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枭雄神威

一代枭雄空海怒瞪虎目,掃視衆敵,厲聲質問:“你們的國主呢?讓他們出來見我!”獅吼龍嘯般的王者之音,回蕩八方,讓心驚肉跳、戰戰兢兢的各路将士吓得連連後退,不遠處偷窺戰事的國主們,更加不敢現身。

唯有梵天率領的菩提軍與青刃統率的古蘭軍依然巋然不動,對于眼前這聖靈王朝的大魔頭,他們只有刻骨仇恨,毫無畏懼而言,又怎肯退縮半分?正因如此,本來置身包圍圈外的蓮華寺佛兵與古蘭聖林軍,雖紋絲未動卻反而成為逼宮前鋒,這是因為其他友軍慌忙間竟如江海退潮,迅速躲到兩支不同宗教信徒大軍的背後。

空海看清面前無動于衷部隊的旗號,心中微寒,急忙回頭以目示意。影王微微點頭,指揮部下不顧靈後反對,将芸月強行“請”回宮內。

确定愛妻已遠離,空海才緊握五行神劍,前行數步,目光雖然始終注視着澄黃佛衣的菩提軍和潔白戰袍的古蘭軍,口中卻是在向暗藏的諸侯“解釋”起來:

“各位不知藏在哪裏的國主們,不必緊張。我既然已經不再用‘朕’自稱,也就是說我下定決心,不再做閻浮界主宰,更不願再和你們這些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勾心鬥角。哼哼哼,莫怪我口中無情啊!你們扪心自問,我到底有哪點對不起你們,你們又是如何回報我的?

十五年,你們讓我分封土地,我便将九成國土全部分給你們。你們讓我給達官顯貴免稅,我也是毫不吝啬,說免就免。還有,你們和子女在各自國家欺男霸女、枉法亂紀,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不計較。有無知小民膽敢前來平安城告你們的禦狀,我輕則杖罰,重則斬首,以至于民怨不斷,遷怒我聖靈王朝。

你們難道以為你們的所作所為,我真是一無所知嗎?我空海又怎麽會糊塗到真假不分,是非不辨?又怎麽會真将小民狀紙統統當作誣陷之詞?錯了,你們都錯了!我心中清楚的很,影靈軍早已把你們的劣跡一五一十查清,有憑有據。只是我看在咱們曾同生共死的份上,不願過分計較罷了。你們如果不信,我就把我知道之事,今日公布于衆,你們來評評是否有半點不實?

先說洛川國國主雅安,你可真是一代**人物,四、五十歲的人,竟然自養**三千,平均芳齡不過二十,最小者才十四歲。本來這也不算什麽,可是那些女子半數以上都非自願入宮,而是你用盡各種卑鄙手段強搶而來,為此你甚至不惜濫殺無辜,屠戮民女丈夫父母,再将她們強搶入宮奸污。你洛川宮中含恨自盡的亡魂不下兩百,她們被無辜殺害的親人愛侶也足有千人之多。我沒算錯吧?

天玄國國主明德,你比起雅安國主,也好不了多少?你為修煉長生不老之術,竟然私自派遣刺客,到處暗殺孕婦,割取胎盤入藥。為掩人耳目,你手下所到之處是寸草不留,殺人焚屋,連老人嬰兒都不放過,真是滅絕人性!你殺孽如此深重,還妄想得道升天,簡直是白日做夢!

玄沼國國主洛丹,你國中雖然以蜥蜴人族為主,但是也曾有其他各族百姓不下五十萬,良田萬頃。為什麽現在其他各族百姓消匿無跡,所至之處都是适宜蜥蜴人族的水沼,這點你解釋得清楚嗎?

火風國主猛元,想當年你在我麾下就是個武癡,可是你竟将好勇鬥狠的陋習帶到國主位上。你暗設角鬥場,綁架國內修羅族外的其他各族精壯男丁,逼迫他們在角鬥場或鬥猛獸,或自相殘殺,你與附近三十國諸侯則以此下注取樂。每場争鬥你是不見鮮血不罷休,勇士相争每場你最多只留一人,其餘參戰壯士盡數被當作敗者處死。結果十五年來火風國男丁驟減百萬,你欠下的血債,就算将你誅滅九族,也無法償還!

