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和誰在一起?
“我已經幫你吞并了薛氏五分之一的業務,爺爺那邊也答應把我那份遺産一并給你。”寧清淡然地道,“大哥,人要學會知足。”
“離開家族,你會一無所有。”寧臣峰警告,“你真的想好了嗎?”
“我以前就不在乎,現在怎麽會在乎?”寧清微笑,“我想要的,一直都跟你不一樣。”
“替我摘下眼鏡,”寧清低頭對蘇安說。
蘇安伸手,将他的黑框眼鏡摘下,折疊好握在掌心。
在一片驚叫聲中,寧清帶着蘇安躍下了窗臺。
“睜開眼睛,”寧清的聲音夾雜着呼嘯的風聲在蘇安耳邊響起。“沒事了。”
蘇安睜開眼鏡,發現他們兩個人居然漂浮在半空中緩緩下降。
“我早已證得風心自在了,”寧清面帶着微笑,他的短發在風中飛揚,“你要保密哦。”
“風心自在是什麽,神通嗎?”蘇安在呼嘯的風聲中問他。
“可以這麽認為。”寧清帶着她輕飄飄地落在某一層的窗臺上,“跟你的夢界差不多吧,也是一種境界。”
他們從打開的窗戶躍了進去,落在了室內,跟一群人面面相觑。
真巧,他們進來的居然是之前薛宇辰的會客室。
在一衆薛氏高管驚恐的目光中,薛宇辰鎮定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寧清抱着蘇安從窗臺上一躍而下,旁若無人地穿過房間,走到了門口。
“有句話叫老而不死則為賊,”他開口揶揄道,“你活了那麽久,智慧都用來騙小姑娘了嗎?”
蘇安有些詫異,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寧清顯然心情很好:“這句話也送給你。活得比我久,卻連個小姑娘都騙不到。”
說話間,他施施然打開門,帶着蘇安從門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從寧氏總部出來,寧清第一件事是幫蘇安買雙鞋,畢竟她還光着腳。
“趁我的賬戶還沒有停掉,先買點東西吧。”他倒是很風輕雲淡,“估計寧臣峰最多半個小時之後找不到人就要惱羞成怒了,我們的時間有限。”
他把蘇安放在鞋店的沙發上,在女裝鞋店裏随手拿了一雙軟底鞋,然後半蹲下幫她穿上。
碼數居然正好,蘇安驚訝地無以複加。
她想起一件事:“呃……車子和房子都被我賣掉,用來買情報了。”她有些尴尬,“但是你房間的書我都搬回來了。我買了一套四室一廳的商品房,其中一間布置得跟你以前的房間一模一樣。”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對方:“以前是你養我,現在輪到我養你了。”
“好,”寧清溫柔地答應,“如果你不養我,我可能會無家可歸,然後流落到睡大街,”他半蹲着擡起眼睛看着她,“你不會這麽狠心吧?”
他一直就長得好,不過從前脾氣古怪,如今溫柔起來,簡直像一把尖刀插進了蘇安這只萬年單身狗的心髒。
被美色所迷,蘇安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幾天後,一則短視頻悄然走紅,在華夏的網絡上被傳得沸沸揚揚。
不論走到什麽地方都能聽到市民在談論這件事,議論視頻上的幾個女孩都是什麽人。
“你們說這個視頻是真的還是假的,真有人這麽喪心病狂?”她身邊另一桌客人在議論。
“等一下,有最新進展。”旁邊的人緊盯着屏幕,“視頻下居然有人實名出來留言了,說她是持刀女生的發小。”
一群人呼啦啦圍到了她的身邊。
女生道:“她說自己叫闵子舒,是市沉淵三中的學生。”
蘇安沒有再聽下去,她拿起雨傘,推開咖啡店的門,走進了雨幕之中。
世事永遠是這樣,正義也許有時候會遲到,但不會不來。
她回到家裏,寧清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看見她進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你回來了?”
蘇安去廁所間放下滴着水的雨傘,探出頭問他:“不用出門,為什麽穿得那麽整齊?”
兩個人目前生活在一起一個多星期了,蘇安發現他果然是個講究人,除了早上剛起來和臨睡之前,他都穿戴得幹淨整潔。以前她每天忙着訓練,他忙着上學,也沒過多在意這件事。
“習慣吧。”他回答,然後關上了電視,“新聞上說警方已經啓動調查程序了,恭喜你,大獲全勝。”
“她是咎由自取。”蘇安很平靜,“上傳視頻這件事是闵子舒和吳姐兩個人的決定,與我無關。”
寧清準備回書房去溫習,所有的高考課程他都早已學完了,試卷也刷過很多回了,現在到高考之前,他保持好考試狀态就行。
蘇安沒打算告訴父母他們住在一起這件事,畢竟寧清的生理年齡擺在這裏,實在不好解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擰鑰匙的聲音,一個人側身推門進來了:“安安啊,我看下雨了,來看看你的房子有沒有漏……”她看着客廳裏猝不及防的兩個人,“……水。”
半個小時之內,蘇爸和蘇楠趕到了蘇安的新房子裏。
蘇安跪在客廳裏的地毯上,對面是氣到快要變形的秦女士。
寧清站在角落裏,他垂着手不發一言,只在蘇楠進屋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
蘇爸見氣氛詭異,咳嗽了幾聲:“安安啊,地上涼,要不要起來說話?”
