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謝青硯咳了一聲,故作沉穩的再次坐下。

“不過桐姐姐,你可知曉最近井家的那些事?”他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又将話題引到了這裏。

“我知曉的都是前不久你說的那些,現在井家處于風口浪尖,想必一時也是分身乏術。”

謝青硯認同的點頭,“沒錯,回程路上有人告訴我,陛下的決策好像已經出來了,想必明日早朝的時候井家的下場便會出來。”

喬疏桐問了一句:“你為何這麽關心井家這件事?”

以喬疏桐對他的了解,謝青硯應當不會反複的重複一件事情,并且是在前不久才說過這件事的前提下。

謝青硯眸色微微變幻,他這麽反複地重複這件事自然是有原因的。

“井白澤也是碧羽軒的老板,且同樣是謝正卿這邊的人。”謝青硯壓低了聲音。

方才在綠蓉家的小院當中,他知曉了林幼竹的死并非偶然,這使得他聯系到了一個可能。

喬家和井家都是謝正卿身後的一大助力,這接二連三的出事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出手對他們動手。

喬疏桐聽到他這句話心中也産生了這種可能。

他們都是謝正卿這方的助力,這突然間出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另外的幾名皇子的手筆。

喬疏桐腦中想到了綠蓉所說的四皇子謝嘉澤。

雖說現在還不能确定綠蓉所說的是真是假,但也決不排除這個可能。

“四皇子的為人你可了解?”喬疏桐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謝青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看起來正人君子,但估計都是一個樣。”

現在已經有兩家出了事,保不準在哪個看不見的角落當中,那些上位者正在想着下一個目标是誰。

“對了,那些刺客我記得都帶回來了吧?”喬疏桐突然想了起來。

先不論其他,若是可以知道那些刺客的身份,那麽他們背後的人自然會水落石出,到時候不管是誰,這件事都是一定過不去了。

謝青硯點頭,“嗯,現在在碧羽軒當中。”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過去。”喬疏桐站起身來,連沒看完的戲都不看了,徑直朝着門外走去。

謝青硯連忙跟上,帶着她朝着安置那些人的房間走去。

碧羽軒當中安置了很多隐秘的空間,用來存放各種不便于讓他人瞧見的東西。

繞過一些小路,最後他們從一處并不起眼的小門走了進去。

小門內別有洞天,空曠的環境內散發着絲絲寒氣,不遠處便看見一群身穿黑衣的人躺在一起,毫無生機。

這些便是前不久在綠蓉家中襲擊他們的那些人了。

房間內溫度很低,使得那些屍體倒也沒有臭到什麽地步,但畢竟是夏天,還是要趕緊處理了才好。

喬疏桐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上前開始查看這些人身上的蛛絲馬跡。

就在她即将上手之前,謝青硯趕緊攔住了她,“桐姐姐你不必動手,在旁邊看着便好,我來吧。”

他可不想讓喬疏桐去碰這些東西,太髒了。

屍體上都還布滿了血污,随便一碰便能碰到一手的血。

“呦,還真有東西。”謝青硯從一個人身上找出了一塊沾滿血的令牌。

謝青硯将這塊令牌拿了出來,遞給喬疏桐。

喬疏桐拿幹淨的白布包裹住令牌後繼續觀察着這群屍體。

東西不着急,現在還是要看看裏面還有沒有什麽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他們只要兩個人,要搜這十幾具屍體還是有些費力的,但為了防止有心之人趁亂給他們制造一些麻煩,還是不要讓更多的人來這裏的為好。

喬疏桐微微眯了眯眼,指向角落的一具屍體上面,“那是什麽?”

謝青硯聞言,起身朝着那裏走去,随後便在那具屍體上發現了很多瓷器的碎片。

喬疏桐扔給他一塊趕緊的手帕,“別直接下手。”

謝青硯用手帕包裹住了那些瓷器,将其帶了出來。

“是個瓷瓶。”他道。

喬疏桐看着上面的花紋,總覺得眼熟。

“我好像見過這種花紋的瓷瓶。”

“什麽?”謝青硯沒想到她竟然會見過,一時間心中冒出了各種猜想。

喬疏桐像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麽,她微微低垂着頭看着這些碎片,“之前喬府遭遇刺客,那名刺客就拿了這麽一個瓶子。”

兩人心中都同時冒出了一個名字——卓飛融。

就算心中知曉背後之人絕不可能是卓飛融那麽簡單,但卓飛融一定脫不了關系。

“現在那名刺客在哪?”謝青硯問道。

“被關在喬府的一處地窖中。”她答道。

喬疏桐心知,距離那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那名刺客自從被帶走關押起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對外人提及過,在外人眼中喬家早已将那人解決掉。