獅吼國國主飛雲,你還真是慈悲為懷,多年來在國內大力推行《戒殺令》,禁止百姓傷害飛禽走獸、一律吃素,違令者格殺勿論。在這十五年間,你執法毫不留情,因為偷偷吃肉、誤傷吠犬甚至殺虎救人而被滿門抄斬者大概有三十多萬家。我始終想不通,你這《戒殺令》,把畜生安危看得比人還要重要,難道佛門殺戒就是讓你戒殺畜生反殺人的嗎?

安禪國國主摩羽,你倒是沒犯什麽殺戒,可是你太重禮佛。你提拔官員,不是看品德才能,而是看他們肯出多少錢修建佛塔、築造佛寺。只要出得起錢,強盜、惡霸都能做你安禪國的官員。但羊毛出在羊身上啊!那些官員花錢買官就是為敲詐百姓、中飽私囊,對此你又充耳不聞,聽之任之,令全國百姓苦不堪言、颠沛流離。而你呢?卻只顧參佛拜佛,縱容國內百官作奸犯科,只要按時交納‘禮佛施金’便可,其餘不問。我真的很奇怪,既然你對佛祖如此虔誠,何必做我聖靈王朝的國主,幹脆去蓮華寺出家算了!

天纥國主曼亞,你對所謂真主也是夠虔誠,執行宗教法令盡心盡力。可是你斷案手法卻讓我頗為驚奇,無論什麽案件,官員不必調查取證,只要将被告束縛手腳扔入河中,能活着回來就是無罪,否則便是有罪。如果被告是你和審案官員認識或賞識者,那麽就反過來将原告如此對待,能活着回來就證明被告有罪,否則便是誣陷。因為你這糊塗審案而枉死的冤魂,早已充斥了天纥國的每條河流,所以才會連年水災不斷的吧!

清真國國主加莫尼,你或許是個好父親,但我斷言你絕對不是好國主!你的五個兒子個個兇狠**、喪盡天良。可是你不但不加以管教,反而任由他們胡來,國內有非議者,輕則斷舌剜目,重則活埋火焚。你還将國家分為五區,每區人族少女的**都分別歸你其中某個虎人王子所有,還美名曰‘血統融合,改良人種’,我呸,這簡直就是滅絕人倫!你所信仰的真主遲早會降下報應給你的寶貝兒子和你這混帳國主的!

好了,其他各路諸侯的劣跡我就不一一詳說,比起這八位恐怕也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諸位不妨試想,如果這十五年間在位的不是我空海,而是那個死鑽牛角尖的驚塵,你們的日子還會那麽好過嗎?恐怕早已全家死絕了吧?所以說,我固然對百姓無情,但對你們卻是情深義重,問心無愧!

別的也不多說了,我現在只想接走我的家人部衆。如果你們識趣,就給我讓開道路,如果誰要阻攔,定要置我這所謂暴君于死地,那就盡管放馬過來!不過你們這些龌龊小人有殺我的資格嗎?”

“他們沒有這個資格,我有吧!”放下小師弟屍體的梵天聽清國主的累累劣跡血債,尤其是虔誠佛教徒飛雲和摩羽的罪行,心中确實忿忿不平、怒不可抑。但大敵當前,妙昙方丈又尚未趕至,他只有暫忍怒氣,先拿下袒護衆惡多年的空海再說。青刃與梵天心意相通,也決定拖延時間,擒獲魔頭後,再等待明珠聖女的到來。

兩位問心無愧的昔日名将,同時縱身而起,一左一右落在空海兩邊。青刃厲聲斥責:“空海,別人的罪行是別人的罪,卻不能成為你窮兵黩武、縱惡怙奸的借口。更何況你指使影靈軍和無畏軍分別欠下我們古蘭聖林和蓮華寺血債,我們今天就要跟你把帳算清楚!”

“哼哼,好啊,天神護法梵天、古蘭第一将軍青刃,你們兩個确實有資格向我挑戰,不過你們是我的對手嗎?”

“殺雞焉用宰牛刀!還是讓我們北鬥七,不,是‘北鬥四衛’來領教閻浮界靈帝陛下的高招吧!”古蘭軍中随着中年武士的大吼,四道服飾與衆不同的身影一躍而出,落在空海面前。過目不忘的靈帝陛下立時認出,他們正是十五年前有一面之緣的紫薇女帝禦前護衛,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少了三人。

“天罡星叔叔、武曲星叔叔、文曲星叔叔、破軍星叔叔!”平安宮中突然沖出手持寶劍的少年,“北鬥四衛”定睛注目,這不正是驚塵小兒子騰霄嗎?

