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6 章 荊州風波再起(一)

卻說前言,劉備自新野起兵,往襄陽欲要為劉表讨得公道,一道聯絡了江夏劉表長子劉琦。然,劉備大軍至襄陽,卻不見半個劉琦軍士。

因此事,讓劉備拿下襄陽之後,有不少人支持他坐領州牧之位,幸得蒯氏兄弟力阻,又劉備自推,方才有劉琦繼承州牧。

只是等蒯越親自帶人到得江夏西陵,卻得知劉琦病倒多日的消息。心下既是感到輕松,卻又憂心不已。

輕松,是為劉琦未曾起兵之故,非是其故意為之,而是另有他因;擔心,則是知道劉琦的身子骨極弱已久,現今病倒并非第一次見。

只是蒯越心中尚有幾分惱怒,只因劉琦病倒鐵定與劉表被害有關。你道是為何?

原來蔡瑁和蔡氏擔心劉琦歸來影響劉琮即位,是以借蔡氏之身份嚴令劉琦不得擅自離郡,否則就是不忠不孝之徒。父親去世,原因尚且不說,作為人子卻不能前往送其最後一程,換做是誰都會悲痛莫名,由此倒下也不是什麽稀奇。

況且劉琦生母因難産而死,劉琦也因此先天不足,也幸虧當初劉表家資甚豐,才讓其沒有夭折。只是後來劉表入荊,其時劉琦尚未及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卻被劉表再娶之妻才是屢次刁難,因此郁郁,衣食不暢。正是尚未補全缺口,又添新傷,是以劉琦竟是多有疾病。也正是因此,當初劉表身死,蒯越等人對于劉琮即位才沒有表現得那麽堅決的反對。

劉琦自蒯越口中得知了蔡氏等人陰謀,又已經伏誅的消息,才漸漸有了起色,只是一連休養了半月,也僅僅是有起色,尚無法啓程趕往襄陽。蒯越無法,只得書信一封,前往襄陽,安撫心中急切的衆人。

随後又依代州牧(尚未正式即位)劉琦之命,暫命劉備代行州牧之職,總領荊州事務,然後待劉琦痊愈,正式祭高天地之後再說。

于是,劉備就這樣成了實際上的荊州牧。至于劉琦,天年已至,此次病倒,再無痊愈之機。

曹操在許昌得知了此事,不由暗罵蔡瑁等人“傻逼”。有着遠超劉備大軍的大軍,又有大漢第一堅城,卻仍是敗得如此徹底,怎麽能用一個傻字就蓋全了!

曹操當即召集麾下衆人,道:“諸位,劉備之能,雖比不得本相和北面的明公,但若是讓其坐穩荊州,于我們南下的計劃不利,因此,本相決定立即出兵荊州!”

衆将無不高聲響應,并紛紛請命作為先鋒,攻打荊州。

荀彧卻道:“若要攻打劉備,必先取完成,拿下張繡,否則待大軍南下之時,劉備以利誘之,讓其從後而攻,搗毀糧道,必然大敗。”

“沒錯,丞相宜應先取張繡,再攻劉備。”程昱亦是少有的出聲附和道。

曹操明其意,道:“既如此,便先取張繡。”

随後,曹操以夏侯惇、曹仁為前驅,領三萬大軍直撲宛城,自領五萬大軍,并夏侯淵等一衆大軍為中軍,随後而行,又以于禁為後軍,領一萬人馬保護糧道,接應前軍。

曹操出兵的消息,就劉備暫代州牧之職之事,一道送往涿縣,公孫度看到之後,當即着人名張郃、高覽等人加快練兵的速度。

劉備、張繡亦是先一步得到消息,均是立即召集衆人相商。

宛城。

張繡先是将手下衆将招來,好生鼓舞一番,讓他們做好大戰的準備,然後就帶着賈诩到了書房。

“軍師,曹軍來勢洶洶,繡該當如何處置?”

面對張繡之問,賈诩好整以暇的說道:“當今之世,論威勢當以明公公孫度以及丞相曹操為最,最後奪取天下者必二人之一。明公七分,曹丞相三分。”

“而将軍不過困守一地,多年不得寸進,是以,诩以為将軍與其如此,不如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

張繡一怔,旋即明白過來,眉頭立時皺了起來,道:“軍師的意思是投降曹操,或者公孫度?”

