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未雨綢缪

鮮卑大軍,就是一塊沉重無比的巨石,壓在整個遼東、玄菟所有人心頭的巨石,當他們退去的時候,所有人都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恨不得躺在地上狠狠的呼吸那新鮮的氣息,緩解心中的壓抑。

公孫度等人又在候城帶了數日,得到格日多羅已經退走數百裏的消息,确定不是要殺個回馬槍後,才率軍離去,依舊留黃忠鎮守候城。

只是,公孫度的心情并未因此而變得輕松,反倒愈加的沉重,因為這個時候他是完全想明白了,檀石槐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沒有拿下玄菟、遼東,但是相信絕對已經在大漢其他州郡進行了彌補。

況且,如今遼東和中原的聯系已斷,在檀石槐看來,公孫度已經是甕中之鼈,遲早會被拿下。

公孫度有心找張纮商議,但是一來張纮不在身邊,遠在中原,二來,先前他也其他任務交給張纮,此時或許已經取得進展,一旦離開,将前功盡棄,得不償失。

只好退而求其次,找魏攸,其實魏攸也算不上差,在歷史上也是有名的謀士。不過魏攸的能力更偏向于治政,在軍事上邊,哪怕張纮年紀還小,但也只是相仿。

回到襄平享受完魏攸等文武,以及數萬百姓的迎接,簡單的慶祝一番後,公孫度便将魏攸拉到書房,說起了正事。

魏攸聽完公孫度的話,亦是心頭沉重,但是他也沒有什麽好的建議,只能說道:“主公,或許最好的辦法就是收縮兵力,避免被各個擊破。”

無論是公孫度,還是魏攸都清楚,鮮卑何時再來,說不準,但是鮮卑再來,那可就不是格日多羅,也不是區區八萬大軍,而是檀石槐親至,上十萬大軍,到時戰事會變得無比艱難。

集中兵力,則有利于加強防守,一定程度上降低艱難的程度。

因此,這個建議算是十分中肯的。

不過公孫度沒有同意,反而問道:“你覺得之前檀石槐沒有直接動手,明年動手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魏攸恍然大悟。

“是啊,既然今年沒有動手,那明年動手的可能性就變得很低。如此,至少也有近兩年的時間,兩年的時間?那可有點長呢!”

“嗯!”魏攸點了點頭,說道,“主公的意思是想要對他們動手了嗎?”

他們?誰?

公孫度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先前一直未有動手的意思,只是因為最初的時候實力太弱,真要對上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後來又接連遭遇鮮卑的攻打,不敢有半點分心。

現在?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雖然近兩年他們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但誰又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呢?就像這次鮮卑來襲,公孫度抽調了襄平大部分人馬,但依舊留下了四千人留守,新昌更是幹脆的沒有抽調人馬。不管他們是否願意,都牽制了公孫度相當一部分精力、實力。

鮮卑既然短時間內不能動手,為了将來能有全力一戰的機會,也該對沓渚等城動手,消除後患了。只要拿下這些地方,實力大增不說,将來鮮卑來襲就算擋不住,也能有一條退路。

魏攸想了想,覺得此時可謂是機會難得,于是問道:“何時動手?”

“兩個月後。”

兩個月後?

魏攸皺眉道:“主公,會不會時間太緊了點兒?”

現在已經是六月中下旬,兩個月後,可就是八月中下旬去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大降溫,甚至降雪了,短時間想要取勝,恐怕有些難。

公孫度搖頭道:“八月月中動手,月底或九月初收兵,時間正好。”

魏攸終于明白了,公孫度這是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相信誰也不會想到隆冬将臨之際,會受到襲擊,防禦必然大大降低,如此一來,或許一個突襲,就能拿下也難說。

不過,魏攸有一點沒有想到,那就是剛剛被鮮卑剛了一波,軍中士氣影響甚大,也需要時間進行調整。

魏攸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說道:“主公,既如此,那樂浪、帶方是不是……”

