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保民把配對的資料調出來,我皺起了眉頭,看着配對的資料,是個小女孩,一歲多。
我心裏有點糾結,媽的,為什麽是個孩子。
我咬着牙,我說:“你的系統會不會錯啊?這個孩子,怎麽可能呢?”
刀保民什麽都沒說,繼續調資料,很快,就調了一夜完整的資料出來。
他說:“這個孩子叫孫雨欣,這是兩年前錄入的資料,孩子的爺爺曾經有過器官移植需求,在國家骨髓庫裏面做過錄入,他的爺爺是尿毒症,他們直系血親,都做過錄入,但是,因為血型的問題,最後這個手術沒有成功,但是,他們一家人都做了一個協議,就是家庭交換式捐贈協議,不過,這個孩子的爺爺最終也沒有等到合适捐贈給他的家庭。”
我聽着就深吸一口氣,我說:“媽的,孩子這麽小,即便是兩年前,現在也才三四歲,我幹……”
我雖然狼子野心,但是,你要我拿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去做交易,我沒有辦法下手。
我立馬說:“這個,什麽家庭交換捐贈協議,是什麽意思,也就是說,如果這個孩子匹配上了,他的,家人之類的,都有可能是匹配上的,是嗎?”
刀保民不厭其煩地跟我說:“醫療實踐中,經常有親屬願意捐獻但是不能捐獻,往往是因為血型、各種抗體的原因導致不匹配。因此有可能會有這樣兩個家庭,A的家屬給自己的親屬A捐獻不了,但是适合另外一家的病人B。 而B的親屬的器官适合病人A。在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雙方可以通過交換捐獻的方式解決問題,但是現在這個問題是,這個孩子的爺爺已經去世了,他們家不在需要這個捐獻了,所以……”
我說:“你快點給我查,看看這個孩子的家人,有沒有匹配上的。”
刀保民立馬開始調集資料,但是查了一圈下來,他說:“沒有別人的檔案……”
我有點無語,我說:“你給我複制一個文件,打印出來給我,剩下的,我去想辦法,我去調查。”
刀保民點了點頭。
我眯起眼睛,我問刀保民:“一個腎,也能活的是不是?”
刀保民看了我一眼,他說:“如果,對方不同意,我是不會幫你做這個手術的。”
我笑了一下,我相信,我能搞定的。
我立馬拿着手機給劉萱打電話。
我說:“喂,哼,算你姑父運氣好,匹配上了。”
劉萱立馬笑着說:“真的假的?”
我說:“資料就在我手裏,我也想不到,他運氣這麽好,剛好庫裏面有一個曾經需要腎移植的家庭。”
劉萱說:“那好,帶着這個資料,到我姑父面前認個錯,那十個億……”
我立馬說:“認錯?我們風情街的男人從來不認錯,而且,你姑父現在命掌握在我手裏,難道,不應該是他來求我嗎?讓他給我跪好了,把搶走我的原石還給我,在他媽把我封掉的店鋪給解封了,我不滿意,他就別想好好活着。”
我說完就挂了電話。
命運掌握在我的手裏,你他媽還想讓我跪下?
刀保民問我:“好像,你這個朋友,關系不太好,你是不是,對我有所隐瞞。”
我看着刀保民,我說:“這個世界上,那有什麽絕對的朋友跟敵人啊,都是利益關系。”
刀保民冷眼掃了我一眼,我突然皺起了眉頭,他的眼神裏那股寒光,有些可怕。
我立馬拿着打印出來的資料。
我說:“我保證辦成你的事。”
刀保民說:“我希望大家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辦成這件事。”
我點了點頭,我說:“一定會你情我願的。”
我說完就拿着資料走出去,我沒有急着去找劉萱,媽的,現在命掌握在我手裏,我想什麽時候玩就什麽時候玩,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你不要再找死了好不好?手都沒了,你就不能消停一點?你真的想要丢了命才老實嗎?”
