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獸、蛇蟲,對鮮血的敏感遠超其他。
當殺戮開啓,他們漸漸失控,哪怕是成艾也無法阻止他們的嗜血。公孫度對此是沒有料到的。
常年的征戰,讓他下意識忽視了這些。
“不對勁!”
公孫度從望遠鏡中察覺到不對,喝道:“随朕殺下去!”
“陛下不可!”衆內衛拼死,方才将其攔下。
公孫度無奈道:“既如此,速速發響箭,告知大家提高警惕。”
“是!”
不等響箭升空,木鹿和他手下的蠻兵也發現了一個個動物的變化,不禁勃然色變。
“直接撤,已經無法控制了。”木鹿當即與心腹言道。
“那大王……”
木鹿瞪了一眼說話之人,道:“蠻王自有護衛,何須你擔心。”
木鹿等人欲走,但是要想從周圍發狂的大象等獸蟲之中逃出去,并非易事。
孟獲和祝融夫妻反應稍慢,但也很快就察覺到不妥。
“似有不對!”
孟獲虎目四射,終于發覺不安來自何處,驚呼道:“木鹿徹底失控了。”
祝融秀目掃視,正好看到木鹿離開的背影,亦是驚道:“木鹿這是要離開了嗎?”說完,看向孟獲,道:“那我們怎麽辦?”
孟獲探目,卻連個背影都沒有看到,想了想,道:“我們也走,不過先把撤退的命令傳下去。”
祝融了然,深深的看了眼孟獲,道:“大王就不怕事後為木鹿所記恨?”
“本王為大局計,有什麽可怕的?”
末了,孟獲面上滿是詭異,道:“況且,他能不能活着回去都還說不準啊!”
祝融不由心頭一涼,腦海中回想起金環三結幾人的情況,暗道:難道……大王賣隊友?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三個四個,甚至五個?那木鹿之後的下一個……是誰?會是我嗎?
也就是不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了,要不然鐵定得吟上一句。
不管這邊的龌龊,且說典韋自山頭一路猛沖而下,殺到蠻軍營地。
“咦?這些畜生怎麽回事?”
典韋那腦子有些想不明白,不過他也不在意:畜生終究是畜生,難道還能上天呼?
但見毒蛇飛射典韋,他看都不看一戟就打碎其蛇頭,身子就像破布袋一樣砸在他身上,然後刷的一下掉在地上,動也不動。
又見野狼兩只飛撲而來,典韋怒喝一聲“畜生休要張狂”,雙戟悍然砸下,落到其頭上,直接将其打得變形,一個照面就殒命。所謂銅頭鐵尾豆腐腰,在此時完全沒有半點應景。妥妥就是一盤菜,任取任拿的那種。
咚咚……
不是戰鼓擂動的聲音,而是大地被敲響的動靜。
典韋虎目一閃,心頭犯了難。要是将其殺死,典韋自問并不難,可陛下的話,言猶在耳啊!
怎麽辦?
思索間,大象已經沖到近前,典韋只得閃身躲開。
沖勢無匹,勢難回。
巋巍身軀,掉頭煩。
典韋一眼就發現了大象的缺點,于是再遇大象也都及時避開,根本不做更多的理會。而野狼等猛獸和毒蛇一類,則是遭了秧,被典韋好一通大殺特殺。
及至後來天亮,清點戰場的時候,發現地上人的屍體反而沒有這些野獸的屍體多。
卻說此時,典韋的兇猛落入蠻兵眼中,宛若天神,一個個都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嘴裏還念念有詞。
也不知道說的什麽,或許……是說些某神下凡,我等只能敬仰(屈服)的意思吧。
這一切,都被公孫度瞧了個正着,不由撫額道:“果真不愧是逐虎過澗的猛人,區區猛獸毒蛇的,簡直就是送菜,是朕多慮了啊!”
周圍的內衛聽了個清楚,不免有好奇的問道:“陛下,典頭兒還有這般故事?能跟我們說說嗎?”
公孫度又掃了眼戰場,見越來越多的蠻兵放棄抵抗,知道大局已定,轉身尋了個石頭坐下細細說了起來。
一衆內衛聽得倒也津津有味,不由,面露崇敬之色:“典頭兒竟有這般本事,厲害!”