“北鬥四衛”不假思索立即飛身而上,武曲星、文曲星、破軍星護住外圍,奔跑狀态的騰霄還沒有反應過來,已被天罡星迅速抱起。所有動作四人一氣呵成,也只有長期共同負責紫薇女帝安全的超級侍衛,才能如此行動一致,合作得天衣無縫。

注意到伫立冷笑的空海并無趁機襲擊之意,天罡星才匆忙問:“你這孩子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難道是被空海捉來的嗎?你義父驚塵知道你在這裏嗎?”

一連串“隕石雨靈法”般的質問,讓騰霄倉促之間竟不知該從何答起,空海大笑幾聲代答:“我的乖女婿來救他丈母娘,你哪來那麽多問題?”

與其說空海是代“婿”答疑,不如說是将自己與騰霄的關系公告天下。聽說空海和驚塵已結為兒女親家,青刃、梵天等人深感意外尚在其次,分散躲在民房後的雅安等數十路諸侯,更是張口結舌,後悔不已。

早有反心的國主們從混沌界使者口中得知:空海和驚塵已在無憂界中兩虎相争,同歸于盡。他們又聽聞空海本來就是邪神元霆之後,卻被天外人窺破天機,為殺人滅口才挑起兩界大戰,這等于找到了起兵自立的最佳借口。再加上混沌高手所展現的不凡本領,以及那不計其數、威力強大、方便耐用的聖輝弓,最終才堅定了他們的反叛決心。在混沌人蠱惑下,他們準備一舉殲滅聖靈殘軍,逼迫那看似孱弱的靈後和趙剛丞相投降,從而結束聖靈王朝的命運,實現各國自立局面,從此讓各路諸侯真正獨霸一方,再也不必忌諱平安城。

可是如今,不但深知他們底細的空海安然歸來,而且還和疾惡如仇的驚塵聯為姻親。兩大強者聯手,勝過百萬雄獅,莫說各國自立,恐怕滅門之禍就近在眼前……

“雅安國主,你發什麽抖啊?”雅安突然聽到背後有聲,不禁打起哆嗦,身邊親兵也匆忙拔劍後向。

當雅安看清發問者正是鼓動他們起兵的混沌界特遣二隊隊長——夕,頓時轉驚為怒:“你……你……你,你還好意思來見我,你不是說空海和驚塵同歸于盡了嗎?你,你現在怎麽向我解釋?”

“呵呵,雅安國主實在對不起,是我國情報有誤。我也剛剛得到消息,空海無恙歸來,驚塵也還健在,但是他們兩人确實進行了一場大戰,雙方都是損失慘重,結怨更深,絕不可能結成兒女親家。國主,您放心,只要您按照我交代的去做,我保證把您心頭上的這兩塊‘巨石’全部抹掉,絕對于大計無損。”

“那,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下面事情好辦得很,待我們特遣隊煽煽風、點點火,您們再大軍壓上。他空海就算有三頭六臂,今天也只能有來無回!”夕自信滿滿的眼神,讓雅安國主驚魂稍安,只是不知老朋友又要搗什麽鬼?

正當各路将士都在為驚塵、空海的結姻而震驚不已時,愈加茫然的騰霄則輕聲向天罡星叔叔請教:“什麽叫‘女噓’,什麽叫‘杖畝量’?”

“我的好驸馬,丈母娘就是指你要救的雪楓媽媽。”空海再次行好為人師之舉,為騰霄解惑,随後轉身向“北鬥四衛”挑釁,“我說你們幾個還打算綁架我女婿到什麽時候?你們是否不敢和我打,想乘機用我女婿要挾我啊?”

“放屁!”武曲星氣不打一處來,手中鋼刀竟然瞬間化為巨斧,口中還出言恐吓,“誰會怕你,我們馬上就送你去見那半獸人靈帥。”

空海聞言臉色大變,冷聲呵問:“是你們殺了癸元嗎?”

“沒錯!”破軍星也是得意洋洋,“他急于突圍,中了我軍的埋伏,是我們兄弟四個結果了他。這家夥也真是笨,頭大無腦,以為變成巨人,再弄一身木膠就天下無敵。結果在他自以為即将突圍時,文曲星畫了幅你的畫像,又将畫像以靈法化為以假亂真的幻影,他竟然在我們環伺之下向你的‘替身’驚慌跪拜,我們便趁機砍下他的腦袋。如果不是梵天将軍、青刃将軍、天罡星大哥說這家夥是個忠義之士,堅持要厚葬,否則他的半獸人腦袋還挂在轅門上吶!”