蘇媽橫了一眼他,他立即封嘴,老老實實地坐到了她的身邊的,當起了擺設。
蘇楠看見這架勢,有點鬧不清什麽情況:“媽,發生什麽事了,小安為什麽跪在這裏?”
蘇媽語氣淡淡地道:“你問問她自己。”
以蘇安現在的體能,跪半個小時毫無感覺,但是老媽生氣這件事還是比較嚴重的,她擡起頭無辜地看向蘇楠:“我也不知道。”
“什麽?!”蘇媽簡直要痛心疾首,“人家孩子才多大?成年了沒有,你就對人家下手?你找不到對象了嗎?非要幹違法犯罪的事?”
一連串的問句把蘇安打蒙了,她懵逼地回了一句:“我沒把他怎麽樣呀。”
媽媽管教女兒,外人确實不好插嘴。但是此時寧清還是适時開口了:“阿姨,您錯怪小安了。我被家裏趕出來,身無分文,流落街頭,是她收留了我。”
他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蘇媽,霧氣在眼中積聚:“我是不是添麻煩了?那我馬上就走行不行?”
蘇楠是見識過寧清暴戾的一面的,此情此景讓她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種演技卓絕、城府深沉的家夥到底是怎麽會看上她家這個傻乎乎的妹妹的?修行人不都是一板一眼,整天滿口閉口都是普度衆生的嗎?為什麽寧清的畫風如此清奇?
她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毫無所覺的蘇安,覺得自己妹妹危矣。
“不行。”蘇媽和蘇安異口同聲。
秦女士回頭瞪了一眼自己女兒,轉過頭有些歉意地對寧清道:“阿姨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知道你對安安的用心。但是孩子,我們蘇家雖然條件沒有你家好,但是也是正經人家。你還這麽小,父母都不在了,很多事情都考慮得不全面。蘇安已經工作這麽多年了,她不應該由着自己的性子來,要多為你的将來考慮。”
寧清的眼眶和鼻子都紅了:“阿姨,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不想活了。”
蘇安插嘴道:“有人給他算命,他如果不跟我在一起會短命。”
蘇媽對自己女兒的這套說辭表示懷疑。
蘇楠清了清喉嚨,她硬着頭皮道:“媽,是真的。”她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您和爸不太相信鬼神之說,但是這件事确實是真的。”
蘇爸和蘇媽都沉默了,他們經歷過購物中心的事件,也确實知道世界上很多事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
“蘇安這種工作正常人都接受不了,”蘇楠繼續勸說,“寧清他出身大家族,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對她的工作十分支持。光這一點就比很多普通人強多了。”
蘇爸聞言和寧清對視了一眼,寧清緩緩點了點頭。
蘇爸立馬道:“老婆,我覺得年齡這個事不算什麽大事。”他頂着蘇媽殺人的目光繼續道:“那次吃飯回來,你不也跟我說過小寧對蘇安有意思這件事嘛!再說了蘇安總要結婚的,撇開年齡,他們兩個人互相喜歡,不是也成全了你的心意嗎?”
他們顯然說中了蘇媽的心事,秦女士沉思了片刻:“但是這孩子才多大,他就能想明白自己未來的大事了嗎?”
“他現在不用想明白,”蘇安回答,“如果中途他喜歡別人就喜歡好了,我也沒有一定要結婚。”
蘇媽被噎得張口結舌。
蘇安繼續道:“我現在的工作待遇挺好,到時候我多攢點錢,以後光談戀愛,再領養個孩子也行。”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蘇媽還沒開口,就聽見寧清搶先一步沉聲道:“你還想跟誰在一起?”
蘇媽驚訝地轉身看向寧清,他聽見這番話好像比秦女士還生氣,皺着眉頭道:“你這種想法連有都不要有,除非我死在你前面。”
啧……又被訓了。
蘇安有點不服氣:“那你也沒有明确說過要怎樣啊?”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叉着腰,表情挑釁地逼到他的面前,“連喜歡我這種話你都沒說過,還一直各種拒絕我,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打算嗎?”
“不要胡鬧,”寧清的語氣隐含着危險,他眸子裏的光沉了下去,變得黝黑而深邃,“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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