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傳說中小怪物喜歡的人

傳說中小怪物喜歡的人

于此同時,15公裏之外,羅布泊大營。

營地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有不少帳篷正在燃燒着熊熊火焰,地面上橫七豎八地倒着工作人員和科研人員的屍體,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控制住了營地的局面。

“他們的身體都在哪裏?”其中一人對着耳機問。

耳機中傳來一個男人慵懶的聲音:“這種事我怎麽知道,我只負責提供營地的具體方位和他們進入羅布泊腹地的情報,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管。”

說話的人将耳機扯了下來,扔在地上,毫不猶豫地踩了粉碎:“雜碎。”

他的隊友握着一對雙刺,腰上別着□□,悠悠問道:“他害組織上次在那個大廈裏死了那麽多人,為什麽這次上面還要和他合作?”

“我怎麽知道?你去問他們,問題這麽多有命來聽答案嗎?”第一個人沒好氣地回答,“算了,營地就這麽大,我們自己找也是幾分鐘的事情。”

“可惜飛鴿叛變了,要不然以這家夥對華夏組織的了解,我們想殺個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第一個人的隊友可惜道,他對自己隊友的暴躁情緒毫不介意,只在乎任務什麽時候能早點完成。

這一隊人是5人精英小隊,為了避開華夏國安全保衛部門的監控,是直接駕駛的直升飛機降落在沙漠裏,因此營地駐紮的軍隊猝不及防,被偷襲個正着。

他們一邊說一邊舉着武器搜尋着活口,見到活人就一槍斃命,而眼前是最後一個大帳。看來那群華夏的異能者的身體就在這個帳子裏了。

就在這時,半空中一道黑影晃過,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

殺手的警覺性讓5個人瞬間反應,翻滾到別處。

原地一聲巨響,炸出漫天的風沙,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他們無心說話,各自找到掩體,但是對方似乎非常狡猾,并不在漫天黃沙中現身。

第一個說話的男人似乎是擔任小隊的臨時隊長,他的聲音在所有人耳機中響起:“對方訓練有素,但是人員不多,否則不用這麽躲躲藏藏。5號,你将人引出來。”

按照銀雀的組織規則,為了防止他們互相認識,暴露組織內部人員構成,他們這次執行任務全副武裝,以1~5號進行編號,互相只稱呼代稱。

5號收到消息以後,毫不猶豫地飛身而出,但是營地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動靜,他在地上翻滾了幾下迅速起身,貓着腰往前突進。

就在他即将要靠近帳篷口的時候,一聲槍響,一顆銅黃色的子彈從半空中向他的頭顱射來。5號大吃一驚,他飛撲向右,躲開這一擊後大喊:“up,up。”

其他隊員收到消息後,紛紛将沖鋒槍對準天空開始掃射,只見一道黑影被流彈擊中,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落在了帳篷的後方,不見了蹤影。

“是飛鴿這個叛徒,只有他能在半空中隐匿身形。”1號沉聲道,“你們小心謹慎,他的槍械和刺殺水平都在A+,不可輕視。”

幾個人保持分散的狀态,躲在掩體後面,突然瞬間沖出,從不同方位沖向大帳。

一道身影從斜刺裏竄出,手中的沖鋒槍轟鳴,幾道身影瞬間被打飛了出去,倒在黃沙裏,剩下的1號和3號幾乎在躲開槍擊的同時,拔出近身武器和出現的身影搏殺到一起。

在黃沙中,他們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身影,靠着平素積累的殺手直覺,彼此打得有來有回,拳拳到肉,不斷有匕首刺向彼此的太陽穴和咽喉以及後心,雙方傷痕累累,偷襲者也身中數刀,虛晃一招後逃入了帳內。

1號看了看自己隊友的情況,發現一人腿部中槍,2人髒器中槍,戰鬥力瞬間下降。他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3號,兩個人謹慎地向大帳摸去。

此時大帳內,幾個僅存的科研人員和基地工作人員面色如土地看着眼前血淋淋的男人,對方長着一張普通的亞洲男性的臉,身上都是幾可見骨的傷口,但是居然毫不在意,只是盯着帳篷外的幾個人。

他思考了片刻,突然猛地回身,将其中一張床上的嬌小女性身上的電線全部拔掉,抱起雙目緊閉的女子交給其中一名工作人員,然後命令道:“快,把最裏面的雜物箱倒空,将她放進去。”

幾個工作人員如夢初醒,立即想到首長對女子的重視,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其他人,然後果斷地執行了男人的命令。

做完這一切,他們又将女子的躺過的行軍床收起,藏了起來。

看着他們做這一切,男子沒說什麽,只是默默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發子彈,裝進了跟随自己征戰數年的□□□□裏。在華夏數年,他裝備過這把□□執行過無數次華夏組織的任務,只有一次将子彈射進了隊友的心髒裏。

他的人生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從進入銀雀開始,他就已經身在了地獄。

當時他一心求死,但那個被他一槍打碎心髒的女孩,借着蘇安的身體問他:“當時你說喜歡我和蘇安,為什麽?”

