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魔陣再現

心緒不寧的亢金龍獨自來到南華城南郊外,他特意安排的南華巡邏隊正盡忠職守地執行着任務。這支由精靈和人類組成的數百軍人,全部是亢金龍舊部組成,他們同樣沒有被短暫勝利沖昏頭腦,全神戒備地保衛着勝利果實。

望見昔日統帥前來視察,訓練有素的戰士急忙行禮致敬。亢金龍不當南華戰将已有段時間,但他在南華軍中的威望同軒威無異,并未因此減少半分,甘願随他們征戰四方的部衆依然大有人在。

亢金龍正要說什麽,卻驚覺前方遠處有異,似有無數野獸正悄聲行進,不時傳來樹枝碾碎、石子蹦飛的聲音。其餘南華将士訓練有素地舉起手中聖輝弓和“巨蜂聖槍”嚴陣以待,自幼成長于南華城的他們,非常清楚這附近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麽猛獸,只可能是閻浮人搗鬼!

模糊的漆黑獸影,似乎無心接近城外。如果不是茫茫黑夜中散發出的各色獸眼光芒,即使強如亢金龍也難以确定它們的所在位置。早有準備的南華戰士立即有人吹響報警號角,奇怪的是,號角聲随之此起彼伏,仿佛每支隊伍都遇到外敵,形勢岌岌可危。

連綿不絕的警報聲只引起幾萬人注意,大部分戰士還在酒鄉夢境之中酣睡未醒,唯有平素便不喜飲酒的無憂村、懷古閣兩處高手以及少數南華軍例外。猛然驚醒的驚塵、紫薇等高級将領心中暗道不好,慌忙指揮清醒者去召喚各路将士,準備迎戰。但倉促之中,酒徒即使被喚醒,又是否真能抵禦強敵呢?

剎那間,號角聲漸漸平息,代之以猛獅怒吼和城外南華将士絕望慘叫。種種異聲讓兩大首領愈加憂心如焚,驚塵馬上吩咐文雲軒、靈風、古玄、騰霄與“十将”率領麾下戰士分頭查看情況。

獅吼聲愈加猛烈,讓酗酒初醒的将士們更是頭疼如裂,甚至有些接近城郊的房屋,竟然在獸嘯中門窗盡碎。被關在地牢中的甲英及其部下,聽到地面上的異動,個個欣喜若狂,不顧守衛者呵止,帶着手鐐腳铐手舞足蹈。甲英更是嚣張至極,指着無憂軍士幸災樂禍地大喊:“你們完了,你們死定了!”

目睹此景,耳聞嘯聲,統領山陽、雲箭、寶屏以及一班青年無憂村高手赴南城支援的騰霄,果斷地撕破衣襟、堵住雙耳,并下令所有部下照做,否則“撓腳心”伺候。在“慘無人道”的軍令下,即使是美女寶屏也只有依言照做。

突然,雲箭指着前方大喊,可是被布條塞住耳朵的同伴們,只能聽到隐約傳入耳膜的獅吼聲,誰也不知道雲箭究竟在喊什麽?

幸虧山陽目光如電,随着雲箭的手指方向,發現前方地上似乎有人。目睹山陽突然向前狂奔,騰霄等人緊随其後,這才明白原來雲箭看清的竟然是在吼嘯聲中奄奄一息的亢金龍。

從龍叔叔頭腳倒下方向來看,顯然他是在回南華宮報信途中,被獸嘯攻擊震暈。幸好亢金龍多年修煉混沌靈法,又昏暈及時,性命才無大礙。騰霄從自己破爛衣衫上撕下布條,塞入龍叔叔耳中,同時不停嘀咕埋怨:“光知道嚷,不會動手救人,比起山陽,你可差遠了!”

雲箭懵然不知騰霄所雲,還以為是在誇贊他發覺及時,于是便以傻笑表示對五哥誇獎的謝意。

被搖晃呼喚的亢金龍神智稍為清醒,急忙湊近騰霄耳邊忙不疊地說:“快……快去報告……驚塵,敵人的……新武器,快逃!”

