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日,公孫度領張郃帶領受傷的士兵押後而行,自率完好和僅受了皮外傷的一萬餘士兵撲向奉高。
趕至奉高,公孫度連話都不喊,便徑直攻城。
“韓猛,着你勠力攻城,務必盡快拿下此城,以供受傷的軍士休養。”
“是,明公。”
韓猛,以及周遭的士兵聞言俱是心頭大震。他們原本以為公孫度僅僅是想趁勢拿下奉高而已,哪裏想到會是這般原因。
曠野,即便有營寨,哪裏又能比得上城池內舒坦呢?
公孫度攜昨日大勝之威,驅兵攻城,又有猛将韓猛親身沖城,守城的曹軍不能敵。
兩個時辰後,城門告破,公孫度親自出手,帶着一衆親兵,殺進城內,清繳殘餘曹軍。待張郃護送一衆受傷的士兵到來,奉高已經完全落在公孫度手中,當即在城內進行休整,又傳訊讓後面的醫生盡快趕來。只是……
“曹彰等人去了哪裏,你可知道?”公孫度看着堂下跪着的曹軍将領,淡然問道。
“哼!”
公孫度懶得廢話,揮了揮手。當即便有兩名親兵上前,準備将其拖走。
曹軍将領本是想表現的硬氣些,留個好印象,然後再順勢投降。哪成想公孫度只是問了一句,便要将他斬殺,頓時吓得屁滾尿流,疾呼道:“饒命,本将……小的知道三公子他們去了哪裏!”
公孫度看也不看,只是又輕輕擺了擺手。親兵立時将其拖走,與屋外一刀将其了解。此人算盤打得甚好,然而,他不過無名之輩,公孫度能問一句已經是客氣了,而且奉高守軍足有兩千人,竟不能守住,這等虛僞之徒,留着有什麽用,還是直接殺了的好。
況且,喬楊樓遍布大漢,曹彰又乃重點關注的人物,想要知道其動向,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有此一問,不過是想先一步得知罷了。
“奉高城還不錯,雖然軍營不夠大,但是城內的百姓着實不多,三萬人還是能容下的,我們就在這裏休整了,待輕傷的士兵好轉以後再行出征。”公孫度在城內轉悠了一圈後,對郭嘉吩咐道。
“是,明公。”郭嘉應話,轉身欲要前去傳令。
“等等!”公孫度趕緊将其攔下。
“明公!”郭嘉回轉身,目露好奇之色,顯然不是不解公孫度為何叫住他。
“虎豹騎乃曹軍精銳,又是騎軍,以曹軍的情況來說,說他是曹操的心頭肉也不為過。然而曹操南下攻打荊州卻沒帶虎豹騎,反而令曹休帶着到了徐州,說明曹操對徐州極為重視,某擔心還會有其他手段,所以,等下傳訊給其他五路人馬,讓他們小心戒備。”公孫度沉吟了一下,說道。
郭嘉沒有立即應下,反而滿臉的糾結。
“怎麽了?”公孫度不解道,“有什麽問題嗎?還是說奉孝覺得某說錯了?”
郭嘉正自思索,聞得此言,慌忙搖頭道:“明公恕罪,嘉只是想到了別的東西,所以……”
公孫度擺擺手道:“你有什麽想法直接說便是,不用遮遮掩掩的。”
郭嘉尴尬一笑,道:“我幽州軍實力強大,衣甲器械,戰馬等等,遠超其他諸侯,加上充足的糧食,每日早晚訓練,可以說沒有任何軍士能與之相比。這也是明公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原因!”
“當此之時,曹軍方遭重創,又為了與明公相抗,不得不興兵攻打荊州,腹地空虛,若仍是敗了,那只有一個原因。”
公孫度原本疑惑的面色漸漸收斂,變得凝重。
“驕、兵、必、敗!”