他不記得自己回答什麽了,大意是他在銀雀訓練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關系很好的同伴,他們兩個從幼年起一起訓練、在殘酷的機制下互相幫助,也曾像她們一樣分享食物和心事……最後他殺了對方,成為那一屆的唯一的畢業生。

“他是怎麽死的?”他記得那個女孩用不帶溫度的眼神看着他,她和蘇安一點都不像,蘇安眼睛裏始終有着懵懂和好奇,不像她渾身冰雪,但她們竟然成為好友。

“自殺。”飛鴿沉默了很久,最終回答了這個問題。

從那時候起,飛鴿就覺得自己身在地獄無法回頭,永遠背負着銀雀的枷鎖,成為永世的罪人,再也不能救贖。他待人溫和有禮,極為懂得人情世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個空心人。他每次執行任務都拼盡全力,弄得滿身是傷卻毫不在意。

蘇安曾經問過他為什麽不順手殺掉當時就在自己背後帳篷裏的自己和劍客。

他當然想過斬草除根,但是臨動手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做。他早已沒有人性這種東西,但也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被蘇安找到的時候他很平靜,好像死亡是他一直以來的期盼。

現在帳篷外就是他的過去,正在向他走來,他最終的命運似乎也要定格在此處。

就在此時,一名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接近了他:“我的手法很快,能不能幫你包紮一下?”

這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臉上因為駐紮在沙漠裏被曬得黑紅,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滿含善意地看着他。

飛鴿沉默了片刻,接受了她的好意。

小姑娘非常開心,大帳裏的醫療設施十分齊全,她也如自己所說技術很好,迅速地為他身上的傷口進行了處理,然後有些遺憾地看了看其他藏在衣服下的傷口,懂事地拎着醫療箱退開了。

就在此時,飛鴿突然臉色一變,飛撲向她,同時大喊道:“找掩體躲避!”

一陣猛烈又密集的槍聲從外面傳來,幾乎将帳篷的前方打成了篩子。子彈穿透力極強,在地面上激起一陣陣火花。

飛鴿面不改色,撲倒醫護小姑娘以後,就地一個翻滾,起身舉槍射擊,一氣呵成,爆裂的槍聲瞬間響起,兩方在打完一梭子以後停頓了片刻,一道黑影突然迎面撲來,飛鴿閃開,原來是一具屍體被當作掩護丢了進來。

緊接着一道矯健的黑色身影沖了進來,與飛鴿戰在一處,兩個人接觸間刀光四濺,幾乎變成殘影,打得觸目驚心,撞倒了好幾個隊員的行軍床,旁邊的醫護人員趕緊将“啓明星”小隊的隊員們挪到帳篷最裏面,以免被打鬥波及。

醫護小姑娘為了掩護其中一個隊員,被随後沖進來的3號挾持,黑洞洞的槍口抵住了她的太陽穴,3號冷酷道:“住手,否則我就開槍。”

飛鴿愣了愣,一時不查被1號一個掃堂腿絆倒,一個膝蓋擊在太陽穴,頭暈目眩。1號掏出別在腰間的□□,毫不遲疑打算将他擊斃。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從他背後沖了上來,卡住了他的脖子,1號反身肘擊,對方靈活地躲開,一腳踢在他的臉上,讓他後退幾步,面罩下緩緩滲出了鮮血,竟是鼻梁被踢斷了。

幾乎在同時,3號被一擊打在太陽穴,又一擊打在後頸,瞬間倒在了地面上。

一個穿着戰術背心的高大修長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面無表情地用手指推了推他鼻梁上銀框眼鏡。

蘇楠用餘光看見寇恂得手以後,再無顧慮,沖了上去與1號戰成一團,她身法極快,幾乎像幻影一般,雙腿連續踢出淩厲的攻擊,将1號逼得連連後退。

飛鴿在短暫的暈眩後恢複了過來,躺在地上看向蘇楠。

蘇楠盯着1號,卻是對飛鴿說話:“清醒了就趕緊過來,聯手把他拿下。”說完也不等飛鴿反應,擡腿就沖了上去,飛鴿也加入了戰局,兩人聯手自然威力大增,不消多時就捉住一個破綻,将1號鉗制在地。

蘇楠從背包裏取出繩子對寇恂道:“過來幫忙。”

三個人合力将1號和3號捆了個結結實實,又出去将受傷的其他3個數字也捆了起來拖了進來,囑咐營地工作人員暫時将他們看住。

蘇楠這才對飛鴿嚴肅道:“代號飛鴿,我和智庫受上級指定,追擊在觀察期擅自離開圈禁地的你,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飛鴿沉默無語。

剛剛那個醫護小姑娘不服氣地插嘴道:“他是好人,救了我們呢。你們怎麽能冤枉他!”