我聽到病房裏龔菲憤怒的聲音。
我立馬走進去,果然,我看到孫長龍站在病房裏。
孫長龍看到我來了,立馬吓的瑟瑟發抖,他趕緊朝着陽臺跑,使勁的拽後門。
但是後門的門把手鎖住了。
我冷眼看着孫長龍,他胡子拉碴,瘦成了人幹似的,很慘,簡直就不像個人。
我說:“孫長龍,你還敢來?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啊。”
孫長龍立馬害怕地說:“我也是被逼的走頭無路了,我求求你,別殺我,朵朵,快,幫阿爸求求你後爸,讓他別傷害我,我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我心裏真的憋的火大,這種畜生。
朵朵立馬看着我,雖然沒說話,但是那眼神裏的祈求讓我很沒辦法發火。
我不能當着朵朵的面去弄死她爸爸,這對朵朵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殘忍。
我說:“滾……”
孫長龍立馬笑起來,他偷偷的看了朵朵一眼,似乎找到了某種財富密碼似的,很興奮。
他立馬說:“朵朵,阿爸現在很窮,需要錢,你看看阿爸好慘,手都沒有了,你求求你後爸,讓他給我點錢好不好?”
龔菲生氣地罵道:“你還是人嗎?你滾啊,你給我滾啊。”
我立馬走過去,孫長龍立馬趴在地上,從我的身邊滾出去。
但是卻被三貓一腳踩到腦袋上。
孫長龍立馬站起來,他說:“林老板,你看,朵朵在看着呢,你給我點錢好不好,我的手都是你砍下來的,朵朵,阿爸好慘的……”
我看着朵朵害怕的臉色,我直接從皮夾裏拿出來一疊錢丢在孫長龍的面前,我說:“別讓我看見你。”
孫長龍立馬笑哈哈的把錢撿起來,但是很快就一臉不情願地說:“才幾千塊,老板,在給點。”
我立馬撩開西裝,我說:“有錢你就拿着吃飯,你想吃槍子的話,我不介意請你,別覺得能威脅到我,我林峰絕對不受威脅,上一個威脅我的,墳頭草已經長出來了,滾……”
孫長龍立馬吓的爬出去,我氣的狠狠的把門給關上,真他媽晦氣。
龔菲立馬哭着說:“抱歉,都是我不好。”
我說:“夠了,什麽你不好?我說過,不要把別人的錯攔在自己身上。”
龔菲點了點頭,抱着朵朵,突然,她把我手裏的資料拿過去。
她說:“你怎麽……有朵朵小時候的資料。”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蒙圈了。
我立馬看着資料上的孩子。
我像是被雷劈中了。
這個小女孩。
是朵朵?
只298章:緊繃
我整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似的。
我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孩子是朵朵。
我立馬冷眼問龔菲:“真的是朵朵?你沒搞錯嗎?這不是小事。”
龔菲立馬翻開資料,她說:“沒錯,你看,父母欄裏面寫的是我的名字。”
我看着資料,當我看到龔菲的名字的時候,我立馬把資料給撕的粉碎。
我心髒狂跳。
媽的,真的一切都是命,萬般不由人。
但是我絕對不會讓這份資料洩露出去的,我撕掉之後,立馬丢到垃圾桶裏, 但是,我有點不放心,趕緊把垃圾桶拿到廁所去。
我拿着打火機,把所有的資料都給燒的幹幹淨淨,我才放心。
我立馬打電話給刀保民,我說:“把孩子的資料都給删掉。”
刀保民很奇怪地問我:“怎麽?出什麽問題了嗎?”
我說:“沒什麽問題,我只是不想太缺德斷子絕孫,不能拿孩子的命去賭,是不是?”
刀保民笑了一聲,他說:“你這個年輕人,做事很奇怪,總是給人不按常理出牌。”
我說:“删了就行了。”
刀保民說:“那,我們的生意……”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再說。”
我挂了電話,我咬着牙,走出去,我看着龔菲在外面十分擔憂地看着我,我說:“沒事了。”
龔菲立馬搖頭,她說:“你告訴我,跟朵朵有關,是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朵朵跟那個老板匹配上了?是不是?要不然,你不可能拿着朵朵的資料的。”
我看着龔菲擔心的臉色,我就走過去将她摟在懷裏,我抱着她,在她耳邊小聲說:“什麽事都沒有,記住了,沒有發生任何事,所有的資料,我都抹幹淨了。”
我說完就在龔菲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拍拍她的臉,龔菲看着我,點了點頭,擦掉眼淚。
突然,我眯起眼睛,看着廁所的玻璃門上出現了孫長龍探頭探腦的臉。
我立馬轉身出去,直接把門給踹來,孫長龍被踹的倒在地上,我直接過去抓着他。
我把他按在牆邊上,拿着家夥頂着他的腦袋。
我咬着牙說:“你聽到什麽了?你是不是想死?你是不是想死啊?”
