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6 章 并州之争(三)

“諸位皆是世間少有的大才,某本以為僥幸能得之一二已是萬幸,沒想到卻引得諸位盡至,實乃佼天之大幸!”

公孫度贊嘆了一句,又一一扶起了高順、張遼和許汜。

不知旁的人如何,許汜被扶起的時候,總覺得心跳得厲害,好似要蹦出來似的。

公孫度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點,卻也沒有在意,畢竟許汜的名頭他沒有半點印象,覺得應該也就是個路人甲之類的角色。不過因為呂布既然能把人帶來,顯然也不可能是廢物一個,多少還是要給些面子,至于說會不會像石頭那樣,是個未被發現的人才,只能說值得考量,卻不報希望。

君不見,這麽多年以來,也就發現了石木一個遺才。眼下風雲不動,與歷史變化不大,難再有遺才啊!

真是千古江山人才衆,何處覓得史遺才!

“主公謬贊!”

呂布等人齊聲回道。

公孫度點點頭,沉吟了一下,道:“奉先所得聖旨可在?”

高順和張遼聞言面色頓時有些不自然,許汜心底卻是一喜,面上則不動聲色。呂布倒是沒有多想,只是面上頗有疑惑,手上的動作卻是慢,自懷中取出聖旨,道:“主公請過目!”

‘’容某一觀!

公孫度并未在意,只是說了句,便接過聖旨細細看了起來。

半晌,公孫度笑道:“果然不出某所料!”

“怎麽了?”呂布面上疑惑更甚、高順、張遼則是有些臉紅,他們明白自己是想多了。許汜面上則就有些不自然了。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啊!

公孫度既然說了出來,自然沒有想要遮掩的意思,但也沒有直言,只是道:“諸位且看,這聖旨上所蓋印章便知。”

呂布當先接過聖旨,看了起來。就公孫度所說之處,認真掃視許久,卻并未發覺不妥,想了想,就又傳給了其他人。

不久,屋內一衆人都看了個遍。

公孫度掃視衆人,見陳宮眼中滿是莫名,其餘人則是一臉的疑惑,頓時明白只有陳宮一人看出了問題,不由道:“公臺,不如你來說說有什麽問題。”

“是,主公。”

陳宮恭敬的應了聲,起身自許汜手中取過聖旨,站到中間,手指聖旨末尾,道:“諸位且看,往常聖旨需要經過少府等驗看,然後才交由陛下蓋下印章,一共有五個印鑒,而這一個雖然也有五個,但卻少了傳國玉玺的印鑒。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許汜隐隐有所察,下意識開口道。

“這說明傳國玉玺丢了!”

衆人恍然,尤其是呂布幾人,但他們居于長安數年,對此事還是隐隐有所聽聞的,并未覺得有什麽問題。

陳宮見此嘿嘿一笑,道:“傳國玉玺丢失一事看似影響不大,但是實際上卻是丢了信任,任何接到聖旨,明曉其中意味的大臣,恐怕對聖旨的态度都不會如以前那般尊敬。”

“長此以往,恐怕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會大大降低!”

衆人頓時了然,也明白為何董卓遷往長安之後,朝廷對地方的掌控力大大降低,恐怕也有這一份緣由啊!

不過,衆人都識趣的沒有去問傳國玉玺流落何處。

公孫度見衆人滿是沉思,氣氛有些凝重,淡笑一聲,開口道:“不過這聖旨既然有了當今陛下的死因,倒也算不得做假。而今朝廷餘威尚存,奉先便先接旨便是。”

此語一出,屋內衆人的神色都有了不同的變化。

黃忠看向呂布的眼神滿是寒意;陳宮則是愣了愣,旋即陷入沉思;許汜滿眼的喜悅,也不知道是為誰而喜;張遼、高順面上閃過一絲緊張,看向呂布也不說話。

被衆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呂布肩上壓力自升,穩了穩,才拱手道:“按說既得皇命,布不得不應,但朝廷不說已經日落西山,便說主公亦是一州之主,布若是應命,如何與諸位同僚相處?是以,還請主公收回成命。”

公孫度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道:“你以為某要你應命你就不是某的屬下了?”

