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一把槍就能威脅我?”
魏崇義陰沉地笑起來:“我知道,你不怕死,倒是守衛人們特別怕你死。所以我用來要挾你的,并不是這把槍,而是一樣東西。”
說着,他居然真的放下了槍,馮斯有些意外:“一樣東西?什麽東西?”
“我想,你應該已經聽說過袁川江死前的狀況吧?尤其是那只木盒。”魏崇義問。
馮斯當然知道。袁川江是一個曾經接近過魔王世界真相的研究者,雖然在文革中不幸身死,但在臨死前,他曾經對一個木盒子十分着迷。那個木盒子裏裝着一朵馮斯見過的黑色魔花,盒子上刻有幾行古怪的符號,可惜的是,那些符號到底怎麽解釋,并沒有能夠流傳下來。
然而,就在袁川江死前被紅衛兵毆打的時候,木盒被點燃了,火光中透出了暗語的另外一部分,讓袁川江豁然開朗,終于猜出了密碼的真意,并且把解讀方法告訴了他所結交的小友,後來成為大學教師的黎老師。可惜的是,黎老師也在一次事故中喪生,最終那些字符到底代表着什麽,并無人知曉。
“我知道。然後呢?”馮斯問。
魏崇義的笑容變得邪惡:“我知道木盒上的密碼的內容。”
“你說什麽?”馮斯大吃一驚,“你怎麽會知道的?”
“那些符號密碼,是一種古老的文字,那位黎老師也悄悄留下了筆記。哈德利教授得到了黎老師的筆記,也就得到了那句話的真實含義,”魏崇義說,“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有關那句話的記錄被藏在哪裏。”
“那不過是幾行字符,有什麽重要的?”馮斯說。
“據哈德利說,那幾行字符裏,包含着很重要的暗示,可能直接指向魔王的身份之謎。”魏崇義說,“那雖然只是一兩句話,卻有可能是整個守衛人世界和黑暗家族世界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馮斯不吭聲了。他知道,魏崇義并沒有誇大其詞,路晗衣也向他解釋過,袁川江雖然并不是守衛人,也并不知曉守衛人世界的詳情,卻通過另一條路徑——考古——尋找到了一些連守衛人都沒有掌握的東西。尤其是木盒上的那句話,很有可能就是揭開魔王面紗的關鍵。
“所以,我現在是來和你做交易的,”魏崇義說,“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把哈德利藏匿那句話的地點交給你。”
“你知道那句話是什麽麽?”馮斯冷不丁地問。
“我倒是很想知道,但是那個地方距離我稍微遠了點,還沒有機會去,”魏崇義說,“我也老了,不想在這些秘密裏鑽得太深,只求能帶着金剛安安穩穩地離開就好了。”
馮斯看不出魏崇義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憑借着對這個身體瘦弱頭腦卻異常狡猾的老人的了解,他覺得魏崇義至少沒有完全說實話,肯定存在一部分謊言。然而,他也能判斷出,至少和木盒上的密碼有關的話是真的。魏崇義在魚鈎上挂上了這個誘人的魚餌,馮斯這只胖頭魚明知有詐,也不得不咬鈎。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我并不覺得你來尋求我的庇護是明智的,”馮斯說,“我身處各大家族的監視中心,沒準現在就有人在窗外看着你呢。”
“現在不會,這也是為什麽我挑今天上和你見面,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魏崇義又是狡黠地壞笑一聲,“今天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大概忙不過來。”
“什麽事?”馮斯問。
“你先幫我找個地方藏匿,然後我再告訴你,你會感興趣的。”魏崇義一臉的成竹在胸。
“好吧好吧,你威武,聽你的行嗎?”馮斯不耐煩地說,“不過,稍微給我幾分鐘時間,我想和我的朋友聊聊。”
“請便。”魏崇義一攤手,“不過說真的不能怪他,誰面對着手槍都難免腳軟。”
“我對不起你,”祝清散低下頭,嘟嘟囔囔地說,“可我不能死啊。”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祝道長,”馮斯來到祝清散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就像魏大爺說的那樣,誰對着槍都得腳軟啊。”
“你如果從我的酬勞裏扣掉一些,我也沒意見。”祝清散仍然低着頭。
“那不行,說好該給多少就是多少,一分錢也少不了你的,”馮斯說,“我只不過是想說,如果你真的心裏覺得內疚的話,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小小小小的忙。”
“一定!一定!”祝清散的頭點得好像雞啄米。
“我什麽都還沒說呢,你怎麽就答應得那麽痛快?”馮斯說。
“這位魏先生手裏有槍,”祝清散說,“而手裏有槍的魏先生都有求于你,我怎麽敢拒絕?只要不是要我的腦袋,什麽要求我都會盡力而為。”
“你還真是擅長見風使舵呢,難怪不得你能混的那麽好。”魏崇義嘿嘿笑了起來,“看來我挑選你下手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長處而已。”祝清散挺了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