“然也!”

賈诩絲毫不覺臉紅,只是又道:“明公公孫度雖然奪取天下的可能最大,但遠在北地,于我們鞭長莫及,而如今曹軍已然殺來,诩以為當先顧全眼下再說不遲。”

“這……”張繡也知道自己非是人主之才,但讓他就這麽投降,實在是心有不甘。

賈诩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道:“投降之事斷不可改!只不過投降也是不同的辦法的!”

“願聞其詳!”張繡對賈诩甚為心服,恭敬道。

賈诩撫須道:“若是曹軍初至,将軍便舉兵投降,雖然減少了傷亡,顧全了大舉,但在曹丞相等人眼中未免會被輕視,與今後不利。所以,我們……”

襄陽。

劉備亦召集衆人,就曹操出兵一事,問道:“曹軍西進,欲奪宛城,我等該當如何自處?”

蒯越回道:“曹軍所攻者不過張繡也,與我襄陽無關,不用擔憂。”言語之中對劉備多有不屑。

不想竟激起堂下一人,道:“蒯大人難道不成未曾聽聞‘唇亡齒寒’的道理嗎?”

蒯越視之,不由一哂,道:“季常不過小小從事,列為大人尚未言語,何敢妄言?還不退下!”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劉備暫領州牧之後征辟的衆多賢才之一——馬良!

嘗聞:“馬氏五常,白眉最良!”

說的便是馬良,馬季常。

劉備見蒯越拿大,便又開口道:“此時召集諸位,乃是為了曹軍入荊一事,諸位但有想法,均可暢所欲言。”

蒯越聞言頗是不悅,欲要再言,卻被其兄蒯良阻攔。

馬良見此也不退下,幹脆道:“此次曹操起兵,詐稱三十萬,可謂是聲勢浩大。不過雖有誇大,但其人馬也當在十萬上下。如此之多的大軍,若是僅為了取一個小小的宛城,卻是有大材小用之嫌,況且,良聽聞此次出兵,乃是曹丞相親自出馬,恐怕是另有他意啊!”

單福見之前蒯越擠兌馬良,此時也出聲支持道:“不錯,曹操此次出兵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荊州!”

“什麽?”

衆人盡皆嘩然,尤其是蒯越,不顧蒯良阻攔,起身道:“單軍師何敢妄下定斷?難不成我荊州百萬大軍是吃素不成?還是說那曹操老眼昏花,妄自尊大,以為區區十萬人便能拿下荊州?”

單福也不生氣,只是淡淡道:“昔年曹操不過五萬大軍,便打得陶謙大敗特敗,最後丢了徐州,難道你以為現在的十萬人還比不得當年五萬?”

“丢徐州的不是你主劉備嗎?”蒯越聞言雖覺有理,但仍是不服氣,忍不住低聲嘀咕道。

只是這話都被劉備和單福聽到了耳中。

劉備面色一收,只是一片淡然。

單福見此,又道:“北面明公勢大,曹操不能比,若要與之抗争,只有西進或者南下。西進,司隸為董卓荼毒甚深,及至今日仍是百裏無人煙。如此也就剩下南下,而揚州,因曹軍無有水軍,難以抗衡江東水軍,是以,只剩下從荊州南下一條路。唯有奪得荊州,曹軍才有與明公抗衡的資本,否則定為其所敗。”

“你說的和曹操出兵宛城也沒有關系啊!”蒯越猶自不服,又道。

單福輕輕瞥了他一眼,道:“關系自然是有的。”

“曹操既然欲要奪取荊州,自然是要清楚所有障礙,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宛城張繡。不僅是因為張繡就在荊州,更有張繡實力并不差,想來這些蒯大人應是深有體會的。”

此語說的便是之前蒯越等人為張繡所敗,不得不讓對方占據宛城及其周邊十餘城之事。

“你……”被人揭了傷疤,蒯越自然大怒。

單福卻道:“蒯大人難道不同意單某的說法嗎?”

“……哼!”蒯越自問比不得單福口才,只能怒哼一聲,拂袖離席而去。

蒯良亦是心生不悅,但仍強自忍耐,靜坐其位。

單福不由對其刮目相看,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又道:“倘使曹操不管張繡,只管南下,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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