呂布一怔,搖頭道:“布雖先後跟随建陽公、董丞相,為世人所不齒,但布亦知忠心二字,所以,布是不是主公的屬下,自然不是一道聖旨所能改變的。”

“那不就結了!”

公孫度一攤手,道:“朝廷威望漸失,但仍占據大義名分,若奉先應下皇命,某也好插手并州,可明白了?”

呂布恍然,伏地拜道:“非主公之言,布險些誤了主公的大事,還請主公恕罪!”

“無妨!奉先忠心有嘉,得命并州牧乃是應當。”

公孫度伸手虛扶,然後又道:“不過既然得了名,還得有實才行,奉先明日先回返并州,整頓大軍,待某帶兵而來,便是奪取并州之時。”

“是,主公!”呂布應命。

公孫度又看了看高順三人,想了想,道:“奉先武勇過人,除卻某與漢升,天下間少有人敵,如此,清嚴随奉先一道回返并州,也好有人幫襯。至于文遠,某讨個人情,某的親軍尚缺一個頭領,希望奉先不要介意才是。”

呂布忙道:“主公言重了,布與清嚴、文遠等人俱是主公的屬下,如何安排主公做主便是,當不得主公人情之稱。”

公孫度點點頭,沒有再說。

就這樣,張遼就成了公孫度的親兵頭領。直到數日後,張遼了解了親兵的組成以後,大感吃驚的同時,也明白了公孫度的意思,心中多有感激。

其實多年下來,公孫度的親兵已經不需要有頭領帶領,他們自有一套行止之法,不用人指揮,也能默契配合,無論是保護人,還是随軍沖陣。而之前擔任過親兵頭領的黃敘等人,無一不是放出去,守禦一方。所以,張遼這個親兵頭領的雖然有名無實,但是也顯得公孫度對他的重視。

半月後,呂布已經回返并州十餘日,柳毅、陽儀、趙雲三人領兵到來。

稍作休整,公孫度以趙雲為前鋒,陳宮為軍師,領大軍西進,進入雁門範圍,不數日,便與呂布彙合。

當此之時,上黨張揚在冀州大軍的狂攻猛打之下,堅守十餘日,終于是守不住了,為審配設計所破。城破之後,審配惱怒張揚不識擡舉,将其将人盡數斬殺。不久,上黨盡數落于袁紹之手。

上黨即失,太原便如那沒門的府邸,冀州軍随時可以長驅直入。

恰在此時,屯于樊輿亭的幽州軍往南進軍,數日後進入河間國範圍,然後也不進攻,只是于要道安營下寨,不知有何意圖。

又有班氏黃忠,領兵南下,不往中山,卻往常山。行進間,速度并不快,但旗幟鮮明,一副完全不在乎有人知道的模樣。

袁紹得到消息,不由大怒,當即召集麾下衆人商議。

“子遠,這就是你說的投鼠忌器?本州牧沒有看出來哪裏有忌憚的意思,分明是沒有半點兒把某放在眼裏的意思!”

袁紹雙目噴火,死死的盯着許攸,恨不得将其活吞了。

許攸咽了口口水,他也沒有想到為何公孫度會如此大膽,全然不顧甄家……

“咦?甄家?”

許攸心中一驚,呼道:“主公,不好,公孫度此來聲東擊西之計也,他的目的是甄家。”

袁紹并非草包,先前只是氣急,聞得此言,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不由罵道:“公孫度狗賊當真狡猾,竟然想要借此帶走甄家,哼,妄想!”

頓了頓,袁紹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又道:“子遠。以甄家威脅公孫度之計乃是你所獻,現在出了問題,也應該由你想辦法解決。”

許攸看到了那意思寒芒,身子一顫,只能咬牙應道:“是,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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