“逃?那可不是我們無憂村的風格!”初生牛犢般記吃不記打的騰霄,怎肯接受這建議?他立即連說帶比劃地自作主張:“寶屏,你和那幾個兄弟,護送龍叔叔回南華宮,我和剩下的人去見識鬼喊鬼叫的新武器再說!”

就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青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各自行事,任由亢金龍如何呼喚進軍前線的騰霄等,年輕勇士均是充耳不聞。

走出南華城,率先映入騰霄等眼簾的正是數百南華軍人的屍體,他們雙耳淌血,已氣絕身亡。其實,不要說普通士兵,即使是無憂村這班從小修煉五行靈法的青年高手,面對近在咫尺的陣陣吼叫,也稍覺支持不住。親臨前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們才明白,當年霸靈軍的第一靈魔,為什麽今日也會如此狼狽不堪,這哪裏是什麽野獸嚎嘯?根本就是惡魔狂吼!

發現兄弟們踉踉跄跄、站立不穩,山陽咬咬牙,放聲挑戰:“什麽鬼東西,只會鬼喊鬼叫,看我把你們拆個稀巴爛!”

山陽說幹就幹,以“遁土靈法”鑽入土中,借助地層對聲音的隔離、減弱,凝聚全身靈力飛速沖向獸影方向。忽然,山陽停止沖鋒,側耳聆聽,因為他感覺似有什麽東西也通過地下向他迎面而來。随着周圍泥土輕微震動、怪異聲音急速接近,山陽終于看清對面之物,震懾心神的驚懼讓他手腳冰涼、動彈不得,實際上此時的他也已避無可避……

沖地而起的塵土與鮮血暫時壓抑了致命獅吼,望着漫天血花與摻雜在土屑中的肉塊,騰霄似乎明白了什麽。此種場景,對于五公子來說似曾相識,只不過上次戰死沙場的是猛獅和牧陽,現在卻輪到了又一位好友——山陽。

前方隐約可見的碧綠獸目,突然閃爍出幽紫光芒,雲箭慌忙拽起被悲憤之情所震懾的“五哥”,躍起空中。而其餘無憂村的同伴反應比起雲箭則略遜一籌,待到騰霄與雲箭落地,不及躲避的同伴已全部慘死在鐵豹車“破魂光”下。

望見紫光再次蓄勢待發,而獅吼之聲依然不絕于耳,雲箭不由分說,拽着騰霄轉身就跑。這時他很清楚,對感情用事的“五哥”,任何勸解都是多餘廢話。

當四路人馬返回南華宮中,幾乎各有損傷,但因為東、西、北三路的文雲軒、靈風、古玄處置妥當,大部分無憂村戰士都安然無恙。而南路則損失慘重,因為騰霄的冒失,以山陽為首的三十多名無憂村青年高手一去不返。望着沉浸在自責中而默然無語的小兒子,驚塵已不忍苛責。其他四傑九将,也皆是欲哭無淚、心痛自知。

猛然間,城外異聲突起,驚塵和武天法驀然心動,仿佛在什麽地方曾有相同感覺。待到這對父子望見四道幽藍光芒分別從四方沖向天空,又化作光幕四散落下,他們猛然醒悟:這不正是把他們困在古蘭聖林的怪陣嗎?

南華城南部高地上,以五行靈法引發隔世奇陣的空海不由得意洋洋。這神奇陣法雖然是虛隐子花費數年時間鑽研所得,但空海只需要一柱香的時間就可運用自如。

雖然慈悲為懷的靈帝陛下沒有安排替死鬼部下去城中化為地縛結界,但英明睿智的空海進入南華城,便以超凡靈力意識到萦繞城中久久不去的近百萬冤魂,正是制造超強地縛界的絕好材料。所以,在圍攻懷古閣之前,反客為主、請君入甕的戰謀早已在靈帝腦海中形成,但當時他絕沒想到,以聖靈軍的強大兵力,最終還是不得不使用這一招。

對于靈帝陛下的“偉大計劃”,他身邊的八大靈帥只是略知大概。與甲英手足情深的乙天此時忍不住上前試探請教:“陛下,您是打算将無憂人大部分困死城中,再一舉成擒嗎?”