孫長龍害怕地吼叫着說:“我什麽都沒聽到,我只是,只是想要多點錢,我來醫院包紮,手斷了,欠了很多錢,這點錢不夠啊,別殺我,朵朵,讓你後爸別殺我。”
我心裏憤怒極了,我立馬回頭看了一眼朵朵,她臉上都是害怕迷惑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氣,立馬收起來家夥,我跟龔菲談的不多,相信,孫長龍也聽不出來所以然來。
而且, 我把資料都給删除了,我相信,這個秘密不會洩露出去的。
我直接拿揮揮手,三貓拿了一疊錢給我,我塞進孫長龍的嘴巴裏。
我說:“把嘴堵上,你要是不想用這張嘴吃飯,我一定請你吃一顆槍子,滾……”
孫長龍二話不說,連滾帶爬的離開了病房。
我站起來,跟三貓說:“回頭找幾個兄弟盯着他。”
三貓說:“要幹掉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朵朵,不是我婦人之仁,真的是沒有辦法,就如龔菲說的那樣。
孫長龍固然該死,但是不應該我動手,如果有一天,朵朵遲早會長大, 他叫我阿爸,但是我卻親手殺了他的親爸爸,她會怎麽想?
我說:“盯死就行了。”
三貓點了點頭。
我走進病房,我說:“朵朵……阿爸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朵朵呢喃地問我:“是我親爸爸做錯事了,所以要懲罰,朵朵明白的。”
我看着她那張懂事的臉,我很心疼,任何一個懂事的孩子,內心都有一個受傷的心。
我知道家庭,親情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我就是經歷了家庭變故,才走到今天這個瘋狂的道路,所以,我不希望朵朵跟我一樣。
我捏了捏朵朵肉乎乎的小臉蛋,笑着說:“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我說完手機就響了,我看着是劉萱的電話,我立馬走出去,我看着電話,我深吸一口氣。
媽的,現在這個局,有點,難玩了。
我接了電話,我說:“喂,答應了嗎?”
劉萱說:“首先,我要确定,是不是真的匹配上了。”
我說:“怎麽确定?”
劉萱說:“發一張我姑父跟匹配人的匹配圖,可以不漏姓名。”
我笑着說:“不好意思,我說匹配上了,就一定匹配上了,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信就過來給我跪下,道個歉,把事情了解了,咱們的事,就清了,很簡單。”
劉萱立馬質問我:“你在詐我?”
我立馬沉默起來,劉萱也沉默了,但是很快就冷笑着說:“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姑父有了希望,又陷入絕望,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嗎?”
我說:“兵不厭詐,萬一,要是賭到了呢?”
劉萱吼道:“你會付出代價的。”
電話挂了,我靠在牆壁上,深吸一口氣,我看着天花板,希望,能詐的了劉萱,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
這個時候龔菲走出來,她抱着朵朵看着我,滿臉都是擔心。
我把朵朵接過來,摟在懷裏,我說:“三貓,安排幾個兄弟做保镖,這段時間保護好她們。”
三貓說:“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我帶着龔菲下樓去,我不用叮囑刀保民什麽事,他是老江湖,我們的生意,就是我們的生意,他不會透漏給任何人。
而以刀保民的身份背景,也沒有人能動他。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挑起了陳忠和那頭雄獅的心,害怕他當真了,那樣,我就是親手害死了朵朵。
我直接上車,開車去公司。
只是我剛上車,我的手機就響了,是刀保民的電話。
我趕緊接了電話,我說:“喂……”
刀保民說:“有人……來查了,我已經推脫過去了,但是,對方很有背景,是國科醫院的領導親自打電話過來的,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玩脫了。”
我說:“知道了。”
我挂了電話,我眯起眼睛,果然,陳忠和那個老狐貍,沒有全信。
我深吸一口氣,身體緊繃起來。
我看着朵朵,她也看着我,眼睛裏純真的光,很幹淨。
她問我:“朵朵是不是犯錯了?阿爸的眼神好吓人。”
我立馬笑起來,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我摟着朵朵,我沒說話。
但是我心裏發誓。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
任何人!