郭嘉看着公孫度十分認真的、一字一頓的說着,猶如一柄重錘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公孫度心頭。
兩年前,公孫度也曾擔心過此事,後來漸漸的忘了,或者說是不敢去想了,現在卻被郭嘉提及,心下當即就是一顫。
公孫度心知自己能看到這個問題,郭嘉等人自然也能看到,然而過往之時既然沒提,顯然是可以不用提,現在提及,則自然是到了需要提及的時候了。
“那……應該怎麽辦呢?是任其自然,吃虧大小都不做理會嗎?還是……”公孫度皺眉沉思。
郭嘉微微松了口氣,說出這番話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可偏偏此次出征之前,師傅戲忠對他好一頓耳提面命,半點不敢忘卻,就差每天做夢都夢到了。
許久,公孫度什麽也沒有說,只是朝郭嘉點點頭,便離開了。郭嘉卻面露笑意,朝着公孫度的背影點點頭,然後……傳令去了!
公孫度這一路在奉高休整,另外五路則是按照計劃繼續南下攻城,此時已然又拿下了三座城池。
這時,曹操剛剛在新野遭到劉備和關羽的內外夾擊,大敗而歸。
“丞相,幽州軍南下了!”
“什麽?”
曹操驚叫一聲,一下就站了起來,接着滿臉的痛苦,哀呼道:“痛煞吾也~”
然後就沒了聲息,竟是痛暈過去了。
“快,将大夫尋來,要快~”程昱大驚,喊了聲,又慌忙招呼許褚道,“快,先把丞相擡到床上去!”
一陣手忙腳亂,衆人将曹操擡到屋內,然後又退到了屋外,只有親兵統領許褚守在窗邊。沒人知道的是,曹操躺到床上之後,呼吸竟然急促了幾分,也不知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半晌,大夫一頭熱汗的趕了過來。要說曹軍新敗,軍中受傷的士兵不少,這會正是忙的時候呢。
大夫與程昱等人匆匆一見,進到屋內,在許褚的注視下,膽顫心驚的為曹操把脈。
“咦?好像……好像……沒……”
大夫斜眼看了看許褚,見他正惡狠狠的盯着自己,慌忙将将眼睛轉了過去,然後說道:“丞相這是老毛病了,等下煎副藥喝下就沒事了。”
“哼~”許褚也不理他,只是鼻息瞬間變重了三分。駭得大夫趕緊起身離開。
“怎麽樣?”
程昱和荀彧攔住大夫,将其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大夫先前被吓得不清,聽到這話難免遲疑了一下,卻是讓二人誤會。大夫看不出二人心思變化,旋即又将方才對許褚所言說了一遍。
程昱和荀彧聞言松開了大夫,讓其離開,然後二人又低聲交流起來。
“怎麽辦?”
“先等等吧,一副藥煎好不過一兩個時辰,還等得起。”
“那好,先等等。”
三個時辰後,曹操在一個時辰以前,已經喂下了湯藥,但現在卻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程昱和荀彧又聚在了一起。
“怎麽辦?”
“你說!”
“你先說!”
“嗯……劉備坐擁荊州,其水軍當為大漢第一(可惜咱們的周瑜大都督還在某些地方玩,名頭不顯吶),要拿下荊州,僅憑步軍是不成的。不如趁此機會撤回許昌,先穩定局面再說?”
“這樣也好,軍中的藥材不多了,丞相的病還是回到許昌好一些。況且,南陽已有十餘縣在握,待擊退了幽州軍,明年再來也要容易得多。”
“嗯,不錯。那就這樣定了?”
“好!不過……讓誰留下鎮守南陽呢?”
“這……夏侯惇将軍對丞相忠心不二,又武藝高絕,比之關羽也是不遑多讓,兵法之道亦是浸染極深,不若以之坐守南陽?”
“嗯……主公曾言,曹仁将軍武藝不俗,更是精通兵法韬略,只差一步便能融會貫通,形成風格,不若以其為将,全權處理南陽之事?”
“好!那就曹仁将軍!”
“計議已定,不若盡快啓程?”
“盡快啓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