飛鴿開口道:“我答應過霜仙,我這條命要用來保護蘇安。”

蘇楠道:“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回頭再說。”

醫護小姑娘目瞪口呆,原來這麽草率的嗎?不過她也反應過來蘇楠并不是真正想追究責任,連忙放下了心。

蘇楠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妹妹,皺眉問道:“蘇安人呢?”

工作人員連忙合力挪開外側的箱子,搬出一個不起眼的箱子,打開蓋子,裏面正是閉着雙眼的蘇安。

蘇楠大步上前,将蘇安的身體小心翼翼從箱子裏抱了出來。

醫護小姑娘特別有眼力勁地将行軍床展開推了過去,蘇楠道了聲“謝謝”,将自己的妹妹放在了床上,然後才問道:“他們進去了多久?”

一個科研人員回答:“已經進入12個小時了,目前還沒有別的消息傳來,他們的生命體征都很穩定。”

蘇楠果斷道:“收拾收拾,半個小時後進羅布泊。”

科研人員聞言大驚,連忙道:“這裏已經是最前沿了,再往裏面去磁場全部紊亂,無法辨別方向,而且風沙極大,地形容易改變,方圓50公裏沒有任何水源,很容易出事。”

寇恂沉吟了片刻道:“蘇楠,恐怕這件事需要從長議計。”

“你們都不用進去,我自己一個人進去,”蘇楠冷靜地道,“不管她活着還是死了,我要帶她回去。”

營地工作人員還要再說什麽,卻被寇恂攔住了,他很清楚冷靜的外表下,蘇楠已經方寸大亂,上級對這塊地域的探測一直是失敗的,進去的所有探測小隊全軍覆沒,有去無回。蘇楠執行任務回來才得知蘇安已經被派來執行“啓明星”計劃,正逢飛鴿不經彙報就擅自離開沉淵市,她立即申請追擊飛鴿。

寇恂道:“我陪你進去,半個小時後就出發。”

飛鴿道:“我也去。”

正當基地幸存人員焦頭爛額,不知如何勸阻之際,一個憨厚的男聲從帳篷外傳來:“師父,我們是不是來遲了,怎麽好多死人?”

外面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他。蘇楠等人從帳篷裏出去,看到營地中央站着兩個人。兩個人身量都極高,一個闊肩蜂腰,臉部輪廓硬朗,皮膚透着高原陽光的小麥色,另一個卻是稍帶稚氣的少年,皮膚白皙,身材勻稱,五官極為清俊。也不知道那男子所稱的人是誰。

蘇楠有些奇怪:“多傑措,你們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多傑措,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瓜:“我們來找蘇安,她在嗎?”

蘇楠唇沿動了動,沒有說話,但她立即感覺少年的目光掃了過來,心中暗罵這小子披着個人畜無害的皮,實則老道又敏銳,極難糊弄,她咳嗽了一聲道:“你們進來吧。”

寧清對多傑措道:“你留在外面吧。”然後邁開長腿,幾步跨進了帳篷。片刻後,帳篷外傳來多傑措吟誦經文的聲音,原來寧清将他留在外面居然是為了讓他超度已經死去的人。

飛鴿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寧清,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心想難怪能把蘇安那個小怪物迷得五迷三道的,也确實有點東西,就這一身皮相确實好看。

正想着,對方卻仿佛若有所覺,瞥了他一眼。就這一眼,讓飛鴿的殺手直覺警鈴大作,仿佛感覺到了什麽危險的東西,渾身肌肉緊繃。

寧清神色不明地看着行軍床上閉着眼睛的蘇安,開口問道:“怎麽回事?”

蘇楠将事情說了一遍,也說明了目前沙漠裏的情況。

寧清沉思片刻,緩緩道:“确實有難處,但是與沙漠無關。那裏面有很危險的東西,暫時被屏障擋着,任何人進不去也出不來。我有一件武器是帝釋天所贈的神器,可破任何屏障。但是眼下被蘇安帶走了,必須要足夠近我才能感應到。”

寇恂對寧清不太熟悉,只是幾面之緣,但他知道的情報比蘇楠多一點,明白眼前這個少年來頭不小,恐怕有些尋常人沒有的手段,因此試探着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寧清注視蘇安面龐,緩緩道:“先進去,等到了屏障面前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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