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混賬東西,還不跪下!”
這是呂布武藝突破之後,第一次生氣,嗯,或是不怒則已,一怒便是雷霆大怒。
曹性被吓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那直挺挺的模樣,好懸沒有直接将膝蓋給跪碎了。張遼等人則是看得一臉的抽抽,不過呂布發怒的檔口,別說說話了,就連半點動靜都不敢發出,小心翼翼的呼吸着,以免再也不能呼吸。
“呂某自随義父起兵來,自問行得正,坐得端,從未有過小人行徑。”(有異議的請閱讀成王敗寇這句話。)
“今日,你卻暗箭傷人,叫呂某如何面對世人?”
呂布說的,便是不久之前,他和公孫度比武,結果被擊敗之後,公孫度轉身就走的時候,曹性含恨發出的那一箭。當時黃忠的怒喝還猶在耳邊回蕩,公孫度頭也不回的那一刀,更是在眼中不斷翻滾,激蕩起心中的熱血如沸水張揚。
曹性在呂布麾下的武藝只能算是一般,與張遼、高順相比,差得遠(對高順的武藝有異議的,請自行查看三國演義和三國志),但因其有着一手不錯的射術,也算是呂布的得力手下了。而且呂布還曾親自指點過曹性的射術,可以說算是呂布軍中射術第二人,即便是整個大漢,也是極為厲害的,或在前五。(黃忠、呂布、太史、小霸王,之後可能就是了。不過排行僅一孔之見,勿噴!)
然而就是這樣,公孫度根本沒有回頭的情況下,一刀就将那幾乎必殺的一箭給攔住了,斬成了兩段。
公孫度的武藝有多高,呂布暫時無法确定,但是能确定的是絕對比他高就是了。因為換做是他,在有心算無心之下,他即便是回頭大半可能還是會受傷,小半可能側身躲過,但卻會很狼狽。
看似差距不大,但是實際上這其中的差距可就大了!無法以道理計!
呂布越想,心底的氣憤也就越發的濃厚,看着跪在地上,卻仍是不低頭的曹性,怒氣更甚,頭一昏,就吼道:“來人,把這個丢人現眼的家夥拉出去斬了!”
張遼等人再也無法鎮靜,急忙勸道:“主公息怒!”
“曹将軍只是一時激憤,失了理智,并非是有意為之!望主公看在曹将軍為主公出生入死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他一命。”張遼和曹性配合多年,關系也是最好,所以當先懇求道。
接着魏續、宋憲等人紛紛開口相勸,無不言曹性多年賣命的苦功,讓呂布難免遲疑了起來。
猶豫間,呂布見高順在側不言不語,便問道:“清嚴以為如何?”(高順字不詳,但介紹其清白而又威嚴,故以清嚴做字,僅本人一語之見。)
高順面不改色,淡淡的說道:“曹将軍舉措有損主公威嚴,按罪當斬,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便已無法挽回,況且曹将軍多有為主公效死,攻城拔寨,受創良多,若就此斬殺,不若自斷一臂,更會引起士卒心中憂慮,于軍無利,如此,還請主公明斷!”
呂布面色不斷變化,也有心借此順坡下驢,但仍有一律,故猶豫不決。
張遼則是沖高順感激一笑,雖然只是得了個面無表情的點頭,仍是感激不已。又見呂布猶豫,出言道:“高中郎所言極是,當此之時,兩軍對戰,自斬大将,于軍不利,還請主公網開一面!”
呂布聞言,面色一松,點點頭,道:“好吧,那這次就饒你一命!”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鞭刑五十吧!”
張遼還待再勸,卻見高順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頓時咽了回去,只是低頭道:“謝主公!”
鞭刑,切膚之痛也!要論痛苦,鞭刑要比杖刑痛苦得多,五十鞭,呵呵,整個背都能給抽爛了。
啪、啪……
大帳外鞭刑開始,大帳內,呂布卻懶洋洋的坐在上首,似是無意的問道:“諸位以為今後我們應該何去何從?”
