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入朝觐見!”
“萬歲萬歲萬萬歲!”(看電視,好像直接這樣喊的)
“衆卿平身!”
“謝陛下!”
“有事起奏~”
“無事退朝~”
劉協聽着早已習慣的流程不免覺得有些無聊,掃視衆臣,卻發現頭前幾人中并未看到曹操,心頭不免疑惑道:又沒來?
接着卻是一喜,嘴角都勾了起來:好好好,今天又是一個舒爽的日子。
一陣雞毛蒜皮的事情過後,劉協潇灑的甩了甩大衣袖直接離開了,對文武百官“恭送陛下”的話語充耳不聞。
“又是輕松美好的一天,真好!”
懷着這樣的美麗,劉協轉往後宮。
“陛下!”
劉協随意點點頭就往跨門而入,去見兩個太監分毫不動的擋在他面前,差點撞個正好,腳下停住,分外不悅的質問道:“你們想死嗎?”
“不敢!”
“不敢?那還不讓開!”
“還請陛下恕罪!實是丞相有令,請陛下一敘,就在旁邊的偏殿。”
劉協看了眼滿臉無奈的太監,有心責罰,但是想想,也怪不得他們,只能壓下怒火,冷哼一身轉向偏殿。
“陛下!”
劉協老遠就看到了殿門口的壯漢,對他的招呼理都不代理。
你是皇帝,你有理。
許褚沒有感覺的随手推開殿門,就像個莫得感情的木樁子。
“嘭~”
劉協沒有摔一跤,而是進門的時候踢了許褚一腳,以發洩怒火。難道許褚的不理會激怒了他?
“陛下!”
這次劉協沒法不理會了,回道:“丞相。”
曹操面無表情的拱拱手,道:“臣不請自來,還請陛下恕罪。”
劉協翻了個白眼,走到上首坐下,狀似不在意的說道:“說吧,有啥事兒?”
曹操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眼下形勢不利,程昱建議南遷,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突如其來!
劉協只有這樣一個想法。近來曹操的做法,讓劉協徹底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傀儡,所以十分的放縱。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
曹操并不打攪劉協的發呆,靜靜的坐着。
良久,劉協回神,滿臉複雜的問道:“當真已經無可挽回了嗎?”
“來攻的明軍已經有三十萬,而我們,現在只有不到二十萬人。”曹操的話語很淡,不含半點感情。
劉協覺得冷,特別的冷。
“南遷有用嗎?”
曹操沉默半晌,起身直接離開了。臨出殿的時候,留下了一句——
“陛下自己應該清楚,三天,最多還有三天時間。”
劉協聞言失魂落魄的看着曹操的背影一點一點的消失,直到心腹太監王保的呼喚,才又回過神來。
“陛下……陛下……”
“額……怎麽了?”
“該用膳了!”
劉協一愣,道:“這麽快!”
王保點頭道:“已經差不多要到午時了。”
“好吧!”
劉協用過午膳,沒有去後宮,反而去了昭陽殿。
昭陽殿,後宮妃嫔所居,乃諸殿最好的殿宇之一,屬曹貴人。
曹貴人,名節,乃曹操之女。自入宮以來,初始倒是挺受寵,只是不知道這是劉協在報複,還是在安撫,後來漸漸失寵,但是懾于曹操yin威,不敢有別的動作。
“臣妾恭迎陛下!”
殿外,得到消息的曹貴人領着衆人拜道。
劉協直接拉着她的手,往殿內行去:“朕與貴人有要事商談,其餘人都退下吧!”
“是,陛下。”
入殿之後,劉協左右掃了眼,發現殿內着實空曠得緊,再看楚楚可憐的曹節,心頭有些愧疚,迅速松開手,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臣妾不苦!朝廷離亂,國事繁忙,陛下操勞,臣妾卻又幫不上忙,所以不苦。”
劉協似是第一次認識曹節,認真瞧了瞧,見其滿臉的真誠,心頭的愧疚愈甚。卻又想起自己的來意,劉協忙道:“嗯,愛妃有心了。”
“這些天,不知丞相可有與愛妃說起過什麽?”
曹節搖頭道:“臣妾已經有差不多半年沒有見過父親大人了。”
劉協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曹節見狀,道:“陛下可是有什麽事情不方便和父親說?要不,臣妾出宮一趟?”
劉協還真有些心動,但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不用。”
說完,劉協起身道:“朕還有事,愛妃歇着吧!”
“臣妾恭送陛下。”
曹節殊無怨言,但是望着劉協即将離開的背影,難得逾越道:“不知陛下有何煩勞,可否和臣妾說說?或許幫不上忙,但是臣妾也能讓陛下放松心情不是?”