“哈哈哈哈哈,好個癸元,不愧是朕的靈帥,死得好,死得好啊!”無意中又以“朕”自稱的空海突然仰天大笑,仿佛再次展現出他那殘忍無情的暴君本性,可是騰霄卻看到一代霸主的眼角似乎閃現出淚光,空海的狂笑與感慨也悲意漸生,“哈哈哈,想當年,朕統領十大靈帥威震閻浮、何等威風?如今卻落得損兵折将、鼠輩逼宮,虎落平陽被犬欺!莫非真如老方丈所言,是朕不能清心寡欲、不能修身養性、不能疏遠小人、不能重視民生,才遭此惡報嗎?”

“別跟他廢話,殺了這邪神餘孽!”各路諸侯軍中不知誰嚷了這麽一句,如同一石激起千重浪。

剛才還貪生怕死,又因空海揭發各路諸侯罪行而士氣大落的雜牌軍們,此刻立時重煥生機,争先恐後地躲在一邊鼓噪起來:“對啊,他是邪神餘孽,我們是正義之師,邪不勝正,我們怕什麽?”

“上啊,上啊,別放走他們!”

“殺他全家,看他還嚣張個頭!”……

衆叛軍雖然群情激憤,卻依然無人敢上前,護主心切的影靈高手卻迫不及待地沖到空海身邊。他們的耿耿忠心,換來的卻只是空海怒罵:“滾!誰讓你們過來的,今天這一戰,是屬于朕的一戰,與你們無關!你們的任務只是來救出靈後、丞相和其他忠義之士,而不是給朕礙手礙腳!難道你們還嫌朕的忠臣死得不夠多嗎?!”

影靈忍者的愚忠更甚于乙天、丙威,他們飽含熱淚,紛紛轉身下拜,心中縱有千言萬語的忠谏,此刻異口同聲吐出的也只有心急如焚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四個字:“天帝陛下!~”

素來最好面子的空海,望見親信如喪家犬吠般的失态奴才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不等他再行呵斥,前方突然有至少數百支聖輝弓發出的破魔箭,快如閃電、疾如流星,呈扇形直撲正向靈帝俯拜的影靈戰士。

“卑鄙!”從來不關心部下生死的空海,目睹此景竟勃然大怒,五行劍随即環掃而出。運用自如的超級五行靈法,不偏不倚将所有破魔箭向四周盡數蕩開,可憐周圍至少三百名無辜将士,還沒弄清先行動手的是誰,便成為影靈忍者們的替死鬼。

“空海大開殺戒了,我們上啊!”周圍又是噪聲陣陣,各路将士對空海平日殘忍無情的性格了如指掌,深知如果此時逃跑、退縮、投降,只能給對方趕盡殺絕的機會而已。

念及此處,十幾萬将士橫下心,潮湧般地殺向末路暴君。即使是菩提軍和古蘭軍也因剛才有戰友無辜被牽連,不待将令便滿懷仇恨高喊殺去,梵天、青刃倉促之間竟然對被憤怒沖昏頭腦的部下束手無策。

“你們都給我退回宮裏,保護靈後,違令者斬!”空海對影靈忍者狂吼之餘,揮劍躍起沖入敵群。五行劍光在各色盔甲戰衣中馳騁飛舞,所到之處,碎片橫飛,血光四濺。五光十色的人海不斷激蕩出陣陣“漣漪”,那是因為空海周圍的敵人接二連三倒下,用屍體再次驗證了空海“閻浮界戰神”的不朽傳說。

也有不少弓箭手,占據高處企圖暗箭傷人,可是又唯恐誤傷友軍。即使有幾個神箭手準确射擊,但他們射出的破魔箭卻在五行劍光“回饋”下,返回送主人走上黃泉之路。頃刻之間,平安宮前屍橫遍地,血如河湧,宛如人間地獄。

望着主公獨戰群雄的殺戮場景,影靈高手們才明白為什麽空海不準他們相随作戰。此刻空海已完全化作殺戮狂魔,出手之間根本已無法分清敵我,千軍萬馬沾之則傷,觸之則亡。但這狂性大發的猛獸究竟還能戰鬥多久,誰也不清楚。

