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弗也忍不住害怕起來,她努力睜大眼睛向外面望了望,奈何現在已經是深夜,外面自然是一個人也沒有。
外面的路燈閃了閃,突然間整排都熄滅。姜弗只覺得周身越來越冷,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她将目光向旁邊掃了掃,想問一問到底是什麽情況,卻發現那些鬼魂們早就消失不見,看樣子是找地方躲起來了。
她低低的罵了一聲髒話,左手不自覺的緊緊捏住脖子上的玉佩,右手則掏出口袋裏的符咒。
便利店的大門突然被一陣狂風吹開,姜弗被凜冽的寒風吹的瑟瑟發抖,捏住玉佩的手忍不住又用了用力。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結,她清晰可聞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心髒也不由自主的越跳越快,仿佛随時會從胸口跳出來。
面上的冷汗沉沉落下,再也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感覺,姜弗猛的将手中的符咒朝空中抛去。
幾乎在同時,一團濃黑的煙霧撞響門口的風鈴,幾乎是貼着她的臉問,“是你放走了張藍兮?”
這聲詢問仿佛來自地獄,氣勢強大到讓姜弗忍不住瑟縮,她立馬就意識到這是一只惡鬼。她忍着渾身的顫抖,戰戰兢兢的又掏出一把符咒往面前貼去,左手握住玉佩的手不自覺的更加用力。
符咒在這只惡鬼面前毫無作用,他輕輕一揮便将這些符咒燃燒殆盡,露在外面的一雙陰沉的眸子死死盯住姜弗。
姜弗被他盯的頭皮發麻,見符咒對他無用,雙腿不由有些發軟,捏住玉佩的手更加用力,不知不覺,玉佩竟然生生被她捏斷。姜弗此刻卻并無覺察,任由斷掉的玉佩插進掌心,顫抖着搖搖頭,“不是我。”
姜弗突然感覺脖子被什麽東西緊緊的掐住,她死命的伸出手來想要扯開掐住她脖子的東西,卻什麽也沒抓着。
姜弗又急又怕,不住的在心中祈求誰來救救她,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斷氣的時候,那惡鬼卻猛的将她摔到地上。
“張藍兮去了哪裏?”依舊是來自地獄般的嗓音,仿佛十幾輛列車同時呼嘯而過的聲音。
姜弗快速的移動到牆角,她顫抖着身體将自己蜷縮成一團,雖然害怕,卻還是鼓起勇氣戰戰兢兢的問,“我要是告訴了你,你能不能放我一馬?”
惡鬼似乎完全失去了耐心,他揮一揮手,姜弗周身便被一團黑霧圍住,她立刻便感受到了鑽心的疼痛。
看來這惡鬼是說什麽也不會放過她了,意識到這個問題,姜弗反而不向先前那麽害怕,她一面忍受着鑽心的痛,一面在腦海中飛速的回憶着自己學到的那些咒語。
正所謂病急亂投醫,不管有沒有用,姜弗想到什麽便一股腦的都念了出來,然而她周身的黑霧不但沒有散開,反而越來越濃。
就在姜弗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一只銀白的狐貍。
就在銀狐快要落到地上的一瞬間,他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一個俊美異常的男人。
那惡鬼似乎有些懼怕那個男人,自從他出現後,姜弗周身的黑霧便散去許多,卻也并未完全散開。
姜弗不由驚喜萬分,忍住全身的疼痛顫抖的問那俊美的男人,“你是來救我的嗎?”
俊美的男人這才懶洋洋的轉過頭來,像看獵物一樣将她打量一番,慵懶的道,“你向我許願,我便救你。”
姜弗根本來不及思考,只覺他這句話簡直是天籁之音,立刻便道,“我向你許願,請你救我!”
俊美的男人面上閃過一絲得意,他勾唇一笑,姜弗還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那個惡鬼便嚎叫一聲,盡數被他吸進腹中。
姜弗見狀不由一呆,磕磕巴巴的問,“你……你吃了他?”
俊美的男人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這才慵懶的轉身,一雙狐貍眼盯住姜弗,眸中露出興味的神色,“非常美味的晚餐。”
一時無法分辨出這只……這個男人是敵是友,姜弗盡量客氣的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其實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人,可是他也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這個狐貍變成的男人,畢竟這實在超出她的認知。
俊美的男人似乎覺得無聊,他走到貨架旁,好奇的拿起貨架上的東西打量,聲音依舊慵懶,“我叫白寒,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是最高貴的狐仙,是你與那塊玉佩結下契約召喚了我,從此以後我便負責實現你的願望。”
說着,白寒将手中的方便面放下,轉過頭來看着姜弗,語氣中帶了引誘,“說吧,你還有什麽願望,我統統都可以幫你實現。”
姜弗狐疑的看了看白寒,又低下頭看了看地上碎成幾半的玉佩,找了塊手帕擦去上面的血跡,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撿起來包好。做完這一切,才覺得手心火辣辣的疼起來。
白寒見狀嗤笑一聲,語氣有些欠揍,“這塊玉已經失去了價值,你将碎渣子撿回去又有何用。”
姜弗自從記事起身上便挂着這塊玉佩,她總覺得這塊玉佩一定跟她父母有關系,因此這些年來從未讓玉佩離過身,聞言不由期待的看向白寒,“你知道這塊玉的來歷?”
白寒又欠扁的笑一笑,“你向我許願我便告訴你。”
因為幫那個女鬼惹來無妄之災,現在玉佩又碎了,白寒還不停的讓她許願,姜弗不由十分煩躁,她使勁的揉揉長發,“我沒什麽願望,你請回吧。”
白寒嘴角的弧度立刻垮下去,方才還笑意盈盈的狐貍眼立刻冷漠了幾分,他直直盯住姜弗,不死心的道,“你們人類向來欲望最多,你再想一想,說不定你會發現自己有很多願望。”
姜弗不由更加煩躁,要不是忌憚他的力量,她一定一拳将他打死。
強忍住心中的怒意,她走到收銀臺前,一面清點今天的進賬,一面冷漠的道,“我确實沒什麽願望,你要是想做活雷鋒,就去找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