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
冷绮冰穩定了一會兒,然後接着給徐岩講王斌。
“我是在婚戀app上認識他的,他簡介寫的學歷是清華大學法律專業,說自己在大公司做法務,家鄉是我老家,我一看是老鄉,對他印象就很好。
後來他在網上幾乎每天都找我聊天,他給我感覺很溫和穩重,對未來有規劃,有魄力。
有一次,他說自己來雲辰分部工作了,我覺得很有緣分,就和他見了面。
他長得不好看,穿着打扮也不像大公司的法務。他解釋說,他不想變成庸庸碌碌的打工機器人,他要努力保持個性,所以和公司裏的人穿着打扮都不一樣,我沒有過多的懷疑,就和他交往了。”
“我在青竹的時候,你和他交往多久了。”徐岩問。
“半年吧,那段時間他都在雲辰上班,有時候會回老家的總部。後來他說要和我一起住,我一開始不願意,但是他特別堅決,他逼我,說如果我不同意一起住,就證明我不愛他,我只好同意了。他其實不常去我工作的地方,來過幾次後,他開始懷疑我出軌男同事了,那之後他開始打我。徐岩你那時已經開學,不在青竹上班了。他到青竹大鬧一場,他沒有打得過教練們,但他害我被辭退。他把武術館的東西砸壞了,還吓到學員們,武術館報了警,王斌被拘留七天。出來後,我跟他提出分手,他不同意,他就把我打進醫院。”
冷绮冰低下頭,給徐岩看自己的頭發。
徐岩這才發現冷绮冰戴了假發片。
冷绮冰拿掉假發片,露出頭皮,有兩個地方的頭皮沒長頭發,而且有明顯縫針的疤痕。這讓徐岩聯想到孫枚。
“醫生說,長不出頭發了。”冷绮冰說。
“那他呢,警察不抓他?”徐岩問。
“他又被拘留了十五天,他打我的時候說他是學法律的,他比誰都懂法,他說即便打死我,他也不會判死刑的,他說因為我有錯在先,而且我和他是同居情侶關系,這樣他最多判三年就能出來,到時候他還會去殺我父母。”
徐岩氣得握緊拳頭。
“我趁他在看守所的日子回了老家,和爸媽說了這些事,他們非常心疼我,勸我不要再回雲辰了,可是半個月後他來家裏找我,還帶了很多禮物,要求我和他複合。
他講,自己已經回老家工作,并且老家他有房子,他還要和我結婚,我沒有當場拒絕,讓他回家了,我就是想拖一拖,不想他在家裏打人。他回去後打電話催我,我拒絕他了,他就開始辱罵恐吓我,後來要麽用打電話發信息辱罵我,要麽來找我,毆打我。我報警多次……
我怕連累父母,又回到了雲辰,他發信息說要殺了我。我回到雲辰後,他就來找我,他會半夜開鎖進我家。我很害怕,我換了住處,找了新的工作,可是他每次都能找到我。”
“清華大學沒他這個人。”常安逸看着電腦說,“學歷是假的。”
冷绮冰驚詫地說:“我不知道。”
“他也不是學法律的,甚至沒有上過大學,他初中辍學,在工廠做過工人,後來不幹了,做過一段時間話務員和産品銷售。”
“他現在做什麽工作?”徐岩問。
“開網店,賣一些舊衣物,原味之類的。”常安逸說。
“原味是什麽?”徐岩問。
“看起來是一些舊內衣和臭襪子之類的。”常安逸說。
冷绮冰冷笑:“我居然真的信了他,相信他說的殺我不用償命的鬼話,他就是在給我洗腦。”
事實上,在某些關系某些場景的限定下,确實有的殺人犯不用償命,甚至有人也判不了幾年。徐岩心裏這樣說,嘴上卻沒有說。
冷绮冰的手機再次響了,這一次是王斌發來視頻,視頻中他在開車:“我快到了,我到了就去你家,你在家老老實實等着,我很快就去殺你了。”
“報警吧。”常安逸說。
“我沒少報警,”冷绮冰氣餒地說,“就算拘留他半個月,又怎麽樣?他出來後仍然還是會繼續騷擾我。”
徐岩想到孫枚說過與冷绮冰類似的話,心裏真不是個滋味。
這時,王斌又發來語音:“我帶刀來行刑了,你把情緒調整好,現在可以吃頓斷頭飯了,小xx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把你捧在手心當成公主供起來,可你都不滿足,你就該死。”
在徐岩看見的預見場景中,王斌真的砍了冷绮冰的頭。
徐岩聽完語音,悶頭沉默半晌,然後說:“不用報警,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他。”
她并沒有誇口。如果是放在以前,她要對付手持兇器的兇犯可能會有點困難,救孫枚的時候她還受了傷,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她很有自信,別說王斌帶了刀,他就算帶了槍,她都能打他個滿地找牙,讓自己和其他人毫發無傷。
“我們都是肉體凡胎,”冷绮冰很擔心,“徐岩,就算你功夫厲害,可別忘了他是亡命徒啊。”
王斌發來視頻,視頻中王斌一手開車,一手拿着長刀說:“看見了吧,砍柴殺牛都可以,砍你也行,我就要上高速了,等我,爛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