着一衆世家貴族的公子小姐站在那邊,看着兩人。

謝正卿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滿臉看好戲的模樣。

他說道:“沒想到青硯還有這種本事,之前表哥竟然不知道,今日還真是讓表哥長了見識。”

謝青硯心中氣憤,但是面上依舊不能顯現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皮笑肉不笑:“多謝表哥誇贊,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罷了,上不得臺面。”

而謝正卿卻是搖了搖頭,擡起一身手指放在了自己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表哥确實覺得,青硯此番,深得我心。”

謝青硯內心白了他一眼,但面上還得裝裝樣子繼續做出一副謙卑的模樣。

誰料謝正卿話頭一轉,将視線轉移到了喬疏桐身上,“我萬萬沒有想到,喬小姐的琴竟彈得這般好,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喬疏桐将他話裏面的那些個陰陽怪氣聽了個明明白白,臉上又帶上了那一幅應對萬事的面容,嘴角勾着恰到好處的弧度,“不敢當,二皇子謬贊,臣女也不過是對此有些了解。”

謝正卿看着兩人這軟硬不吃的模樣,心中微動,他嘴角噙着的笑容更大幾分,“二位就不要謙虛了,今日我做主,回頭對你二人定重重有賞。”

謝正卿在百姓眼中就是一副不着邊際的模樣,有着絲毫不亞于謝青硯的纨绔,通過他這麽熟練的舉辦這種活動便可以看出來了,但相比起謝青硯,卻顯得好多了。

喬疏桐看着這人的眼神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善,她很少這樣看人,但面前這人卻讓她不自覺地警惕。

喬文翰和易文石走到了謝正卿身邊,朝着喬疏桐招招手。

喬疏桐臉上的笑容終于變得真切幾分。

謝正卿微微側過頭,聽着身側的手下說完一句話之後又回過頭,說道:“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諸位便散了吧,我會派人将諸位送回府中的。”

說完這一句,謝正卿便率先轉頭,走了。

謝青硯抓住喬疏桐,眼中帶着委屈。

他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謝正卿打斷,還帶來了這麽多人,現在他想要再說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喬文翰快步過來,站在喬疏桐身邊,眼神警惕地看着謝青硯。

“姐姐,現在天色已晚,我們走吧,他們将馬車都安排好了。”

說着喬文翰就打算直接将喬疏桐帶走。

他方才親眼看見了謝青硯眼中的那些隐晦的表情,要不是他們來得及時,現在指不定謝青硯會和喬疏桐說些什麽。

喬疏桐微笑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謝青硯,跟着喬文翰走向了謝正卿準備好的馬車。

謝青硯擡步想要追上去,但謝正卿的一名手下便走了過來。

“世子殿下。”謝正卿的手下被攔截住,明晃晃的刀劍出了鞘,架在他脖子不遠處。

“有事?”謝青硯回了頭,臉上是無盡的冷意。

不僅僅是被打斷了進程的不滿,還有就是對謝正卿這個人由內而外的厭惡。

在表面上,他和謝正卿是兄友弟恭的樣子,但那終究只是假象,現實是他們一直在明争暗鬥。

雖然謝青硯是世子,是斷然不會争奪那無上尊位的人,但身上流着的終究是謝家的血,既然流着一樣的血,那麽他若是有意,那麽他便也可以坐上去。

所以謝青硯随時都在防備着他的那些表兄弟們,以至于裝作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模樣。

謝正卿的手下絲毫沒有被面前架在他頸上的劍刃恐吓到,說話依舊是不疾不徐,“我家殿下請您一聚。”

·

喬疏桐回到家中之後已經快要到醜時,可以說他們這一整天基本都在外面。

下人在一旁準備着藥浴的東西,她則坐在一邊任由鵲兒幫她拆下身上的首飾。

“小姐今日回來得真的好晚,鵲兒原以為到戌時就該回來了,沒想到一直等到醜時才見着小姐的身影。”鵲兒一邊給她拆卸首飾,一邊絮絮叨叨的。

喬疏桐坐在銅鏡前,看着銅鏡當中自己的面容,看着自己身上略顯繁瑣的衣物首飾被卸下。

“好了鵲兒,我也不知今日會這麽晚,辛苦你等到這麽晚,你一會兒就去好好的睡吧,我給你一天休沐的時間。”喬疏桐安慰着鵲兒,看着鵲兒在聽見休沐時露出欣喜的表情。

“真的嗎小姐?”鵲兒驚喜地笑着,她最喜歡的就是每次休息的日子,雖然跟着喬疏桐根本就沒有多累,但還是會喜歡獨屬于自己的時間。

喬疏桐肯定地點頭,“我說的話還能有假?”

