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現在該當如何?”呂布大營,呂布看着手中的聖旨,如此問道。
與此同時,班氏城中,公孫度也對匆匆趕來的陳宮,還有黃忠如是問道。
“這厮得了皇命,豈能再投效主公,不若由忠率軍突襲,直接滅了他們。”黃忠對曹性暗施冷箭一事,仍心有芥蒂,當即請命道。
公孫度擺擺手道:“有高順的陷陣營在,想要取勝非是易事,某可不想因此損失慘重。”
黃忠面色一正,亟待再言,卻見陳宮長身而起,先一步說道:“主公所言極是!”
“不過宮以為呂布及其手下得了皇命,或有一展身手的想法,但也未嘗沒有将他們收下的機會。”
“哦?”公孫度來了興趣,道,“願聞其詳!”
“呂布雖得封并州刺史,但陛下落到曹操手中,此皇命不如說是曹操的命令。曹操此舉,不外乎手中力量不足,卻又擔心袁紹,或者是主公奪得并州,實力大增罷了。只要呂布有心接令,最後無論并州處于什麽樣的局面,我們三方必然産生重重矛盾。”陳宮眼眸一閃,緩緩解釋道。
公孫度點點頭,這個原因他也想到了,但是呂布未必會想到,也未必不會心動。
陳宮似是知其心中所想,接着說道:“屆時,待曹操穩定了內部的局面,必然會選擇動手。無論是南下豫州,還是東進揚州,西往涼州,都不會再受到牽制。”
“不過曹操斷然沒有想到在此之前,呂布已然有了投效主公的心思,這說明呂布多少有些明白這個天下的局勢,知道憑他自己是不可能成事的。從各路諸侯之中,呂布最後選擇了主公,至少他心裏多少還是偏向主公的,所以,只要言明利害,想必他也不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公孫度若有所思道:“公臺的意思是?”
陳宮雙手作稽,道:“屬下願往呂布大營一行,為主公說得呂布來投!”
公孫度聞言遲疑了,對于歷史上陳宮最後投效呂布一事,他還真有些擔心二人會因此觸碰出激烈的火花來,到時候招攬不成,反倒損失一員大才,那可就虧大了。
非是妄想,之前張飛和關羽的碰面,公孫度可是深有體會。陳宮與張飛又還不同,張飛在遼東生活多年,對遼東極為認可,而陳宮這才到來多久,說是萌新都不為過,只是本身能力極強。
陳宮不知道公孫度在想些什麽,只以為是在思考是否要同意他的請求。
半晌,公孫度說道:“好吧,如此,就有勞公臺親自走上一趟了。”
話音未落,又道:“不過,為了安全,帶上某的親兵,嗯,也不要多,就三百人吧!”
“主公,這……”陳宮面色一變,就要拒絕。他可是聽說了公孫度的親兵的,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經驗豐富,屬于精銳之中的精銳,三百人的話,輕松可以擊敗千人。
公孫度不容拒絕的一擺手,說道:“就這麽定了!”
接着,頓了頓,看着陳宮堅定的說道:“如果對方沒有了向某投效的意願,也不必強求,一切以自身安全為重。”
“主公……”陳宮頗是感動,道,“屬下遵命!”心底卻存了一定要說服呂布的心思。
公孫度搖搖頭,沒有多想,只是讓手下的親兵分出三百人來,保護陳宮前往呂布大營。公孫度也不想讓陳宮,只是沒辦法,暫時也就只能讓陳宮前往,總不能讓黃忠這個一看就知道只想着動手的家夥去吧!
陳宮動作飛快,得了命,只是簡單收拾一下,就帶着三百親兵出城去了。一路上,陳宮刻意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三百親兵雖然只是跟在他身後,但是他能看出,只要出現意外,将會有人攔住他的坐騎,并有人迅速往前,将他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精銳!真正的精銳!