“困死城中?我們耗得起嗎?”對于部下無知,空海還以蔑視眼神,“你們慢慢看吧,好戲就要上演了!南華城将重現人間地獄的歷史,只不過這次被屠戮的對象,将不再是豬羊般的平民,而是無憂界的精銳部隊!只要他們一死,朕看無憂界之中,誰還是我們的對手?!”

“莫非……莫非陛下埋伏了什麽精兵?可是被困在城中的不少都是五行靈法高手,再多人馬恐怕也不敵啊!而且,如果甲英被俘城中,會不會被誤傷?”

“被誤傷?若甲英真的在城中,那麽他恐怕就要為聖靈王朝盡忠了!如果真是這樣,朕必将把他的靈位置于宗廟,受我聖靈王朝萬世香火,朕還将善待他的後人,讓他們将來也成為甲英那般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靈帝口中感慨,目光卻無半分慈悲,好像他麾下的每名将士都注定為他而生、為他而死。面對如此冷酷的君主,乙天久久說不出話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默默祈禱好友安然歸來。

根本不知好友乙天心情的甲英,此時正領導着數千部下越獄暴動。幾名看守已陳屍牢中,當道道牢門被打開,群情激動的聖靈将士拿起所有可作武器的東西,準備在第一靈帥的領導下裏應外合,接應主力部隊重新占領無憂界第一大國的标志——南華城。

突然,地牢中怪異動靜接連響起,仿佛腳下有數道鐵門在剎那間同時打開,清脆聲響不斷在地牢裏回蕩,讓見慣腥風血雨的閻浮界半獸人和人類也感到毛骨悚然,遲遲不敢輕舉妄動。甲英也不知究竟發生何事,這裏已是南華城最底層,腳下又怎麽還會有鐵門,莫非是傳說中的“地獄鬼門開”?

鐵門聲只是開始,更讓人心驚膽顫地是随之響起的無數腳步聲和鐵甲摩擦聲,聲音緩慢而連綿、沉悶而拖沓,仿佛數之不盡的惡鬼即将踏入人間,以尋覓獵物。

地牢數處牆壁猛然如同吊門般向上拉去,接連不斷地湧出成千上萬身着聖靈軍墨黑甲胄、以黑盔遮面的魁梧武士。呆立在地牢門口的戰俘們目睹此景,卻不敢上前招呼戰友,因為素未謀面的同僚們,從頭盔縫隙透露出的呆滞目光中充滿無窮殺氣。望見前方生靈他們緩緩拔出背後鬼頭刀,似乎計劃将今夜的大屠殺,從同樣來自閻浮界的将士們開始……

甲英恍然大悟,心如寒冰,他重傷未愈,運功良久現在才得以任意行走,卻根本無法施展靈法。現在,他所能做的,只有高聲警告部衆:“快走!這是殺人不眨眼的‘無畏軍’,快走啊!”

聽聞這就是聖靈軍中以“傀儡靈法”引發潛力、專門從事屠殺任務、無痛無畏、六親不認的“無畏軍”,有數十名普通士兵吓得雙腿發麻,根本無法移步半寸。而大部分人則發出連聲驚叫,跟着甲英慌慌張張沖出牢門,倉促間竟然有一百多名将士從地牢口的階梯上擠下。他們不及起身,無畏軍武士已來到身前,瀕臨死亡的恐懼讓他們發出最後慘叫……

醉眼朦胧的巨人族領袖羅薩莫,被懷古閣弟子叫醒後,他帶着幾十名親信跌跌撞撞向前走去,鬼使神差地竟然來到地牢門前。俯視着紛紛驚呼奔跑的俘虜們從腰下奔過,羅薩莫毫不在意地說:“原來……原來是戰俘暴動,真是大驚……小怪,來啊……兄弟們,給我……給我把這些小矮子,全部殺……光!”

“是……”同樣未能擺脫酒精麻醉的巨人武士們,參差不齊地回應着領袖命令,手執巨刀胡亂劈砍。身高不超過他們腰部的戰俘,輕松地避開“醉刀刀法”,繼續忙不疊地向前逃命。在這生死關頭,訓練有素的聖靈軍将士們只求躲過無畏軍屠刀,誰又還有心思與醉巨人糾纏?

