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柯最滿臉驚駭的看着四散逃逸的手下,驚呼出口。過了好半晌,柯最才發現之前那個金光閃閃的東西竟然換了位置。
“難不成是他?”
柯最話音剛落下,就見那金光閃閃的東西竟讓向他們靠了過來。柯最敢拿自己的豬腦袋發誓,他絕對沒有看錯,那東西是真的再向他們靠近。
一衆鮮卑士兵也發現了這點,面上多有驚慌。沒有直接潰散,已經是柯最等人威望甚重的緣故了。
怎麽辦?要不要直接逃走?
如此詭異的事情,讓柯最心中滿是惶恐,但随即卻又升起一股勃然大怒。
“都給本首領上,把這個鬼東西給拿下,本首領倒要看看是什麽東西在裝神弄鬼。上,都給本首領上……”
在柯最的咆哮和逼視下,周圍的士兵雖然心中惶恐不安,還是催馬圍了上去。
他們一動,那金光閃閃的東西卻停了下來。
這般詭異,令衆鮮卑士兵心頭一顫,下意識也跟着停了下來。
“上,我們這麽多人,就算是踏也能将他給踏平了!一起上!”柯最及時的怒吼,暫時打消了衆人心頭的恐懼。
“殺啊~”
數萬騎軍齊聲怒吼,似是這樣能給他們足夠的勇氣。
只可惜,這點兒勇氣并不能讓他們用于靠近那金光閃閃之物,只是隔着數十,上百丈便撥動弓弦,放出了以往無往不利的箭矢。
叮叮……叮叮叮……
一陣大珠小珠落玉盤之音過去,數萬箭矢盡數作了無用功。
“這、這、這……”
金光閃閃之物根本不管這些鮮卑人的驚駭,又動了起來,一面向左側靠近,一面射出無數弩矢。又有數百騎中箭身亡,上千人中箭受傷。
衆鮮卑騎兵驚駭欲退,然柯最早已料到此事,拔刀在手,厲聲長喝曰:“有膽敢逃跑者,立斬!”
“殺~”
衆鮮卑騎兵再次高喝,卻不敢向前,雖然也不後退,但卻向旁邊讓了過去,遠離金光。
“此物只可遠攻,不能近戰,大家靠近了在打!”
柯最見此不是辦法,只得又喊道:“但有建功者,賞羊千頭!”
百頭不多,千頭可就不少了。
衆鮮卑騎兵頓時紅了眼,不再顧忌自身性命,齊齊沖向了金光,欲要合圍殺之。
這一次,卻不僅僅是一面有弩矢飛出,而是四面八方,一個都沒有落下。
“啊……”“啊……”……
如蝗的箭雨,伴随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還未靠近,便有數千人被射殺。一時間眼中的欲望退去,恐懼開始滋生。
“上,大家都上,否則我們都要死!”
“上,給本首領上!”
柯最敏銳的察覺到了衆人的變化,急聲高呼,并親自往前行了幾步。
衆鮮卑騎兵無法,只得奮力向前。這次不同前面三次,他們懷着恐懼,卻又忘了恐懼,努力之下竟漸漸的靠攏了金光。
柯最見此大喜,吼道:“好,就是這樣,圍上去,一定要掀翻了他,弄明白這是個什麽鬼東西在裝神弄鬼!”
衆鮮卑騎兵亦是大喜,振奮不已,并力圍了上去。
“哈哈哈,你不是厲害嗎?爺爺還是到了你身邊,現在就讓爺爺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吧!”
靠近的鮮卑騎兵有的肆意大笑說着令人聽不懂的話,有的眼露喜悅,但都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兵刃,向失了“金身”的戰争堡壘攻了過去。
噌噌噌……叮叮叮…………
一陣雜七雜八的亂響,帶起了無數火花,卻在衆人的目光下毫發無傷。
“這……”
“咻咻……”
不等他們腦海中的有疑惑散去,弩矢再次出現,剝奪了他們的性命。不過這次他們看清了弩矢的來歷,臨死腦海中尚有一念——
“原來是從那個孔裏邊兒發出的,死得不冤!”
圍攻戰争堡壘的鮮卑騎兵就像被狂風掃過的麥子一樣,以之為中心倒了下去,從最開始的千把人,到後來的上萬人。
這般兇殘,讓還活着的鮮卑騎兵滿心都是恐懼,僵立在了原地。
“殺~”
陡然左近殺出一票人馬,看那裝束,乃是幽州軍。
頓時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鮮卑騎兵四散而去,就連柯最也沒了抵抗之心,因為剛來的幽州軍乃是騎軍,足有萬人。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黃敘,他受黃忠之命,早早埋伏到了強陰城,一直等到現在才出手。一出手,便讓柯最再無抵抗之心。
“~”
黃敘催馬來到戰争堡壘前,敲了兩下,然後說道:“本将黃敘,請向奮威将軍(即高順)傳話,南門尚有鮮卑大軍,這一路由本将引兵追擊。”
“黃将軍自去便是!”