但事實上,為了以防萬一,那人一直被關押在府中的一處隐秘的地窖中,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用上他。

現在就是時候了。

喬疏桐說道:“等這邊解決了之後我會回喬府好好會一會那個人。”

謝青硯也知曉自己這件事是插不上手了,且不說他能不能跟着進到喬府的地窖當中,就算可以,喬疏桐也不會叫他去的。

他應道:“好,那我便在碧羽軒等你消息。”

随後謝青硯又在衆多屍體上搜尋了一番,卻再也沒有找到什麽可以用到的東西。

喬疏桐眼眸低垂,看着雙手中放着的兩件物品。

足夠了。

這段時間她已經将兩件東西上的血漬擦幹淨,露出了原本的樣子。

那枚令牌上的字也露了出來,一個大大的“澤”字。

四皇子謝嘉澤。

一切線索都指向了他。

在喬疏桐的印象當中,并不記得自己和這位皇子有什麽交集,更不知他為何要專門派人來找她和謝青硯。

若是單純地打算拉她入伍或除掉她的話最多也就只能來一趟,若是次數多了的話不管是誰都會帶有警惕,除非他們有充足的準備。

但不管是之前的那人還是今日,他們顯然都是不知曉喬疏桐身上是富有武功的。

按照常理來說,之前那人并沒有成功的回去,還被喬家抓住,背後之人就該隐約猜測到什麽,不該在這麽莽撞地再派人過來。

除非這兩撥人背後根本就就不是同一個人在操控。

但是那個相同的瓷瓶該如何解釋呢?

兩次來襲擊的人身上都帶着這個瓶子,想必裏面必然裝着些特殊的東西。

可惜這裏的這個已經碎掉了,喬疏桐只能回喬府之後查看一下喬府內的那個裏面的東西了。

當時來襲擊她的那人在她的屋頂,可惜當時屋中水汽太重,她看不清那人究竟在做什麽。

“行了,徹底沒東西了。”謝青硯站起身來,從一衆屍體上走下,拍了拍手上的血跡。

喬疏桐遞過去一張幹淨的帕子,示意他擦擦手上還在滴的血。

謝青硯邊擦邊問道:“桐姐姐,現在那幾個人怎麽辦?”

喬疏桐自然明白謝青硯說的是被他們帶回來的綠蓉一家。

不久前派去追呂成的人也回來,将滿身狼狽的呂成帶了回來,但是他們并沒有着急去問話,而是讓他們先自己在一個屋子內待一會兒。

喬疏桐心知只是她自己口頭上威脅并不會起多大的作用,畢竟她先前的那副好人形象可謂是深入人心,就算在他們面前展露出了與以往不同的形象,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讓他們對自己改觀。

倒不如讓他們一家人自己先磨一磨,說不定呂成那個貪生怕死的人一威脅,綠蓉就可以全部都說出來了。

喬疏桐心知,綠蓉雖然可以對侍奉了幾十年的主子下手,但是絕對看不得她的兩個孩子受苦的。

送呂成進去的時候他們還特意吩咐了呂成一番,不管怎樣,都要把綠蓉的話匣子打開,不得有絲毫隐瞞。

而呂成為了活命,自然是會盡心盡力的。

“走,時間也差不多了,去看看他們。”喬疏桐将手中的兩個重要的物品包好,和謝青硯一道出去。

繞過諸多小路,他們到了碧羽軒後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內。

綠蓉一家四口便在裏面。

他們并沒有急着進去,而是先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聽一聽裏面的動靜。

“我就說你閑的啊?現在把人家招惹來了,你還過不過了?”呂成粗狂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他話音一轉,将聲音壓低了幾分,“過會兒他們肯定要來問話,你把實話都說了,我看那臭娘們聰明着呢,你說不說謊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妙音柔柔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娘,你真的害死了小姐的母親嗎?”

綠蓉并沒有答話,還是呂成将一個瓶子砸碎之後她才哆嗦着回答,“是、是我……”

一聽到這話,一向柔和的妙音都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娘,為什麽?喬夫人待我們一向很好,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綠蓉的抽泣聲隐隐地傳了出來,她斷斷續續道:“我也不想的,但是那個人說我若是不殺了夫人,你們就會死啊……”

喬疏桐聽到這話,注意力被“那個人”吸引。

之前綠蓉是直接将四皇子謝嘉澤的名字說了出來,而現在卻用“那個人”來代指,雖然只是幾個字的差異,卻能看出很多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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