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7 章 聲威大振

“小侄公孫毅見過袁叔父!”

就在袁紹讓人遞上降書的第二天,公孫毅帶着一百人進城了。原本投降應該是一應文武在城門處伏地乞降才是,但是因為袁紹病重,又與公孫度有着不錯的友誼,所以決定給袁紹,以及其手下人一個體面,但為了不讓人蹬鼻子上臉,公孫度沒有親自出馬,而是派了公孫毅。這樣一來,既顯得重視,又不會讓人覺得好欺負,心生二念。

雖然如此,但袁紹手下人還是覺得面上不好看,原因嘛,便是他們還并未真的走到絕境,這其中尤以顏良文醜為最,只因為他們二人當年家境困苦之時,是袁紹拉了他們一把,有着知遇之恩。反倒是袁紹沒有什麽表示,他已經猜到了公孫度的想法。

“賢侄無須多禮,還請上座!”袁紹說着,向身旁的親兵示意。袁紹的身子還是很弱,看起來就像沒幾天好活,還不能自己起身動作,只能讓親兵幫忙。

公孫毅不用看,都知道周圍不少人,尤其是武将,此時恨不得一劍戳死他,加上此來自家父親的交代,忙阻攔道:“小侄乃是晚輩,豈能上座!要是晚輩今天坐了上座,明天家父鐵定會叫小侄沒得坐,所以還請叔父體諒!”

袁紹猶豫了一下,見公孫毅眼中滿是真誠,只能點點頭:“好吧,那就多謝了!”

“叔父言重了。”公孫毅感覺到之前的目光柔和許多,起碼不會感覺如坐針氈了。

既然人家給了面子,怎麽也要還禮才是。

袁紹當即朝身旁一人揮了揮手,道:“這是袁某的印信,相信有了它,其他城池不會再做無畏的抵抗。”

公孫毅看着被人雙手捧到自己身前的大印,面色一肅,起身說道:“袁州牧深明大義,令人佩服!”說完,公孫毅伸出雙手鄭重的接了過來。

在這個過程中,其餘人眼中滿是複雜,但卻沒人開口,只是默默的看着。

公孫毅将印信交給了随行的親兵小心裝好後,轉頭說道:“來之前,家父說了,如果叔父,還有在座的諸位,要是有什麽要求,現在可以說說,只要能答應的,都會盡量答應。”

每個人都知道所謂的“答應的,都會盡量答應”,其實是告訴他們不要提過分的要求。

袁紹作為冀州牧,自然首先開口,不過他沒有首先說起自己的意圖,反而看着公孫毅笑了起來:“賢侄能獨領一州,能力可謂是卓著……”

可能袁紹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要誇人的時候,公孫毅聽得心底頗有幾分尴尬,面上倒是不露聲色的回道:“叔父過獎了,一切得賴父親早有安排,有着張纮大人、沮授大人、太史慈将軍等人的幫助,才能獲得尺寸之功。”

袁紹笑笑沒有說話,但心底卻是在感嘆:吾兒若是能有此子一半,當是老懷大慰,死而無憾了啊!

想到自己的兒子,袁紹就有些生氣,也有些遺憾。氣的自然是都不成器,遺憾的是現在雖然明白了,但是自己卻沒有那個時間再去教誨他們了。

驀地,袁紹眼前一亮,看着公孫毅,頗有些激動的說道:“不知道能不能和升濟見上一面,袁某有些私人的事情想要跟他說一說。”

直接叫公孫度的字是有些不妥的,畢竟都已經遞上了降書。但是袁紹自忖沒幾天好活的了,也不想在最後的日子裏丢了尊嚴。

公孫毅先是一怔,旋即道:“叔父想要見家父自然随時都可以,不過臨來之前,家父有言,讓叔父放寬心,先回涿縣養病,待冀州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深談不遲。”

“你說什麽?”