話沒有說完,但公孫度完全明白是什麽意思,不由有些懊惱,竟然忘了這兩郡了。樂浪和帶方雖然人口流失很多,但也還有不少人,最關鍵是的,城池還在,可以擴大地盤。

公孫度點點頭,贊道:“很好,此二郡也算在內,可以增加戰略縱深,不過得等明年。”

“明年?這樣也好。”魏攸稍作沉思贊同道,“依東沓諸城的情況來看,想要真正‘拿下’他們,也需要不少的時間才行。”

公孫度點點頭。

東沓等城,雖屬遼東,但只是名義上,即便以武力令其屈服,也只是暫時,稍有松懈,或将叛亂,想要真正将其收服,其難度,或許比扶餘、婁挹等異族也差不到哪兒去。不過,相信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只是維持一段時間的穩定還是能辦到的。

樂浪、帶方的命運就這麽定了下來。

倒不是公孫度草率,實在是這二郡要拿下真的再簡單不過,真正困難的,是東沓等城。

“春種做得怎麽樣?每一塊土地都種上了嗎?軍屯的數量是否按照計劃擴大了?”

民以食為天,糧食,是重中之重,尤其是現在糧食缺乏的情況下。若不是有糜家掏出老底兒相助,說不定公孫度治下的百姓早開始逃荒了。

魏攸理解公孫度的急切與擔憂,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不做他想便回道:“除了候城,其餘各城原有的土地,并開墾了數萬畝都已經完成了播種,如今禾苗已經快要有半人高了。”(感謝袁大的付出,拯救了數萬萬zhongguo人,老式的水稻高矮大約齊人高,産量卻十分低。)

“軍中屯田的數量也增長極多,達到了預期的目标,主要集中在遼隊、襄平、新昌三城,不過部分田地開墾較晚,可能秋收的時候産量會稍低。”

公孫度大手一揮,道:“這沒有關系,這非是今年用了,明年就不用了,晚了點就晚了點,相信也夠用了。”

頓了頓,又道:“倉廪建得如何了?務必要在秋收以前完成,可不能讓糧食等倉庫,一旦降雪,必定會有大量的糧食損壞,得不償失。”

魏攸皺眉道:“這個……可能時間有點緊,現在農忙時節實在沒有多少人,所以速度有點慢。”

“這樣嗎?”

公孫度沉思一下,說道:“沒有男人,女人也可以,不過工糧可以稍為降低一些。”

魏攸不由有些遲疑。不是他瞧不起女人,是以前從未有過讓女人做工的先例。這麽做,可是打破了慣例,若是傳出去,恐怕會有不小的影響。

“這……合适嗎?若是傳到那些大儒耳中,恐會污了主公的名聲!”

公孫度毫不猶豫的說道:“合适!怎麽不合适了?沒有女人,哪兒來的男人!況且,眼下情況特殊,自然就要特殊對待,要敢于打破慣例才是。”

魏攸仍然覺得不妥,但又勸了兩次,公孫度仍然堅持,只能應是。

之後,公孫度和魏攸又商讨了一些其他的,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公務之後才散去,而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子時。

然而,第二天中午,公孫度剛剛起來沒有多久,胡言急沖沖的趕了過來。

“大人,為何要讓女人出來做工?”胡言滿臉怒色的質問道。

公孫度眉頭一皺,他沒有想到昨天魏攸才說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不滿,現在胡言就跳了出來。很是不滿的說道:“你這是瞧不起女人嗎?”

胡言一噎。

公孫度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道:“包括你母親嗎?包括你女人嗎?”

“哦,你沒有女兒,但你有母親啊!你也瞧不起她嗎?”

胡言面現慚色。

公孫度趁熱打鐵道:“家中沒有男人,或者說沒有壯年男子的怎麽辦?女人難道就要等死嗎?”

胡言掩面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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