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中郎将董卓,平賊有功,拯救黎民于水火……今特封卓為金城郡太守,并護羌校尉,望能勤勉有加……”
董卓擔任過并州刺史,也擔任過河東太守,但是他最想莫過于金城郡太守。自小在這裏長大的他,對其有着深深的眷戀,尤其是那揮動大刀,砍下一個個腦袋的時候,無論是人,還是牲畜,都是那麽的美妙!
現在如願以償,自是欣喜不喜,立馬收拾行裝,帶着八百部曲往西而去。
盧植因戰不利被下獄,另外兩路皇甫嵩和朱隽也遭遇波才、何曼等黃巾,因敵我懸殊,二人不敵,竟雙雙退入長社駐守,兩方相持月餘時間,也即是董卓因功被賞,去往金城之時。朝廷為盡快擊破黃巾,又以曹操為騎都尉,增援長社,意圖三路并發。
然,操尚未抵達長社,方進颍川範圍,皇甫嵩見天氣幹燥,每日傍晚均有大風吹過,心生一計,命士兵手持火把暗暗出城,利用黃巾軍營寨周圍的雜草,用火攻大破敵人,大呼進攻,城上亦舉出火把響應,皇甫嵩以鼓助戰,沖入敵陣,黃巾軍大亂,四處奔走。又遇上曹操的援軍,被皇甫嵩、朱隽和曹操三面夾擊,斬殺數萬人,漢軍大勝。
戰罷,得俘虜三十餘萬,皇甫嵩以軍糧不足為由,建議坑殺俘虜,朱隽亦表示贊同,唯有曹操覺得殺俘不詳,更是以若殺俘,此後黃巾恐難再降,将會拼死反抗,平白增加損失,不利大軍征伐唯有勸阻。
嵩與隽從之,但二人為了甩掉包袱,便以戰事緊急為由,将俘虜交給曹操處置,二人則分領大軍南下、東進。
三十餘萬俘虜每日耗糧甚重,操所帶軍糧尚不足半日所用,幸好二人也沒有做絕,留下了大批的糧草,足夠三十餘萬人三日之用。
曹操卻高興不起來。
三天?
那三天之後怎麽辦?
“難道真要坑殺之?”
曹操想到自己會像人屠白起那樣,就覺得不寒而栗。正自頭疼間,突有人來報,言有人拜訪,可以幫忙解決困擾、
曹操思慮半晌,從之。
二人見面之後不久,來人便離去,曹操也倍感輕松,同時也有絲絲疑慮:要俘虜幹嘛?
次日,三十餘萬俘虜大半被人帶走,只剩下不足三萬俘虜,加上二十萬石糧草。
之後,曹操領兩萬俘虜,并“繳獲”的十萬石糧草回洛陽請賞。
劉宏聞之大喜,意欲殺俘以震懾天下,為朝中大臣所阻,遂怒!不了了之!然而這件事卻沒有這麽簡單結束……
消息不幾日便傳到了董卓耳中,讓他不免感到十分後悔,卻忘了李儒說的,這個大功他不能!
同樣的,張角也很快聽聞了波才大敗,逃出者寥寥無幾的消息,不由仰天長嘆:“老天不開眼吶!”
張角猶自不甘心,傳令張寶、張梁領兵回援巨鹿。
他要與朝廷大軍決一死戰!
其時,南陽太守秦颉與張曼成決戰,斬殺了張曼成。黃巾軍便改以趙弘為帥,以十多萬人占據宛城,與秦颉對抗。
秦颉得聞朱隽領兵而來,遂遣人與之聯系,二人合擊宛城。然宛城乃堅城,旬日不得寸進。
另一邊,皇甫嵩領兵繼續進擊汝南、陳國的黃巾,追擊波才到陽翟,最後在西華大敗彭脫,餘軍想逃到宛城,但孫堅登城先入,衆人蟻附般推進,大破敵軍,成功讨平豫州一帶的黃巾軍。
值此之時,皇甫嵩心生猶豫,一面擔心朱隽步了盧植的後塵,一面又擔心若不能北上擊破張角,盧植便無法解救。
考慮良久,皇甫嵩分兵兩千與孫堅,并其衆合計三千人,增援朱隽,自領剩餘的五千餘人北上巨鹿,與新任的中郎将張溫,合擊張角。
公孫度得聞皇甫嵩星夜兼程趕至巨鹿,當即帶着手下五千餘人前往朝廷大軍軍營。
皇甫嵩正與張溫商議如何攻城,一小校禀報度遼将軍至,二人對度遼将軍早有耳聞,知其奉诏讨賊以來,一路斬殺黃巾無數,居功甚偉,遂相攜出迎。
“敢問可是度遼将軍當面?”