此語一出,衆人心思各異,有的面無表情,說的就是高順整個死人臉混蛋;有的暗自沉思,不過更多的卻是迷茫——
這是什麽意思?
呂布似是打開了話匣子,幽幽的說道:“當今天下,群雄并起,或許就是又一個戰國,最後統一于秦,或漢,抑或其他,總之最後還是會統一。”
“而我們作為其中之一,應該怎麽做?”
“你們跟随呂某最短的也有五六年,長的甚至有十五六七年了,大家随便說,不要擔心其他。”
呂布說完,将目光放到許汜身上。
許汜身子一抖,好似還未從呂布之前的暴怒中回過神,只是胡亂說道:“這就要主公是怎麽想的了。”
呂布卻點點頭:“繼續說。”
“啊?”許汜驚叫一聲,道,“主公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不就行了?”
呂布先是面色一黑,接着卻是明白了過來,點點頭,又看向高順。
高順拱手道:“但憑主公吩咐,無論前路如何,順誓死追随!”
對于高順,呂布有些複雜,既将其視作第一心腹,凡是遇到困難,就讓高順上;又總覺得有些不妥,每當高順提出有什麽意見的時候,總是恍惚着放棄了。這次,他是真想高順能給出一個意見來,偏偏又……
接着張遼等人亦是表示願與呂布同進退,無論呂布如何選擇,都将誓死追随。
要說現在的呂布,和公孫度記憶中的呂布是大相庭徑的,沒有了那種剛愎自用,無視他人的傲氣,反而多了平淡、随和。
聽了衆人的回答,呂布很是無奈的搖搖頭,道:“若是早些年,布自問願意舍棄一切放手一搏,哪怕最後輸得精光,也要試上一試。然而,現在布已然明白,這個時代終究非是布一介武夫所能走到最後的,非世之枭雄,數百年難得一出的人物不可。”
“主公……”
許汜似是想要出言相勸,呂布卻制止道:“不用多言,布原本自問武藝能獨步天下,然而卻先後敗于黃忠、公孫度之手,便已然明白想通過武藝取得天下絕對是不可能的。”
“而我等至并州已久,卻始終不能掌握更多的郡縣,偏安北地,如此,亦是無法通過計謀取得天下。”
最後一句,說得許汜等人羞燥不已,然而這話卻是事實,無法反駁。
張遼卻不敢茍同,看向高順,希望他能出言相勸,奈何人家連理都不理,只能起身道:“主公,今亂世剛起,只要我等勠力同心,未嘗沒有一搏之力啊!”
呂布搖頭道:“亂世剛起?”
“不,這個大漢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亂了,只是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意識到而已,除了公孫度。”
“況且,如今袁紹兵進并州,斷然不可能對我們熟視無睹,一場大戰在所難免,最後即便是勝,恐怕也是慘勝。然而袁紹兵多将廣,布半點把握也無。”
說完,呂布也懶得再和大家繞圈子,直言道:“所以,大家覺得我們應該投靠誰,誰更有取得天下的可能!畢竟,不能作為統一天下之主,做個從龍之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其時無論對內還是對外,都将師出有名,所以,汜以為投靠曹操當為最佳。”許汜作為文士,首先開口。
接着張遼卻反駁道:“我們與曹操相隔甚遠,如何投靠?難道就我們這些人孤零零的靠上去?沒有半點力量在手,如何能受到重視?屆時難不成從小校、牙将之類的做起?遼丢不起那個人!”
末了,張遼又對呂布道:“主公當真要放棄?”
呂布掃了張遼一眼,道:“非是放棄,而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允文允武都不能取得天下,不妨早些時間投靠一路諸侯,既能雪中送炭,又能增加勝算。相信文遠,還有諸位也不會覺得我們這些人實力不行,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