不等袁紹回話,公孫毅就感覺一股涼風迎面撲來,讓他好懸沒有抽刀砍過去。也幸虧沒有,定睛一瞧,就瞧得顏良站在他身前數尺死死的看着他,但雙手的顫抖出賣了他激動的心情。再一瞧,又有一壯漢站到了顏良身側,一般模樣。不是別人,正是與顏良齊名的文醜。

公孫毅松開握拳的手,吐出一口氣,點點頭,然後看向袁紹,見他面上一陣潮紅,心頭一跳,擔心出現意外,不由趕緊說道:“叔父可還記得前天的相會?”

袁紹聞言總算是暫時将心頭的激動平複了下來,點了點頭。顏良文醜也沒有因為公孫毅的無視發怒,反而心有惴惴的凝神聽着,不敢發出半點兒動靜。

“那日家父便瞧出了叔父的問題,不是什麽大問題,但也并非尋常醫生所能醫治,哦,醫生就是平常所說的大夫,不過幽州恰好有當世神醫,不說讓叔父恢複如初,至少保住性命是沒問題的。也正是因此,家父才會只給叔父兩天的時間考慮,就是擔心時間過長加重病情。”

公孫毅說着朝後揮了揮手,當即便有一名親兵抱着一個盒子走了上來。

公孫毅也不接受,只是對顏良示意。對這個有些魯莽,但是卻忠心耿耿的大漢公孫毅心底頗有好感。

待顏良接過,公孫毅便說道:“這是家父特意叮囑軍醫,也就是軍中的醫生,開的一副吊命藥,其中尚缺百年人參和百年靈芝,百年何首烏,相信這些叔父應該是有的。”

“好!”

袁紹心中雖有疑慮,但想到自己已經遞上降書,也沒必要為了他一個将死之人折騰,當即應聲稱謝。

有了此事,一衆文武官員看向公孫毅的眼神變成了贊同。于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也沒人提出什麽為難人的要求,公孫毅一一都應下了。前後攏共也就花了約莫一個時辰就搞定了,不可謂不快。

就在袁紹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公孫毅卻又突然提出了一個請求,令他有些為難。為難歸為難,袁紹稍微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只是委婉的提醒道——

“賢侄,或許你不知道田豐是個什麽樣的人,能力确實有,而且可以說,就袁某所相識的所有人之中,他的能力都是最強的那幾個人之一。但是呢,與之相反的,他的脾氣也和能力相當,大得很,不管你是誰,他都敢說上一二。”

最後的這句話,公孫毅明白真的委婉得不能再委婉,但也只能點點頭。

袁紹見此也明白了公孫毅的決心,只能又提點了一句:“之前聽說賢侄手下有個沮授,以前田豐也曾多次向袁某提建議,想要征辟此人。或許賢侄可以以此為突破口。”

“多謝叔父的提點!小侄就不耽擱叔父的時間了。”公孫毅起身告辭,然後離開的時候卻又想起還有話沒說,又返身道,“因為叔父現在的情況可能不便趕路,所以家父交代了,讓叔父靜待一兩日,待專為叔父安排的馬車到來,再上路不遲。”

“好,多謝!”袁紹不懂幽州的馬車和他這裏的馬車有什麽不同,但也覺得應該非是無的放矢。

公孫毅出了袁府,就趕到了田豐家中。他并未像袁紹提點的那樣,将沮授用來當突破口,而是依照吩咐,将一封書信交到田豐手中便離開了。

對此,袁紹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感到錯愕不已,但最後沒有任何表示。

半月後,袁紹帶着一家子在涿縣西城安了家,公孫度原本是想将他安頓在內城的,但是袁紹興許是面子上過不去,婉言拒絕了。

公孫度也不糾結這些,因為他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辦。

半月的時間,即便有袁紹的印信在,冀州也只能算是勉強歸附,後續的安頓可是有得忙呢,不說別的,就說旱災之後的赈濟問題,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

這些且不提,拿下冀州,再有公孫毅的事情徹底展露在各路諸侯面前,公孫度所攝,以及遍布冀幽并青四州,一時間聲威大振,風頭無兩,各路諸侯無人敢掠其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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