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世家大族只知道壓榨我們的血汗,卻不願意多給一粒米,一顆粟,即便是因為缺少吃的,我們不得不去挖的野菜,他們也說不定會在什麽時候搶去,吃上一頓不一樣的野菜……打獵獵得獵物更是不用想,早早的被這些混蛋盯上,不等回到家中就會被搶走,果了那些王八蛋的腹……”
“這些已經讓我們苦不堪言,快要喘不過氣,朝廷卻還不放過我們,還有丁稅、田稅、人頭稅、甚至連走遠點的路還要交行路稅……”
“所以,為了能吃飽,我們必須要反抗,拿起武器告訴那些欺壓我們的人,我們也是人,也要吃飽飯才能幹活!”(遲來的起義宣言!)
張角手持九錫杖高呼道:“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歲在甲子!”
“天下大吉!”
在起事洩露之後,張角就立即宣布起事,并早一步向各州各郡的太平道教衆傳到起事的命令,一時間黃巾彌漫冀幽并青徐兖豫荊揚等州。
黃巾起義聲勢浩大,接連克城,朝廷震恐,立即發兵鎮壓。
張角早一步就得知了領兵殺往巨鹿的是盧植,對于盧植,張角其實心底是多有敬佩的,他認為當今宇內名士,盧植當在前五,比什麽空有名聲的袁逢、袁隗、袁成之流厲害得多。
不過敬佩終歸是敬佩,既然作為敵人,不管是為了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百姓能吃上飯,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張角也沒有手軟的想法。
與原本的歷史不同的是,鮮卑南侵之後,因為有公孫度在背後的牽制,檀石槐刻意,甚至暗中相助張角收攏了極多的普通百姓,以安定被占領的地方。這給張角和太平道帶來了想象不到的便利,太平道教衆的數量比原本的歷史高太多了,手中有的東西也多了很多很多……
“就是這裏!”
盧植剛踏出司隸,跨進魏郡的時候,張角指着他親手繪制的冀州地圖之一的巨鹿地圖上的一角說道:“我們的武器裝備不如官軍,就一定要在其他方面下功夫,那麽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擊垮他們的士氣,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
“不好!快退!”
巨鹿城外數十裏,某處要道盧植正自行進間,陡然感覺到不對,當即大呼撤退。然而還是晚了,漫天的喊殺聲自左右兩面傳來,前後更是被火棘離給擋住。
“所有人不要慌,結陣往前突!”
盧植的號令很及時,話音剛落,左右兩面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飛來,旁的倒是不要緊,但箭矢和石塊的威力不俗,不時的射中一些人,又砸中一些人。
若非盧植先一步的號令,就這一出,就能讓所有人都亂了。饒是如此,也有不少人心中慌亂不已。
戰事以盧植領軍殺出重圍而結束,埋伏的張角等人并未追擊。但着實大大的降低了北軍五校的士氣,即便是盧植也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想出太好的辦法,只能是在休息一晚之後,再進行攻城,希望能借此恢複士氣。
然而,張角早有準備,一直盧植接連攻打數日,依舊未能拿下巨鹿,反倒損失了近千将士。這個時候盧植也大致摸清了張角的底細,城內足有五萬黃巾,其中兩萬經過訓練的青壯,現在已經差不多算是精銳了。還有至少千餘奇怪的,不知疼痛,卻又力大無窮的的——力士!
久攻不下,士氣的低落,敵軍甚重,盧植不得不選擇圍而不攻,分兵把守巨鹿周圍的要道,防止其他人增援巨鹿,給皇甫嵩和朱隽争取時間。
想法挺好,朝廷卻不樂意了,派了左豐這個小黃門來了。
卻說盧植改攻為困的時候,盧植十分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優勢是北軍的精銳冠絕漢軍,無論是兵甲器械,還是因為他們有着承擔護衛皇宮的責任,都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要不然張角也不會在伏擊成功之後,還縮在城內不出;劣勢不用說,人馬太少,相比黃巾差太多了,又還是處于攻方,在士氣頹唐的情況下,圍困以待援軍,提升士氣方才是上策。
人少太少,自然不能選擇直接圍困的辦法了,斷絕巨鹿與其他地方的聯系則是最佳選擇。
盧植卻借機大張旗鼓分兵前去把守要道,似是半點不怕張角知道。
沉默了兩天,張角忍不住領兵夜襲。殺至營內卻只得到一座空營,不等張角多做反應,盧植領着伏兵自左中右三面殺出!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衆黃巾軍大亂,張角無力阻攔,只能帶着八百力士撤退。盧植對此視而不見,連追擊的心思都沒有,反而讓張角跑,待張角帶着半數黃巾軍逃走以後,才将包圍圈裏的兩千餘黃巾圍了起來。
原本的歷史中盧植出征之初,連戰連捷,打得張角不得不放棄放棄巨鹿,退守廣宗。現在卻被攔在巨鹿……
一戰擊殺黃巾兩千餘人,俘虜千餘,頓時士氣大振!
到了這個時候,公孫度這只小蝴蝶帶來的影響正在逐漸擴大,從影響遼東,到影響鮮卑,再到太平道起義……
最後會變成什麽樣……那就得時間去證明了!
而左豐就在這樣一個時候煽動翅膀來到了巨鹿,而不是廣宗!
盧植生性剛毅,屬朝中清流,對于宦官向來是不假辭色,但左豐代表皇帝劉宏而來,所以他還是出營相迎,只是沒說幾句,便以軍務繁忙為由,将其打發給了宗員。
左豐對此自是惱怒不已,覺得大大失了顏面,但他是個有心計的人,沒有當場發作,只是面色有些不好。
随後幾天,左豐接着天使的名頭,幾次闖入盧植的帥帳,并對其很多部署表示了不滿,尤其是分兵把守要道,卻不攻城一事。
盧植的忠心讓他只能生受了,不能當面發作,左豐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得意愈甚。
這天夜裏,宗員找到盧植,道:“将軍,宦官向來只懂阿谀奉承,根本不懂用兵,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向将軍所要錢財罷了,只要将軍送上錢財。左豐便不會理會這些,反而會向陛下禀報将軍一切都做得很好。”
盧植勃然大怒道:“住口!要老夫向那閹宦之輩低頭,絕無可能!你去告訴他,老夫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他的污蔑。”
說完,盧植拂袖離去。
宗員則是苦笑一聲,也離開了帥帳,但卻沒有如盧植所言,将那些話轉告給左豐,但也沒有再提這茬。
之後幾天,左豐還想找茬,但盧植早已安排了人看着他,每當他來到帥帳的時候,盧植就早早避開了。
卻不想,此番作為,引得左豐越發的惱怒,不複之前看到盧植敢怒不敢言的痛快。
接連幾日都見不到盧植,左豐直接打道回府,向劉宏禀報說:巨鹿并非堅城,臣看着很容易就能将其攻破,但盧植卻始終按兵不動,似是要等待上天來誅殺張角!
劉宏大怒,下诏免除盧植的職務,并用囚車押送回雒陽,判處無期徒刑。
盧植的遭遇,公孫度沒有想到,也沒有時間去理會,如今他正遭逢張角手下大将褚燕的截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