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守丸都?”
頂着烈日,簡位居看着公孫度等一衆大軍離去的背影,感到興奮的同時也有着絲絲疑惑。
今天上午,簡位居仔細琢磨了一番尉仇臺的話,雖仍是不解其真實意圖,但是有一個問題他是弄明白了,至少是同意他的做法的,而且也将其交給了他。
于是,簡位居收拾收拾,趁着離中午還有些時間,求見公孫度,然後将願意為之效命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公孫度不僅當即表示同意,更是将丸都托付給了他。
之後,便有這麽一幕!
簡位居心底說完,随口吩咐城門處的士兵加強戒備,然後便急匆匆趕回宅邸,他覺得尉仇臺一定一解他的疑惑。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回到府上,還不等他向自己父親尉仇臺提及此事,便告訴他——
“從今以後,有什麽事情你就需要自己拿主意了,不需要再問我了。”
不過尉仇臺也不是真的不管,将手下兩個跟随多年的老人派給了簡位居。
直到這個時候,簡位居才隐隐有些明白尉仇臺早上的話是什麽意思,對公孫度的安排也隐隐有了猜測。
隐隐解開了疑惑,簡位居自然不能再呆在家裏,只能該幹嘛幹嘛去。随即他便感受到了疏離,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模樣,除此之外,不做分毫理會。
要是換做之前的簡位居,大抵是要大發雷霆了,現在,他心底雖然依舊不滿,但卻是忍了下去。
“哼!有本事你們倒是違背公孫度的命令啊!”
另一邊,公孫度帶着一萬大軍不急不緩的向玄菟郡進發。
他在等待!
等誰?
黃忠?
不,是一個消息!
經過半天的趕路,在天黑之前,公孫度來到了纥升骨城,而他要等的消息也終于傳來。
“你終于出現了嗎?”
公孫度看完傳來的消息,面上泛起冷笑,接着命令道:“傳令下去,連夜趕路,務必在明日趕到候城!”
是的,候城!
剛休息沒多久的一萬大軍再次啓程,而且不再像白天那般慢悠悠,而是風馳電掣的向候城方向狂奔!
候城。
今日的戰事格外的激烈,導致損失要比前幾日多上近百人,這令秦槍的心情十分不好。更不好的是,大戰之時,秦槍看到鮮卑竟然分出數千騎向之前不知去向。但秦槍知道,這絕對是要對向之前到來的援軍動手了。
如此明目張膽的做法,讓秦槍恨得咬牙切齒,但他只能打碎鋼牙,往肚裏咽,空有救援之心,卻無救援之力。
就連發信號提醒,都不行!
離得太遠!
看着麻利的修補城牆的手下士兵,秦槍的目光卻放在城外,戰事剛結束,他就派了數騎出城打探消息,确定援軍的安危。
夜色彌漫在整個大地上,籠罩着候城的每一個角落,噼裏啪啦燃燒的火把,帶來的星星點點的火光,将城頭照得通亮。
派出去的探騎卻仍未傳回消息,這讓秦槍不由的感到焦急。
“目前還有一千九百七十六人,除掉重傷暫時無法上戰場的三百五十二人,還有一千六百二十四人。”
“目前城牆損壞嚴重,甕城已經倒塌了一座,若是援軍再出現意外,頂多還能堅持——”
“三天!”
“超過三天,候城就将不保,這還是依照目前鮮卑的攻勢來看,若是舉全力而來,恐怕一天都難!”
秦槍想着城外的一萬多鮮卑敵軍,心頭愈發的沉重。
“嗯……”
“大家都打起精神,防備敵人夜間偷襲!”
沉吟半晌,秦槍吩咐了一句,急匆匆下了城牆,往左近的軍營走去。
不久之後,一騎飛出,馳入夜幕之中不知去向。
秦槍很有自知之明,縣尉,那是絕對沒問題的,都尉,也勉強能行。現在面對十倍之敵,自己卻損失慘重的情況,要想保住城池,唯有再次求援!
消息傳出不久,出城打探消息的探騎帶回了好消息。
援軍本就每時每刻注意着鮮卑的動靜,所以鮮卑在攻城之時剛分出五千人的時候,就被發現。援軍準備埋伏一波,奈何,埋伏倒是埋伏了,但那五千人更像是牽制他們所用,并未對援軍營寨發起沖擊。
秦槍得到這個好消息卻是有些坐不住了:“鮮卑這是等不住了?”
在此之前,鮮卑的意圖明顯就是以候城為誘餌,吸引更多的兵力等等。但現在這架勢,有種要直接拿下候城的意思了,是不需要誘餌了嗎?還是說,誘餌只是個假消息?為的僅僅是麻痹他,然後以更小的代價拿下候城?
秦槍的腦子不斷轉圜,卻依舊捉摸不透個中緣由。
如此,秦槍憂心鮮卑會夜襲,原本守夜的士兵僅有兩百人,特意提高到了四百。
一夜無話,鮮卑根本沒有夜襲。
即便如此,秦槍也并不懊惱,只是有些憂心手下士兵的精神,為此,特意讓人宰了幾頭豬,囑咐今日要将夥食弄得好一些。
用過早飯,秦槍早早的來到了城頭,驗證猜測的時間就要到來,他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鮮卑依舊努力攻城,但明顯和之前一樣仍舊未盡全力。不過,上午大戰結束的時候,秦槍又見到五千鮮卑騎兵脫離隊伍,向南馳去。
“什麽意思?”
“是要先剪除援軍嗎?”
怎麽看,攻打營寨都要比攻打城池輕松。秦槍能如此作想自然也就可以理解了。
理解歸理解,秦槍對此自是急得不行。好在中午休息的時候,一道消息傳入城來,讓他滿是喜悅,将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都扔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下午,鮮卑照例攻城。
不同的是,這時鮮卑是全力攻城,一副誓要拿下候城的模樣。若是換做早上,秦槍或許只會感到頭疼,現在卻是不一樣。
“主公親自來援,今夜就将率兵抵達,所以所有人都給本都尉狠狠的殺,一定要将他們擊退,務必守住城池,等待主公的到來!”
秦槍将中午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一衆守城的士兵頓時士氣大增,竟是與全力攻城的鮮卑拼了個旗鼓相當。
時至傍晚,暮色将臨,候城依舊穩穩地掌握在秦槍手中,鮮卑只能無奈退走。
秦槍等人是既喜且悲,喜的是在自家主公到來以前守住了城池,悲的是,守軍的數量已經只有堪堪千人出頭,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