雖然更多叛軍從四面八方趕來支援戰友,但面對眼前驚人場景,也是紛紛勒馬止步,不敢上前,唯恐成為屍山血海中的新成員。在十五年前曾随驚塵和空海抗擊混沌軍的梵天、青刃與放下騰霄的“北鬥四衛”,見空海再次化身殺戮之神,他們連忙盡力上前救助共襄盛舉的各路友軍,卻絲毫無法突破淩厲兇狠的五行劍氣,只是為自己徒添幾道傷痕而已,好在性命無恙。

近日來也算屢經風雨的玄明和騰霄,已被吓得呆若木雞,恐怖嗜血的無畏軍與殺戮成性的末日天使,與此刻的靈帝陛下比起來,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一劍橫行,所向披靡,幾十萬大軍竟不能止,難道這才是空海的真正實力嗎?兩個小家夥在腥風血雨之中,尚不忘胡思亂想,竟然暗生疑問:空海尚且如此,那被世人認為更勝空海半籌的驚塵,又究竟隐藏着何等強大的力量呢?

“這家夥太厲害了,我們快沖入宮中,只要抓住他老婆,看他還能怎麽樣?”又是那煽風點火的聲音,在喊殺震天的血腥戰場上,竟仿佛就響在每個人耳邊。

被空海神威震懾心神的諸侯軍将士們,聽聞此建議,仿佛溺水者抓住自以為可以救命的稻草,他們又匆匆狂吼着轉向被影王等影靈高手守衛的宮門殺去。可是不等平安宮的守衛們接戰,五行劍光已先行沖至,斷肢碎體随即堵塞在己風屍體前方,讓盲目追随神秘聲音的軍人們,終于略微清醒,不敢再越雷池半步。他們心中很清楚,不要說沖入宮中,誰敢再越過己風死屍,就意味着為人生畫上血紅句號。

暫止屠戮的空海,其實早已身心疲憊,掃視着無數驚慌失措、驚恐畏懼的眼神,他仿佛又找回萬衆俯拜的帝王感覺。因此,滿身沾染敵人鮮血的靈帝,不禁狂笑又起,放聲挑戰:“哈哈哈哈哈哈,就憑爾等鼠輩,也配闖我平安宮,奪我靈帝寶座!閻浮界是憑實力說話的,你們又有誰配作我的對手,你們的雅安國主配嗎?猛元國主配嗎?是你梵天、是你青刃,還是紫薇麾下那幾個不成才的侍衛?誰配與我一戰,誰配與我一戰?!”

吼聲震天,萬軍皆驚,各路暗藏偷窺的諸侯愈加魂不附體。梵天、青刃等聖靈老将與“北鬥四衛”也是不敢應聲。雖然誰都清楚,面前這暴君方才全力一搏,必然再也支撐不了多久,但屠殺稍稍停頓,已奪去所有人的鬥志戰意,任何人都不想再成為恐怖靈法劍下的祭劍亡魂,不敢再存僥幸之心。

一時之間,剛才還充斥着驚天動地喊殺聲的戰場,比午夜墓場還要寧靜,本已注定失敗的空海,竟以一人氣勢壓倒各路諸侯。即使,這只是一代枭雄的回光返照,也足以讓每個參與此戰者刻骨銘心、永生不忘,日後時常被返回此日此地的惡夢驚醒。

空海冷視四周,開始緩緩前行,十幾萬魂飛膽喪的将士竟被“獵物”吓得連連後退。青刃、梵天、北鬥四衛已下定決心,不惜犧牲一切代價也要制服困獸死鬥的戰魔。“小禪俠“玄明卻不知該如何應對,他身邊的騰霄更是難分敵友,兩位少年武士只是隐隐感到,似乎寧靜無言的“屠場”只要戰聲再起,血腥屠殺必将再度降臨,而且更加殘酷。

“別人不配與你一戰,那我呢?”千軍萬馬背後,熟悉話語闖入空海耳中,更讓無數将士驚疑頓起。各色戰甲的“海洋”随之紛紛讓出通道,宛如大神典籍中記載的上帝為聖人摩西開啓海中通道的場景,只不過沿此通道慢步走向空海者,并不是無數跟随摩西回歸故裏的上帝信徒,只有一個看似樸實無華的中年人。他那堅毅目光始終緊緊注視着剛才還嚣張至極、現在卻目瞪口呆的閻浮帝王。當他走到對方面前,再次提出剛才疑問,只是說法略顯大同小異:“空海,我驚塵究竟配不配與你一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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