這算是含蓄的,更有甚者直接驚呼出聲,也就是控制力不錯,壓低了聲音,不然鐵定傳得老遠。
遠處,蠻兵營地,蠻兵是服了,那些野性難馴的猛獸毒蛇一類,遭到血腥味的刺激,卻是更加狂躁了。
也正是因此,讓木鹿等人趁機沖了出去。
典韋發現後,面上多有糾結:該追哪個呢?
恰在這時,褚燕追了上來。
“典侍衛!”
典韋大喜道:“褚将軍,你來得正好,你往那邊去追木鹿,俺去追祝融。”
祝融?不是孟獲嗎?
褚燕不由一怔,待回過神,只能看到典韋追擊而去的背影。
“罷了!”
壓下心頭的疑惑,褚燕趕緊帶人追向方才典韋所指的方向。
索性有在外圍的同袍進行拖延,褚燕追出不過二三十裏就将其追上,經過一番打鬥,木鹿等人紛紛束手就擒。
沒了大象等野獸,木鹿就等于沒了牙的老虎啊!
典韋這邊就沒那麽簡單了。
孟獲和祝融夫妻的武藝都要超過木鹿等人,是以讓他們真的沖了出去。其實也是此次公孫度帶的人不多,也沒法多帶,而且四面八方都要埋伏人,根本不夠。
不過,典韋可不是孟獲這些妖豔賤貨能比的,天賦,不是常年的努力就能與之相比的。而且,有天賦,人家又還更努力,如何比?
典韋追出四十多裏,天都快要亮了的時候,總算是追上了孟獲等人。
“分開走,不然誰都走不了。”
孟獲說完,不理祝融,帶着一票人就往左面的山道騰躍而去。
果然是到我了嗎?先前若不是我,你能那麽容易殺出來?
祝融的面色漸漸冰冷,掃了眼已經在視線範圍內的典韋等人,也快步往左面的山道奔騰而去。
就這樣,孟獲在前面逃,祝融在後面跟着,而典韋又在最後面追着。
“什麽情況?”
典韋感覺有些奇怪,詫異的說了句,卻也沒有多想,悶頭繼續追。
最後,又追出數裏地,在祝融的刻意下,夫妻二人沒有一個逃脫。
“祝融,你這是幹嘛?就這麽想害死本王嗎?”孟獲被打了個鼻青臉腫才被擒住,看着完好無損的祝融面上多有憤憤。
祝融冷笑一聲,輕蔑道:“你想賣了我,還覺得自己無辜?”
“本王乃是蠻王,你難道就不應該保護一下本王嗎?”孟獲一臉正色道。
“呵呵!”
祝融冷笑一聲,昂聲道:“我乃部族祭祀,沒有我,你會成為蠻王?”
典韋懶得看他們在這兒扒拉,一揮手,道:“通通帶走!”
回到之前蠻族的營地,公孫度見到了孟獲和祝融夫妻二人,然後從典韋口中得知了二人吵鬧的一幕,不禁感嘆道:“并非所有女人都是那麽的惡毒,有時候确實是情非得已啊!”
“……”
典韋表示這話太深奧,并非他所能理解的,只是問道:“孟獲怎麽辦?”
孟獲面色一僵,搶先說道:“大人這般龌龊,本王是不會信服的!”
公孫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派人帶回去先看押起來吧,要是不安分,就讓他永遠不能作妖。”
“是,陛下。”
孟獲心頭一寒,來不及多言,就被內衛拉走。
“呸,沒種的混蛋,當初怎麽看上這麽一個貨。”祝融氣呼呼的說道。
“會不會是眼瞎了?”公孫度好笑道。
“呸!”
對孟獲都沒有好臉色,祝融自然也不會對公孫度有好臉色。
“呵呵!”
公孫度輕笑一聲,說道:“看來你也想和他一樣的待遇?”
祝融面色一僵,卻是沒有再說話,只是轉過頭去,心頭不停大罵某人混蛋、無恥之類。
公孫度是聽不到這話,要不然鐵定要說一句——
女人心,海底針!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