“啊……高将軍!”黃敘聽得聲音,忙恭聲道,“高将軍可有其他吩咐?”
黃敘乃裨将,高順雖然也不過是個雜號将軍,但卻是大兩級,是以,頗是恭敬。當然也有前兩年高順獨占河西異族的原因。
“無礙,戰争堡壘雖強,但移動能力太差,所以黃将軍追敵便是,南城門的敵軍就交給本将了。”高順回道。
“好!”
黃敘一拱手,策馬揚刀追殺鮮卑潰兵而去。
高順也不停留,喝令衆人,驅動戰争堡壘往南城門趕去。
宴荔游看似愚魯,但實際上卻是奸詐無比,早在北面埋下了眼線,是以等高順到來,宴荔游已經開始撤退。這還是那探子太過震驚,以至于沒有第一時間将消息傳過來的緣故,要不然高順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到。
“算了,不追了,交給黃将軍吧!”
高順在戰争堡壘中看着這一切,只是一搖頭,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待宴荔游徹底消失在了視線內,高順又得了強陰都尉的傳話,這才出了戰争堡壘。
“見過高将軍!”
“郝都尉多禮了!”
高順拱手回禮,又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看郝都尉的樣子,守城游刃有餘啊!”
“高将軍過獎了!”
郝昭謙虛道:“昭不過有幾分本事罷了,與高将軍相比可謂是繁星比之皓月,遠遠不及也!”
高順微微搖了搖頭,沒有接茬。見郝昭看着戰争堡壘,說道:“怎麽?好奇嗎?”
“不敢!”
郝昭一驚,但見高順面上并無生氣的意思,于是又試探道:“若是可以,不知高将軍可否一觀?”
在之前等待,準确說防止敵軍去而複返的時候,郝昭就已經從北面的士兵口中得到了戰争堡壘的兇猛,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擊破了十萬鮮卑騎軍,不可謂不恐怖!
郝昭甚至覺得要是這樣的東西能多上幾個,鮮卑要不了多久就會滅亡。
高順聞言回想起當初他向公孫度提議重建一支陷陣營的時候……
“重建陷陣營?為什麽?”
“陷陣營的士兵起初來自死囚,雖然因為人人不畏死,闖出了些許名頭,然而到現在到底暗傷太多,撐不了多少年了。即便是換人,想來主公也不會再讓屬下選死囚編練,如此不若重建。”
“這樣的話……陷陣營實力強大,若是重建自是好的。某手下尚有一支重盾兵,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個個實力不差,不如将他們歸入清嚴麾下!”
“另外,某有一個想法,喚做‘戰争堡壘’,一直未能實現,如今清嚴既然要重建陷陣營,不若一道訓練訓練?”
“這……是,主公!只是這戰争堡壘是什麽?”
“就是……”
……
“主公,這戰争堡壘的眼色會不會太張揚了些?”
“張揚嗎?沒有吧!某覺得挺好的,這看起來多好看啊!”
“這……”
“好了。就這麽決定了,軍中的那些盾總是烏漆嘛黑的,也應該換點別的眼色了,這個就正好。最關鍵的是,将來你會發現他還會有別的好處的。”
……
“高将軍?”
郝昭見高順走神,不由喊了好幾遍,待其回神,又關切道:“高将軍,你沒事吧?”
“沒事!”
高順擺擺手,然後道:“走,帶你進去看看。”
說完引郝昭向戰争堡壘走去,然後……
及至今日,高順才算是明白公孫度所言的其他好處是什麽。就北方少雨多晴的情況來看,的确很實用,不用打,借着陽光都能将敵人的實力削弱三分。
郝昭是個擅守的武将,自然看出了戰争堡壘的厲害之處,最後誇贊道:“此物當真神器也!有此物,鮮卑合該當滅!”
高順搖頭道:“沒那麽簡單,戰争堡壘雖強,但到底速度太慢,無法追敵。況且一旦所帶物資消耗完,被敵人圍上,都不用打,只要圍住幾天也就完了。”
郝昭亦是搖頭道:“高将軍所言不差,若是以之為主或為輔,另遣大軍在側游走,無論是敵人有多難纏,都将必敗無疑。”
郝都尉能有此眼光,又擅長守禦,當與明公言說,免得埋沒了人才。
高順亦知道此理,但他所言不過是擔心郝昭被其強大所蒙蔽了眼睛,方才出言提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