“哈哈哈……,你們……你們還說沒……沒喝多,殺這幾個……幾個廢物都砍不着!我……我來……給,給你們示範!”羅薩莫說着一刀落下,落刀處,因戰火被燒毀大半的殘樹應聲斷為兩截。

那數十名已根本分不清樹幹、戰俘的巨人武士們随即拍手喝采,口中嘟嘟囔囔地誇贊着:“首領……好……好刀法!”

贊聲未止,黑壓壓的無畏武士們已井然有序地出現在地牢門口。興致勃勃的羅薩莫開懷大笑:“哈哈哈,又……又有戰俘……跑出來了,來……,我再給你們展示一下,我的……威猛刀法!”

巨刀再落,随之響起清脆金屬撞擊聲,卻沒有任何東西再随之斷碎,因為一名普通的黑甲武士竟用鋼刀将巨刀穩穩接住。羅薩莫正心中驚異,不知“戰俘”中怎麽會有如此高手?突然,劇痛從腿部傳來,視野中的對手仿佛突然長高許多,以至于讓羅薩莫可以将對方盔甲花紋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為什麽看起來所有一切都在迅速傾斜。

當龐大身軀接觸到地面,巨刀也随之脫手,羅薩莫才意識到自己雙腿已被其他黑甲武士砍斷。不是對手長高,而是自己變矮;不是一切傾斜,而是羅薩莫已然倒地。驟然清醒不過霎那,當他注意到部下們重蹈覆轍時,剛才對決的武士同時将鋼刀瞄準巨人脖頸劈下……

類似屠殺很快就如瘟疫般在城中迅速蔓延,不同種族的戰士何時見過如此恐怖的敵人,即使是靈力高深、身經百戰的無憂村和懷古閣普通高手,也有五分之一遇難。不過死傷最為慘重者,卻是甲英率領的戰俘隊。

黑甲武士的執念,絕對超過任何狂熱偏激信仰的教徒,只不過他們信奉的不是神靈,而是殺戮。無畏軍原則讓他們絕對不允許任何獵物從眼底逃脫,所以他們那不斷加速的行軍始終是為追殺四散逃亡的閻浮人。而半路順便殺害的各族武士,只不過是最初屠殺目标的的殉葬者罷了。

甲英身為戰俘隊首領,是無畏武士們追殺的主要對象,緊緊跟随第一靈帥的部下們都為掩護上司而身首異處。筋疲力盡的甲英回望愈逼愈近的墨甲魔鬼們,他一咬牙,決心将敵友不分的笨蛋們,引到南華宮去與驚塵、紫薇同歸于盡。

可是,第一靈帥心意剛決,前方竟然也出現墨甲武士的身影。不,不僅是前方,幾乎周圍每條要道上都有無畏軍走向這裏。那冰冷目光,仿佛在提醒空海的心腹愛将:“你,死定了!”

心知已無生路的甲英仰天長嘯,殘餘靈力盡數集中在雙手。身為聖靈軍一代名将,他決不願意如同這南華城中的平民般,如豬羊似被任意屠戮,他可濫殺無辜,但絕不能讓人用同樣方式屠殺他!

“粉碎靈法”如光環般四射,最接近的幾名武士猝不及訪,身軀與盔甲立時化為齑粉。雖然無畏軍的“生命點”各不相同,但在瞬間将他們全部粉碎,無論生命點藏在何處,也來不及自救。

可惜,這種自衛方式,對無畏軍只能使用一次。因為,埋伏在地牢下的無畏武士們,是空海親手造就的主力部隊,“原料”則來自因反對侵犯無憂界而被秘密關押的三萬聖靈将士,半數以上盡是靈法高手。

既然有前車之師,其他武士又怎肯覆後車之轍?面對再次射來的“粉碎靈法”,數十名黑甲武士搶先一步,不知以什麽靈法化為靈盾,竟将甲英拼死攻擊原原本本地返回。當甲英即将落得與南華火神同樣下場之際,他不由仰天長嘯,向盡心效忠的君主發出詛咒:“空海,你不得好死~”……