張溫和皇甫嵩二人俱為中郎将,秩兩千石,與度遼将軍相同,但度遼将軍的重要性尚要在之上,官職要大,是以持拜見态度。
不過公孫度懷疑,若非他一路南下擊賊甚多,二人多半會倚老賣老。
“本将便是!”
公孫度微笑以應,又道:“敢問可是中郎将張伯慎、皇甫義真當面?”
“不敢當,正是溫(嵩)!”
“有勞二位相迎,實在是榮幸!”
“将軍客氣了,裏邊請!”
“二人請!”
兵馬自有人帶領前去安營紮寨,無須公孫度擔心。
倒是遠處有幾人,讓他面熟,不免對其點了點頭。張溫看了一眼,見是劉備和關羽等将,雖覺疑惑,但也沒有說什麽。皇甫嵩則是剛剛到來,還不認識這些人,但既然張溫沒有說什麽,他也沒有詢問的意思。
倒是劉備和關羽在幾人進入大營深處之後,聊了起來。
“是他?難道是為了雲長?”
劉備依稀記得公孫度對關羽的熱忱,心下嘀咕不已,見關羽一臉的得色,不由問道:“二弟可還記得此人?”
關羽疑惑的看了一眼劉備,心道:我們不是一起碰到此人的麽?怎麽問起羽來了?
“此人乃度遼将軍、遼東太守!”
劉備見關羽果然還記得公孫度,心底微微一沉,感到不妙,随即眼珠子一轉,道:“按理說度遼将軍比我們還要早上半月啓程,緣何此時才到?”
劉備自然不是想問緣由,而是告訴關羽公孫度和他們并非一條心。關羽卻好像沒有聽出來,随意道:“大抵是碰上了大股黃巾吧!”
……
公孫度不知道劉備在給他上眼藥,這會兒和張溫、皇甫嵩一道入了中軍大帳。
張溫和皇甫嵩以公孫度官職高于二人為由,力請公孫度坐主位,但公孫度以朝廷任命張溫和皇甫嵩為統帥為由拒絕了,坐于左側上首。
二人只得從之,随後張溫坐主位,皇甫嵩坐于右首。
張溫既然坐于主位,當先問道:“眼下張角堅守不出,不知度遼将軍何以見教?”
“見教不敢當!”公孫度擺擺手,淡然一笑,道,“不過,依本将看宜應速攻!”
張溫一驚,與皇甫嵩對視一眼,均覺得此舉有操之過急之嫌。
“度遼将軍的意思是立即攻城?”
公孫度将二人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回道:“不瞞二位,本将于日前得到消息下曲陽的張寶正領兵南來,平原的張梁亦是如此。”
“此二人各自所率大軍不下十萬,若是與張角合兵一處,想必二位不敢說一定能勝吧?”
“什麽?”
張溫和皇甫嵩都被驚到了,起身急問道:“将軍所言當真?”
“千真萬确!”公孫度面上也多了一絲凝重,張寶和張梁所率大軍其中有多少精銳暫且不說,光是這二十萬大軍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待其合兵一處,必然引得官軍恐慌,畢竟即便是度遼軍的五千人也算進來,也不過三萬不到。
這就不得不說董卓的厲害之處了,原本巨鹿的官軍尚有四萬餘人,現在加上度遼軍和皇甫嵩所率大軍,竟還沒有之前多,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是要立即攻城了,而且一定要快!”張溫和皇甫嵩同時說道。
公孫度點點頭,道:“本将所率人馬俱是騎軍,不便攻城,要論游走射擊,那是不差,但攻城就不成了。是以,還得有勞二位才是。”
“不過你們放心,雖然不善攻城,但是放箭壓制城頭的黃巾弓弩手還是沒問題的。”
張溫和皇甫嵩之前也見到了公孫度的度遼軍,卻是是人人有馬,分外雄壯,本來還覺得可能幫不上忙,哪成想還能這麽用,不由大喜:“哈哈!那就有勞将軍了!”
“大家同殿為臣,理應如此!”
三人随後又商議一番,決定北門和西門佯攻,主攻南門,留西門讓你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