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猛率衆而出,同樣是從側面,襲往從側面殺來的虎豹騎。
年過五旬的韓猛人如其名,依舊兇猛,一杆長槍“突突”的刺個不停,每一次,都總會有一名曹軍士兵或捂着咽喉,或捂着腰間墜落馬下,抑或是捂着肩臂滿臉的猙獰,戰力損失大半。
早年韓猛也是有着赫赫威名的,河北槍王的名頭可是不若,只是後來年歲漸高,張郃、高覽、顏良、文醜出現,掩蓋了他的光芒,頗有些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感覺。
“果然不愧是河北槍王,此等槍法,就算是張郃也不敢說穩勝吧!”
公孫度看着韓猛強勢截斷虎豹騎前後,将其一分為二,很是感慨,同時心中慶幸不已:這老家夥果然是老當益壯,又是一個黃漢升式的人物!
什麽是黃漢升式的人物?豈不聞黃忠年逾七旬,尚且陣斬夏侯淵乎!說的就是年歲雖高,卻仍有着極強的實力,比之許多軍中大将都要兇猛。韓猛自是沒有黃忠那麽兇殘的,但就目前來看,實力亦是不錯。
公孫度見曹休沒有及時作出應對,只是一味狂突,便知大局已定,眼角餘光掃到典韋,便忍不住提點道:“典韋,若是你的話,你又會如何應對?”
歷任的親兵隊長,都已成為一方大将,統領數千上萬人馬,公孫度愛惜典韋之勇,有心在将來再次将他放出去,現在,自然就要好好學一學了。
典韋卻只是甕聲道:“俺不懂,覺得還是保護明公有意義。”
公孫度感覺自己被閃電劈中了,這不是那個誰的口頭禪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發現他不應該将典韋這厮找回來,放到身邊,要不然現在指不定也是在上陣殺敵呢!唯一麻煩的是,這家夥腦子總會犯渾,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做出超出計劃的事情來。
這也正是公孫度把他放到的主要原因啊!
“難不成這家夥天生就是保镖的命?”
公孫度想到這裏,又認真看了看典韋。
皮膚古銅色,面上的胡須又給人一種威武感,再加上那寬厚的肩膀,渾身的腱子肉,威懾力十足啊!保镖不就是這樣嗎?
公孫度搖搖頭,又将目光放到戰場之中。典韋見此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腦袋,卻發現頭上戴着頭盔,有心将其摘下,但想想不由悻悻的放下了手。
虎豹騎方自出現,張郃便欲回身攔截,但見韓猛殺出,便熄了心思,只管戮力前沖,殺透曹軍軍陣。然前突不久,又見韓猛兇猛無比,接連斬殺數十人,直接将虎豹騎攔腰截斷,心頭就是一顫:這老家夥竟還有這般勇力?不行,郃也得努力才行,否則要是被一個老家夥比下去了,豈不是丢人丢大了?到時候見到老高他們頭都擡不起來。
“突擊~”
張郃厲聲高喝,攻勢也瞬間變得淩厲。之前雖然也甚是兇猛,但張郃多少還有些穩紮穩打的心思,但現在卻是需要放開手腳了。
全力施為的張郃是兇猛,比之韓猛還要兇猛。
“殺!”
只見張郃一聲沉喝,長槍向前兇狠的刺出。
噗、噗~
張郃竟是将一人刺穿不止,又挑着其屍體,刺進了後面一人身體之中。
“滾開~”
接着又猛的一甩,兩個“葫蘆”從槍身上飛出,将從右面偷襲而來的曹軍士兵撞落馬下,轉瞬就成了馬下亡魂。
張郃眼中厲茫閃爍,長槍一轉,轉到左手,一槍抽在左面數人的胸口,将其擊落馬下,步了方才那些曹軍的後塵。
張郃一夾馬腹,趁着這一瞬間的間隙,往前猛突十餘步,長槍又化作點點星芒,在曹軍士兵來不及反應之時,一一落在了其咽喉,待其回神,只覺咽喉疼痛不已,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無從開口,最後腦袋一歪,滾落馬下,相信不久就要成為夏花之泥。
此後,張郃猶自不歇,仍是狂突猛進,卻是惹惱了曹軍主将。
“軍師,這裏交給你了,本将去會會這厮,要不然軍陣必破!”曹彰對身側一人說了句,也不等回話,提起畫戟飛身下了小樓,越到愛駒北上,策馬奔了過去。
“賊将休得猖狂,某家曹彰來戰你!”