鵲兒快要激動死了,“多謝小姐!”

等鵲兒将自己身上的繁瑣都拆解下去後,喬疏桐揮揮手,“去吧,好好休息。”

鵲兒沒有推辭,帶着屋內其他的下人出了喬疏桐的屋子。

喬疏桐泡進藥浴當中,此時身體上的勞累才算是徹徹底底地被激發出來,強烈的困意讓她不受控制地閉上了眼睛。

半夢半醒之間,她好像看見了不久之前和謝青硯在河邊舞劍時的場景,最後謝青硯接住她扔過去的劍鞘後做出了和現實完全不同的舉動。

謝青硯直接問了出來:“桐姐姐,你是不是從始至終就不是一個所謂的病弱之人?你扔給我劍鞘的時候上面帶着的力道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女子該攜帶着的力量,倒像是一個習武之人。”

而喬疏桐也沒有繼續隐瞞,她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是,我的确會一些武功。”

她一直以來練習的都是一些手部和身體靈活性的武功,這是喬文翰之前專門為她尋到的強身健體的功法,時間短的話或許只覺得身體會變得輕盈、更加健康,但時間長了便能夠體現出真正的功效。

喬疏桐練了六年。

不僅如此,就連她泡的藥浴都是對此有好處的,可以說,喬文翰對她的身體格外上心。

剛開始喬疏桐還會疑惑為什麽喬文翰要對她這般上心,甚至不惜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去尋找這些還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東西。

到後來喬疏桐問得多了,喬文翰依舊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信息,只說他絕對不會害自己的親姐姐。

喬疏桐便再也沒有問過。

在夢中,喬疏桐說出真相之後謝青硯臉上先是閃過驚訝,随後便是疑惑,再接着臉上便浮現出了更加複雜的感情。

喬疏桐能看出來,那是殺心。

“謝青硯”不允許有一個隐藏的隐患一直藏匿在自己身邊。

他手中握着劍鞘的手緊了緊,眼睛看着喬疏桐,瞳孔當中帶着明顯的敵意。

而喬疏桐卻是絲毫沒有将這些放在心上,像是自信謝青硯絕對不會殺了自己。

她端坐在琴後,看着手中持着佩劍朝自己逐漸靠近的謝青硯。

謝青硯笑了出來,背對着月光的他露出森森白牙,看起來格外可怖。

“桐姐姐,雖然你會一些武功,但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對手嗎?”他聲音溫柔依舊,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傷人,“你覺得我會用怎樣的方式殺了你?”

喬疏桐面上依舊沒有顯現出絲毫的懼意,她淡淡地搖了搖頭,聲音篤定,“你不會殺我。”

謝青硯一邊眉梢挑了一下,“何出此言?”

而喬疏桐卻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笑着。

謝青硯似乎失去了耐心,将自己的劍從劍鞘當中拔了出來,冰冷的劍刃抵在喬疏桐白皙的脖頸邊,鋒利的邊緣幾度要将喬疏桐嬌嫩的皮膚劃破。

這時候喬疏桐才回答,“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他,無法對我動手。”

随着最後一個字落下,喬疏桐睜開了眼睛。

藥浴依舊冒着熱氣,喬疏桐靠在浴桶邊緣仰頭長長嘆息一聲,呼出的氣和周圍的熱氣混合在一起。

雖然在夢中她那樣篤定,但是到了現實當中呢?她還可以那般篤定謝青硯一定不會對她動手嗎?

就算之前通過眼神看出了謝青硯的內心,他心中确實是有自己的,但那又如何,這世間為了各種事情從而背刺一刀的事情還少嗎?

喬疏桐将腦中思緒抛離,讓自己盡量腦中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她從浴桶當中走出,随手拿過挂在一旁的自己的亵衣為自己穿上,然後便上了床好好休息。

她太累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是格外疲憊。

喬疏桐睡得很快,她還從未這麽晚睡過,基本上是在躺下的一瞬間便沒了多餘的意識。

·

謝青硯跟着謝正卿上了他的馬車之後便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碧羽軒?”謝青硯冷笑一聲,“表哥來我的地方跟我談話?不怕我做些什麽嗎?”

謝正卿笑着,“自然不怕,我若是怕的話是斷然要離這裏遠遠的了。”

謝青硯雖然好奇謝正卿為什麽要三更半夜地拉他談話,還要拉着他到他自己的地方,但以防謝正卿有什麽其他的小動作,謝青硯還是跟了上去。

Leave a Reply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