劉協腳下一頓,想了想,又走了回來,然後說起上午曹操說的話。
曹節聽完就皺起了秀眉,道:“臣妾雖不知應該怎麽辦,但是父親向來堅韌,不容他人置喙,在這個時候卻要詢問陛下,看來情況應該是很緊急了。”
劉協本來也只是想說出來緩緩,但是聽到這話,不由一怔: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那到底……
“應該怎麽辦?”
曹節沉吟了一下,搖頭道:“一切都看陛下怎麽選了。”
劉協當即沉默了下來,然後當晚就留在了昭陽殿……
涿縣。
早朝時間比許昌要晚一些,只是到了下午,朝中大臣都還未散去。
諸事畢,公孫度示意旁邊的太監宣布退朝的時候,荀攸先一步站了出來,道:“南軍進展順利,相信最多秋天,就能拿下兖豫二州,陛下何必親身前往!”
“臣附議!”田豫等大臣紛紛表示贊同。
公孫度淡淡一笑,道:“自和平一年以來,朕已年近花甲,往日老友也所剩不多,能見一面是一面。況且——”
“太子年紀也不小了,該承擔起處理國事的責任來了,這次就當最後的鍛煉吧!”
衆大臣還待再言,公孫度一擺手,道:“好了,就這樣決定了。”
衆大臣真的很無奈,但也只能拜道:“是,陛下。”
公孫度卻在這樣的呼喊聲中急忙溜走了。描述可能有些不準确,但是公孫度走出大殿後,卻是松了口氣。
有些時候,不是怕,而是不想讓人覺得寒心!雖然這樣看起來沒什麽差別,但是終歸心頭會好受一些。
“父皇!”
公孫度來到禦書房,見着公孫毅并不吃驚,似是早有所料,直接在其對面坐下:“坐吧!”
“多謝父皇。”
“朕走了之後,他們可還有說什麽?”
公孫毅尴尬一笑,道:“荀首輔說希望父皇能下令讓張大學士盡快趕回來。”
“呵呵!”
公孫度淡笑道:“他是不是說一個人要忙不過來了?”
公孫毅又是尴尬一笑,點了點頭。
公孫度點點頭,想了想,道:“沒辦法,他的年紀也大了,加上志才最近身體不好,他一個人确實有些累。”
又沉吟了一下,公孫度道:“內閣要處理的公務随着帝國的擴大,肯定是要越來越多的,三個人就目前來說勉強是夠的,但是以後就不行了,到時候可以适當的增加幾個,五到九個都行,但是記住,一定要有單出來的一個。”
“為何現在不增加?又為何一定要單數?”公孫毅好奇道。
“這個是機會留給你的。”
說着,公孫度站起身,點了點公孫毅,道:“要說這數量問題,首先得說對事情的看法。就同一件事情來說,不一定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一樣,就像有的人是用左手吃飯,有的人是用右手吃飯。”
“意見不同,怎麽辦呢?應該先進行讨論,然後再選出最适合的辦法。怎麽選?舉手表決,不能有人棄權,只要是單數,總會有一方更多。”
“原來如此。”
公孫毅恍然大悟,敬佩道:“父皇英明!”
“好了,不說這些了。”
公孫度搖搖頭,伸手指向右面的桌案,道:“父皇年紀大了,以後奏折就交給你了。那裏,就是你以後處理奏折的地方。等以後父皇退位了,你就可以到那個地方去處理奏折了。”說着手指一轉,又指向了上首,最中間那個桌案,其後有個金燦燦的,叫做“龍椅”的寬大椅子。
“這……”
“這什麽這!”公孫度面色一板,訓斥道,“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能正确的處理好國事?這讓今後朕如何将帝國交到你手中?你自己說!”
“請父皇放心,孩兒一定會如履薄冰,謹慎處理。”話說到這份上,公孫毅也是面色一正,鄭重應道。
公孫度這才滿意的笑了,接着想了想,又提點道:“要想傳承更加久遠,最關鍵的是要有合格的繼承人。現在齊兒也不小了,也該試着參與一二了。”
公孫齊,自子興,乃公孫毅之子,公孫度之孫,現在十一歲了。對公孫毅來說,算是中年得子,畢竟他現在已是不惑之齡。
公孫度對這個孫子可謂是寵愛有加,但是對于公孫齊的教誨,去從不插手,哪怕公孫毅曾就此事請教公孫度,只用一句話回了他——
“你的孩子,就應該你來教。”
現在,公孫毅聽到公孫度的吩咐,驀然回想起了幾年前的這話,心頭不由一震:這就是傳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