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罪行

罪行

許飛瑤去世整兩年,警察帶走了她曾經的同學們,他們中有的人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金钰終于看到郭均諾的悔罪書,她才第一次看到事件的全貌。

兩年前,許飛瑤的死給她帶來衆創,屍檢報告說她是突發心髒病而死,沒有一個人為她的死負責。

金钰渾渾噩噩過了一年多,後來她遇到郭均涵,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愛上了她。

直到她發現郭均涵的姐姐是許飛瑤的大學同學,害許飛瑤去世的生日會她也參加了。這時,她才意識自己有一件事情非做不可。

她不再沉迷于混沌的生活,終于鼓足勇氣敲開許飛瑤的家門,與她的父母坦白自己和飛瑤的關系,并且說出對飛瑤之死的諸多疑惑。在此之前,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那些同學,可是警方的調查結果不容置疑,學生們衆口铄金。

許飛瑤的父母慢慢接納她,把她當做親女兒一樣依賴信任。

為了調查飛瑤的死,金钰開始出入郭均涵家裏。她發現郭均諾是個心理防線很弱的女生,便從她下了手。她向郭均諾暗示自己是許飛瑤的故人,一步步用語言刺激她,反複加強作惡一定會得到報應的觀念。

金钰慫恿郭均涵向家人出櫃,促使她與家人決裂,媽媽因此氣得生病住院,這讓郭均諾意識到這都是自己害的。

郭均諾來找金钰,要她放過自己一家人。

可金钰卻說:“你知道我為什麽和你妹妹在一起嗎?因為我知道你讨厭女同,你讨厭許飛瑤,是的,我來你家就是給你和你爸媽添堵的,飛瑤怎麽死的你我心裏都清楚,你會有報應的。”金钰擊垮郭均諾。

郭均諾去找來同學們,坦白自己已經寫下悔罪書,建議于超去自首,但是當即被其他同學反對。他們威脅她,如果她敢說出去,他們一定會要了她的命。

兩年前,許飛瑤被看作是天之驕子,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煩惱,比如辛苦的訓練,偶爾有點脆弱的心髒,還有她的戀愛。她愛上的人是個女生,雖然愛情帶給她甜蜜與快樂,但是隐藏這件事又讓她不得舒展。

但是自從上大學以來,她逐漸看到了希望,學校裏有大大方方公開的同性情侶,那是她的學長們,她也盼望着,毫不避諱和金钰在一起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大一的期末,她們班第一次參加大型比賽,所有人都很興奮,她為了比賽,沒日沒夜地練習。

大家苦練了一個月,眼見着一天比一天更好。

她和搭檔于超是班裏最勤奮的,排練室每天練到的最晚的就數他們兩個,她和于超下決心,必須把每一個動作都做到100分。

在班裏,許飛瑤接觸最多的是于超,她也把他當做了班裏最好的朋友。

有一天,他和她說出喜歡她,想讓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他說自己很膽怯,沒人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來,希望許飛瑤也能和她一樣,勇敢承認自己的感情。

誠然,許飛瑤一直是不夠勇敢的,她隐藏自己的性向,秘密和女生談戀愛。

許飛瑤反省自己,是不是之前沒有把握好分寸,讓于超誤會了,可是她發現自己對于超并沒有過暧昧的舉動。

在于超的質問下,她勇敢了一回,坦白了自己的性向,真誠請求對方的諒解。于超表現得很輕松,他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好搭檔。

後來,于超在排練中頻頻出錯,他與許飛瑤的默契漸漸消失。她幫他和同學解釋,希望大家不要責怪他。

但是于超卻反過來指責她,把過錯全都推給她。而後,迎接許飛瑤的不再是簡單的指責,而是污蔑诋毀,排擠攻擊。

許飛瑤想盡辦法解決問題,她不希望這些事情影響比賽,但是無濟于事。

比賽舞臺上,于超沒有接住她,讓她重重摔在舞臺上,那一刻,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沒有人指責于超,成為衆矢之的人是許飛瑤。

放暑假了,許飛瑤以為時間回沖淡一切,她接受金钰的建議,主動與于超提出化解冰層,于超真的接受了。

後來于超說班裏同學要給她過生日,向她就以前的一些事情道歉。

他們來了許飛瑤家裏,她很開心,他們給她買了蛋糕,但是蛋糕被打開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完了。

他們根本不是來和解的,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蛋糕上有兩個黑色的字——垃圾。

他們說着最傷人的話,罵她是變态,他們不願意再和她同臺,指責她連累集體出醜。他們甚至不想再見到她,要她以後随便找個什麽人跳。

他們诋毀她曾經偷看女生們換衣服,要她識趣點,不要再想着跳舞。

他們把蛋糕丢到她身上,把她推倒在地。

于超蹲下來,抓住她的頭發,嘴貼在她耳邊跟她說,如果她不再喜歡女人,可以做他的女朋友,他可以考慮幫她一把。

許飛瑤感覺心髒難受,于超這些人對她的欺辱更讓她憤怒,她狠狠打了于超。

于超像是瘋了,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壓在身下,強吻她。

同學們發出哄笑聲,他們噼噼啪啪鼓掌,瘋狂大喊着叫于超加油,好樣的。他們像是慶祝勝利一般尖叫,吹口哨,跺腳,鼓掌。

飛瑤的心髒要爆炸了,她手腳并用推開于超,于超仍不罷休,還要繼續親她,她終于掙脫出來,可是起身的時候滑倒。

衆人發出笑聲,罵她:“去死吧……惡心的女人……都因為你才會落選……你不想和我們同臺,我們也同樣不想!”

許飛瑤的心跳到嗓子眼,她喘不上氣來,臉憋得發青,她伸手要求那些人拿藥過來,藥就在手包裏,褐色的小瓶。

可是無人理會,他們任憑她求助,看着她是如何痛苦死去的。

淩晨兩點,徐岩走進家門,徐佳語出來上廁所見到徐岩,訓了她幾句,告誡她以後不要這麽晚回來,然後便回了房間。

常安逸不在家,給她發信息不回,電話也打不通。

徐岩睡不着,她坐到書桌前,取出本子寫下:對于一些人來說,作惡與一般娛樂活動中獲得的快感何其相似,當人們一同作惡的時候,快感會成倍增長。集體作惡時,人們就像蒼蠅一樣瘋狂追逐肮髒與惡臭,他們成群結隊,進行盛大的狂歡。

房門開了一條縫,屋裏的光從門縫投射出去。

“常安逸,你回來了嗎?”徐岩問。

“我有些累,我回去睡了。”常安逸說完,把門關上。

徐岩急忙趕過去,開門的時候只見常安逸扶着牆,虛弱地背對着她。

“你去哪兒了?你怎麽了?”徐岩繞到她面前,看到她低垂的臉,那是一張蒼白、痛苦、哀傷的臉。

徐岩伸手捧常安逸的臉頰,被常安逸抓住手腕。

“我沒事。”常安逸說。

“我知道你有事,是不是那些人——”

常安逸馬上抱住了她,阻止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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