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
時鐘指針即将指向午夜12點。
常安逸擡眼看牆上的挂鐘,又拿出手機看,還是沒有徐岩的信息。
她的目光重又投向膝頭上的書,這一頁已經看了有一會兒,卻不知道書上寫了什麽。
此時,客廳裏只剩她一個人,其他人都回房睡了。
徐佳語出來倒水,見到常安逸還在看書。
“徐岩還沒回來嗎?”徐佳語問。
“沒有,姐,我想去接她。”常安逸似在等待準許。
“想去就去,又沒人攔着。”
常安逸立即起身,拿上車鑰匙向外走。
剛出了單元門,常安逸就看到徐岩非常慢地向這邊踱步,垂頭喪氣的樣子。
常安逸喊了她一聲,她才擡起頭來。
“困了還是累了?”常安逸問。
“不是——”徐岩想把劉老師的事情告訴她,可是馬上想到監聽器,便立即住了口。
常安逸拉住她的手,領會了她的意思。
“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是什麽問題,向老師問那麽久?”常安逸問。
“只有老師家有那本書,書裏有很多我不懂的地方都要問老師,所以只能在她家看。”
“那不懂的問題現在弄懂了嗎?”
“沒有,我什麽都沒學會,什麽都沒搞懂。”
“不着急,慢慢來。”常安逸拉着徐岩的手進了電梯。
兩人回到家,假裝去睡覺了,實際卻進了蓮境。
這時的蓮境還殘存着忏悔力留下的餘熱,常安逸一進去就察覺到了。
“我怎麽感覺今天有點熱。”常安逸東張西望道。
【小常,你不知道剛才有多麽險。】蓮子說,仿佛下面有一肚子話要和常安逸講。
“發生了什麽?”常安逸問。
【待激活能量要破繭成蝶,徐岩卻不準,強行把那力量壓制下去了。】
“我不要忏悔力,也不能強迫我吧。”徐岩說。
徐岩接着把在劉餘寺家的經歷講了一遍。
“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支持你的決定。”常安逸說。
徐岩的心情舒暢不少,提議去修煉。
“雖說我們可以在監聽器面前演戲,”徐岩話鋒一轉,“但總是這樣,多少影響咱們做事了,能不能想想辦法?”
即使在蓮境中,常安逸也能感覺到異物留在身體中的不适感,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埋監控器的位置,“其實我已經能破解了,但是還沒有真正試過。”
“我相信你能做到。”徐岩說。
“我現在可以随時屏蔽掉的,用假素材替換空缺的部分,以假換真,不過最好能做一個應用,一鍵切換屏蔽和非屏蔽的狀态。”
“會不會被發現?”
“只要不頻繁轉換狀态,不會被發現。”
“被發現會怎麽樣?”
“我猜會把我抓回去,然後馬爹再用其他方法監視你,或許崔斯伯會用人偶術控制佳語姐或者徐阿姨,作為他們的眼睛,直到常蒂蓮和你取得聯系。”
“如果我向政府舉報專殺組的聯絡點呢?”
“雖然是非協約國,但是兩個世界仍舊禁止交集,這麽多年雖不似協約國那般大開方便之門,但也用隔絕法維持着平衡,哪方都不會主動打破的。”
徐岩像是聽外星語言一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從未接觸的概念又增加了。
—
第二天,徐岩和常安逸中午才離開家。
炙熱的午後,雲辰美術館展廳內是避暑的絕佳地點。
今天林雪有畫在此展出,徐岩和常安逸被林雪喊來看畫展。
她們并排站在林雪的油畫前,時不時交流兩句沒有營養的話。
在她們的附近,總有三兩個人時不時投來呆滞的目光,更有甚者緊跟在她們身後。
他們都是崔斯伯的傀儡。
“你看得懂畫嗎?”徐岩問。
“還好。”常安逸說。
“我有點冷,不想看了。”徐岩實在受不了崔斯伯的那些弱智傀儡。
兩人和林雪招呼一聲,便走出美術館,來到人群熙攘的室外。
意料之中的是,又有傀儡跟上來了。
徐岩心中腹诽,安裝監聽器還不夠,現在又來跟蹤這一套。想到這,她停下腳步,傀儡也跟着原地不動。
徐岩後背被尖東西紮了一下,回頭看,原來是遮陽傘的傘撐的尖,因為她突然停步,後面打傘的人沒反應過來,這才撞上了。
“對不起,我的傘戳到你了吧?”女人收起傘,緊張地問。
徐岩忙說自己沒事。
女人注意到徐岩穿得很薄,更歉疚了,手伸過來要看她的後背是不是真的沒事。
徐岩肩膀被觸到的瞬間,精神抽離,她進入預見場景:
烈日之下,持刀男子瘋狂大叫,朝着路人揮刀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