……
呂布與手下人的商議尚未得出結論,就聽到了公孫度遣使來訪的消息。
呂布思索再三,不顧許汜等人的反對,讓人将陳宮帶了進來。只是三百親兵的問題,好懸讓營內的呂布大軍暴動,幸好陳宮察覺的及時,處理得迅速,才沒有讓說服計劃直接胎死腹中。
“陳宮見過呂将軍!”陳宮入賬,絲毫不懼許汜等人的敵視,昂首而立。
“大膽!”許汜當先怒喝道,“我主乃并州牧,當稱州牧大人!”
陳宮卻充耳不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一臉坦然地看着呂布。
呂布眼現異色,揮手道:“來人,給陳大人看座!”
“主公……”
“休要多言!”
呂布攔下欲要再言的許汜,直視陳宮,問道:“不知陳大人此來所為何事?”
陳宮絲毫不懼,同樣直視呂布,待坐下,才回道:“陳某此來實是為了一解呂将軍心頭的疑惑,或者說是危機。”
“好膽!”
這下不止許汜,就連郝萌等武将,也是滿臉的怒火,恨不得直接吞了陳宮。唯一不變,大抵只有高順那門板臉了,不過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其眼底多了幾分鄭重。
“本将都還沒有說話,哪有你們說話的份兒!”
呂布先是一聲怒喝,壓下了手下衆人,才轉頭對陳宮一本正經的說道:“陳大人所言,呂某實在不解,呂布自己都不知道哪兒來的不解,又哪兒來的危機?”
陳宮面不改色,淡淡道:“呂将軍覺得自己真的有能耐坐上并州牧的位置嗎?”
“主公,這厮猖狂無禮,屬下請命将其斬殺,以儆效尤!”許汜似是怒極,高呼道。
呂布不答,只是看着陳宮。陳宮毫不畏懼,淡然的回望呂布。
良久,呂布若有所指的說道:“有沒有能耐,不是說出來的。”
陳宮似是聽不出深意,直言道:“冀州袁紹興兵入并,将軍可能阻?我主早有西進之意,先前只是時機未至,如今卻是良機難得,将軍可能敵?”
“非是陳某小觑将軍,我主自起兵以來,未嘗一敗,呂将軍恐怕也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住口,老匹夫,休要妄言!”許汜怒極,竟是不顧呂布,上前抓着陳宮的衣裳,急聲怒罵。
一旁的郝萌等人也是蠢蠢欲動,但被高順所阻。
“放肆!”
呂布一聲怒喝,許汜身子不由一僵。
“還不退下!”
許汜轉頭看向呂布,卻見其眼中滿是寒芒,身子又是一顫,低頭道:“是,主公,屬下魯莽了。”
陳宮整了整被弄亂的衣裳,撇撇嘴,道:“曹操亦是知道将軍不能,但他仍是下旨讓将軍擔任并州牧,為的是什麽?無非就是牽制袁紹和我主罷了!”
許汜聞言忍不住又開口了:“哼,老匹夫休要胡言亂語,這聖旨是誰都能下的嗎?曹司空不行,只能是陛下才行!我主能的敕封,那是陛下看重我主的功勞和本事,你懂嗎?”
陳宮懶得搭理他,只是給了一個輕飄飄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你……”許汜別的沒體會出來,倒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蔑視,哦,應該是被蔑視,頓時氣得渾身發抖當即就要發作。但接着呂布皺着眉頭看了過來,身子一顫,沒敢再說話。
“呂将軍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陳宮聳聳肩,用無所謂的口吻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就當做陳某沒有來過好了。”接着不等呂布回話,又道:“陳某先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眼看着陳宮就要離去,呂布出口道:“等等!”
陳宮停下腳步,卻沒有回轉身。呂布見此,笑道:“陳大人何必這麽心急,呂某可是連話都來得及說,總得給的機會不是!正好,現在到了飯點,不如我們邊吃邊聊?”
陳宮回過頭,認真看了看呂布,似是再看他是否在開玩笑。半晌,似是确認呂布乃是真心實意,才緩緩說道:“好!”
“那就有勞呂将軍款待了!”
……
“主公,曹操那厮封呂布做并州牧了,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你還問,還不趕緊想辦法盡快拿下并州,要知道現在公孫度也到了班氏,鬼知道他是不是也有西進的意思。”
“額……是,主公,不過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