張郃聞聲猶如驚雷,心底一震,迅猛極強将左近的曹軍士兵殺退,凝神看向來人。
“曹彰?”
張郃聽過曹彰的名頭,因其胡須呈黃色,又稱“黃須兒”,深得曹操喜愛。
“黃須小兒,休要狂妄,就讓本校尉來會會你!”
說話間,張郃一揮手,讓手下騎軍繼續前突,沖散曹軍陣型,自撥轉馬頭,舉槍殺了過去。
“都讓開,看本将取他狗命!”曹彰大怒,喝開身前曹軍士兵,直面張郃。
“好膽!今日本校尉就讓曹操白發人送黑發人!”張郃亦是大怒,口中反擊道。
“混賬!”
曹彰暴喝一聲,一抖缰繩,猛沖而上,一戟猶如流星追月,照着張郃面門落下。
張郃心裏一驚,他沒有想到曹彰竟如此果斷、迅猛,但他也不是好相與的,輕輕一撥,帶偏了畫戟,讓了過去。
“咦?”
一招過後,二人俱是驚詫不已。
“反應真快,竟能躲過本将的突襲,當真是厲害!”曹彰面色凝重,看向張郃的眼神不複之前的輕蔑。
“好強的臂力,怕是比之益德也不遑多讓!”張郃徹底收起了小觑之心,原本他還以為曹彰年紀尚輕,經驗不足,只能偷襲,沒想到一交手就吃了個悶虧,也幸虧反應及時,将力量卸掉,否則長槍即便不脫手,手臂也要被震傷。
“你不錯!”曹彰評價道。
“你也不差!”張郃亦是回道。
“不過,本将自才等候一日有餘,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今日你等是插翅難逃,若是不想就此殒命,立即下馬伏地請降,本将自會在丞相面前求情,保将軍一命。”
聽到曹彰的話,張郃心中又驚,據他所知,曹彰不喜詩書,深愛武藝,然而此時看來,卻是頗有才智。無論此語是為了瓦解他的信心,還是想要借機招攬,都不是一個不通文墨之人所能道出。
這就是張郃想差了,曹彰作為曹操之子,怎麽可能不通文墨,不喜詩書,與之并不沖突。況且,曹彰若真是只有匹夫之勇,曹操何敢将徐州交到他手中?
曹彰見張郃沉默不語,又道:“吾父乃當今丞相,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将軍願意投降,加官進爵指日可待,屆時斷不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就完了。難道你就不想成為四鎮、四振、四征,甚至是骠騎将軍?”
張郃見這厮誤會自己,不由氣道:“曹賊不過又一個董賊,何須多言!”
曹彰見張郃竟将自己父親與董卓那狗賊相提并論,真的怒了,咆哮道:“竟然侮辱當朝丞相,果是反賊矣!合該取死也!”
言畢,曹彰挺戟殺向張郃。
張郃也不答話,就地與之戰了起來,只是前面吃了不知曹彰膂力的虧,卻是不再與之硬碰硬,而是借力打力,游走消耗其體力。
另一邊,曹休見韓猛竟将手下的虎豹騎擊殺了一個又一個,心中痛惜不已,也不管之前的命令,轉頭迎了上來。
“老賊!”
曹休高呼一聲,吸引了韓猛的注意力,方才又道:“年紀大了,就不要出來找死了,難道不知道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戰死沙場的嗎?”
韓猛聞言大怒,先前在袁紹麾下,便是因為年紀大了,受到輕視,并不受重用,此時聽到這話,就像一顆火星,丢到了炸藥之中,瞬間就引爆了。
“乳臭未幹的小兒,你找死!”
韓猛迅猛出槍,将攔在中間的虎豹騎士兵像麥子一般從中間撥開,直撲曹休。
曹休見此心頭一驚:老匹夫尚有如此勇力,休能敵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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