此刻聚集殘餘部隊的驚塵和紫薇正準備突圍。早已見識過無畏軍的驚塵、武天法、紅蓮,指揮着高手以“烈焰靈法”,燃起熊熊大火,阻止無畏敵人前進的步伐,但收效甚微。武天法又匆忙設下“鐵甲泰坦陣”,以不斷再生和成倍增加的土系巨人,阻擋住殺氣騰騰、所向披靡的無畏魔軍。

此時,聯軍已是傷亡慘重,繼羅薩莫之後,河童王婆奇斯、黑魅族族長怨魂、獨目族首領紅卡桑先後遇難,另外天罡地煞軍中的天英星、天傷星、地傑星、地靈星等共三十多名南華新秀,因為不知無畏軍底細而慘遭殺害。其餘各族死傷将士,更是不計其數,此刻他們才真正領教到空海的兇殘可怕。至于協助各路高手潛入南華城的混沌共和國特遣隊,似乎在剛剛攻克古老城池後,便随即離去,不知所終。

雖然如今鬼神車依然在地道待命,懷古閣中也不乏剛剛學會駕馭方法的弟子。但正如驚塵所料,本來就搭載不了多少人的地下車,在怪陣之中,根本無法到達城外,只會莫名其妙地原路返回。

無奈之下,城中衆軍只能保護傷者奔往南華城北門,希冀集中所有靈力突破幽藍屏障。其實,驚塵、武天法、紅蓮心中都很清楚,根據虛陰子供狀,不從外部毀壞封印,根本無法破陣。可是無憂主力傾巢而出,只留下天外人、妖狐族、菲兒等與機器人共守大本營,即使他們察覺到南華城有變,又如何能突破聖靈大軍的包圍,及時援手呢?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城中諸軍合力一搏,期待奇跡出現。否則,他們大部分人都會成為無畏軍刀下之鬼,幸免于難者,也絕對逃不出空海魔掌。

想像着城中敵人們慌亂情形,因為隔世結界作用,無法以“遠窺靈法”看清實際場景的靈帝陛下,依然自信滿滿地飲茶微笑,等待着捷報傳來。

當前線斥候前來報告,城中困敵正全力攻打北方光罩時,空海不由被“老朋友”驚塵的垂死掙紮逗得開懷大笑。而他身後的八大靈帥卻無心逢迎,即使是平時與甲英不和的庚辰、戌明、辛德,也正在憂心同僚與被俘同胞将士的安危,更不用說與甲英情同手足的乙天等人。

忽然,北方空中似有異狀,随着幾十個亮點飛過,由鐵獅車、鐵豹車、鐵牛車組成的聖靈北軍所在,火光四現,爆炸紛起,而那裏的幽藍封印也在金光沖擊下,光芒盡散。

八大靈帥見狀大驚,空海卻似乎早有所料,他果斷起身下令給乙天:“立即出動火龍軍主力,不惜代價将飛龍車消滅。我敢肯定,這絕對是所有天外人率領他們新收的徒弟來救援,你們就算放走驚塵和紫薇,也絕對不能放走天外人!”

“是!”乙天這才明白陛下醉翁之意真正何在,匆匆奔向火龍飛船集聚地,準備領隊出擊。

老謀深算的空海确實猜得半點不錯,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倉促前來救援者,确實只有地球宇航員尼克、孟源、湯普森、奧科迪斯親自率領的飛龍軍。這也是為什麽空海故意不出動火龍軍的緣故:

一是因為無憂聯軍由于地縛結界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從高空逃脫。

二就是特意引誘天外人前來,以達到他此次侵略無憂界的真正目的——殺人滅口。因為只有能證明靈帝陛下是元霆後人的大神同胞不複存在,他才可以從此高枕無憂。

孟源等人雖然是倉促成行,但他們已通過機械鳥,将今日南華城戰況盡收眼底,因此也算是有備而來。他們在破壞隔世結界、擊潰地面機械化部隊同時,還特意施放了“排雷彈”。這種集振動、磁力吸引、爆破為一體的地球宇航隊專用炸彈,将所有“鑽地彈”引出地面,并與之同歸于盡,為無憂聯軍的北撤掃清道路。

無憂聯軍由于傷員負累,又被無畏軍殺害了大多數戰馬,行軍速度大受影響。屋漏偏逢連天雨,千鈞一發之際,數百敵軍火龍飛船又不失時機地現出赤紅高空戰群。

面對強敵,地球宇航員們二話不說,駕馭雪銀鐵甲龍迎敵而上,意圖将敵人牽制或引開。看似愚蠢的火龍軍,立即棄地面部隊于不顧,緊緊咬住飛龍軍不放。數十銀光與赤焰般鮮紅的敵軍展開周旋,兩路空軍一觸即發。

開始自以為得計的孟源等人很快發現不對勁,出師不久的懷古閣弟子們先後連同飛龍車,盡數在敵人新式“火鹫彈”引起的濃煙烈火中墜毀,火龍軍的包圍圈中很快就只剩下四艘以地球宇航員主導駕駛的“鐵甲飛龍”。

憑借着高超駕駛技術,忍受着副手嘔吐物的惡臭,孟源等四位宇航員充分展現了地球人的空中絕技,讓墜落敵船數量至少是地面飛龍車的兩倍。被埋藏在懷古閣的大神武器,也算是在千年後得逢其主,盡現英姿。但即使如此,“懷古飛龍”對“聖靈火龍”依然是以一敵百,形勢絲毫不容樂觀。

“我們先飛出去,把他們徹底引開,再想辦法!”尼克的建議立即得到同伴們響應,四艘飛龍車穿過敵群縫隙,向西方沖去。乙天絲毫不敢懈怠,他所乘坐的火龍飛船,發出代表不同寓意的各色光芒,率領着部下如餓虎猛鷹般緊追不放。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本來打算飛上空中支援飛龍軍的朱雀等翼人族戰士望塵卻步,他們僅憑雙翅振動,又怎能追上宇宙一流科技所制造的戰鬥飛船呢?

乙天主船的“卓越指揮”,通過飛龍車的後窺屏,清晰映入孟源眼簾。孟景“大神”的弟弟心中一動,突然要求與尼克連接飛車通道,随即将控制臺轉為自動駕駛,又強行将接近昏迷的懷古閣精靈族弟子,塞入尼克飛車中。

當孟源飛龍車的通道收回,反應遲鈍的尼克才大惑不解地通過通話器詢問:“你小子要幹什麽?為什麽把你的副手送到我這裏來?”

“我已經知道怎麽擊敗這隊敵人了,我留下掩護,你們快走。如果我有什麽萬一,金正文和山口芳野就交給你們了。一定要找到他們,帶他們回到地球總部!”

不等同伴們反應過來,孟源掉轉龍頭,沖向虎視眈眈的火龍軍。孟源的“回馬槍”殺得“聖靈火龍”措手不及,它們能及時作出的反應不是閃身躲避,就是胡亂向來者發射“火鹫彈”。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未經乙天統一指揮的射擊,竟然讓一發“火鹫彈”恰好擊中左閃右避的飛龍車。簡單襲擊不僅讓鐵甲飛龍轉瞬被烈火包圍,更毀壞了發射激光的武器系統。縱然孟源駕駛技術再出神入化,不能射出激光的飛船,也不過是塊廢鐵。

駕駛艙的溫度在不斷升高,各種損壞數據都已接近極限,滿頭汗水的孟源此時真是無計可施,更要命的是,他發現後望鏡中的同伴飛船似乎也正計劃掉頭飛回,如果就此被敵人一網打盡,窮兇極惡的侵略者高空作戰将再無對手。面臨生死關頭,孟源反而冷靜下來,他苦笑着喃喃自語:“哥哥,我們就要團聚了!”……

烈焰銀龍迅速撞向乙天乘坐的火龍飛船,聖靈王朝的第二靈帥,來不及留下只言片語,便與同僚們共同化為灰燼。孟源以生命換來的毀滅性打擊,并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受到“雙龍”相撞的波及,陣形大亂的“火龍軍”接二連三燃火墜落,整支火龍軍竟無一幸免。自此,空海精心培養出最精銳的駕駛員,在今日南華城一役的兩次大敗中盡數喪生。

望着敵人艦隊的徹底覆滅,尼克、湯普森、奧科迪斯以及他們的副手淚流滿面,無言以對,地球共和國中華族孟景家族從此再無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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